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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个人咖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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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爆、绿猴子、鬼脚七、橄榄人、美华、可心、弗力札、大界王。
除了女生以外,每个人的外号都很诡异。
“思萤啊!有漂亮的同学可要介绍一下啊!要漂亮的喔!”
长得跟大界王一模一样又戴一模一样眼镜的大界王提醒我。
“不好吧,我在学校还要交朋友。”我开玩笑。
“讲话很毒喔!难怪能帮阿拓重振男性雄风!不简单!”
长得跟电影鬼脚七一模一样的鬼脚七大声赞叹。
“讲到重振雄风!来!切个蛋糕吧阿拓!今天十月七号就素你的重生纪念日啦!以后要牢牢记住啊!”阿爆大吼大叫,将蛋糕上的蜡烛一一点燃。
阿拓笑个不停,邀请我跟他一同将蛋糕上的蜡烛吹熄。
“喂,是你重生耶!”我拍拍阿拓的肩膀。
“谢谢你!谢谢你!”阿拓紧紧抓住我的手,于是我再度惨遭被分筋错骨!
我们合力将蜡烛一口气吹熄,大家鼓掌。
“阿拓,以前真对不起你!没想到你也是一条威风八面的男子汉!”身为社长、负责介绍社员的阿爆大概耻笑了最多遍,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胸膛大吼:”给你打!打到你爽为止!打到你的手抽筋为止!别客气!”
“不必了啦,以前我也有错。”阿拓摸摸自己的头,傻笑。
“还有我,你原谅我吧!以前我借你的A片不必还了!打到死为止吧!”
弗力札也站了起来,A片不用还大概是一种很诚恳的道歉吧。
“那谢了。”阿拓腼腆跟弗力札握手后,弗力札脸色惨白地坐下。
“我们也是,以前都没顾虑到你的感受,真的是sorry啦!”
美华跟可心拿出一只趴趴熊玩偶,将它吊在阿拓的背包上。
“愿这海风代表我诚挚的追歉,随着逝向远方的无情回忆再度紧系彼此。”
橄榄人念诗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他叫橄榄人,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像含了七、八颗橄榄一样含糊不清,而且他的脑袋好像也含了不少颗橄榄,念的诗根本狗屁不通,比我哥还笨。
“我们什么也不必多说!来!”大界王大叫,然后什么也没做,也不知道他在来个什么劲。
“阿拓!除了对不起外,说真的,以后还有认识高中女生一定要记得我!”
绿猴子龇牙咧嘴地大叫,他的外号真是够了。
“你们都不够诚意!我来献个吻好了!”
鬼脚七在大家哈哈大笑之下,硬是亲了阿拓一下。
看到阿拓,原本是一个陌生人、现在变成半生不熟的新朋友,因为我一场泼妇骂街重新获得人际关系上的平衡,我很高兴又荣幸,整个晚上都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跟大家根本就不熟,但这些人都很活泼也都怪怪的,一下子就将我带进另一个鬼吼鬼叫、在女校里还看不到的世界;欢乐的气氛下,我暂时忘记自己外来者的身分。
然后烟火满天。
阿爆很厉害,他可以两手各抓一个蝴蝶炮,然后在最好的时机甩将出去,不停旋转的绿光在海空上呼啸。
大界王也不赖,他居然敢用嘴巴放冲天炮,搞得大家笑都快笑死了。
阿拓则更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特异功能人士。
“阿拓!来了!”鬼脚七朝着阿拓丢来一颗金光闪闪的钻石炮!
“简单!”阿拓竟轻松将弯弯曲曲冲来的钻石炮抓住,然后用力丢向天空,灿烂的烟火溜滴滴转着。
我看都看傻了,阿拓他一连接了五个钻石炮,无一漏失。
真不知道他没事干嘛练这么恐怖的武功?
《等一个人咖啡》(2)
“思萤!你敢不敢用手放冲天炮!”
绿猴子尖声尖叫,手中的冲天炮咻一声划向天空。
“来啊!谁怕谁!”
我不甘示弱,拿了好几只冲天炮,阿拓跑过来用线香帮我点火。
虽然我蛮害怕的,只是太high了管不了这么多!
“不要太快放!等屁股喷出火来再朝着天空松手!”阿拓提醒我,紧张地看着。
“要提醒我!”我神经紧绷。
冲天炮的尾巴窜出烟花,我眼睛瞪大。
“三、二、一!就是现在!”阿拓大叫。
我松开手,感觉炮柄轻微的震动。
咻!
冲天炮清脆地划出我的手,我听见尖锐的、活生生的破空声。
碰!
“哈!我也会了!根本没有诀窍嘛!”我开心极了,要阿拓再帮我点一根。
“这次试着把角度调到45度,这样会射得比较远!”阿拓高兴将冲天炮点燃。
阿拓重生了。
2000年10月7号,星期六。
与有荣焉的美好夜晚。
《等一个人咖啡》(1)
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十一点半,阿拓将车子停在我家巷口让我自己走进去,大概是怕被误会,导致我被家里的人骂吧。所以也不能说阿拓是百分之百的笨蛋。
“谢谢,我玩得很开心,以后要放冲天炮记得来店里找我啊。”
我说的可是实话,今晚收获颇丰呢。脱下风衣,还给号称是感冒不侵的阿拓。
“一定一定,对了,你家是哪一栋啊?”阿拓遥遥从巷口张望着,接过风衣。
“就是二楼阳台攀着一大堆黄金葛那栋,我爸跟我妈都喜欢种东种西的。”
我说,边走边跟他挥挥手:”谢谢你准时送我回来,掰掰。”
“嗯嗯掰掰,啊啊啊对了!”阿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我:”思萤!明天是礼拜天,你有没有空?明天是金刀嫂开炉的日子!我差点给他忘记!”
“明天下午以后都有空啊,不过金刀嫂是什么东西?”我摸不着头绪,阿拓说话常常乱七八糟的。
“太好了,那明天请你吃饭!傍晚我在巷口接你好不好?”阿拓看起来很高兴,一副我也要感到非常兴奋才对的样子。
“好啊,不过在巷口不好啦,在东门城那边的NET门口吧。”我点头,有人请吃饭当然很好啊,虽然那不叫约会。
有一天泽于请我吃饭的话,那才叫做约会。
“那明天见!”阿拓挥手,戴上安全帽。
回到家,我跟正在看电视的爸妈说了我脚踏车临时烂掉、被我锁在光复路旁,碰巧我遇到一个熟客好心载我回家等等。
“光复路啊?光复路的哪里?反正都简单啊,你明天下午跟我一起去上班,我开公车经过光复路时你下去牵就好啦!”爸提议,他开的两班公车路线都会经过光复路。
“明天下午几点?”我问,爸的排班表一向跳来跳去。
“大概两、三点吧。”爸说,我说好。没有冲到免费的晚饭都好。
洗个澡,泡了杯热牛奶,我打开参考书做历史跟地理的题目。
我背书的本事不高,所以我都靠多做题目来强固我的记忆。
周末的夜晚最适合抢攻需要专心致志的历史地理,因为哥整夜都不会在。
念私校的哥每到周末就是打工赚学费,下午去加油站,晚上则去KTV当服务生,好让平常的时间可以拿来逃课看漫画。
大概是烟火的残影还留在我的脑海里劈劈啪啪吧,念书的效率不是很高。
然后我想到了阿拓跟我在海堤上的对话。
“我问过阿不思了,她说那个盒子是你送弯弯的生日礼物,你真是个蛮念旧的人,我想弯弯一定很高兴的。”我说,但阿不思没有告诉我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嗯。”阿拓搔搔头。
“可以问阿不思是怎么横刀夺爱的吗?”我最喜欢听故事,因为故事用听的,远远比用看得要真实得多。耳朵接受情感的能力远比眼睛要来的高,所以女生才那么喜欢听情话。
“弯弯说她比较喜欢阿不思,所以就这样。”阿拓说。说完了。
我看着阿拓。
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只要端详他的脸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情甚至是想法。
他根本藏不住,或是他没想过要藏。
现在阿拓的表情告诉我,他是真的把故事说完了,而不是不肯说得感情丰富点。
“弯弯也是拉子吗?”我问。
“我不知道,其实什么是拉子我也是很后来才知道。”阿拓很坦白:”我只知道弯弯如果喜欢另一个人,不管对方是谁,都应该得到祝福的吧。所以我们就分手了,说起来也很正常。”
“那你以前跟弯弯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弯弯是那种会喜欢女生的女生?”当时的我觉得这些问题才是关键。
“不知道,坦白说我以前根本想都没想过这种问题,后来回想起来,也只记得当时阿不思跟弯弯蛮常在一起的。”阿拓认真地说,递给我最后一块蛋糕:”阿不思是个很棒的人,她比我聪明多了,弯弯考我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我都招架不住,阿不思却好像事先知道答案一样,每次都随口答出来,真的很厉害。而且她也比我细心多了,像刚刚,我就忘记骑机车会冷,应该在一开始就把风衣让给你穿的,我却到了你打喷嚏以后才想起来。要是阿不思,阿不思才不像我这么笨。”
关于阿不思的聪明,我可是百分之百同意。
“你知道阿不思很会调咖啡吗?跟你说几件超级爆笑的事。”
我开始说着阿不思应付无聊客人的故事,例如苏门答腊麝香猫啦、华山论剑之黯然销魂啦、蓝山咖啡要蓝不要山啦、小杯浓缩咖啡小辣不要太甜啦,听得阿拓一愣一愣的。
“所以说,你输给阿不思也不必感到不好意思啊。”我开解阿拓。
“我从来没有不好意思啊,反而是弯弯,她自从跟阿不思在一起之后,就不跟我连络了,这让我觉得很泄气。”阿拓苦笑,耸耸肩。
“她应该是觉得很对不起你吧,所以不是不跟你连络,而是不敢。”我以常理猜测。
“我想也是,所以我就更自责了。弯弯跟我在一起一年多,可我竟没让她了解我,了解我根本不会生气,也不会想埋怨她。我只是想继续跟弯弯做朋友,毕竟人跟人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说断就断,如此脆弱。”阿拓拍拍自己的脸,说:”所以我被甩的很彻底,很失败。连送个生日礼物都要托人转交。”
《等一个人咖啡》(2)
我将牛奶喝完,也有点困倦了。
人与人之间啊,真不该如此脆弱。
但情人与情人之间,却常常需要断裂得无比彻底才能释放彼此。
阿拓还不明白。我也是看了一缸爱情小说才提前明白的。
第六章 洗衣店与电影院
他的右手臂外侧刺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左手臂内侧却刺了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弥吽”,两者合并后的意思,大概是具有攻击与防守的黑道魔法吧。
《等一个人咖啡》
早上醒来,哥已经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哥不只要打工存一笔钱好还就学贷款,他还想买一台二手汽车练开,他说老是开朋友的不好意思,而且万一撞坏了什么又要修又要道歉的,还不如买一台自己的车来得心安理得。所以周末的哥几乎跟我没有交集,想想他也是蛮凄惨。
我走到楼下,妈跟爸正在客厅里做家庭手工。
“小妹,你交男朋友了吼!”爸开玩笑说。
“乱讲。”我打开冰箱,将鲜奶到在杯子里当早餐。
“你自己开门看看,你男朋友送礼物来了。”妈也笑的很奇怪。
“一大早就怪怪的,又不是辛普森家族还是阿达一族。”我拿着玻璃杯边喝边走到门口,打开。
我那老旧的脚踏车好端端停在家门口。
我蹲下检视,不用说,轮胎也换了新的。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随即想到阿拓,那家伙该不会精力旺盛到帮我将脚踏车修好骑回来吧?十分可疑,尤其他昨晚还刻意问了我家是哪一栋。
问题是,我上锁了耶!
“那个咖啡店的熟客对我们家女儿有意思吼!”爸跟妈说,声音很大。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管也管不住,乱浪漫的耶?”妈回答爸,真是双簧。
我又好气又好笑,但阿拓帮我将脚踏车骑回来,还真省了我不少麻烦。
傍晚阿拓骑机车在NET接我时,我先是谢谢他,然后开始怪他怎么那么无聊。
他的回答很简单,就是他刚开学闲着也是闲着,又有在睡前运动的习惯,于是昨天深夜就将脚踏车牵到认识的车店前,贴上纸条说要换新轮胎,一大早,阿拓就帮我将它骑到我家门口,然后坐公车回住处。
“认识的车店?贴个纸条?”我不信,贴着纸条人家就自动将脚踏车修好?
“是啊,我会开脚踏车的锁也是他们教的,很简单,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阿拓讲话很耿直很理所当然,但我还是觉得很怪。
十分钟后,阿拓载着我穿过地下道、骑进一条小巷,然后又转进一条小巷中的小巷。最后停在一间半自助洗衣店外。
我终于知道谁是金刀婶。
“阿拓!来洗衣服还是来吃饭!”
金刀婶的嗓门很大,模样像女子监狱里的典狱长。
“金刀婶!今天礼拜天!你不会告诉我你不开炉吧!”
阿拓的嗓门跟着大了起来,笑着。
“亏你还记得,口福不小啊你,咦?你旁边的女生是?”
金刀婶露出一口金光闪闪的金牙,好奇地乱摸我的头。
“我朋友,刚刚认识不久,叫思萤。”
阿拓用力拍拍我的肩膀,我感觉到阿拓的内力快将我震散了。
“思念的思,萤火虫的萤。”
我补充,虽然我的灵魂完全傻了。
金刀婶是一间洗衣店的老板娘。
是的是的很抱歉你没有听错,我们要去一间洗衣店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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