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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薄媚·恋香衾(出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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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霄才不理会她的威胁,接过桃子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皱眉道:“没别的茶了?”
桃子忙道:“淑妃娘娘不喜烫茶,这是刚泡了预备淑妃娘娘喝的。皇上如不喜欢,奴婢这就另泡去。”
唐天霄兴致颇高,散了头发倚着靠椅坐了,说道:“拿了茶具来,朕自己动手罢!到她这里来就没喝过好茶!”
他虽是抱怨,眉目却怡然舒展,明净如松月洒辉,雅秀如晴云逸流,衬着一头泼墨般随意披下的乌发,端的英姿清绝,世所罕有。
可浅媚俯身抓过他的头发来嗅了嗅,问道:“刚洗了头吧?清清爽爽,又漂亮又好闻。也不知你前两天去了哪里,沾来一股儿的怪味道,这会儿总算没了。”
唐天霄闭了眼眸,侧着脸笑而不答。
若让人晓得他堂堂大周皇帝因为宠幸大牢里的妃子而让头上长了虱子,当真要笑掉大牙了。
好在那除虱子的药水气味虽不好闻,效果倒还不错。
一时桃子、香儿捧了茶具过来,唐天霄正要屈尊自己动手泡壶好茶时,可浅媚已走上去去,提起了茶具。
“你会吗?”
唐天霄懒懒地嘲笑,但一眼瞥到可浅媚的动作,却又顿住,诧异地挺直了肩背。
香儿、桃子亦是面露惊讶。
烫杯,热罐,高冲,低斟,俱是一毫无错。
高冲时晓得一边倒一边打着圈儿,让紫砂壶内的茶叶均匀受热;一圈泡沫只用壶盖轻轻一刮,便了无踪影;斟茶用的是关公巡城的手法,轮流地转过四只小小的茶盏。
茶汤盏盏清亮,且颜色相若。
竟也是个茶道高手。
唐天霄拈过一盏,慢慢地啜了片刻,才苦笑道:“你这茶艺,也是跟你花琉那位好姐姐学的吧?”
可浅媚得意地笑道:“母后也讲究这个,因此我原本就曾学着些,只是觉得麻烦,向来懒得折腾。不过解渴而已,费这么大心思,何苦来哉!”
唐天霄眸光略略一沉,扶额叹道:“朕倒忘了,这本就是南楚那些所谓的名士们想出的喝茶法子呢!你母后……可是当年南楚最得宠的长公主呢!”
可浅媚便不说话,安安静静坐到旁边喝茶。
唐天霄挥手令香儿、桃子退下,沉吟了片刻,将手中的茶饮尽,上前拥住她微笑道:“你不用我跟前装疯卖傻。我喜欢看你剥光了的模样。”
后一句的一语双关可浅媚当然听得懂。
她转身抱了他的腰伏到他怀里,低低笑道:“我也喜欢你剥光了的模样呢!你装疯卖傻的时候也不比我少。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唐天霄大笑,眸心浮上的沉郁一扫而光。
“没错,这宫里谁不是步步为营?又怎能怪你有意藏拙?站得越高,推得人越多,收拾得越整洁,想糟践的人也越多。笨的人要命长许多。”
他亲她的面颊,将她往床边带,却散漫叹道:“不晓得希望你再聪明些好,还是再笨些好。”
杜贤妃以茶艺自傲,她立足未稳,便晓得装傻以免连她亦得罪;但在他跟前,她却愿意如孔雀般炫耀自己的才干,让他惊讶,欢喜,从而更深刻地把她刻在心头。
于是,他也得意了,将她唇堵住时,嗓间还在咕咕地笑着。
他吻过她颈下殷殷的红痣,不见如何动作,单衣便自他掌间零落。
冰肌莹洁,曼妙无双;峰。峦起伏间,有一双粉红豆。蔻盈盈而颤。
可浅媚见他眸光炙热,羞红了脸讷讷道:“不要了。现在……还早罢?”
分明已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却欲迎还相。拒,更是分外娇娆可爱。
“早么?我怎只觉得春。宵苦短?”
他笑着,温热唇舌伴着气息缭乱,不紧不慢缠绵于胸前,手掌间的揉拿推。捻技巧而有力。
她禁不得他撩。拨,将头抵到他胸前,气喘咻咻,难耐地在他躯体上蹭着。
他爱极她若惊若羞的失。控模样,愈发地逗她,看她踢着腿将锦褥快蹭得破了,依然只是将她揽于怀中亲。吻爱抚,百般挑。弄。
许久,她低。吟着快要哭出声来时,忽抬眼看到他眼中的戏谑,顿时崩溃,咬牙切齿道:“不早了!”
唐天霄只不理她,笑得跟狐狸般狡黠,唇齿间的动作已越发激烈。
她再耐不住,一掌打在他肩上,欲将他推倒压到身下时,唐天霄已迅捷出手封挡,——不但封挡了她的手,顺带把她不安分的腿也压住,继续着毫不留情地“欺负”她。
豆蔻已给蹂躏成了成熟的樱桃,莲瓣沥沥,牡丹泣露,他却只由着她战栗不已。
她哭出声来时,唐天霄才放开扣住的她的双手,欺身而上,低笑道:“记得下次和我说实话,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嗯,若敢说不要,看我要你好看!”
可浅媚抱紧他的腰,再也不说话了。
他甚是颀硕,她却娇小纤细,每次承受时多少有些痛楚,但这一刻,充。斥的快。意竟完全将些微的痛楚掩去。
甚至没等他动作,她已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唐天霄亦因她的抽紧而悸动,昂。扬已久的情绪顿时爆发开来。
纵横驰骋时,他没忘了抚着她湿润的身体调笑道:“脂光粉影相徘徊,只为源头活水来。”
却是改的前朝一位大儒的诗文。
若大儒知道自己一本正经的读书感触给当今天子改成这样,不晓得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叩谢龙恩。
可浅媚半是清醒,半是迷糊,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转着眼珠喃喃道:“这诗句……是这样的吗?”
唐天霄忍笑道:“是,不然你说是怎样的?”
可浅媚眸光迷离,只觉身体飘飘浮浮,一忽儿上,一忽儿下,哪里还记得起甚么诗句,舔着干涩的嘴唇道:“我才不管呢,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唐天霄眼睛一亮,笑问:“是吗?我说怎样便怎样?”
也不见怎样动作,他已将她翻过来,换了另一个姿势。
——这姿势,她最吃不消,而他却最痛快。
可浅媚给他箍紧了腰肢动弹不得,恨恨地捶着枕头悲愤哀呼:“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我受不住,呜呜……”
枕头给捶烂了也没用。
这种时候,打也打不过他,说也说不过他。
何况,她很快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对她的柔软和脆弱之处已了如指掌,只对某一点重重地采撷,狠狠地辗压。
她想逃避,却禁不住地迎。合。那承受不住的钝痛里,是凶猛撞击而上的汹涌快。意,让她快要死过去般的愉悦里甘之如饴,神魂荡漾。
他克。制的粗。暴,就像他的笑容和他的温柔,不知什么时候起,成了她无法抗拒的诱。惑。
她别无选择,丢盔弃甲,束手就擒,由他蹂。躏出一身狼藉。
而他眉眼轻笑,意气飞扬,满心如潮水般涨溢着,只是孜孜于怀中的爱人,仿佛永无厌倦的时候。
春风生绮帐,月色照兰房。高唐云雨梦,少年正癫狂。

不晓得是夏夜短了,还是春宵短了,横竖和唐天霄相拥而眠的夜晚,一睁眼便是天明。
最可恶的是唐天霄根本不是个好皇帝。
他连上朝也是三天打鱼五天晒网,有的是时间休养生息,蓄精养锐。
若无甚大事,日上三竿他一样陪她赖床,睡够了抓过她过来啃上一啃,倒也乐在其中。
可怜可浅媚刚受了一顿天下飞来的刑罚,再没他那等强健体格和深厚功力,却是给越啃越饿,越啃越无力,开始怨天恨地,怪太医开过来疏通瘀血的药太过凶猛,才会让她这般软绵绵的没力气。
太医闻言,忙过来请了脉,并没有停药,却另配了十数粒丸药,又开了以百合、当归、白果、枸杞等为辅料的药膳过来,吩咐每日服用。
调理两日,果然好了许多,再问那是什么丸药时,答说是鹿胎丸。
唐天霄闻言,捧着肚子笑得打跌,她却兀自不解,再追问时,才晓得那是滋阴温阳的丸药,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一脚把唐天霄踹出怡清宫去。
总算他还自觉,虽然依旧留宿于怡清宫,倒也不一夜数次地纠缠于她了。
于是宫中皆知可淑妃宠擅专房,连当日盛极一时的宇文贵妃都已望尘莫及。——她小产后据说一直不曾恢复过来,始终病卧于床,但自从可浅媚从大理寺监牢里逃出生天,唐天霄竟不曾去探望过她几次。
只有沈皇后的地位,并没有因为可浅媚的恶言相向或他人的疑忌猜测便稍有动摇。
她依旧极受敬重,唐天霄虽极少留宿熹庆宫,却时常过去看望,闻得沈度新添孙儿,更是预备了厚礼,亲自陪同沈皇后去沈家致贺,一路禁卫军开着道,摆了全副銮驾,玉辇华盖,五辂鸣銮,九旗扬旆,真是声势赫赫,震动了半个瑞都城。
于是,京中上下无人不知,沈皇后深沐皇恩,圣眷正隆。而可淑妃以色事人,纵然一时尊荣,只怕不得长久。
可浅媚未入中原之时,便曾多次听宁清妩很是厌恶地提过沈皇后,本就对她没有好感;上回兵防图之事又显然是沈家和宇文家设了计谋陷害自己,大大吃了顿苦头,要不是唐天霄一力维护,只怕小命便送在大理寺的密室里了。
再想着多半连宇文贵妃落胎之事也是沈皇后所为,心中着实对这长了厚厚嘴唇的“公鸡皇后”憎恶之极。
如今见唐天霄还是待她极好,虽晓得他不过是冲了沈家的势力,亦是心有不甘,早早闩了门睡觉。
唐天霄在沈家盘桓至晚膳后才回,等到安抚了沈皇后再到怡清宫时,宫人虽然很快开门放他进去,可浅媚的卧房门却敲不开了。
桃子笑道:“多半睡得沉了。下午理了半日东西,精神似不大好,一早便睡下了。”
唐天霄郁闷道:“以前睡觉不闩门吧?”
香儿、桃子不敢答话。
门外随时有人侍奉着以备传唤,自是从来不闩的。
靳七笑道:“估计屋子里宝贝藏得太多,一个人睡心里不踏实,这才闩了门。”
唐天霄沉吟片刻,向内笑道:“浅媚,你若不要朕陪着,朕便去撷芳宫了。那里还养着春天选上来的六七个美人,都才十五六岁,比你还年轻漂亮。”
屋里果然有了动静。
不知什么东西被重重地砸出,落在桌子上,杯盏落地,清脆的咣啷啷声响过,便听可浅媚在内含糊斥喝:“半夜三更谁在嚷嚷?隔了门都闻着一股子酒臭气铜臭气!再吵我睡觉我让皇上斩了你们!”
唐天霄退了一步,扭头问香儿:“她没喝酒吧?”
香儿摇头,“回皇上,淑妃从不喝酒。”
唐天霄望天长叹:“借酒装疯的朕听说过,借睡装疯的朕还真第一次见识!”
他低头闻闻自己身上,委实闻不出什么铜臭气来,但在沈度家的确喝了不少酒。何况这大半日都和沈皇后混在一起,她所用的香露芳香也似沾到了他衣衫上,拂之不去。
即便没有那香露的香气,他也不喜欢沈皇后的气息混到他自己的体息之中。
而可浅媚,当然更对她厌恶之极。
他皱了皱眉,挥手道:“让她睡吧,我们走。”
靳七赶上,问:“去撷芳宫吗?”
“乾元殿。”他又往自己身上嗅了嗅,道,“让他们多预备几桶热水给朕洗浴。”
靳七应了,忙叫小内侍先行奔到乾元殿去知会预备。
唐天霄踏出怡清宫前,犹往他和可浅媚嬉戏惯了的卧房张望一眼,很是不甘地嘀咕:“人不大,脾气不小!赶明儿送她一缸醋,淹死她算了!”
 
但事实证明,一缸醋似乎太少了,再闹下去他得叫人开个酒醋作坊才行。
第二日上朝,兵部已将兵防图之事“查明”,据说是兵部的一个曾在北疆呆过的主簿自行画了北疆防御图,又在兵部诸员讨论沿江兵马分布时偷看过部分舆形图,因此得以勾出北方大致的兵防图,并因贪图北赫人的钱财而将兵防图出卖。
若要细细追查下去,这所谓的“真相”大有斟酌之处。
但此时人人都盼着这事尽快了结,连唐天霄都不愿再在这子虚乌有的盗图之事上纠缠,敲山震虎完毕,也便见好就收,把兵部、刑部的大员叫来申斥一番,也便由着他们囫囵结案了事。
他记挂着可浅媚,午膳原要去怡清宫和她一起吃,却给宣太后请去了德寿宫用膳。
他幼年丧父,全仗宣太后以一介女流扛起家国重担,历尽艰辛才赢得今日政局,他看在眼里,自是事母至孝,从不违拗。
宣太后茹素多年,并也没有甚珍奇菜肴,叫他过去用膳,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用完膳,唐天霄亲自扶了宣太后到软榻上歇息时,宣太后已摆手令身畔宫人退下,才道:“昨日我令文书房的内侍送来彤册,才发现一件奇事。”
唐天霄坐在榻边为母亲捶着腿,笑道:“什么奇事?”
宣太后道:“自那个北赫女子进宫,你似乎很少再宠幸过别的妃嫔?连她病着的时候,你也只在她房里呆着?她在德寿宫里关了七八天,你也就在乾元殿处理了七八天的政事?”
唐天霄不觉面庞微红,笑道:“儿臣懂得。皇后、德妃那里,儿臣一向关切得很。”
“我晓得你就一张嘴好,有事没事抹了蜜,自能哄得她们一时欢喜。”
唐天霄眉宇间浮过一丝疲倦,淡然笑道:“哄得一时,也便足够了。”
宣太后眼底便也有和她端慈神情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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