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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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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赌气:“哼,我偏要自己动手。她如何折磨我,我就如何折磨她,我也要将她吊在柱子上挂一天。”
阿尔多哑然失笑,似乎十分受用乌兰的撒娇赌气:“随你。”
乌兰得意地晃晃脑袋,十足的小女孩作态。
狐媚
她心里却是凉的。
木扬错再怎么跋扈,终究是他的原配。如今为了自己这个刚来不久的女人,他便可以如此薄情寡义,乌兰不禁为木扬错惋惜。
可是惋惜归惋惜,仇总是要报的。
在她离开之前,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要有个了结。
乌兰低头看看自己被纱布包得肿肿的双手,叹口气。
“这冻疮膏真有效吗?”她歪头问府医。
府医跪着回话:“回四夫人,这是咱们最好的药膏,夫人好好保养着,不出半月就能痊愈。”
“可会留疤痕?”她问出这句,阿尔多笑了,终于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府医有些呐呐:“这……夫人冻伤太严重,奴才不能保证没有疤痕,不过肿肯定会消……”
乌兰皱起眉头。
阿尔多不耐烦了:“必须不许留痕,否则我……”
“算了,阿达。”乌兰打断他,“不要为难她。”她让府医下去。
府医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行礼退出。
乌兰轻叹:“当日我在古达受过很重的伤,不过那里的军医会配一种药,可以驱痕的。如今……只好听天由命,希望不要留下疤痕吧。”
她心里忽然一疼,脸上的神色也黯淡了一下。阿尔多以为她在惋惜自己的手。
他怎么会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人呢?
“什么药?我找人给你配。”阿尔多问,他自信没有办不到的事。
“人家那位军医的祖传秘方,岂是谁都能配的。”乌兰终于说出了重点,“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用他的药,我的手肯定会好。”
阿尔多揽住她:“这有什么难的,找到他不就好了,我这就着人去找。他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他姓温。古达人叫他温先生。”乌兰故意表示自己和温凉渊不熟,唯恐阿尔多想到别的方面去。
可是这一个温字,说出口来,也叫她心酸难受。
狐媚
阴暗潮湿的牢房,腐败刺鼻的气味,沉重的铁门轰隆一声关上,光线便被隔绝在外。
外面晴朗明媚的天气,对被关在这里的人来说就是梦中天堂。
几个侍卫在前引路,婢女们小心提着灯笼,伺候乌兰在昏暗的甬道里前行。
绝望的呼喊和濒死的呻吟从黑暗深处传来,乌兰的心不由缩紧。
阿尔多说俘获的古达官员中有一些军医,可能会有温凉渊。他要派人去问,乌兰执拗着要亲自去找。
“要是被人冒充了呢?给我配错了药,把冻疮弄严重怎么办?”她表示极度不放心。
“找到了带来你面前,让你亲自过目还不行?牢房那脏地方岂是你能去的?”
乌兰赌气:“我什么地方没去过!不让我去,就算你弄来药膏我也不用。”
阿尔多对她的脾气十分无奈,他本是个非常没有耐心的人,却不知为何偏偏栽倒她手上。只要她执拗起来,他毫无办法。
最终,他只得同意她亲自去牢中寻找。因为有事脱不开身,他派了极妥当的人保护着她。
乌兰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芒,在潮湿粘腻的地上向前走。离关押古达俘虏的牢房越近,她的心跳越快。
她希望能马上见到他,将他救出来。但又有些不希望在这里找到他——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被关在这里多日,肯定生死难料。
“夫人,就是这里了。”狱卒禀报。
“去问,有没有姓温的军医。”乌兰吩咐。“等等,”她又补充,“谁能说出他的下落,免去死罪。”
狱卒领命,大声吆喝。乌兰心跳加快,紧张听着人群中的反应。
小小一间牢房,挤着上百号人。古达城中的官员显贵几乎被一网打尽,褪去往日的光鲜,全都被扔在这个昏暗的地方等待行刑。他们身上名贵的香料味道,此时早就被腐臭取代。
狐媚
“夫人,没有。”狱卒很小心的禀报,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怒了这个酋长眼前的红人。
乌兰当然知道没有。她那么仔细地辨认着每一个人,听着每一点动静,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他不在这里。
她的心忽然空落落的。本是抱着满腹希望而来的,现在全都没了。
在原地静默了一会,牢里呼救的声音吵得她心烦。她转身向外走去。
不在牢里,会在哪里呢?
她不敢想那个最坏的结果,却又忍不住不想。满胸满腹堵得厉害,她急冲冲走着,好想去山野间狂奔。
铁门哐啷打开,猛烈的阳光射进来,晃得人眼前一花。
阳光,黑暗,铁门的界限。
乌兰忽然想到一个人。
她在这样难受的时候想到那个人,只能说明,那人该倒霉了。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掌中,掐得生疼。
“去暗室。”乌兰面无表情吩咐。
暗室里的情况比牢房还要糟糕。
每日一次的饮食都是从室顶开口处吊下去的。被关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没有活路,看守才懒得发善心,每次都是草草将饭食坠下去了事。碗和杯子经常在下放过程中倾斜,汤汤水水泼洒出来,等落到地上,已经所剩无几。
有人会在放下食物的时候,坐在开口下面等,饭食泼洒瞬间马上仰头将它们接住,飞速吞咽着。只有这样才能吃得饱一点。经常有人为了争夺那洒下的吃食,打得头破血流。
这种卑贱的行为,木扬错鄙视到极点。可是她怎么会料到自己会鄙视自己呢,就像那天,她哪里知道自己一时气愤竟落得如此下场。
自从被关进这个鬼地方,她就几乎疯了。
年幼时,她是堂堂部落酋长的女儿。成年后,她是谕旨赐婚的府中正妻。骄傲跋扈如她,怎么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被关在这种地方。
本文姐妹篇《宫医叹》《痞医乱》《毒医难》精彩进行中,欢迎支持。
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亲们光临。
狐媚
被关进来的第一天,木扬错整天都在吼叫发脾气,暗室里其他人嫌她吵闹,将她结结实实打了一顿。
第二天,她整天哀哀地哭,又被打了一顿。
第三天,她拒绝进食,没人同情她,自发将她不吃的饭菜拿去分掉。
第四天,第五天……她终于开始和别人一起,提前坐在开口底下,等待泼洒下来的谷粒和水。
室顶开口被打开的时候,外间充足的日光刷地一下灌进黑暗地牢,乌兰俯身向下望,赫然看见木扬错大张着口,和身边几个奴隶推来搡去。
“他们在等上面扔饭食。”看守见乌兰有些疑惑,赔笑解释。
乌兰被深深震撼了。
那张扭曲麻木的脸,哪里还有当日飞扬跋扈的一点痕迹?
她满腹的怒火一瞬间消失殆尽。
木扬错,她好可怜。
“将她放出来。”乌兰指指木扬错。
看守有些搞不清状况,木扬错和乌兰之间的事,府里都传遍了,他以为乌兰今天来是要好好羞辱木扬错的,谁想到这位主子满脸不忍,竟然要放她出来。
他看这些囚犯许多年,早就麻木了,哪里能理解乌兰的震惊。
“这……夫人这……”看守为难了。下令关木扬错的可是阿尔多,这夫人的命令要不要听呢?
乌兰皱眉:“快点。”
看守忙安排人往上吊木扬错。先过了夫人这关再说吧,阿达的宠妾,他可得罪不起。
木扬错被吊上来,洞口盖子重新盖上,将一片哀叫隔绝在地下。
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满身腥臭,伤痕累累,如今的木扬错,哪里还有一丁点儿酋长大夫人的样子?
她在暗室待的久了,根本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阳光,用脏兮兮的手捂住眼睛趴在地上。
乌兰看得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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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
阿尔多惩罚木扬错的事,她原本漠不关心,今天甚至想来找木扬错发泄一番,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已经变成这样。
木扬错一点点移开挡在眼前的双手,试探着眯起眼睛,茫然看着屋中众人。
她的双眼被阳光刺伤,流出泪来,将脸上脏污冲得一道一道。
“还记得我吗?”乌兰看她呆呆的样子,直怀疑她是不是神志不清,接近疯癫的边缘。
木扬错努力将眼睛睁大一点,困惑看着乌兰。
忽然,她尖叫起来:“贱人——”她向乌兰扑来。
看守一脚将她踢回去,骂道:“作死呢?”
木扬错的身体极度虚弱,被这一脚踢的口吐鲜血,趴在地上起不来。她口中依旧在哀哀地叫着:“贱人——贱人——”
看守再上前一脚,踢在她脸上:“住口!”
木扬错说不出话来了。乌兰挥手止住他。
不久前还在踢打乌兰的人,如今却成了别人脚下的囚徒,乌兰不想再折磨她了。
“将她带回原来的住处吧,着人好生伺候。”乌兰吩咐婢女,转身走出门。
乌兰发现自己心肠还不够硬。当日若不是被救得及时,她便死在木扬错手上,可如今地位转换,她却下不去狠心。
木扬错不过只是个笨拙可怜的女人,既然自己没有死,那也不必找她算账,各安天命罢了吧。
她的计划里,于是少了木扬错这一环。
温凉渊,大概是找不到了吧。乌兰轻轻叹息。图哈拉,木扬错,接下来的呢?该是阿尔多。
他毁了她奔赴王宫的梦想,毁了她为家族复仇的希望,毁了她在双盛唯一的温暖记忆,毁了她的清白。
这个残暴的男人,她该如何报复他?
狐媚
阿尔多晚间回到大帐,先抱住乌兰灌了一口烈酒。看着乌兰被辣的咧嘴,他哈哈大笑。
“听说你把木扬错放了?”他问。
乌兰点点头:“我去看她了,她很可怜。”
“今日滕江来找我,非要让我放了她,被我骂出去了,谁料你这边却自己动了手。”阿尔多坐在案旁,将乌兰抱在怀里。
乌兰诧异:“我做错了,给您添麻烦了吗?”
“没有没有。”他抚了一下她的脸,“不但没麻烦,反而帮了我。滕江那个性子,今天被骂回去,明天肯定还会来磨,你替我省了许多事。”
“哦……原来关着她,会有麻烦的呀,那还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您关她不就是因为我。”她委屈的低下头。
阿尔多失笑:“也不全是因为你,她行事太乖张,我早就想惩治她了。”
乖张?乌兰暗自好笑,若论乖张,谁比得过你阿尔多。面上她却未露出来,只问:“可不是迟迟没动手么,想必是惩治了她会有麻烦吧?”
阿尔多一挥手:“哪里算什么麻烦!滕江觉得她是金图部落酋长的女儿,关了她会引起金图不满。我怕什么,明天,我就是南王亲封的安国王了。”
“恭喜阿达。”乌兰笑着给他添了一杯酒,亲手奉到他唇边。
阿尔多一口饮尽,深深吻住她。
乌兰一改开始的冷眼,变得顺从柔美,让他比得了安国王的名头还高兴。
乌兰闭目,掩住眸中杀意。任他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她的颈,她的锁骨与肩头。
明天的封王仪式,她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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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的碎碎念】
今天的十更终于终于结束,撒花打滚庆祝,终于终于在0点钟声敲响之前完成任务。欧也,大年初一,我坚持下去了,我好伟大(*^__^*)感谢趴在电脑前等文的亲们,群么群么~~~~~拜个晚年,大家过年好,哈皮妞叶~~~~~~~~~~
宴杀
为了进行封王加冕仪式,拓陀城的西南角上起了一座高台。青石玉壁,檐庑飞天,几百个台阶绵延而上,直通顶端大殿。
南王都城派来的使者面南而立,用洪亮的声音念出加封诏书。阿尔多立于使者面前,听他念完,并不按礼制跪下接旨,冲着使者平伸双手,示意将诏书交到他手上。
使者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敢违逆,重新将诏书卷起交给阿尔多。
到任何地方都如南王亲临的使者,第一次在阿尔多面前失去了象征王权的尊严。
阿尔多结果诏书,待使者将安国王玉冠戴在他头上,转身对着天空放声大笑。
台阶下跪伏的拓陀官员们,一齐下跪,山呼“安国王威震天下”。
礼赞声穿透天际,响彻拓陀治下每一个角落。
觥筹交错,胡琴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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