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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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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冕一直挺身站着等九爷把画作完,而后拜道:“参见九王爷。”
我起身想出去,九爷突然叫住我:“楼主,这画还缺题字,不如由你补上。”
闻言,我不禁怔怔然。
我是跟许鸣学过一段时间的字画,偶尔碰上一些字画会故作高雅的评论一番,但我才刚会认字,如何会题诗?
但在陈冕面前,我本想直说出口的话,只得咽了回去,缓步走过去,提笔,却踟蹰着下不去手。
九爷转身对陈冕道:“陈将军,久仰。”
“我听闻将军奉旨要远赴幽州,不知今日怎会在此?”
陈冕斟酌了一下,叹道:“九王爷有所不知,斡离不完颜宗望亲自率军出征,我大宋兵力远不如现在的情形那么乐观,何况我,其实已患重病,纵然是愿意为国征战疆场也,有心无力了。”
此话一出,我与许鸣都楞住了。
看陈冕至多不过四十出头,竟然已经身患重病不能带兵出征,看来我大宋又将损失一员虎将。
九爷皱眉,望向他问:“将军身患何疾?”
陈冕垂头悲痛道:“大夫也看了,但说不出病因。平日里但没有什么,只偶尔手足僵直,不能动弹,已经日渐频乏。”
“为何不请旨让御医查看。”
“不必了,大概是一些战场上累下来的毛病,我已向皇上请旨,若此次出征能凯旋而归,就回临安老家侍奉母亲颐养天年。”他说到母亲眼神有一瞬温柔下来,随即又略带犹豫地道,“皇上有旨这次出征不能无功而返,即使不能反抗敌军,也要和解。”
“而金国那边已经传出话来,说想要和解,唯一的办法正是……”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要让一员立下无数功勋的将门后裔带病远赴战场,如果战死了也是光荣,但若要他奉旨和解,而且和解的条约如此辱国,陈冕即使做到了也一定是觉得羞怒。
九爷淡笑:“你不必说了,本王早有耳闻。”
俯身的陈冕双肩一松,像是泄了口气。
九爷想了想,负手道:“何况,本王觉得此战也不是必败。”
“九王爷这话怎么解释?”陈冕一惊,略带喜色地抬头。
“我听说有一员虎将,名叫岳飞字鹏举,此人击术和枪法很是了得,而且擅用兵法。”说到这里,九爷望向许鸣,示意着点了点头。
许鸣会意道:“早些年便听说岳飞是相州当地有名的英雄俊杰,汤阴县从无敌手。”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本手掌大小的册子,“将军请看,这是他手绘的击术。”
从我的角度,能看见陈冕翻动的一页页上绘着不少小人的图样,或蹲式或卧式或凌空腾起,花样千奇百怪,却每样都威仪赫赫。
陈冕由衷赞叹:“这是本奇书。不知这位先生手上为何会有岳飞的手札?”
“在下许鸣,曾与岳飞有一面之缘,切磋过一番武艺,他有心要结交在下,因而送这本图册给在下。”
陈冕脸上的喜悦之色一顿,又疑惑道:“若真能得此人相助,幽州一战确实有了不少把握。只是不知道这岳飞现在何处?”
许鸣笑道:“将军放心,岳飞有心报国,当日我与他分手之际,曾介绍枢密院官刘浩给他。”
“枢密院?那里招的可是死士!”
“不错。”许鸣肯定道,“岳飞几次三番投军报国,最后投军刘浩军中。如此忠义之人,将军还有何顾忌?”
陈冕点头,突然单膝跪下,望向九爷:“九王爷如此心系大宋安危,是为百姓之福。皇上,皇上那边,我会替王爷……”
“不必。”九爷摆手,面上阴晴不定,淡道,“我跟你一道回宫复旨。陈将军乃是功臣之后,本王信得过你。”
“这……”陈冕撇过头,喉头仿佛哽咽住,竟已经不能言语。
此时正是近午时分,屋内空气微微有些暖意。
九爷负手站身在光照下,清俊的脸庞,看着如此亲近。
他转头看过来,手上动作轻柔地帮我将脸侧的发顺到耳后,温柔地轻笑出声。
他笑得这么开心的模样极少,我不由看愣住了。
“长明灯下石栏干,长共松杉守岁寒。叶厚有棱犀甲健,花深少态鹤头丹。
久陪方丈曼陀雨,羞对先生苜蓿盘。支里盛开知有意,明年开后更谁看?”
他竟念起我随意写上去的题字。忘了这首诗是在哪本书籍上看到的,亦或是在我楼听到别人念的,但没想到这首词跟九爷所绘的茶花竟如此呼应,以至我随意一想就想到了它。
“杨末,这是首好诗。”他让许鸣将画裱起来,挂在案几后面,随后在我还沉浸在方才的甜醉中时,他已然抽身离去,跟陈冕进宫。
、黄梅时雨
将入夜了,晚霞醉人,春风凉。
九爷踏出宋贤楼不久,我便觉得天色顿时暗下来,吹起猎猎的风。拎了一把能容纳两个人的长脚椅,怀抱一坛陈年桂花酒,斜躺在槐树下。
酒香憨纯,将桂花的柔滑凉意渗进其间,入嘴的酒也就不觉得苦涩麻舌。两年多了,今时今日,便是我原本不会饮酒的人,也学着酿做了。
天际好像渐渐迷茫,脸上微微有些凉意。我奇怪地伸手摸了一把,竟然是雨滴。这该死天气,竟然在我饮酒作乐的时候不知好歹地下起雨来。
正惆怅间,听得身后有人靠近,道:“原来你在这里。”
老槐树在院落里呆了好些年,从没有开得这么茂盛过。
那人提了一盏青灯,静静地立在槐树下。梅时雨,柳絮满城,眉黛青山远。他优雅的白色身影那么不真实,仿佛与周围的景致都要融入画中。
“他们为了等你用晚膳,都出去找好久了……”
傅昱身着翩跹白衣,腰间系着墨绿短笛,一头青丝随意地束在布帛中,眼眸深深地望着我:“还是我头一个找到。”
我笑了笑:“你是孩子的心性未泯,这有什么可比的。”
他将青灯置在树梢间固定好,这才在我身旁空余的位置坐下:“要说顽劣,谁能跟你小时候比。”
我深不以为然:“你又没有见过我小时候。”
他脸上的神情一滞,收回幽幽注视着不知何处的目光,几近无声地道:“我猜的。”
我抱起酒坛:“这是我去年年前酿的酒,见者有份。”语毕,咕咚咕咚,自己先喝足两大口再递与他。
傅昱轻啄了一小口,皱了皱眉:“这是,你酿的?”
我连忙点头,掰手指细数:“你不信?这是我用桂花酿的,当然另外还加了一些糯米酒曲,二钱枸杞,四钱桂圆……所以,你知道,不好浪费的。”
傅昱拿着酒坛的手顿了顿,道:“好吧,我陪你喝干净。”停了下又道,“但你往后不要一个人偷偷喝酒了。”
“嗯。”其实桂花酒后劲足,我已然开始觉得头脑开始犯迷糊,光从看傅昱能看成两人这一点便可知晓。我所幸放开去,哼哼唧唧地唱了几句歌谣,完了也不觉得尽兴,想到傅昱第一天来宋贤楼的情景,不由玩心四起,半支起身子扑到他跟前,醉酒熏熏地将他下颚微微挑弄:“你这小伶倌赶紧给本姑娘来一曲助兴。”
光洁饱满的额抬起,映在青光中,脉脉含情的眼角略略一扬:“既然姑娘有这个雅兴,在下自当奉陪到底。”
他从怀中取来墨玉短笛,一曲悠扬悦耳的《君莫忘》便从指间宣泄而出。
微风随雨丝轻扬,脚下一池初展头角的香莲在弥漫的水气里摇摇曳曳,偶有红鲤鱼跃出池面,又哗然一声钻回水里。
我打趣说:“你看鱼和莲都喜欢你的曲子。”
他顿住,抿起的红唇在青光中似乎有说不出的旖旎:“鱼和莲本来是一对。”
鱼对莲的喃喃细语,莲为鱼绽放柔美。
傅昱转动着墨笛,状似无意地淡淡说道:“鱼向往的是广阔四方,但莲一辈子只扎根在一处。”
我晃了片刻神,端起酒坛仰头喝尽,然后迅速扭头强迫自己大笑说:“曲子好,故事也好,伺候得不错,本姑娘决定重重赏你。”
傅昱凝视我道:“你知道莲送走鱼的最后说了什么吗?她说,既然给不起爱的人想要的就该放手。”
许是酒劲太大,我只觉得胸腔一时被莫名的东西溢满,很是难受。我低头无措道:“我不要听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从头开始就注定是悲剧。
“别这样,小末。”傅昱伸手替我顺了顺后背:“九王爷大约已经离京了。”
九爷已经离京了,怎么可能呢,他答应要带我一起去金国的。
傅昱还在说些什么,我却已经听不太清楚了,我忽然觉得他的话好多,那些我越是不想听的他却好像永远也说不完。原来一向被称作是潇洒风雅的华沐公子其实也有聒噪难当,絮絮叨叨的一面。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便道:“你别说了,还是给我吹曲子罢。”
“不吹了,吹了你也听不懂。”他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裹在我身上,然后抱住我,下巴抵着我的额头,“你额头好烫,到底是在这里呆了多久?”
我浑浑噩噩地张了张嘴,却哆嗦了着没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许久,鱼和莲不知相遇了多少次,他紧着手把我从椅子上抱起:“你撑一会,许先生在里面,你会没事的。”
我费尽全力睁着一条缝,看见他向来从容淡定的脸上竟然是我看不懂的情绪,耳边响着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他走得焦急,脚步纷乱,匆忙中还尽量把我护在怀中不着雨淋。我很想挣扎下来,并指着他鼻子大笑说,傻瓜,我只是喝醉了。
只是醉了。
我相信那个人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他会带我一起去金国。
许鸣说我喝酒过甚又染了风寒,如果不是早些发现,可能会发高烧不退。他说这些的时候,连正眼都不瞧我。他拧了拧手中的毛巾,然后擦干双手,转身便离开出去。
我暗自苦笑,心里想他其实是关心我的,只大概是恨铁不成钢。
善青在我床头候了挺久,最后经我再三劝说才回房休息。我刚松了口气打算坐起来,门一推,许鸣又回来了,一脸阴沉地看向我:“你还下地要去做什么?”
他的语气很不好,我想了想,低声道:“九爷出城了吗?”
他不语。
我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急道:“难道他真的不打算带我一起去?”
他眉目一松,在床边坐下与我道:“你去金国做什么?”
“洗衣做饭打扫,我样样都会,我可以陪九爷说话解闷,还可以……”我兴致满满地一一说道。
“这些都不用你做,九爷毕竟是王爷,到了那边也自有奴婢供他差遣的。”许鸣冷声打断我,“你去与不去,对九爷差别不大。而且九爷进了宫,断没有再用宫外奴婢一起出使的道理,除非你混进宫婢中。”
我泄了气,忽然又似想到什么,抓紧许鸣的袖子:“先生这么说的话,就是有办法让我混进九爷的队伍?”
他灼然的目光一滞,随即叹道:“这个法子不能保证行得通,我本意也不想让你去的,这么做也是为了九爷。”
我没多想他话中的意思,只觉得酒醒了以后,眼前事物愈加明亮。
、云娘客栈
我给自己梳了宫髻,戴上宫娥的发饰,打扮妥当后在宫娥的衣服外面套了一件外袍。刚准备妥当,善青便端着一盘糕点进来了。
我一看见是她,稍一愣神,但还是走上前去领她进门坐下:“师姐怎么一脸愁色?”
“小末,听先生说这阵子你要出门。”
“是的。”我加重语气地点头,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只权作是安定心虚的情绪,让她不要怀疑。
九爷的事,我和许鸣谁都不曾告诉过善青,许鸣找了大夫帮忙治疗她的眼睛,但在她眼睛好之前,不能让她停止治疗,也不能让她情绪太过激动,稍有不慎就会留下病根。
她轻轻摸上我的手腕,满是关怀之意:“你一个人出门,先生怎会放心呢?”
我笑道:“放心吧,我还有白召,他的武功你还信不过吗?”
“恩。”她放下心地点了点头,手慢慢收回去。
我匹自松了一口气。谁料她又忽然钳住我的腰带,突然得好似她早就知道我会有系腰带一般。“那这是什么?”她严肃地质问,“你穿的分明是宫娥的装束。”
我哑口无言,见到她一脸都是被欺瞒的受伤表情,实在不愿意再编一个谎言来糊弄她。虽然她的眼睛是看不见了,但她的心里一直都很清楚九爷要做的是什么。
我理了理衣裳,正紧地道:“师姐,我要进宫。”
“你进宫做什么,明知道宫中最是危险了,根本不适合你。”善青双目空洞,言语中却无不是焦切之情。
我急忙安慰她:“你放心吧,我只是陪同九爷出使金国,并不会有任何闪失。”
“果然如此。九爷终于还是躲不过……”不知是不是我看迷糊了,但觉得她目光忽然一沉,尔后淡声道,“小末,若是在那边受了苦能逃得出来就逃出来,不必为了别人隐忍。”
我听得不明白,但因为时辰将近,还是一一应了下来。
善青听到我都听进去了,这才放手让我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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