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堡快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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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天堂，安拉必然唾弃你，你永世都会在火狱里受到折磨！”
“不，别说了，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都会因为你死在监狱里，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会被牢里的人强奸，明白吗，别指望牢里有文明人，她们都会被折磨死，变黑，变丑，连野狗都不屑于吃她们，她们会被苍蝇蚂蚁吃掉，她们的灵魂将和你一起，永生永世在火狱里受到煎熬，是你害了她们，是你！”赛义德的恐吓显然起到了效果，赛耶德的面色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狭流了下来，浑身剧烈颤抖。
“现在，我问你，今天凌晨，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要你想办法帮他越过边境。”
赛耶德喉头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齐闻风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想想你的妻子和孩子，现在我打电话的话，中午她们就会被送到最肮脏最黑暗的监狱里，我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她们，而她们也会诅咒你一辈子，现在好好想想吧！”
“如果，如果我说了，你们能保证我和家人的安全吗？”
“以安拉的名义，你们会受到妥善的保护。”
“好吧，我是在为印度工作，先生，他们在第三次战争的时候招募了我，让我随着难民潜伏在这里。”
“我现在要知道的是，今天凌晨来找你的人，那个人，穿着警察制服的。”
“他是四点多找到我家的，换了我的衣服，天亮后就走了，我让他去火车站找沙哈瓦西拉杰，他是火车站的调度，也是我这边的人，也许他有办法把他弄出去。”
“他说他叫什么？随身带了什么东西，现在穿什么样的衣服？”
“他说他叫辛格，也许这只是个代号，背着个大包，现在是白色外衣和黑色背心。”
巴基斯坦男人绝大多数都穿成那样，这个很麻烦，但是找个背着包的，相对来说要缩小一些范围。
“你认得出他吗？”
“认得出的，认得出的。”
齐闻风解开布条，“带我们去找西拉杰，记住，找不到辛格，你们一家还得进监狱。”
赛耶德看见自己的手腕才知道上当了，齐闻风只是割了很浅的一个口子，滴水的声音是赛义德在旁边拿个水壶搞出来的，现在他的伤口都有些愈合了。
沙哈瓦西拉杰并不在家，他老婆说上午有朋友找他，然后他们就一起去了火车站上班。赛义德在铜器店的时候，就安排了人秘密封锁了火车站。

拉合尔火车站的站前广场有很多条马路通达，虽然火车车次并不多，外加开往印度的列车已经停运，但是广场上的人还是很多，这个和国内一样，大量的等客的机动三轮车和商贩们云集在广场上。警察和军队已经把进出火车站的道路全部切断，站前广场的上的人有些骚动，但是在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面前，还是敢怒不敢言。这座混合着清真寺和西方古典主义建筑的城堡式建筑看上去没有它的真实年龄那么陈旧。

西拉杰是在调度值班室被抓的，当时他正在和同事聊天，一副无辜的样子，每个间谍看上去都有着一副诚实温和的脸，一份安定的工作，在同事和邻居眼里是一个热爱家庭的好丈夫好父亲。如果间谍们都长着皮尔斯布鲁斯南或者马特达蒙式样的脸，无疑各国的反间谍机关将会轻松许多。

同样西拉杰也完全否认了对于他的指控，并且表示完全不认识赛耶德，他不知道那个铜匠为什么要指认他。但是从他家抄出来的军用列车调度表和通过铁路机动的军队番号让的辩解完全苍白无力。最后他答应带人去捉辛格，齐闻风让人把西拉杰押出去。可是西拉杰在经过月台的时候，猛一下挣开看守，跳到了铁轨上，一下子就被一列进站的列车碾成了几段。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赛义德差点砸了那个车头。来自西拉杰的同事，一个秃顶的老头却给了他们一线希望。他看到西拉杰把一个男人送上了一列国内列车。是开往卡拉奇的38次快车，那人和齐闻风他们要找的人长的差不多。按照火车时刻表，这次车是上午9点发车的，现在已经中午1点了，火车现在已经已经在三百公里以外的巴士拉普。用汽车是追不上了，赛义德把情况通报了伊斯兰堡的总部，总部答应调派直升机过来，但是表示一路上火车沿途没有自己的力量可以去把人找出来，如果贸然动用军队截停列车也不一定能达到效果，不过情报局在卡拉奇的分支机构已经动员一起来，一旦火车到达立即上车抓人，直升机将把齐闻风和赛义德以及一个武装小队送到卡拉帕卡，列车将在下午六点十五分抵达，并且那里停留十五分钟更换车头，在那里他们可以登车先一步搜查。

下午两点半从伊斯兰堡派来的直升机总算到达了拉合尔，在作出继续保持关闭边界等安排后，齐闻风和赛义德带着一个五人的武装小队搭乘直升机赶往卡拉帕卡。受到印度洋季风的影响，直升机就像在透明的海洋上冲浪，上下颠簸不止，有几次不得不低空慢速飞行，在越过沙漠地区的时候尤其如此。终于在下午六点，直升机终于降落在火车站外的空地，这不是一个大站，等车的人不多，但是作为几条铁路的交汇点，这里又是一个重要的机务维修基地，从南来北往的火车都要在这里略加停顿，有的更换车头，有的则加油加水。
齐闻风让赛义德带三个人从车头方向第一节车厢往后搜，而自己则带两个人从车尾往车头搜。
六点三十分姗姗来迟的38次快车才缓缓驶进车站，除了几个下车放松一下筋骨的乘客外，没有离站的人，等火车即将再度发车，齐闻风和赛义德才分别登车。

火车长鸣一声离开了卡拉帕卡，车上相当拥挤，虽然比国内的春运好点，但是坐这样的火车绝对算不上舒适，唯一让齐闻风感到亲切一点的是，机车和车厢都是中国产的。列车的左面是塔尔沙漠右面则是高耸的苏来曼山脉，两边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要从这里跳车的话不说是死路一条，至少不会跑得顺利，没有充足的饮水和食物，横穿沙漠的生存几率是很低的。
登车的小组都换上了铁路警察的制服，但是齐闻风这样的还是很容易被认出来是一个外国人，所以他让两个特工走在他的前面，稍许有些遮挡。对手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家伙，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只用刀和细钢丝杀过人，但是那两个手榴弹也不是盖的，谁知道他手里是不是有枪或者爆炸物什么的，在这么拥挤的火车里，随便有个什么小小的骚动就足够引起不小的伤亡事故，所以他们只是装着随便看看，没有刻意让人出示证件或者检查行李什么的。齐闻风放在口袋里的手枪子弹已经上膛了，保险也处在击发的位置。右手握着手枪的握把，手心里开始有些出汗了，他有信心在零点二秒内完成拔枪瞄准射击并且精确命中目标这一系列动作，可难保发现辛格的时候，旁边太挤而无法拔枪。所以齐闻风的计划是看中哪些可疑的人，等深夜，车上的人都睡了，再动手。

在中间餐车和赛义德汇合的时候，两组人一共发现了七个可疑对象，分别分布在前后五个不同的车厢，齐闻风决定在晚上十一点钟动手，每到一个可疑人物所在的车厢，由武装小组前后各两人把住车厢两头，他和赛义德以及余下的一个特工负责抓捕，他特地强调了任何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允许开枪，也尽量不要发生大的响动，以免造成混乱，惊动了目标。随后齐闻风和他的朋友们分享了那包饼干和奶茶。

时间很快到了十点五十分，小队开始从最后一节车厢开始行动。17号车厢的正在沉睡中的对象被按住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从他的证件上看，他是一个去卡拉奇应聘的电脑工程师，携带的行李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14号车厢里的两个目标一个是裁缝一个是会计。9号车厢的则是卡拉奇市政府的秘书，6号车厢里的是保险公司的推销员，4号车厢里的是一个诗人而2号车厢里的目标消失了！铺位上只剩下一堆衣服。

列车员压根没注意到这个人而对面铺位的说一个小时前还看到他，那个人显然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他不停地在向真主祈祷。厕所，列车员室，茶水间，都找不到人，车厢门和窗户都密闭着，也没有跳车，难道人就这么消失了。辛格是人，不是神仙鬼怪或者蝙蝠侠超人，如果他没有离开车，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化妆躲了起来。

齐闻风让列车长发了一个广播，就说车上有小偷，偷了很名贵的东西，大致的长相就照着辛格的样子说，要是有人发现这么一个人或者什么可疑的人，比方说周围突然出现的原本不在自己车厢的，都可以向警方举报，失主将有重金酬谢，数字相当客观。齐闻风估计如果有效的话，辛格一定会有所触动，暴露的机会将会大大增加，这个办法风险很大，但是值得一时。

乘客听到这个消息，整列火车立刻轰动起来，要知道悬红的数字是一个普通人一年的收入，每个乘客都开始怀疑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值钱的小偷。互相指责漫骂和扭打开始蔓延到每节车厢。之前，齐闻风和赛义德和五个特工已经分散到各节车厢进行观察。

闹剧开始后半小时，在八号车厢终于出现了状况，一对年轻的木匠在另一节车厢打完牌后回来发现一个大胡子占了他们的座，在有礼貌的请他让座遭到拒绝后发生了争执，最后扭打起来，木匠兄弟很快就不是对手，可那家伙那部浓密的大胡子居然被扯了下来，这让周围的观众觉得非常有趣，接着悬赏的广告就播出了，联想到常人没什么事情，不会这么玩法，一干人等在大把钞票的诱惑下，猛扑上去，谁都想分一杯羹。

谁都没有料到，那个假大胡子那么能打，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很快就被放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黝黑的折刀出现他手里，前几个家伙已经胸口的衣服被划出几道大口子，其余的人立即被震慑住，嚷嚷着要叫警察来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偷一点颜色看看。

这里的情况很快被齐闻风和赛义德察觉到，等他们赶到八号车厢的时候，辛格已经躲进了厕所并且把门上了锁。赛义德只用了一脚就踹开了门，厕所的窗户大开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窗外的一片漆黑，天地都陷入黑暗中。

赛义德要拉紧急制动阀，停下列车，却被齐闻风制止了，齐闻风发现窗框上的有四个脚印，两正两反，如果单是跳车，那么只有两个向外的脚印，现在出现两个朝里的脚印，那么他只是制造了一个跳车的假相，实际上爬上了车顶，聪明的家伙！他知道黑夜里从高速行驶的火车上跳进无人的沙漠是什么结果。

齐闻风指了指车顶，赛义德立刻心领神会，这会辛格可不会随便找个车厢爬下来，他只能呆在车顶上。老办法，一组从车头方向，一组在车尾，这个可以方便的进行合围。车顶上的风大得让人睁不开眼睛，外加有砂砾，更加影响视线。后面的车厢上没有人，辛格可能逃到机车里去了，齐闻风让两个特工走右面，自己走左面。想到追了一天多的目标终于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他的肾上腺素分泌也加快了。

机车的柴油机发出巨大轰鸣声合着大风，不但视力听力受到影响，连呼吸也困难了许多。齐闻风握着枪，一步一步向驾驶室走去。机车右面隐约传来两声枪响！在另一边！齐闻风快步跑向驾驶室。驾驶室里，两个司机都已经横尸在座位上，齐闻风穿过驾驶室，刚探出头，一颗子弹擦着额头飞了过去，齐闻风忙举枪还击，对手躲进了机舱，这时候赛义德也赶到了车头。两个人把辛格堵在了机舱里。柴油机的声音远远超出了人的嗓子能喊出的最大音量，劝降是不可能的了，齐闻风和赛义德决定强攻。赛义德从支援的特工那里拿到一颗闪光弹，齐闻风用驾驶室找到的大力钳钳开了机舱，机舱门打开的同时，闪光弹就飞了进去，刹那间，一道刺目的白光让闭着眼睛的人也感到耀眼。

齐闻风冲进去，却发现辛格倒在一片血泊中，在赶到逃跑无望的情况下已经用自己的手枪自杀了！但是资料不在，他随身的大包里只有基本泰戈尔的诗集和那把要了好几个人命的折刀。
辛格一脸嘲弄的表情，好像在嘲笑他们费了老大的功夫，最后白辛苦一场。赛义德手下的特工气得猛踹辛格的尸体，仿佛这样可以增加辛格的痛苦。齐闻风制止了他，对于一个冒着生命危险在敌国出生入死的情报人员来说辛格是称职的，也是值得尊敬的。

火车没有人驾驶，自然失去了控制，虽然不像飞机那样会掉下来，但是长几百米，重几千吨带着数千旅客的钢铁怪物以接近一百公里的时速撞在哪里都不好玩。齐闻风和赛义德都没有学习过火车的驾驶，驾驶室里也没有说明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