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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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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
船长大是委曲:“白先生,如果有勾结,那就是你和我的
勾结,如果你不相信我,怎么合作,你的承诺,难道只是儿戏
?”
他急急说著,呼吸粗重,涨红了脸,倒了一杯酒,一口喝
干。
白老大沉声道:“我的承诺当然有效,只要哈山真的在那里
!”
船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可以下令,蒸汽房停止操作,
加强抽气扇的运作,一小时之后,人就可以进去,哈山先生在右
角加建的那个小空间之中,这是立刻可以实现的事。”
白老大点头:“好,你这就去下令。”。
船长一点也没有犹豫,就动用了他随身携带的通话仪,下达
了命令。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十分疑惑,白老大只瞪了我们一
眼,大有嫌我们多事之意。
这时,我心中也大惑不解:难道船长所说是真的,哈山真是
躲在那个地方?看船长的行动,如果他在说谎,这时哪里还会
那么镇定?至多两三小时,就要见真章的!”
白素皱著眉,不出声,我略欠了欠身子,忍不住问:“船
长,请问在那个加建的小空间中,哈山先生如何活动,他的饮
食问题怎么解决?排泄问题又怎么解决?还是有什么暗道可以
离开那个小空间?”
我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一开口,船长就用十分警惕的神
情望著我,等我问完,他并不回答,只是向白老大望去,白老
大不耐烦地一挥手:“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生性好奇,又不相信
事实!”
白老大这样说,令我十分尴尬,因为他分明表示他已经知
道哈山在什么地方,本来好好地计划好了,到最后一分钟,才
把哈山“拎出来”,可能他早已设想了好多遍那一刹间的快乐,
决定在什么样的轰笑声中,大踏步跨进蒸汽房。
可是,我的怀疑,却令他的打算无法实行,还得要提前把
哈山找出来,这无疑是减少了他许多打赌胜利的乐趣。
他这样对船长说,是在暗示我这个人,根本可以不理,自
然也不必回答我的问题。
事后相当久,有一次又谈起这件事,我问白老大:“当时
你对哈山如何在那小空间中生存八十天,难道一点好奇心都没
有?”
白老大却一瞪眼:“哈山总有安排的,关心这个干什么,
再说,当时你也只是好奇,并没有想到整件事的关键就在这
上头。”
我点头:“是的,我只是好奇,可是我认为,许多许多神
秘事件,终于可以探出真相来,正是由于一念而来的好奇开始
的。”
白老大没有再说什么,大约是在想当时的情形。当时,船
长得到了白老大的暗示,本来是可以不必回答我的问题的,可
是多半是由于他自己也十分好奇,所以他又向我望来,神情十
分疑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哈山先生的行为很怪 ”
他说到这里,陡然停了下来,一副说漏了嘴的样子,神情
十分惶恐,眼珠乱转,我冷笑了一声:“你已泄露了哈山先生
最大的秘密,再说点枝节问题,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船长笑得十分勉强:“白先生的条件十分好,我想任何
都会答应的!”
白老大闷哼了一声,扬起手来,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
我不要再难为船长。我和白素上船来,还经过了精心的化装,
本来,我们一心认定白老大上了当 如果是白老大上了当,
那么叫船长来一问,船长一定会“哈哈”大笑,说他根本不知
道哈山在什么地方,或者是知道了他也不会说,等等。
如今船长已下令停止蒸气室的操作,可知哈山真是躲在那
地方,不必我们在船上到处找寻,化装自然是多余的了。而在
船长吞吞吐吐的话中,哈山彷彿还有十分古怪的行径,那使我
好奇心大增,自然要趁机问个究竟。
我奇道:“船长,请你把一切经过告诉我们,反正等候进
入蒸汽室,还需要一段时间。”
船长的神色有些犹豫不决,白老大这时,也生了好奇
心,他道:“你把经过情形说说也好。”
船长又考虑了一会,才道:“哈山先生曾对我千叮万嘱,
叫我绝不能把看到的情形告诉任何人,甚至连自己也最好不要
想!”
我听到这种话,更是大奇,几句讽刺他的话,已要冲口而
出,但还是忍了一忍,在这时候,船长已经自己说了出来:
“你们一定在想,我连他躲在什么地方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
说的?”
我们都不出声,等他自己来解答这个问题,他苦笑了一
下:“自然,哈山先生也曾叮嘱我万万不能透露他藏身之所,
可是却没有……那么严重,所以使我感到,如果说那些经过,
就更违背他的意思!”
船长还在一本正经说这种话,这一次,连白老大也忍不住
了,冷冷地道:“那么,你是不是要我把另外半条船给你,你
才肯说?”
船长一下子站了起来,涨红了脸,样子十分恼怒,指著白
老大,声音有点哑:“你……用那么巨大的利益来引诱我,现
在又来嘲弄我了?”白老大沉著脸,只是冷冷的望著他,船长指
著白老大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毫无意义地挥动了几下,脸色
也渐渐变得苍白。
我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心想船长虽然接受了白老大的条件,
但是心中一定十分内疚,所以才会如此敏感,只怕他在收到
了半条船之后 也不会快乐,因为他辜负了别人的信任,做了
对不起别人的事!
也多半由于这个忑因,船长虽然发怒,可是也没有法子坚
持下去 他来回踱了儿步,又大口喝了几口酒,喝得太急了一
些,口角全是酒,他用手背把酒抹去,又咳嗽了几声:“那次
船在靠岸之后,哈山先生照例宴请高级船员,在宴会之后,他
单独和我会面,说起了打赌之事。”白老大并不看向他,我和
白素则专注地听著,船长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竟是长时间的
沉默,我性子急,白老大也未见好脾气,可是我们却没有催他,
因为船长这时的神情,十分古怪。
他看来十分茫然,像是正在思索一个十分难以想象的问题,
眉心打著结,眼神散乱,非但一声不出,而且一口一口,不住
喝著酒。可能他的酒量十分好,但这样一直喝下去,也然会烂
醉如泥。
看起来,他不知有多么巨大的心事,压得他现出这一激
情,叫人不忍心去催他。
反倒是白素先开口,她用十分温柔的声音问:“船长,
可是有什么困难?”
船长陡然震动了一下,视线总算比较集中,他长叹了一
声:“能够不说,还是不说了吧!我已经对不起他,累得他
赌输掉了!”
白老大大是讶异:“嘿,这老头子,难道还有什么见不
人的事?”
船长也叹了一声:“反正就可以见到哈山先生了,如果
事情可以说的话,问哈山先生本人,总比由我口中说出来的
好!”
船长的态度,在忽然之间变成了这样子,真是大大出乎意
料之外,他说事情很奇怪,又已经说了一个开头,可是却又
不说了,用上海话来说,那真是“吊胃口”至于极点了!
白老大圆睁双眼,盯著他看,船长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
眼光,看样子,白老大就算提出另外半条船也归他,他也不会
说了。
僵持了一会,船长才道:“白先生有通行全船的权利,可
是进入蒸气室,虽然哈山先生迟早会知道是我泄露了秘密,但
迟一点总比早一点好,而且……我也实在没有面目去见他!”
船长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甚至有点硬咽,我伸手
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安慰道:“他们打赌,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必太认真,一艘船,哈山先生不在乎,对你来说,代表了
许多许多,不要太责怪自己了。”
船长望了我好一会,神情十分感动,不过他显然没有认出
我是谁来。
他连声道:“谢谢我,对了,那个……哈山先生存身的地
方,根本没有什么暗道,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我没有法子回
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心中本来已经够疑惑的了,这时他又提了一提,更是令
我心痒难熬,可是看他的神情,我问了他也不会说,只好忍了
下来。
白老大用力一挥手,已大踏步走了出去,我和白素忙跟在
后面。我低声道:“两个老人在这种情形下相见,不知会怎么
样?”
白素略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道 “恐怕事
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扬了扬眉,白素补充:“船长要讲未讲的事,似乎很在
关系!”
白素的思路十分缤密,她这时这样说,虽然只是一种感
觉,没有什么依据,可是我也感到船长的态度十分可疑。我们
低声交谈,走在前面的白老大也听到了,他“哼”地一声:
“船长是故作神秘!没有什么大不了,问哈山,他一定什么都
肯说!”
白老大信心十足、我们自然不便再说什么。没多久,又来
到蒸汽房外,这时,早已停止了蒸汽的输送,残留在房中的蒸
汽,在强力抽气扇的作用之下,也正在迅速减弱,和刚才云雾
蒙蒙的情形,大不相同,几个船员正在门口恭候,温度计显
示,房中的温度还是十分高,不适宜在这时候就进去。
就算暂时不能进去,蒸气房的情形,隔著玻璃,也可以看
得十分清楚,在右边那个角落处,有著加建出来的部分,看起
来,只有两公尺见方,高度和蒸汽房一样,也不过三公尺。
那么小的一个空间,哈山多少年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可以在里面躲藏几十天,只是为了要赢这场打赌?难道我八十
天讲故事给他听那么重要?看来当然不是,只是为了要争一
气!
(“争一口气”这种行为,在地球生物之中,肯定只有人
会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纷争,都由莫名其妙的争一口气
引发,人类行为之幼稚,有时,真的超乎想像之外!”
(而人自称“万物之灵”!)
白老大显然也有同感;他叫了起来:“要死了,老头子
然把自己关在一只大冰箱里面。”
他把那个空间形容为“大冰箱”,倒真是十分恰当,那
部分由于在角落处,可以看到的两面,看来是不锈钢,有一
面,有一扇门,那门也像是小型冷藏库的那种门,所以说那
一具大冰箱,也十分近似。
我望著那角落,心中越来越是疑惑,从外表来看,空间
是如此之小,而且,必然要有隔热装置,空气调节装置,等
等,又要占据不少空间,哈山在里面,可能躺下来,已经算
很不错了 除非那只是一个进口处,一进去,可以通到别
地方去,不然,真是没有法子可以在里而躲那么久的。
我也看出,白老大和白素心中,有著同样的疑惑,船员
不知我们想做什么,我在白老大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白老大问:
“哪一位负责蒸汽房?”
一个半秃的中年人大声答应:“我,三级管事。”
白老大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发问。我问:“你在船
上服务多久了?”
管事的神态很恭敬:“船一下水,我就在船上,一直负责
蒸汽房的工作。”
我指著那一个角落:“这一部份是加建出来的?”
管家的神情也十分疑惑:“不能说加建,是……一只恰好
可以放进角落的大箱子,运来之后,放在那地方的。”
我作了一个手势:“你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作用?”
管事摇头:“我不知道,船长亲自指挥的,并且吩咐我不
要多问。”
我们互望了一眼,显然是哈山在外面先造好了,再运进来
的,那样做,当然比在船上进行加建工作简单得多了。我又
问:“你可曾打开来看过?”
管事苦笑了一下:“事情很奇怪,我也难免有好奇心,可
是……当蒸汽还没有输送进来之前,我曾拉了一下门,可是不
开,船长曾严格吩咐过,所以我不能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又再问。“船一启航,蒸汽就输人,二十四小时不断,
一直到这次航行结束?”
管事连连点头,我向白素和白老大说:“没有人可以通过
高温的蒸汽,如果哈山在里面,他现在还在。”
白素忽然表示了她的忧虑:“要是那门在里面上锁,外面
就打不开。”
白老大道:“我拍打箱子,表示已找到了他,哈山也不好
意思再赖皮在里面不出来!”
我则道;“要是`箱子'有防热设备,只怕也能隔声。”
白老大纵笑:“那就用烧焊器,把门烧开来!”
我们用上海话交谈,在一旁的船员,自然都不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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