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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最远的距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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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毅紧盯着屏风看,又踢苏哲的脚,示意他看。
苏哲回脸瞧瞧,恍惚着一个侧影,倒婀娜多姿;再听那曲子正到精彩处,铮铮切切、婉转异常,不觉留神去听。
忽听有脚步声近前,苏哲转过来,见方毅侧脸向外,神情仲怔,遂也看过去,立时也是一怔。
迎面来的不是小荷,是一个陌生的美丽女子,容貌之美,无法形容。
苏哲忽觉得一段段描写美女的文字涌进脑袋。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
那美人走到面前,冲苏哲微微一笑:“王先生的茶小荷在泡着,要第二道水才好。”
苏哲笑回:“多谢!”
那美人又冲方毅微微一笑:“张先生的茶我先端来了。”
方毅还有些回不过神,一时说不出话。
就听小荷的声音在后:“忘了先介绍了,这是我的姐姐铱凡。”
苏哲便笑:“天下的灵气全给你们一家得去了,妹妹是天仙,姐姐更是仙中之仙。”
铱凡淡淡一笑,并不答话,轻指沙发:“那边又宽敞又暖和,请两位移个驾好不好?”
苏哲笑着起来:“客随主便。”一边伸手端过方毅的茶。
小荷和铱凡先行,苏哲便触触方毅,冲他发笑。方毅也缓过来了,跟他打口语:美是不美?苏哲回个“美”的口形给他。
四人坐下,苏哲听那边筝声不绝,奇怪,拿眼睛去问方毅。
方毅回个“我也纳闷”的眼神给他。苏哲又问:难道这还不是“一笑倾国”?
方毅轻轻摇头,眼里写着不可能。
小荷问苏哲:“茶好不好?”
苏哲笑回:“你的茶哪能不好?我不用喝,就先香倒了。”
小荷咯咯笑了一阵,又问方毅。
方毅亦笑:“今天不敢喝,否则回去睡不着觉。”
小荷笑道:“哎哟,这是我的罪过了,要不再换杯酒?”
方毅笑道:“那更不敢喝了,否则唐突佳人,那更不得了。”说着去看铱凡。
铱凡微笑,往他脸上看一眼,神情宁静如初。
忽听那边筝声一停,苏哲方毅一顿,随后鼓掌。
小荷便向那边唤一声“小浔”,屏风后转出一个年轻的女孩来,二十上下,眉如山,眼如水,发黑似漆,肤白胜雪;穿着一件仿古立领盘扣弹墨印暗花的收腰棉袄,同质同色的棉裙,裙左下角绣着一支金黄的郁金香;一路走来,娉娉婷婷,袅袅娜娜。
小荷不等她近前,站起来冲苏哲方毅笑:“这是我的妹妹小浔,不喜欢见人,也不懂规矩;早该过来了,现在还要人叫。”
那小浔羞惭惭的,微红着脸,细细的问了好,半垂了头坐在铱凡身边。
小荷笑着嗔怪:“你怎么连招呼也不打?没礼貌!”
苏哲笑:“别客气,否则我们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不如请小浔小姐再弹首曲子罢,刚才听得人都要醉了。”顿一下又道:“陪着我们还不如陪着筝,真烦人!”
小浔听着前一句,忙抬脸看他一眼,细声说:“我是乱弹的,铱姐姐弹得才好。”再听到后一句,不觉脸上红了几分,愕在那里。
方毅一弯嘴角:“我们烦人,所以你就乱弹,把我们早点赶走,你也清静了,是不是?”
小浔再看他,一时不知接什么好,脸上更红了。
方毅苏哲看她这样,对望一眼,皆笑起来。
小荷也笑了,又推小浔:“傻姑娘,他们逗你玩的!去,替王先生加点水来。”自己拿起水壶替方毅续杯。
小浔拎个小小的水瓶过来,伸手要端茶杯。
苏哲忙道:“就着桌子倒,小心烫到手。”
小荷听了便笑:“我来我来,别烫着你有人心疼。”
苏哲一笑:“还是我来吧,你烫着我更心疼!”
旁边铱凡拉过小浔坐下,小浔扭着手指,连耳朵都红了。
苏哲忍不住又看她几眼,微笑不止。
方毅虽紧看铱凡,但时不时的也在意小浔。
小荷看在眼里,乐在心头,端茶倒水的十分殷勤。
约九点,苏哲冲方毅微一示意,两人同时起身。
方毅笑道:“多谢好茶好曲子,改天我们做东,请三位一定赏脸。”
小荷笑回:“恭敬不如从命。”
出了门,小荷等原要送出院子。
方毅拦道:“外面风大,你们别出来了。”
苏哲笑道:“请一位出来锁门。”说着望着小荷。
小荷会意,上前一步跟着。
苏哲转身之际看看小浔,而小浔也正偷看他,见他目光过来,不知该怎样好,只仓促的笑了一下。苏哲怔了怔,接着眼神就柔软下来,对她微微一笑,月光下神情如水。
苏哲向小荷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又给她样东西,见方毅已候在大门外,忙急步出来。
方毅看看前面,对苏哲说:“不如咱们往前走,看多久能出去。”
苏哲点头。
两人前行约十来米,拐个小弯,便看见大路在前面。
苏哲看了看路旁的标牌,微笑不语。
方毅先皱眉,后好笑:“还真看不出来她是做这一行的。”
苏哲道:“这才是极品。我忘了谁说的了:好人家的女孩儿,若能烟视媚行,做媒的定会挤破门坎;勾栏里的姑娘,若像清白人家的女儿一样矜持,必然红得发紫,千金难求。所谓物极必反,今天算是开眼了。”
方毅笑:“你看上哪个了?”
苏哲回:“我消受不了,喝茶听曲子倒不错。”
方毅张嘴想说什么,想想闭上,一会儿又忍不住:“你看那个小浔,长得……长得……长得挺面熟的啊?”
苏哲先不出声,后急急的回一句:“好看的女孩子,乍看都差不多。”
方毅便不说话了。
方毅伸手想叫车,苏哲道:“前面就是车站,走两步就到。”
方毅有些奇怪,转脸看看他。
苏哲感慨似的:“咱们出来喝杯水,曦子要过一个月呢。”
方毅先发怔,接着皱眉,后问:“妹妹的零花钱不够?”
苏哲道:“她节约惯了,哪会用什么零花钱。那么一点伙食费,还以为自己过得好呢。她就跟她们班上的比,说有人只用40块。”
方毅笑:“这不稀奇,我们班也有。”
苏哲道:“你挺能面对现实的!”
方毅笑回:“为什么不能?我就是不面对它也存在,还不如看着它一眨不眨。”再看苏哲一脸似笑非笑,便道:“得了吧,少爷!你就一时心血来潮慈悲慈悲。难道你还救济去?还是也只用一百五十的感同身受?第一你救不了那么多;第二,三天不洗澡你就发疯了,还说别的?你有本事一个月只用五百给我看看,还悲天悯人呢?也不怕我寒碜你。”
苏哲被他一说,来气,还发不起来,只得不支声。
方毅想想又道:“对了!咱们要不要支援……?算了算了,没准儿她还不高兴,弄得我们没意思。我算算,也差不多吧,妹妹一向会过日子,吃不了苦。”看苏哲还不说话,好笑:“我不明白了,你是觉得自己可憎呢?还是觉得妹妹可怜呢?还是觉得她们可恨呢?还是觉得用50块的可悲呢?”
苏哲叹口气:“好了,你别没完没了的。”又说:“那房子不错。”
方毅点头:“不是一般人也养不起啊。你猜她有多大?我看了半天,硬是看不出来,好像脸上也没擦粉。”
苏哲哼一声:“擦粉是最下等的,她那张脸,一个月没三千也维持不下来。”
方毅不相信:“你太夸张了吧。”
苏哲道:“你别不信。你没注意她手上那个镯子?翠得滴下来水。我妈有个陪嫁的,没她这个成色好,也要二十来万。她那一个,少里说要三四十万。我看她至少30了,又美成那样;这些年,又干的这一行;还是个聪明人,手里哪能没个一两百万,没准那房子都是她的。你可别犯傻!”
方毅吸一口气,不再言语。
归来
进了学校,林曦见教学楼里已有不少学生出出进进,大小操场上也有人踢足球打篮球,刚到的学生拎着大包小包往宿舍去,处处忙乱。
她顾不上看,一跑急走。近男生宿舍,忽见康永从里面出来,手里拿个本子。
林曦跟他走个迎面,看是避不开了,正不知怎么才好,就看康永笑呵呵的:“新年好呀!”
林曦暗想:年都过僵了,还好什么?再说一来就看见你,还能好?但脸上只得笑一下:“新年好新年好!”
康永打量她一番,又笑:“你怎么穿得跟我一样?”
林曦这才注意他居然也穿着一件墨绿的棉衣,颜色跟她的几乎一样。
过年买衣服时她原要买白的或浅咖啡的,秦怡嫌素净不许,林蔚天要她穿红的,她又不肯;研究妥协后,选了绿的,因她皮肤白,倒也好看。不想今天和他冲在一起。
林曦心里有气,反驳:“什么叫我穿得跟你一样?你怎么不说你穿得跟我一样?”
康永笑起来:“谁跟谁不重要吧,反正咱俩站在一起一模一样,挺好玩的啊!”
林曦听这话说得叫人不舒服,再看他笑得可恶,便拉下脸:“什么一模一样?天下就那么几种颜色,许你穿不许我穿?”
康永一笑:“谁不知道我喜欢穿绿色的衣服?你可从来没穿过?所以今天我觉得怪!”
林曦不想再跟他废话,又不好就这么走了,正懊恼,就见肖娴拖着行李过来,见他俩说话,侧着脸看,见林曦注意到她了,还冲她一笑。
林曦更怒,脱口道:“是啊,赶明儿我戴个绿帽子,穿条绿裙子,也是跟你学的?”
康永一愣,随即笑:“这个不敢!这个不敢!”
林曦紧跟着发难:“咦!绿色不是你的专用色吗?你该从头绿到脚才对呀。人家戴绿帽子,你不戴,那不亏了?应该是不准别人戴绿帽子,只准你戴绿帽子,这样才对呀!”
康永不知是笑好还是气好,接不上话,脸上不尴不尬的。
林曦看他这样,心里抹平了些,又想笑,强忍着冲他点点头:“失陪,我先回宿舍。”
康永看她走远,想想,忍不住也“哧”的笑了。
晚饭后,林曦往各宿舍张张,人几乎全齐了,平时好些的便多说说话,一般的打个招呼,人人都兴高采烈,全不象刚离家又奔波过来的人。
林曦拉秋荻坐上床,满肚子的话,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只望着她笑。
秋荻亦笑着,也说不出话。
两人对笑好一会儿,才互相问彼此的情况,自然都是拣高兴的先说,更觉其乐融融,不时开怀大笑。
为了方便学生整理东西,开学第一晚都不熄灯,这可开了大恩,各楼层各宿舍灯火通明,打牌的,唱歌的,看书的,说话的,热闹非凡。
林曦秋荻一直说到十点,兴致不减,忽觉得饿了,便将带来的吃食打开,一样样的尝。
秋荻看一种没见过,象是梅子核,但又大又扁,问林曦,林曦也不知道,看上面开了口,便剥开吃,又香又脆,口感很好。
又看到一大包巧克力,小包装很精致,外面的袋子却粗糙,她心里奇怪,拿着看。
林曦便说:“这是苏哲给的。”一边剥一个给她。
秋荻慢慢吮完,称赞:“真好吃!”
林曦低头将一个巧克力握在手中,幽幽的说:“他总是这样,怕我不要,就把外面的盒子去掉,说是减价呀,清仓呀,便宜呀,说得象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让我拿得安心。其实我怎么不知道,他给的都是好东西。”又一指那个大扁核:“这是方毅的。他们总是把最好的给我……”
秋荻微笑:“你给他们的也是最好的!人是互相的。”
林曦想想,收了离愁,笑:“是呀,本来我怕出来这么长时间大家会生分,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谁都没变!”
秋荻拉住她的手:“我们也是!所以我早就想回到这儿来!”
林曦明白她的意思,握紧她的手。
林曦领了书,看全是基础的专业课程,心里安了不少,她最痛恨那些有公式要计算的功课,阿弥陀佛,终于挥手自兹去了。
中午,林曦正坐在教室里包书皮,就感刘巧文用胳膊肘撞她:“有人找你。”她一抬头,见严隽站在窗口,活动手指似的抓着冲她招手,她心里奇怪,又有些好笑。
严隽长着一张娃娃脸,皮肤颇白,最喜板着脸讲笑话,引得人人发笑,独他一本正经,因而在这校内,无论老师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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