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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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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天?那么久?”乌兰微微皱眉。
泰格有些疑惑她的急切:“六七天已经很快了。我需要周全护你出拓陀城,还要安排好路上一切,此去路途遥远,要做好应对一切变故的准备。”
“六七天……”乌兰轻轻重复,“好。”她点头。
泰格双手交叉深深鞠躬,用胡人的礼仪和她道别:“如此请王妃回大帐吧,卑职先告辞。”见乌兰点头,他起身便走。
“等等。”乌兰忽然出声。
她心中到底有些忐忑。若无泰格这一环,她本是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如果走不脱索性了结在此,可泰格的出现给她增加了希望,反而让她担心起失败的后果来。
万一三天后一切尘埃落定,而她却陷在这里,如何是好?
泰格停步,复转身近前。
“三天之后,府中会有变故,你能护我周全么?”乌兰低低说。
泰格一愣:“什么变故?”
“比如——”她眸中一汪清泉闪亮,“安国王暴病身亡之类的变故。”
泰格满面震惊。
“因为阿尔多的宠爱,府中城中,对我有敌意的人很多。事发后若无人护我,恐怕我很难赴你六七天后的约。”乌兰细细对他道明。
“六七天后便可离开,你何苦事先动手?”泰格错会了她的意,“刺杀阿尔多的事,连他都从未考虑过,你到底为何?你若真做出这样的事,我恐怕无法护你周全。”
若阿尔多遇刺,全盘计划就乱了,他不能让乌兰节外生枝。
乌兰摇头:“可是我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做不到的事,我帮你们做到,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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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亲们光临。
谍心
泰格有些微薄的怒意:“他不是做不到,而是志不在此。死了一个阿尔多,还会有其他人来统治拓陀,他要的不是这个,你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所谓大事,是你们的大事,不是我的。你们若能帮我便帮我,不能我也不强求。”乌兰说。
泰格急了,带乌兰离开本就是计划之外的事,他以为办成便行了,谁想到她竟想对阿尔多下手。这样一来倒是不担心她泄密,看来她并非心向阿尔多,可新的问题来了——万一她成功,那拓陀部落的格局便要改写,而他们的计划,便出现了许多变数。
他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不行,你若敢对阿尔多下手,我必不会帮你走脱,而且还会……”
“还会如何?揭发我么?”乌兰接过他的话,“我自然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而你,却有把柄在我手中。”
“你我这一席话还算不得把柄。”泰格冷哼。
两人一时僵住,谁也不肯退让。
大帐方向来了人,被婢女拦在圈外。“王妃,王爷唤您回去。”侍女小心翼翼上前回禀,看乌兰脸色不善,复静悄悄退开。
“这就来。”乌兰应了一声,注视着泰格,“告诉你主子,救不救我,我都感激他这份心意,但我想要做的事,还由不得你们左右。”
泰格满腹怒意,沉默不语。他对搭救乌兰一事本就存有不满,只不过主子的命令必须执行罢了。如今见乌兰很有可能坏事,心中暗起杀机。但布赫对她那样上心,他又不能动她。
“如果有可能,帮我打听一件事吧。”临走时,乌兰将一直悬在心中的事说出了口,“我想知道军医温先生是生是死,现在何处。”
泰格心中一动,没想到她忽然提起这个。他久居拓陀,却也听过温凉渊的名声,乌兰与他是何关系?
谍心
他觑着她脸上神色,牵挂,期盼,担忧,掺杂在一起,饶是故作平静,却仍不经意流露出来。
听说,她是几个月前才从靖国被虏来的女俘,为何短短时间内就和古达军医有了牵扯?泰格判断,这份牵扯还十分暧昧纠缠。
为何她对布赫的消息无甚激动反应,却如此挂心一个军医?难道她……心不在布赫么?
“不知你和温先生,是何关系?”泰格试探。
乌兰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是朋友。”
泰格更加笃定自己的揣测,不仅为布赫抱起不平来。
主子如此费心寻她救她,她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要做出不利主子计划的事,还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
“温先生城陷当日没有逃脱么?”泰格问。
乌兰眼中迷蒙一层雾气,当夜的情景再次涌入脑海。血色和火光,尸体焚烧的味道,充斥耳边的呐喊和嚎哭,是她经久不散的梦魇。
她摇摇头,声音凄然:“没有。他中箭倒在城门边,生死不知。”
“你真的见他陷在城中?如此说来,那真是温先生了!”泰格扼腕叹息,“我一直不敢相信,古达军中的圣手就这样死了!”
“死了?!”乌兰惊呼,心跳都要停了。
泰格叹气:“我远在拓陀不知详情,只听说阿尔多破城次日,将城中显贵官宦杀的杀捕的捕,官居高位的带回拓陀关着,今日册封礼前全都杀了献祭,其余人,在当天就被砍下头挂在城墙上了。古达城四面城墙上,密密麻麻挂的全是人头,北门上有一批挂的正是医官们。”
乌兰几乎站立不住,一把抓住泰格:“北门上……有温先生?”
“有。”泰格不敢注视乌兰发红的双眼,“温先生是军中名医,许多人受过他救命之恩,前些日潜入拓陀的兄弟与我谈起此事,恨得只想冲进酋长府手刃了阿尔多!”
谍心
乌兰紧紧抓着泰格,全身颤抖。
他死了,他身首异处,头颅被挂在城头!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不知如何才能发泄满腔的愤怒。
泰格手臂被她抓的快要麻掉,更加笃定她与温凉渊关系匪浅。
“王妃?王妃……”泰格提醒她,“有人看过来了,还请王妃镇定。”
他一连几个“王妃”,让乌兰惊醒过来。她回头看向大帐,那里灯火通明歌声笑声不断,阿尔多正享受着无上的荣光。
她松开手,恨声:“我早就想手刃他!”
她从第一次见他就像杀他,可总没有成功过。所以处心积虑,才有了今晚的散花之舞。
泰格沉声道:“古达想手刃他的人,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可杀了他有什么用,拓陀一向是霸道的部落,阿尔多死了,还会有喜欢征伐的酋长出来,还会有古达一样的部落被灭掉,还会有许多温先生死去。”
杀了他有什么用,还会有许多温先生死去。
杀了他有什么用,还会有许多温先生死去。
泰格的话像一记惊天锣鼓,将乌兰从浑噩中敲醒。
觑着她的神色,泰格继续说:“所以,主子的计划里,从来就不包括刺杀阿尔多。”
乌兰注视着他,清亮的眸子中映出漫天星光,璀璨闪耀,如一河碎钻。
“你主子的计划是什么?”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灭拓陀。”泰格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乌兰缓缓抬头,望向星罗棋布的天幕。
草原的星空是天下最美丽的星空,一颗一颗的钻石仿佛就在身边,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它们。
温凉渊,哪一颗是你?
她忽然落下泪来。
谍心
“你回去吧。”她轻轻吩咐泰格。
“方才所谈之事?”
“改日再说。”她又补了一句,“不用安排我离开了。”
“那……”泰格不知道她又有了什么主意。
“告诉布赫,我不走。改日我会再找你。”乌兰再次让他离开。
泰格行了个礼,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乌兰用力吸了口气,将泪水逼回。婢女和侍卫们围过来,发觉乌兰脸色不好,谁也不敢说话,低头站在乌兰身边。
乌兰抬脚向大帐走去。
一群女人的大食舞蹈,将晚宴气氛带入高潮。琴鼓声中舞女们抖动腰肢,全身环佩叮当作响,男人们的笑声远透帐外。
离得越近,那笑声便越发刺耳。乌兰缓缓走着,一段本不远的距离被拉得十分漫长。
只要再过三个晚上,她就可以将一切结束。
可她改变主意了,将精心准备的所有全都推翻。
她此时不再需要阿尔多的尸体,她需要他活着,活着看自己的无上荣光如何烟消云散,看自己半生基业如何一朝颓倾——那一定一定比死更让他难受。
到那时,她再将他背上插三支箭,把他的头颅挂上城头,用他的尸身向温凉渊献祭。
家奴们在篝火边模仿舞女们扭动身躯,人人欢天喜地,享受着古达覆灭带给他们的欢乐和财富。
他们每一个踉跄的舞步,不是踩在温凉渊的尸体上?
乌兰加快了步子,飞快走上台阶进入大帐。她在后堂用温水清洗泪痕,重新涂抹胭脂,铜镜中的女子再次脸带绯色,唇挂浅笑。
在婢女的搀扶下,她重新步入宴席,紧紧靠在阿尔多身边。
“去哪里了?”他搂着她灌酒。
她抿了一小口,将剩下的全都倒进阿尔多口中:“去外面散酒气。”
阿尔多将杯中酒全都饮尽,拉过她的手捂在怀里:“小心冻着,手更难好了。”
他满脸关怀宠溺,她满脸浅嗔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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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的碎碎念】
童鞋们不要着急,温美男就算不是领衔主演,也算个主演,咋会那么容易就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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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心
那夜的晚宴持续到几近天明,宾主全部大醉,横七竖八被人抬回去。
乌兰早就熬不住了,她身子尚未好全,献舞劳累,又经温凉渊一事的刺激,疲态难掩,阿尔多早早吩咐下人带她回房休息。
遣退了下人,她却睡不着。
歌舞声吵闹声隐隐传来,外面越热闹,她心里越难受。
温凉渊的音容笑貌总在她眼前晃悠,仿佛伸出手就能触到他含笑的眉眼。折梅共赏,灯下翻书,还有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背后涂抹药膏……
往日情景如如光掠影,捉不住,碰不得,却漂浮在每一个角落,如包裹住落湖之人的深水,梦魇般纠缠渗透,不肯散去。
乌兰靠坐在床头,对灯枯坐,直到昏沉着睡去,然后在天光大亮的时候被阿尔多吻醒。
他酩酊大醉后睡倒在大帐,一觉醒来想起乌兰,直奔她的毡房,看见她和衣歪在床上,梦中仍凝着秀眉。
他伏在她身边,一下一下轻吻着她,直到她张开双眼。
一瞬间他看到她眼中的杀意,却转瞬即逝,让他以为花了眼。她的嘴角弯起,迷蒙着眼神对他微笑。
他拉过她,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用温热的身体焐暖她冰凉的手脚。
她还是不能适应北方的严寒,不盖被子睡了半晌,如今忽然受热,连打几个喷嚏。
阿尔多搂住她,责备道:“怎么不爱惜身体,不盖被子就睡。那些下人也该挨鞭子了。”说着就要起身唤婢女们进来受训。
乌兰按住他:“不怪她们,老实躺着吧。”
阿尔多顺从躺下,口中却仍说:“昨晚你在外面时候也太久,身子没好全,她们竟敢不早点劝你回来。”
“王爷息怒吧,她们是下人,怎么能左右我。”
“那是谁耽搁你那么久?”阿尔多问,“听说你还哭了?”
乌兰心中一动,谁那么嘴快告诉阿尔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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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重回大帐宴席时,她已经洗去泪痕重新上妆,谁料阿尔多还是知道了。
她暗自庆幸自己和泰格做戏周全,看来身边还是有多嘴的人——是无心多嘴的人倒也罢了,就怕是有心的耳目。
乌兰见阿尔多问出来,料想他早晚也会知道自己和泰格的会面,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呢,于是便说:“昨夜出去散一会,碰见滕江大人的手下了,就是一直跟在滕江大人身边的那个,叫泰格是吗?”
阿尔多“恩”了一声,又问:“他竟敢把你惹哭?”
乌兰叹口气:“不是他惹的,是我自己伤心。”
阿尔多支起身子,皱眉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伤心?”
乌兰侧目看他,正好看到他耳后的天容穴。她的目光不禁一路而下,落到他的胸口。
颈后天容,胸口灵墟,还有掌中鱼际。
她曾无数次演练过如何借机按住这三个穴位,如何拿捏力度而不被他察觉。
昨夜她做到了。
第一杯花瓣酒下肚,她食指点在他颈间。
第二杯,她点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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