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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久美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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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线带来什么影响,导致停水停电这样的麻烦。可议论归议论,在没出问题之前又能怎么办呢?何况再也不见那位光头大哥的身影,只有那个头发锃亮的年轻人有时会过来看看进度,督促一番,在几个民工兄弟面前吆五喝六的,好不神气。唉,没谱啊,大家只能暗暗保佑光头大哥财源广进生意兴隆,只要能不出问题,怎么都好说。

这几天,在公司内部私下里流传着一个关于我的顶头上司张权盛部长的流言。这个未经证实的消息不知从何人嘴里泄露,从何时开始口口相传,现在已成为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流言说新年过后,在公司干了十年的日韩事业部部长张权盛,准备从公司拉出一批人马另立山头,独挑大旗,达到权力的盛世。不管是在走廊里,还是去食堂吃饭,其他部门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颇诡异,都想要嗅出什么来;另一面,又很好地和我们保持足够的距离,不想把自己牵扯到这一棘手的事件之中,引起公司领导层,尤其是老板的疑心猜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只要有丁点的火星就足以引起一场大爆炸,谁都不想做白死鬼。
张权盛,男,四十出头,是一个练家子。他自从公司成立那天开始,就作为第一批进厂员工,和老板一同打拚至今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其中付出的艰辛是我无法想象到的。
对于我个人来说,他对我则有知遇之恩,当年就是他作为我的面试官并最后拍板将我录取的。平时对我也不错,将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毕业大学生,逐渐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业务骨干,我是挺感激他的。但是他这个人,有一点是公司上上下下都不太接受的,或者说不喜欢他这个人的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对于权力有着格外强烈的欲望。平日的为人处事,尤其是和其他部门长的相处中有些锋芒毕露,过于的强悍。看来他的父母没有给他起错名字,人如其名,也算是合乎情理。
我们部门有十八人,大多是三十岁左右,像我这样的年纪都算后生晚辈了。这些前辈们每个人在公司干得都不算短,也都修行到了一些道行,客户关系掌握不少。如果张部长真如传闻中所说,要单干成立自己的公司,那我们部门的这些人对他来说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资源,也是最易争取到的资源。何况很多人都是像我这样被他提携关照着走到了今天,人情债是最不好还的。此时万一有何闪失,没有站对位置,闹不好会落得一个两面不是人的尴尬境地,无法混下去了,必须谨慎小心行事才行,来不得半点的马虎大意。
位于暴风雨中心的我们部门,却是异常的风平浪静,宛如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和煦的暖风,柔媚的阳光,一切是那么的和谐,又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好像集体得了失聪症,听不见任何传言,休想从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平静的湖面下却是激流涌动,随时会引起一场山呼海啸。我不确定张部长已经对多少人做了工作,打了招呼,许了愿,报了价。但可以肯定的是,流言绝不是流言,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亘古不变。不知什么时候,这风就会向吹我来,是顺风而行,还是逆风而动,抉择只有一个,前途不可预料。

二十八日,晚上六点一刻。到今天为止,我所担任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结束,只剩下一些扫尾的小事情。连日来的奔忙也把我的身心折腾得够呛,下半时腰酸背痛。与几个要留下来加班的同事简单打了招呼后,我便离开了公司。上周,在离公司只有二百米的地方,新的轻轨站开通了,苦苦盼望已久的轻轨终于通到了这里,我可以再也不用倒车。科技的力量真是伟大,人类真是伟大。
上车后,由于过了下班时的高峰时段,崭新的车厢里空空散散,我来到一个空位子坐了下来。根本无心去欣赏窗外的夜景,我奢侈地伸开双腿,靠在软绵绵的椅背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打起盹来。没过十分钟,裤兜里的手机急剧地震动起来,将我从半睡半醒中唤了回来。掏出一看,来电显示是张部长的电话。
“又出了什么紧急状况?”我赶紧清醒一下大脑,接听电话。
“部长你好。”
“噢!在哪儿呢,已经从公司走了?”
“啊,是。在轻轨上,有什么事吗。”张部长的声音听上去莫名的好情绪,比平时柔和亲近许多。
“我说嘛,回来一看你不在,他们说你走了。对了,晚上有约会吗?”
“约会?倒没什么约会……”
“这样啊。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走,我请你吃饭,喝点儿小酒!哈哈。”他爽朗的笑声一下子让我意识到了是什么事情。请我吃饭?喝点儿小酒?我敬爱的张权盛张部长,事情绝不是吃饭喝酒这么简单的吧。你是要向我刮风,给我灌迷魂汤的吧。该来的还是来了。
“哟!部长请喝酒,那得去啊!”我答应得很爽快。倒要看看你给我打什么太极。
“好!在轻轨上啊,现在坐到哪儿了?哦,那一站啊,这样,你在下一站下车,在轻轨站等我,我马上就到。”

哼。下车就下车,谁怕谁呀。我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就算是“忽悠”老子跟你上梁山,老子也得看看你准备给我在天罡地煞里留了个什么位子。小品里不都说了嘛:没好处,谁叛变哪!

真可谓宴无好宴,酒无好酒。
 
   六上 另扯大旗事何主 郁闷徒止佳音现 '本章字数:4674 最新更新时间:20100813 08:49:32。0'
 
 下午起“噼哩啪啦”地就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鞭炮声,不绝于耳。今夜,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的广场或标志性建筑前,会聚集大量的人群,一起高声倒数新一年即将来临的脚步声,聆听那新旧交替辞旧迎新的钟声。电视画面里会看到无数的彩屑飘带由天而降,不少激动的年轻男女紧紧相拥一处,彼此送上新一年里的初吻。
我所在的城市还是比较迟钝,好像并没有这种活动,大家也不是太感兴趣。记得去年的元旦之夜,松冈先生由于连日的大雪导致飞机停飞,不得不在一家团圆之时孤零零地留在了异国他乡。张部长十分体恤他的心情,不忍把他一人留在宾馆的房间里,于是拉他出来一起过新年夜,还有另外一个和他一起出差的日本人,当然,这也不失为一个联络感情的好机会。
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喝得微醺后,我们又来到了一家KTV唱歌。近午夜时分,两个日本人已是酩酊大醉,他们突然提出要到街上聆听新年的钟声,这可把我们难住了。印象中,好像城市里没有举办过这个活动。张部长也喝得有些“张牙舞爪”,踉跄着非要我赶快想出办法来,两个“显了原形”的日本人也在旁拍着桌子附和。
看着一行人马上就要从“人”变身为“兽”,再不放出去醒醒酒,大有不可收拾之势,我不得不给朋友的们挂起了电话,打听是否知道有这样一个去处。“人多力量大”一点没错,不久我便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他去年路过市中心的那个大广场时,看到一群人聚在那里喧闹,好像是在一起迎接新年,他劝我可以去那里一试。
放下电话,我连忙拉着几个被酒精刺激得上蹿下跳的大男人赶到了那个大广场。远远的,就看见了人群,数量虽然并不多,也顾不了那么些了,有总比没有强。
到了地方,我左揽一个,右拽一个,还得时不时回顾一下尚能自己行走的张部长。他的双腿近乎扭成了麻花,走路的轨迹也是飘忽不定,估计再喝下去,他就不用在这里迎接新年了,可以直接走进新年。
天真是要命的冷,嘎巴嘎巴的,任你捂得再严实,也一样由内至外冻个通透。松冈先生和他的日本同胞渐渐清醒过来,大喊“太冷了!太冷了!”就要往回跑,被我一把拽住拖了回来??刚才谁嚷着闹着要听新年钟声的,这阵子居然还好意思往回跑!人群里传出了英语、日语、朝鲜语,还有俄罗斯语,就是很难听到汉语。这是怎么回事,这,这里是哪儿,难道一不小心,我来到了纽约的时代广场了?
突然一个身材极高,仅凭目视就得有一米九五以上的一头金发的外国男人放声高喊,随着他的喊声广场上的其他人也都喊了起来。仔细一听,原来是喊着英语的“ten、nine、eight……”的倒计时的十个数,伴随着最后一声的“one!”直冲云霄,所有人齐声高喊:“Happy New Year!”。不少人都和身边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彼此拥抱祝福,而一直萎靡不振的松冈先生也如打了鸡血般冲进人群,和周围的人抱着跳起来,与他平日里斯斯文文、极具风雅的做派完全相反,好像被什么附了体,鬼符上身。

此时,父母正在为饺子馅的咸淡争个不休。父亲说还需要再加点儿盐,而母亲则称现在的味道正适中,互不妥协。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我阻止了他俩无休止的争吵,说还是由我来尝尝吧,这样才最保险。因为你们上了年纪以后,味觉都越来越不靠谱了,结果被两人同声驳斥,说我不帮忙就知道吃,还有资格挑这儿挑那儿的。最后,还是母亲获得了胜利,幸亏采纳了她的意见,如果错听了父亲的话,今晚的饺子就咸定了。看来父亲的衰老程度比母亲要严重,退化来得早了些。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一处,观看电视里的新年元旦晚会。看了会儿,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母亲好像看出我有些心事重重,问我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状况。我推说只是最近有些累罢了,搪塞了过去。我没有把张部长找我谈话的事情告诉他俩,寻思着过了新年再说,反正有三天的假期时间。
自那天张部长找我喝酒,在酒桌上把传闻已久的话挑明以后,我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上下起伏,左思右想却没有一个主意。
那天张部长拉着我来到了一家海鲜馆,看来他经常去,那里的老板和服务员见了他都极热情,“张总张总”的叫个不停,让他布满皱纹的眼角乐得舒展开,平滑细腻了许多。看来在这里他提前升格成了“张总”,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把它变成事实。我和他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了一间只能坐下两个人的包间,包间里的灯光还有些昏暗,我心里暗道真是一个谈这种密谋造反另起炉灶的好环境。
“第一次来?别看这家店面不大,装修也没那么高档,这海鲜做得绝对正宗!你一吃就知道了,新鲜!”他叫服务员过来点菜,也没有看菜单,很熟练地点了六样,除了一个手撕菜,一个烤羊肉,剩下四个都是海鲜。我连忙说够吃就好,点六个有些浪费了。他则表示这六个菜都是他的强烈推荐,吃就要吃好,别想其他的。看来,他是准备下血本了。
“喝什么酒?嗯……来白的吧,天也冷,再说吃海鲜不能喝啤酒,容易中风!你以后和朋友吃饭的时候一定得记得。真的,我都认识好几个吃海鲜喝啤酒中风的。唉呀,太遭罪了!可不能觉着自己年轻就不放在心上……”
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对面的他满脸都是关切的神情,语气厚重极具说服力,不是对下属,而是从一个长辈的角度关心呵护晚辈的那种铁汉柔情,宛然是一个慈父。我知道,现在的一切,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在做热场,都是为了那个中心话题,但什么时候谈,在何种情形下谈,还不可预知。
服务员上了一瓶一百六十八元的五十二度高度酒,打开后就飘出一股浓烈的酒香,倒在面前的小盅里透明的没有一点杂质,真看不出这透明液体其实具有超乎想象的魔力,喝了它之后你会忘记一切痛苦、烦恼、悲伤、恐惧,达到某种境界,你会从一个普通人变身为超人,无所不胜,无往不利,干出平常你绝对干不出的英雄行径或者猥劣恶行,几杯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真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今天我们要谈的这个话题,在喝了这东西后,其真实性和可信度到底还剩多少呢,也许是百分之百,也许是零。无论是何结果,但这酒看来是非喝不可了。我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好度,决不能喝醉,更不可以借着酒劲而草率地做出任何的承诺。酒可以喝,但话不能乱讲。
上菜的速度很快。六个菜不一会儿就陆续端上了桌。菜齐了,那就开喝。
今夜的张部长心情极佳,本来就极具磁性的嗓音说起话来就很受人欢迎,今夜更是平添了几分色彩。他只字不提那个中心话题,只是和我说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世俗新闻,评点这个,评点那个,偶尔再来一段笑料,酒桌上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他笑得极惬意,我笑得很保留。不知道他是因为眼看自己的多年梦想马上即将实现,能够真正拥有自己的企业而心情大爽,还是觉得完全可说服我,轻而易举地完成今夜的主要任务,甚至对他来说不过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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