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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辽逆臣-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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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三岔口东南行,为小南河,因其乃黄河分流,水势还算湍急宽大,沿河有双港镇。小南河寨。到了涡寨,就见到一个蓄水分流漕坝;此坝有分流黄河水以供小南河航船,也有调节水位甚至为两侧良田供水之用;当然,还有一个用处就是收取过路商船的关税的。
过了此坝,就进入黄河古道了,是为河北西路清州地界。
欧阳修就带着手下在双港镇已经北国使节团的到来。
北国的五条大船皆为大翼船,比起宋国的两艘百梢战船都小了许多,更别说欧阳修坐的那艘三层楼船了。
李俨大郎儿等人都被欧阳修派来的小船接应到他的楼船上,双方对换了国书照会,自然按照礼节客气一番儿。
有王朴事先的调教,这些儿礼节等等大郎儿也大抵熟悉了。
那欧阳修一代儒宗,风流自命。词章窈眇,世所矜式。虽然文章严谨;但诗词善作小人或作艳曲,谬为公词;却也六一婉丽,实妙于苏。欧阳修虽游戏作小词,亦无愧唐人《花间集》,可谓大家。
此人年近五旬,已然花白须发;方脸细目白净脸,眉角竖纹干裂,显然是个心事很细微又善于思考多虑之人。
“李大人状元公,大才横贯北国,永叔(字永叔,号醉翁,又号六一居士)就是在南国,也多成听闻大名,今儿有幸当面,永叔何幸!”
欧阳修只对李俨客气,然后又和红智大师过礼问安,就是看都没有看大郎儿一眼。
正好,省的问起罪来,大郎儿也从解释;见到展昭就站在欧阳修的身后,肃穆凛然的打量着对面北国的使者。
俩人目光碰到一起,大郎儿点头微微一笑;那展昭也微微点个头就又望向别处。
展昭后面,是约有百人的禁军服饰,皆挂腰刀,身后背着弩箭;单论装束绝对比北国的护卫齐整豪奢,人也都精神抖擞,一派嚣张不屑的气势。
妖女小声嘀咕:神气啥子?都没有咱被国人长的健壮高大!
大郎儿微微点头没言语,眼睛正在大郎儿欧阳修身后的两个年轻人。
看打扮,都是文人服饰,竟然还都是进士身份,就是还没有穿官府。
新榜进士,去年的主考官正是欧阳修,那么这二人就是他的学生了。
这时候,众人寒暄完毕,欧阳修就带着大家来到船台上的一个凉亭里面,请大家喝茶,随便一挥手,南国的两只百梢战船在前面领航,其余的大船都跟着三层楼船依次进入了黄河航道。
此时为逆水行帆,黄河水正逢春汛,水面既宽又急,光靠硬帆行船确是很难的。
这时候,就得靠右侧的一溜儿纤夫往前拉着前进了。
右侧纤夫们喊的号子断续传来,声音沧桑而齐整;船头把昏黄的黄河水从中间犁开,翻转的水花就像两条巨龙,欢急的向侧后涌去。
此时已是午后,阳光明媚,威风娇柔,轻轻划过凉亭,些许的凉意更是叫人精神一振。
大郎儿和妖女等人独居一桌,确是那两位新进进士作陪。
其中一位瘦又精神的年轻人大有趣味的打量着大郎儿,大郎儿也不示弱,用眼光也回击。
大郎儿泯了一口茶水,望着他笑道:”这位先生是去年的鱼跃龙门的吧,见先生气度不凡,没准儿还是鼎甲之才也。”
那人还算谦虚,颇为不好意思的一笑:“蒙皇上和恩师看重,点了头榜二名。”
头榜二名,不就是榜眼吗?不过这个榜眼之名,还得等到二十多年后,才被宋国使用的;三鼎之才,哦!那个苏轼不就是榜眼吗?难道。。。。。。。
大郎儿心里一震,古来名人文士车载斗量,但他最佩服和喜欢的恐怕就是这位苏轼了。
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
大郎儿站起,拱手行礼:“难不成就是子瞻兄?”
那人也站起来回礼:“有辱大人清明,正是苏轼!”
然后一指身旁的比他胖一些的圆脸青年,说道:“这位儿乃曾巩,同进兄弟,却是比我这个后晋大有才名的。
又来一个唐宋八大家的人物,这曾巩,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诗词不显,但文章卓然,最得恩师欧阳修看重。
那曾巩只是微微一欠身,就算和大郎儿打招呼了,嘴里言道:“刘隆刘子玉,别号大郎儿?这名字如今可在南国如雷灌耳啊!嘿嘿,据说可解小儿啼哭的,有人只要一喊:大狼来了,真是神鬼避路,小儿立刻止哭也!”
这不是变相骂人吗?文人的嘴巴就是刀子,这一刀刀的算是把大郎儿割的无法可想。
只有变换话题,把这烦心的事儿扯远。
大郎儿哈哈,望着苏轼说道:“坐地日行八万里,轮回换看日月新;这晚霞氤氲,羞红如美人的热烈,此时何必大煞风情的议论它事儿!”
苏轼欢然,举目四望,见大河滔滔,渔帆点点,更有鸟儿翻飞上下,依稀传来的纤夫的号子竟然显得异样的深沉而古远。
“就以大河为题,每人作诗一首,以娱情志,若何?”
曾巩虽不善诗词,但是自信也比一个山中猎户来得容易,自然欣然首肯。
“吾提议,自然是吾先来抛砖引玉也!”
这苏轼果然豪爽性格,端起酒坛子就灌,然后大叫一声痛快,就来到船边,眼望奔涌大河,夕阳缠绵,顿首高吟:“十年江海寄浮沉,梦绕江南黄苇林。谁谓风流贵公子,笔端还有五湖心!”
这首诗,明显是少年意气!
此时的苏轼,刚刚科举高就,前途一片光明,还没有经历连贯不休的打击和挫折,自然写不出大江东去的豪情,也没有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的悲哀。
苏轼很自信的望着大郎儿:“都传闻,北国刘子玉,文采风流,诗文无双,今儿就拭目以待了。”
大郎儿汗!在诗文大祖面前称文采?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还真想把他苏轼的大江东去盗版,可是又实在没这个脸面,筹措只见,见到那曾巩一脸的讥笑,不由恶向胆边生,站起来大叫:
“熟话说,好男儿长歌当哭,今儿某家就歌一曲,图个大家一乐!”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歌儿,大郎儿实在熟悉,唱起来沧桑而古远,更有着这年代没有的韵律,;但歌词和音调意境实在深远幽绵,叫人回味无穷。
苏轼连连叹气,好歌儿!真是闻所未闻,十足震撼惊心!只是好像也太消沉了,就如一个花甲之人的挽歌,凭的叫人揪心。
就连欧阳修和李俨甚至红智大师都闻声过来了,瞧着大郎儿的眼色很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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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初交锋,意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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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儿心下狂汗!
光顾的争口气显吧了,这会儿细思起来,果然这首词有点不对路子;尤其那词中的满腔沧桑古意,就不是大郎儿这年岁应该写出来的。
大家望着他的目光,叫他感到很冷。
红智大师可人,可对此词的意境大为赞叹:
“不想刘大人,年纪轻轻的,就看破红尘,真是我佛中人啊!”
大郎儿只有顺坡爬驴:
“人生瞬间百年,白驴过隙;年有春华秋实,日有黑白轮转;比如朝露,又何曾没有黑夜冷风冻雨的煎熬!又如晚霞,又岂没有夕阳无限好的凄美甚至期望。
如今,天下三分,或征伐或冷战,危急明伏暗潜,一旦有瞬息天灾人祸,国何以堪?黎民又何堪?”
大郎儿望着大河东岸,这里虽然受到北国军民摧残的轻很多,但也是荒村残寺横亘其间,不由感慨: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chú)。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欧阳修眯着细眼,意态冷凝,嘴里满是疑问:
“刘大人好才情!恐也是楚人宋玉般,玉外糟内罢了;这河北东西两路,遍地的灾民荒村,多要感谢刘大人的恩赐啊!这里的黎民就不是你所戚嘘和怀忧的百姓吗?更何况,刘大人恐怕还是个汉人吧!”
这一连串的指责,大郎儿哑口无言!
分辨了没用,人家绝对难信!
再说,为了北国的亲人和朋友,他也不敢分辨。耶律洪基和田继业这就是叫他哑口无言的活受罪。
晚霞把大地染成淡淡的晕红,风过,炊烟渺渺,向南飘荡;依稀有大小鸥鸟在飞翔扑食;嗷嗷的叫声把大郎儿的思绪惊醒。
“在我大郎儿心中,无论南国北国,都是华夏江山;宋人辽人,都是华夏儿女,兄弟纵有纷争,将来还是要一统合一的。
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人心变故所为,非一两个智者所能阻挡也,只是苦了万千百姓!子玉不才,也知道心忧天下,感黎民之苦,才毅然以牢狱之身而投身救灾的行列。”
只是牵连而来的河北两路也跟着受创如此,就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猎户所能挽回的;虽然困惑和伤心,却也十足无奈。
至于河北两路的恶行,是否真的就是我大郎儿所为,苍天可鉴,想来会有大白的一天。”
曾巩撇嘴:“巧言令色!司马昭之心也。”
欧阳修确系眼一睁:“请问?将来三国一统,又是谁来执耳?难不成就是契丹人?”
这话儿没法子接。
谁来一统中原,大郎儿岂能不知!
可是,这话儿他敢说吗?
残忍又野蛮的蒙人一统了中原,又彻底践踏了中原!崖山之后无中华,这不是无病呻吟!
“或许,有一天,汉人会真正的觉醒,才会真正的掌控中原。”大郎儿只有含糊其辞。
但还是被苏轼抓住,“请问?如何才是觉醒?难道如今的宋人都在痴迷混沌之中不成?”
或许差不多吧,大郎儿心里大痛,形而上学的儒教,正被固执而牵强的抽象成死板的教条;这该死的教条排斥一切新鲜的东西,都义无反顾的把它指责为奇瘾怪巧,直到被人家用这种奇瘾怪巧把他们逼入绝境!
如今,正在大宋悄然兴起,最后成为儒学主要流派的程朱理学,就是这种极至歪曲的儒学的登峰造极!
可大郎儿有什么办法,去改变这种遗憾?如今的他只有困惑和叹息。
夜来泊船了,花灯闪闪,就如天上的星星,把水面映出串串儿流彩。
这只是一个小槽坝,只有一个五百人的宋军营地,安排不了这多人的吃住;所以大家都留在船上。
挂着灯笼的小船,穿梭大船其间,有的是叫卖;有的也是叫卖,不过她们卖的是他们自己罢了。
此时,宋国文人的风流果然彰显,竟然会叫上来十几个船妓上来歌舞唱曲助兴;好像,前会儿对灾民的哀怜,这一刻都被夜色带走了。
在座的每人都配上一个船妓,大郎儿也不例外,只是半傍晚前的争论彻底打乱了他的心情。
酒酌杯来笑语欢,琵琶声声落玉盘;商女何知亡国恨,只怨蛮人铁骑强!
大郎儿实在无法解开心绪,只有来到船旁瞭望大河奔腾。
昏黄的河水在夜色下,灯火阑珊中,竟然带着几分羞揉,哗哗水声,就如知趣的琴音,伴着船上的欢歌笑语,把一切都装点出一分妖娆和安逸。
这安逸,也就如奔腾的大河,能够永远这般平淡而静谧?
妖女似也知道,大郎儿的愁结,来到身边偎依着他劝道:“他们都冤枉了你,你又如何不解释?当时要不是你用眼色止住了我,就。。。。。。”
大郎儿把她搂在怀里,慢慢抚摸着她的脸儿,嘴里说道:“不可以的,要是说了,不单我自己的性命难保,就是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也都跟着受难的。”
妖女出身大族,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勾当,所以才无奈:“哥哥真苦,皇上派你来,你曾刻意推脱的,可是。。。。。。”
这是人家故意下的一个套子,岂是大郎儿能够摆脱的。
“好在,还有语嫣知道哥哥的苦,今后再也不和你扭气了。”
丫头被大郎儿身上的火热,弄得满是情意;大郎儿凄然一笑:
“别的,那样就不是你了。”
“难道?你喜欢我的调皮和胡作非为?”
“嗯,有一点,只要不过分。”
“嘻嘻,这样我就放心了,做一个淑女,人家真的憋屈的。”
哼哼!有人在后面运气,二人忙着分开回头望。
是展昭静静的站在后面,只是在脸上带有微微的嬉笑:“打搅二位的好事了,请恕罪。”
“原来是展大人,如何不再上面陪他们玩耍?”
展昭一脸的静默,慢慢而言:“刘大人的话叫展某想了很多,也许你真的是冤枉的;你放心,包大人断案料事如神,回到开封后,展某就请包大人调查此事。”
大郎儿谢了,淡然:“这种事,就是包大人就是能够调查明白,朝廷也会将错就错的这样子下去的。再说,我一个临时委任的一个七品副使,还值不得人家为我得罪什么的。”
展昭黯然,这其中的寒酸冷意他如何不懂。
“那就请刘大人一路小心了,最好不要离开大船,在这里没人动你的。”
这话儿,大郎儿当然懂,也更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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