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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和萨默塞特狩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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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干什么?” 
  我猛地转身俯视那种五光十色的景象,但是,就我辨别出来的,福尔摩斯仅仅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跟随着那一伙人。在我看到的下面那些东西中,分辨不出任何值得注意的事物。正好在我后面山坡上传来的践踏声是我获得的我给当傻瓜耍了的最初暗示。到我站起来的时候,休伊特已经跨上一匹马,而且,我还没有到达另一匹坐骑那儿,他就已在下面漫长斜坡的半路上了。更糟的事发生了:当我把脚尖放到马镫上时,整个马鞍滑到了我脚边的地上。原来休伊将以调整马镫皮带为借口,反而设法解开了马鞍肚带。我听见他从下面大声呼喊:“对不起喽,亲戚!” 
  要赶上他的唯一机会就是毫不拖延地跟着他,因此,我狠狠地咒骂了一声自己缺乏警惕,就爬到马的光背上,把脚后跟插到它的侧腹。那个牲口朝我扭过头,一只大眼睛向后转动,好像对我不要通常的装备骑马这一选择表示怀疑。我又轻轻踢了踢,抖抖缰绳,使它确信我是认真如此的,于是我们开步,跌跌绊绊地尽可能飞快地追赶上去。为了保住宝贵的生命,我紧紧地稳稳坐着,以免栽下斜坡。 
  安德鲁·休伊特已经到达平地,催马能走多快就走多快。除了他有马鞍骑马这一有利条件以外,他胯下还有一匹较好的马,他还是一个超级骑手,即使我们势均力敌地骑着马,他的速度也会使我的能力经受考验。以他在我前头加快奔驰的速度,要想完全逃避开我,仅仅是几分钟的问题。我掏出手枪,想把他的马打瘸,但是我担心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瞄不准,于是决定不扣扳机。 
  当休伊特消失在他右边长满树木的区域时我勒住我那匹动作迟缓的马,停下来思考,我为自己半个小时之内就把托我照管的人丢掉而羞愧得头脑发晕。要追回休伊特可决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即使休伊特实际上没有遭到任何伤害,在结案时我也要面对与福尔摩斯会见的凄惨景象。倘若最糟的事发生,我怎么能再期望我的朋友信任我?更令人忧郁的是想到和简·休伊特见面的情景。我想福尔摩斯说我几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亲戚是对的。如果我给她带去会使她伤心的消息,我怎么忍受得了呢?既然我没有希望赶上休伊特,听听他去哪儿。我想我最好还是回到会使我纵览乡村风景的山顶。他想和福尔摩斯一起跟随着猎队似乎是最符合逻辑的;或许从那个有利地点能够看到他。如果那事失败,我至少可以追上福尔摩斯,警告他的计划化为泡影了因此我鞭策那匹行动迟缓的马登上了山顶。 
  正如福尔摩斯预告的,猎队前进到小河那边的掩蔽处。我可以看到那样猎狗在遍地岩石和荆豆残梗中间广阔地排开,而猎手们就在它们后面骑马缓行,等待着真正的狩猎开始。但是极目远眺我却分辨不出那匹鲜红骏马和它的瘦高骑手。福尔摩斯在哪儿呢? 
  这时我眼角看到了一场活动。在远离猎队的地方,四匹马穿过开阔的牧场,朝着相反方向在全速奔驰。一匹马——那匹红棕色马——在另外几匹前面奔跑。我不必仔细观看就了解到福尔摩斯遭到了休伊特上校和他的两个大儿子的追击。转瞬间,尽我那匹驮得动的装备不良的马匹奔驰的速度,我顺着小路冲了下去。 
  福尔摩斯迫在眉睫的危险代替了我寻找休伊特的心思。如果休伊特家其余的人是案子中的恶棍,安德鲁·休伊特跟随着猎队就很安全了,而福尔摩斯和我就在几里地远的地方对付他的敌人们。 
  追踪这四个人并不比跟踪那个难以捉摸的美术家容易。我开始意识到为了人类的舒适发明马鞍的重要性,但是,老实说,我倒没有被骑光背马吓倒,却被我显然不可能赶上前头的骑手们吓慌了。我在潮湿开阔的地面上沿着他们的足迹前进,但是我看不见他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而且我担心我可能提供给福尔摩斯的任何帮助都为时已晚。但是我奋力前进,多半是因为我想不出更有效的事可做。 
  我一定是飞驰了一英里多地,这时我走的小道突然转向了密林中一条大路。我不得不缓缓行走,尽量低着头躲避悬垂着的奸滑树枝。这时,没有警告,我突然闯进了净是我追寻的人的一片空旷地。在我面前呈现出十分凶险的场面:都下了马,福尔摩斯在中央,戴维和爱德华·休伊特一人在他—边,紧紧地揪着他的胳臂预防他逃跑。老上校面对他们三个,他拿着的马鞭吓人地悬着但是我仍然感到一阵宽慰掠过我的心头;福尔摩斯活着,而且显然还未受伤。 
  留神倾听了一阵我的马蹄连续敲打声以后,当我勒马停住时,那一阵突然的沉寂是凶险可怕的。当我完全看得见他们勒马止步时,福尔摩斯对我怒目而视,我知道这与我未能把安德鲁·休伊特送回村里有关。这完全是这个卓越人物的特性,虽然他面临迫在眉睫的危险,但是除了恼怒没有毫不含糊地执行他的命令以外,他没有表现任何情绪。无论如何,我不想让他长久处在危险中;下一瞬间,我的手枪就瞄准了他的攻击者们。我本来更希望下马,瞄得更准一些,不过我担心不习惯地骑马奔驰以后我的两条腿会摇摇晃晃。 
  “放开他!”我命令说,“我不想开枪,如果必须的话我就会开枪。” 
  “华生,”歇洛克·福尔摩斯温和地说,“这可不行。把手枪收起来。还是让休伊将上校给你拿着好一些。” 
  我目瞪口呆地凝视了福尔摩斯片刻。我不习惯对他的判断提出异议,但是这些指示我觉得完全莫名其妙。 
  “把手枪交给休伊特上校,”他急切地重复说,“赶快告诉我们安德鲁发生了什么事。” 
  我下马,把我的手枪放到那个老军人手里。 
  “好啦,你得到了我们表示的诚意,上校。”福尔摩斯说。 
  劳伦斯·休伊特向他的儿子们点点头,他们顺从地释放了他们的俘虏。所有的眼睛现在都转向我,我赶快说明了福尔摩斯托我保护安德鲁以后发生的情况。 
  当内德·休伊特听了我讲的情况时,他急切地走上前。“我教给了安德普解开马肚带的花招,爸爸。我们小时候,我很可能耍弄了他十来次。华生医生说的是实话,我敢肯定。” 
  “那么他去哪儿了,福尔摩斯先生?”那位父亲问。 
  “你儿子独自解决了他母亲之死的谜团,去亲自加以正当惩处。他去法辛盖尔医生家了。” 
  内德·休伊特惊愕地用手心拍拍额头。“安德鲁使我们都成了傻瓜!哦,福尔摩斯先生,我现在明白了。他使你相信他会听从你的劝告,但是他反而通知我最好伏击你。他使我们彼此对抗,使得他可以成为替母亲之死报仇的人。” 
  “确实如此,”福尔摩斯大声说,“他在我们前面出发了,不过他那匹马行动速度很缓慢。如果我们拼命奔驰到村里,也许能防止发生更多的惨事。” 
  休伊特上校紧紧盯着他们两个。“你说他追踪的是法辛盖尔吗?” 
  “毫无疑问,”福尔摩斯回答说,“让我们毫不拖延地骑马奔驰到那个医生家吧。” 
  我看得出那位上校决定了下来。“很好。不过我认为你要对我儿子的命运负责。万一他遭到伤害,那就真惨了。华生,对不起,请你骑上那匹黑马。我们不能等待你和你那匹弩马,而且我倒不愿意你离开我的视野。” 
  戴维·休伊特垂头丧气了。“你把我的马给了他!我骑什么呀?” 
  “那是很明显的,戴维。”他父亲回答,朝着把我一直驮了那么远的那匹老马挥挥手,“你能够办到时,你可以和我们在法辛盖尔家会合。来吧,先生们!” 
  福尔摩斯把我扶上戴维·休伊特那匹高大的黑色猎马,我立即意识到我胯下那股激动昂扬的精力,与我驱策哄诱使它用尽力气飞奔的那匹老马截然不同。我以前从来没有骑过这样烈性的骏马,我只能祈求我会想方设法稳稳当当地坐着,在我们到达村里时能帮福尔摩斯和安德鲁·休伊特一点忙。 
  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天那样风驰电掣、艰难困苦地骑马奔驰过。我们飞快地穿过树林,好像树枝会分开为我们让路,因此骤然出现在光辉灿烂的太阳地时我一时间头昏眼花了。对一个心急如焚的父亲来说,一条条道路可不是直溜溜的捷径,因此我们横越大陆,在广阔的牧场最初这是轻而易举的事。然后我们朝着一堵矮矮的石墙转向驰下斜坡。我没有机会绕过石墙。仍然和其他的人们待在一起;我不得不一跃而过。 
  离着我四匹马身长那么远,爱德华·休伊特夹紧双腿,使自己稳稳地坐在马鞍后部,使跨下马鼓足劲头准备跳跃。他父亲恰好在他后面,于是他们两个腾空而起,直直地飞跃过石墙,下一瞬间,歇洛克.福尔摩斯驰近。跳跃以前他采取了一种独特的姿势,低低地向前弯着腰,伏在马脖子上,低得我担心他一定会倒栽下去,他最终没有遇到这样的困难,然后轮到我了,我意识到这头一道障碍是对我的严酷考验。如果在这儿一切顺利,那就意味过我没有丧失骑着马跳跃障碍物的能力如果我失败了——想到万一我从马鞍上滑下去,者远远地落在后面,福尔摩斯对我的尊敬将会一落千丈,使我羞愧得脸发烧。由于我保护安德鲁·休伊特失败了,我唯一将功补过的机会是那一天再也不要犯错误。我尽力不再想我的疏忽大意可能成为我们的委托人致死的原因那种可能性。 
  我像休伊特家的人们那样做好思想准备,我那匹马腾空而起。它的力量和技能大大弥补了我作为骑手的缺陷,因此我们除了心跳加快,——当然,是我自己——毫无坏影响,干净利落地在墙那边着地。我那匹勇敢的猎马显然认为这堵微不足道的障碍根本无足轻重,因此我意识到只要我和它同心协力,不以任何方式阻碍它,它就会为我们两个应付裕如。最美妙的是,这种初步成功使我回想起我年轻时代顽强不屈地骑马奔驰的壮举,而且给了我信心。我很快就忘掉了恐惧心理,让我们的重要目的——是的,追猎的激动感——超过了关心自己的安全。 
  我们的危险高速在逐渐吞没我们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我尽力判断安德鲁·休伊特可能在我们前面多远,他保持着镇静,以他的劣势坐骑来对抗,因此我推断我们完全可能及时赶到——假如我们朝着正确的方向驰去戴维·休伊特与团体分开使我很担心,虽然上校表面上把他儿子的马给了我,使得他能够密切注意着我,我忽然想到这是个巧妙的办法,给予戴维在别处为非作歹的机会。我知道福尔摩斯一旦断定—个案子就从来没有搞错过,但是在这场蜂拥而至的混乱中,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另外三个人似乎毫无疑虑;都是熟练骑手他们冲在我前面十几步。看着他们真让人激动:一匹红棕色马和两匹深栗色马,连同穿着红色上衣骑在平滑马背上来回摇晃的骑手们。福尔摩斯不时往后看一眼,不过扫视的目光似乎是要弄清楚我是否跟上了团体。在一个地方,我们非得跃过一道五英尺高的树篱,在颠颠簸簸落到远处那边以后我稍微挣扎了一下才重新坐到合适的座位上。当我又平稳下来时,我偶然望望福尔摩斯;我发觉他又注视着我,不过这一次忍着没有笑。 
  终于我们出现在通往村庄的大路上,事实上幸好当地人们也都去看狩猎了,否则那一天我们一定会踩倒不幸挡住路的人。这是我过去很擅长的那种骑术——平稳飞快——而且,由于那些日子我比其他的人们——包括福尔摩斯——矮小轻巧一些,因此现在没有什么妨碍我那匹热切的骏马逐渐缩短我们和前头几匹马之间的距离。在我们刚一看到标志着通往法辛盖尔医生工作生活的住所那两根石柱时,我正和我的朋友并驾齐驱。 
  我们驰近时,看到了安德鲁·休伊特那匹给汗水淋得毛色发黑的马,没有拴着,正在它的骑手匆匆走进住宅抛下它的青草稀疏的初春草地上吃草。迄今为止福尔摩斯是正确的——不过我们来得及时吗?就那种希望来说,周围一片寂静预示着凶兆。我们四个飞身下马,冲进——或者,就我的情况来说,一瘸一拐地撞进——前门。福尔摩斯带头,他没有停住敲敲门,而是推门一直过去,好像他确实知道去哪儿似的。 
  当休伊特上校超过福尔摩斯第一眼看到布满一道道阳光的起居室时,我正好在他后面,当他看见他的小儿子伸手伸脚地躺在我们前面的地板上发出悲叹声时,我永远也不愿意再听到那么极度痛苦的声音。看不见伤口,但是安德鲁·休伊特一动不动,他的短上衣和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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