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凝眉-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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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罹回她一个温柔眼神，自然的问道：“那依浩王妃的意思，此事应当如何呢？”

昭月清新的笑容绽出来：“让凝眉回荣王府一趟吧！回娘家住几天，也是可以的吧？”视线与凝眉偷偷交汇。

凝眉当然也想出宫，只要她能出得了宫门，回不回荣王府，又有谁能管得着？

当下插话道：“就是啊皇上，我也想我母妃，尤其这几天，特别的想。我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母妃这么长时间呢！”

她在楚罹心中极有分量，话一出口，楚罹几乎当时就想答应了。

可是他对荣王府这三个宇，好像尤其敏感，思绪一顿，缓缓扫过房内一圈，才轻声道：“凝儿，你若是想你母妃，朕就请她到宫里来陪你几日，至于你要出宫……你也知道，你现在若是回荣王府，与礼不符。”

凝眉皱眉：“有什么与礼不符的？你是皇上，就不能把那些不合理的规矩改改？”

楚罹只得直接道：“这个不能，一旦此时让你回府，后宫其他的妃嫔们借机闹起来，都要回娘家，朕是准还是不准？若是不准，何以填悠悠之口？”

“哪来的悠悠之口？”

凝眉淡淡反问一句，语气虽轻，却显示出极度的不满，一字一句如琉璃坠地，清晰而干脆：“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会实现我所有的愿望，我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帮我办了，以后我还怎么相信你？”

昭月怕凝眉和楚罹闹僵，连忙抢在楚罹之前说道：“别这样凝眉，皇上说的也有道理，再说了，母妃最近在家中正是心情不好，让她进宫来散散心，又能看看你，不是正好一举两得吗？”

“朕以前也从来没请荣王妃到宫中做过客，趁此机会，将她请进宫来好好招待，凝儿，她既能陪你，又能时常与朕见面，让她看到你在宫里过的很开心，也算是让她日后安心啊！”楚罹低声加了一句。

让凝眉出宫，说不定她就会去找荣连浩，现在荣连浩究竟有没有对凝眉死心，他还不知道，万一荣连浩是一贯的阳奉阴违，再将凝眉拐带一番，他当如何自处？

楚罹深明此理。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什么时候让我母妃入宫，你自己看着办吧！”

凝眉脸上不经意掠过一丝模糊的悲伤，看了楚罹一眼继续道：“你还没说呢，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干什么？”

居然对皇上这样无理！

昭月紧张的看她一眼。

“我一天没看到你了，想你了。”

楚罹浑然不觉，习惯性的笑道：“我忙了一天就是为了早些将政务处理完，好有时间过来陪你，你就一点都不高兴？”

凝眉真是丝毫没表现出高兴，眨了眨眼道：“就算你有时间吧！等着你去看的人，可多的是呢！”

“凝儿，你说的对，但是我想看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楚罹含笑看着凝眉：“你应该明白我的心，就差给我一个答紊。”

当朝天子毫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与妃子调情，昭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正不知如何是好，突见凝眉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灵机一动，抬头道：“对了，皇上，听说西贡方面有我契丹军士前去扰民，虽说女子不该过问朝政，但昭月毕竟是契丹的公主，嫁作浩王妃就是为两国邦交，永结临好，没想到出了这等变故，昭月真是惭傀。”

她显然说到了楚罹的心事，楚罹对这认识不久的契丹公主露出淡淡笑容，赞赏的点头，叹道：“浩王妃聪慧，但听浩王爷说，你已修书一封送往契丹，不知可有回信吗？”

“暂时还没有。”昭月轻声答道。

写信回契丹的事本就是荣连浩自己编出来的，只是过后跟昭月打了个招呼，怕她一疏忽，给说漏了嘴，此时楚罹一问，她庆幸荣连浩提醒过她，要不然她说不定真就给说差了。

“皇上，昭月都已经嫁到天朝，就是我天朝的浩王妃，与契丹再无瓜葛。”

凝眉替昭月开解道：“别再让昭月参与两国战事，昭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有一天，朝中那些老不修打着忠君爱国的旗号，说昭月是契丹派来的奸细，又逼的皇上为难昭月。”

你这是怕朕为难昭月，还是怕到了那一天，荣连浩会为难？

楚罹露出一丝苦笑，转头对凝眉道：“既然你这样想，我就按照你的想法办，浩王妃，修书回契丹之事就此作罢，日后契丹有回信也好，无回信也罢，朕绝不会将两国战事牵扯到浩王妃。”

昭月爽快而笑，低声道：“多谢皇上关心，昭月如今既为天朝浩王妃，为天朝的和平出些许绵力还是应该的。但若是汗兄不肯听我劝导，昭月就只能说是无力为之了。”

楚罹见她纯净无比的笑容微微一怔，心中升腾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失笑道：“浩王妃说的有理，这件事上，朕已有所定夺，就不必再让大家劳心劳力了。”

两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碰到一起，一幽暗，一清澈，似乎这世间两种最极瑞的物质被强制的混合到一起，先是拼命狰扎，后又深陷其中。

只是在凝眉面前，讨论的又是与朝廷荣连浩有关的事，怎能这般忘了轻重。

楚罹悄悄收了目光，想躲开昭月的眼神，稍稍偏头，竟莫名的还想再回望一眼。

“浩王妃来京城住的还习惯吧？这么多天，连浩有没有带你到处转转？京城还是很热闹的。”

“王爷他最近一直很忙，我对京城又不熟，所以至今除了进宫和到荣王府请安，都没出过浩王府的大门。”

“连浩这样可就不对了，新婚妻子，怎能因公事浴落，等朕为你讨个公道，免去连浩些许职务，免得他整天都忙。”

昭月连忙道：“皇上千万别这么做，一旦浩王爷知道是昭月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一定气的半死，日后昭月如何面对王爷？”

“就是，皇上，你要是想免连浩点什么职务，你找别的理由，可别把事情都推到昭月的身上。”凝眉插话道。

昭月听了，脸色微变。

楚罹到好像来了兴致：“浩王爷风流倜傥，向来招女子倾心，从前朕就亲眼见过一些女子为了浩王爷，真是连死都甘愿，没想到短短数十日，浩王妃对浩王爷已然是死心塌地，朕才开了句玩笑，王妃立刻就着急了，真是夫妻情深，让人羡募。”

“皇上您误会了，昭月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到我家王爷，其他的事昭月并不曾想。”昭月道。

“浩王妃，你不必谦虚，朕与连浩从小一起长大，岂会不知连浩性情？”

楚罹道：“你看朕的凝妃，还只是连浩的妹妹，就被他娇惯成这副脾气，妹妹尚且如此，更何况如此娇妻？”

凝眉这下可不爱听了，不满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哪副脾气了？再说了，是谁告诉的你，我的脾气都是连浩娇惯出来的？”

楚罹见凝眉果然有反应，轻笑道：“凝儿别急，我是在夸连浩呢，当然也是在夸你，你什么样子我都一样喜欢。”

气氛微微起了些变化，昭月只感觉浑身不舒服。

这个皇上，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目的，阴晴不定的，一会儿说的好，一会儿又若有所指，话中带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浩到底是怎么把皇上给得罪了，怎么皇上一提到他，眼神就变的很犀利呢？

楚罹又道：“浩王妃深夜入宫，连浩可否知情？”

他突然这么问一句，不但昭月，连凝眉都是一怔。

不料楚罹问完话后，自顾自地又笑起来：“朕是怕连浩担心王妃的安危，若是王妃回去的太晚，恐怕连浩心里会对朕起埋怨。”

原来是想让昭月离开了。

凝眉摇摇头，心想，你想让她走，直接说不就行了，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呢？

昭月也是明白人，楚罹这么一说，她立刻明白过来，也不耽误，上前一步行礼道：“天色晚了，昭月就先告退了，深夜打就皇上和娘娘休息，还诗皇上恕罪。”

凝眉正想开口说，那你就走吧！有空再来看我。

还没等说出口，楚罹却忽然站起身，微笑道：“那就让朕送浩王妃出宫门吧！”

昭月连忙拐手：“怎敢劳皇上大驾……”

“走吧！”

楚罹根本没想给她回绝的机会，举步就向外走去。

昭月和凝眉面面相觑。

皇上今天……怎么了？

“快走吧！”

见昭月愣了，凝眉直得提醒道：“他都已经走了，你还不快跟上！”

昭月哦了一声，连忙跟楚罹去了。

暮色沉沉，皇宫内，幽暗一片。

出宫的正道上，灯火明亮，楚罹和昭月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

已经快要看到宫门，楚罹还是一言不发，昭月看着他背影，心里不自觉的敲着小鼓。

这个皇帝，真是奇怪。

不让凝眉出宫，他说是要按规矩办事。

这会儿堂堂天子送一位王妃出宫，难道就不用顿虑着规矩了？

莫名其妙。

昭月无奈的翻个白眼，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浩王妃，朕有个问题想问你。”

又走了几步，楚罹忽然停下，说道：“在浩王妃眼中，浩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昭月也连忙停步，将他刚说的话默默在口中重复一遍，而后答道：“浩王爷是个好人。”

“朕问的不是这个。”

楚罹拐手，意味深长道：“朕是想问，他待你如何？”

昭月这下明白了，当下点头道：“浩王爷是一位难得的好夫君。”

“难道的好夫君……”

楚罹沉吟半晌，道：“其实你不用隐瞒，你若是有委屈，朕看在凝妃的份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做什么主？

谁委屈了？

真是有毛病！

昭月微笑道：“昭月多谢皇上关心，浩王爷待昭月很好，不曾让昭月受过一丝委屈。”

“哦……原来是这样！”

楚罹似乎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么若是有朝一日，你得知你的好夫君，心里从来都不曾在意过你，你作何感想？”

这是什么鬼问题？

昭月在心里又暗骂楚罹一句。

她眸子闪动，不愿与他罗嗦，干脱道：“皇上，昭月只能这样跟您说，若我夫君非我所爱，他心中藏有何人，与我无关。反过来，若夫君是我毕生至爱，他心中所系者却不是我，那么我希望他可以和他最爱的人长相盾守，永不分离。”

楚罹露出惊色：“为什么？他那样对不起你……”

“他不爱我，并不算是对不起我。”

昭月巧笑嫣然，从容不迫地道：“若说感情一事，只有欺骗，才算是真正的对不起，至于他爱不爱我，那是他的事，我既然爱他，又得不到他，已经是为可悲，那样的伤心，我必定会亲身体会，不能与自己所爱在一起的感觉，必然是撕心裂聊痛不欲生，我已然如此，又岂能让我最爱的人去体会那等苦楚？若是爱我，我不放他，若不爱我，我成全他。”

“你……”

楚罹复杂无比的看着她：“你当真是这样认为？”

他见惯了宫中女子的争风吃酷，早已将此类人在心中做了规范，没想到今日竟出现一个昭月，让他刮目相看。

昭月缓缓道：“皇上，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日夜的折磨自己？成全一对有情人，与成全自己，又有何区别？”

楚罹道：“朕从没如此想过，想不到浩王妃将俗世情怀看得这样开。”

“并非是昭月看得开。”

昭月摇头，眼中闪烁着执拗的光芒：“若是能遇见一个让自己倾心所爱的人，那是一种幸运，昭月若是能有这种幸运，也必定免不了落入俗套。”

此言一出，楚罹眼里顿时出现了然的神色。

这个昭月，跟凝眉比起来，到底还是单纯。

若是想从凝眉口中问出些什么，简直比登天还难。

若是用计套她，她必定在识破的同时，反用一计，与她斗法，太伤脑筋。

而昭月则不同，她聪明，却不奸诈。

她有见识，却被自己的个性所累。

当时的楚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为从昭月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事实，却没想到，从那一天开始，命运的方向已经改变，所有的一切，已然失去控制。

直到很久之后，楚罹才真正明白，他真真正正想要的答紊，究竟是什么。

次日。

荣王府内，阳光明媚，但荣连浩的心情和天气简直是天大的反差。

“他竟问你这些？”荣连浩靠着椅背，没好气的问。

“是啊，他问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身为皇帝，打听臣子的家务事，未免太有失身份。”

“我看他也未必就是有意的，进宫这两次，每次都遇见他去看凝眉，真的，他对凝眉真是好的没话说，不管凝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多过分，他都会顺从，也许就是因为他太喜欢凝眉了，所以才会在感情上很矛盾吧！”

“他有什么可矛盾的？”

荣连浩忍了多日，火气终于难以压抑，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撩，哐当一声，荼水洒了一桌，“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