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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傻夫君-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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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傍晚我坐船走,你身子才好,就别送我。”说到这里,他又道。“还有,也别告诉这府里的人,既然他们接我来府里,是有意用我来害你们,那又何必假意亲近,来送我?”

表哥这话,虽在说二夫人,康子俊他们,可我却觉得,这何尝不是在说我的虚情假意?当初如何?现在这般?我还能说什么呢?是我对不起表哥。

但我一定要送表哥的。不管子恒他答不答应,愿不愿意,我都要去送送他。

傍晚的时候,我跟表哥趁着康府里的人都在用晚饭,就从角门里走出府外。翠儿原本要陪着我的,可我心想着,还有些话要对表哥说,她在跟前,仍是不便的。再者,也不知道,康子恒那个孽障,何时能够现形,我还要翠儿看着他呢!

表哥没想让我送他,可我坚持着要送,他也没再说什么。

从康府往到渡头并没有多远。

记得上次,表哥从渡头乘船上京赶考。我跟爹爹站在这里,望着他许久。那天的风很大,表哥穿着青色的袍子,就像诗经里写的那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温柔而不舍的笑眼被风藏进掀乱的发丝里,而他的衣袖被风托得好长好长。我那时,就在想,待他回来时,当我抱着他的时候,一定有很长很长的拥抱。

然而,如今,我才明白,那个很长很长的拥抱,再也不存在了。

傍晚的渡头被嵌上一层赤金色,燃烧欲裂的日头,在江面铺开一片火,映得表哥的背影,刺得人眼发慌。

我低下头,“表哥,一路上小心。”

表哥侧过身,像是在看我,又仿佛没在看我。“素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哪里好?”

“表哥你非要问我这个问题,其实我也说不出,他究竟哪里好。可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为他做任何事。表哥,知道吗?有一天,翠儿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她问我,如果表哥跟子恒同时落水,我会先救哪一个?”

我抬起头看着表哥。“表哥,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说,我要先救表哥你。然后再去救子恒,若那时他已经没得救了,那么,那么我会陪他一起死。”

表哥惨淡地笑了下。眼底的光,也仿佛黯淡了一下子。

这时,那船家等得不耐烦地唤道,“少爷走不走啊!再等下去,日头下去了,可就不好走了!”

表哥一脚踩上船板,头也不回地只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回去吧。

我忽想起一件事,于是急忙叫他。“表哥!这玉环,还是给你吧,日后遇着可心的姑娘,也好送她。”

表哥的背脊僵了下,“表妹,我付出的东西,从来都收不回的!”

说着,他叫那船家摇船,再不与我说半个字了。

我手里捏着那半个玉环,思虑了片刻,便松开手来,那玉环嘭的一声,就坠入了江水里。沉了下去。这一声或许太沉重,连我心底那长长的叹息都被掩盖了去。

我想,我跟表哥的过往,也将与这玉环一样,沉入心底,不再被搅起。

此时,我再次抬起头,却发现,表哥已经在眼前化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圆点。可我明白,他,对于我,从来就不是微不足道的。或许,这对于他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或许,他觉得,我毁了与他之间的约定,那么除此之外,便再无任何的必要,让我在心底记挂他,祝福他,想念他。

我一个人在渡头一直坐到月亮升上来,亏得翠儿为我多套了件衣裳,但我仍是觉得冷。这冷,仿佛更像是从心里的某块空缺里弥漫出来的。我好想立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把自己填充进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我不想醒来,那就永远陷入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我以为自己该是如释重负了,可那种隐隐的伤感,还是令我难以心安。

我不禁用表哥的问话扪心自问。

他到底有什么好?

是啊!康子恒那个混蛋到底有什么好?

我想了想,最终总结出几点来。他跟我一样爱胡闹,一样混蛋,小心眼记仇,爱算计,还爱逞强。总想把错算在别人头上!还有一点,翠儿早上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对!这次都该算他的错!惹得我伤心生病!那个活受罪的该是他!凭甚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难受的!还两面夹击我!

想着想着,我就不禁脸上笑了出来,身上也有了干劲,准备着要回去,活捉了他,打他屁|屁!

我踩着月色往回走,心里盘算着这些,不觉得很快就望见了康府大门。

门前的大红灯笼在晚风中悠然摇曳着,那黄黄的光下,落着两个大黄圈圈,大黄圈圈的中间,是一个灰色的小点。不!那里坐着一个人。一个大男人。

没想到,他身上穿着寝衣就跑了出来,还像上次一样,死倔死倔地坐在那第三个台阶上等我。他一定是在等我的,如果他不是在等我,那我还是要下狠手收拾他的!

我默默走上去,坐到他身边,伸手从他背后环住他的腰。

“你怎么又不穿外衣,还坐在外面,就不怕风吹得你头痛吗?”

他缓缓侧过头看着我,一言不发。红红的眼皮微微肿着。从他眼神里,我便看得出,他这次并非要装可怜卖萌。他是真地在乎我。

我抬起一只手,用手指在他眼皮上轻轻划着,“傻瓜!我舍不得你啊!”

他嘴角轻轻抿着,仍是不做声,只是专注地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不舍与疼痛。

我真怕他再掉眼泪,这几天,我已经看了太多的眼泪了,就连我自己都快哭瞎了!

我翘嘴挤出几丝笑容,将手探进他衣服里摸|索,“你那个木牌子呢?我知道你一直藏在身上,快!找出来,帮我戴上吧。”

那是他亲手做给我的那块木牌子,上面刻着他的“恒”字。当初,他要给我戴上,而我不肯,是因我心中始终无法做出决定。而如今,我与表哥的事既然已经结束了,该是戴上它的时候了。

康子恒帮我木牌戴上。他的眼睛仍旧红红的。灯笼晃着他的脸,他却仍是那么的英俊。

我看着他,脑海中倏然划过许多许多的句子,然而,许久,我却说不出一句。或许以往,我对他说得太多了,我想此时他能多对我说几句,让我安安心。可是当我与他的眼光碰撞在一处时,我忽然觉得,言语已是多余。

我扬起下颌,迎向他低垂下来的目光。

他凝视的目光在我眼前笼成了一个小小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跟我。

许久,我微翘起的嘴唇,终于迎来他的亲吻。

随后,他轻轻抱起我,往房里走,我瞥向那床,心里就兀自地紧张。

他不会是想,在我刚刚跟表哥分手这个节骨眼上,要跟我跟来场“CHUANG|上|大战”庆祝一番吧???

我还在陷入忐忑不安的疑问中时,康子恒这个大混蛋,突然一撒手,啪唧就把我扔在床上了!

“我的腰啊!我的PI|股!康子恒!你要摔死我啊你!”

他叉着腰,理直气壮地指着我的鼻子控诉,“衣素素!你不是说你可怜我吗?啊?你以为你选择我了,我就不生气啦!你以为你不生气了,我就不生气啦!告诉你!我!依然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哼!”

我坐起身,揉着我摔得发疼的屁股和腰,心里这个恨啊!气得我鼻子都歪了!

“康子恒!你很生气?!你很生气那你还亲我?!还含情脉脉地看我?!”

谁知,他突然哈哈冷笑起来。“哈哈!知道这叫什么吗?这还是你用过的招数!这叫欲擒故纵!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嘿!他还真会报复啊!他气死我了他!

我抬脚要踹他肚子,谁知这脚用力一蹬,忽地一股热力从肚子扭转蹿动而出,登时,我低头一瞧,从双腿内侧不断渗出一股股殷红色。是血!

这血还越流越多,晕染开来。不一会儿,把我白色的裙裤都染了红色,身下的床单也染了红。

翠儿闻声赶来,见我这种情景。忙得一把推开子恒。

“哎呦!这可不好了!这怎么弄的这是?!”

我感觉肚子好痛,强忍着,皱着眉,道,“刚被他摔在床上,随后就流血了!或许是癸水吧!”

翠儿回身就指着子恒鼻子开骂。“姑爷!你也太没计较了!这可是好玩的?你可知道,你跟小姐同房也有段日子了!怎得还下得这样的狠手?!”

子恒也被吓得麻爪了!脸色苍白着急忙问,“翠儿!你说她是怎么了?”

翠儿啐道。“呸!现在知道着急了?还问怎么了?还能怎么了?!看这情形就是被你亲手摔得小产了!”

翠儿此言一出,子恒怔怔地退后撞在那桌子上,桌上的茶壶也掉在地上。哗啦碎了一地。

我一见那碎掉的茶壶,心里就觉得兆头不好!这腹内就更是绞痛起来,我心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没了?眼泪就簌簌地一滴滴砸落下来。

“横横啊!都是娘不好!没保护好你!呜呜~~~”






、有惊无险

子恒一听我哭,方才缓过神,水鸭子似地奔过来抱住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糊涂!素素,你别怕,别怕,有我在这里陪你,我马上叫人去叫孙季良过来!”

这时,沈婆也带着丫鬟们闻声赶来。

子恒急忙叫沈婆遣人去叫孙季良过来。

翠儿没好气地把子恒往屋外面推,“出去!出去!”

子恒心里急,“翠儿,我知道我错了,这都是我的错!可素素她有事,你不能不让我陪着她啊!纵然有万般错,也得等素素这里稳妥了,你如何处置我,我都没怨言!”

翠儿狠狠地瞪他,“陪!陪!陪!陪什么陪?我要给小姐收拾下!难道让她这般看郎中吗?!”

子恒这才明白过来,他瞧我裤子上是血,身下的床单也是血,一脸懊悔地冲着望着。“素素,你别怕,我待会儿就进来陪你。”

我心里对他也有气,本也想瞪他一眼,谁知道眼睛一用力就又滚出两行泪来。若孩子真没了,我可怎么办?那可是我和他的一个孩子呀!越想,我这心里头越难受。

不一会儿功夫,丫鬟领着孙季良进府来。

孙季良听丫鬟说得血淋淋的,神色也有些紧张,但终究他是名医,见过些场面的。只不过因为我们之间是熟人,他显得更紧张罢了。

他摸了许久我的脉,又问我,晨起是否恶心,最近是否嗜睡,犯懒,然而,这些迹象我都没有。孙季良也只是笑了笑。

站在我身边的翠儿插嘴道,“孙大夫!虽我们小姐没有这些个迹象,可也未必不是有喜呢!过去我们老爷家的邻居张大嫂子怀头胎时,那害喜害得厉害,结果怀第二胎的时候,一开始,也没什么感觉的。”

孙季良笑道,“姑娘莫急,我还未问完呢。”说着他又转向我。“嫂夫人的癸水上月是多少日子来的?”

我想了想,“大概初五左右吧。最近事情多,我记得不清楚。”

翠儿倒是嘴快,“小姐啊!你上月是初八,大上月是初七,大大上月和大大大上月都是初五!这个月一直还没来呢!今儿个已经十八了!孙大夫,我们小姐的癸水向来都准的,前后也差不过两三天的样子。身子骨也是好的,很少生病,除了,”

说着她又狠瞪向子恒。

“前几天,被我们姑爷给气哭了,还在那雨水里淋了个透心凉,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呢!哼!这病才好,上次的错还没了,又接着犯错!这种人就该推出去喂猪吃了!”

我有些顾忌子恒的面子,也不想孙季良听着尴尬。毕竟子恒是他从小到大的兄弟,比亲兄弟还亲呢。于是我急忙斥责翠儿。“翠儿,闭嘴!不许胡说!”

翠儿跺着脚叫道,“小姐!干嘛吗!你不叫说,我偏要说!就说!就说!姑爷他就是不会疼人!我们小姐对他这样好!他还怀疑我们小姐对他不够好不够真!他可真该把那猪头扣自己脖子上,白长了个中看的人头嘴脸!”

沈婆咳了咳,那意思是翠儿说话放肆了。

翠儿冷笑。“沈妈妈,您老也不必咳嗽我!我们小姐肚子里的可是康家长房小少爷!难不成,您老人家也觉得这小产,没什么大不了么?!”

我看了翠儿一眼。“翠儿,别乱说话。沈妈妈是老妈妈,说话做事,自然比你明白!”

沈婆却不与翠儿计较,冲着我笑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不管这次如何,也总得顾及好身子,补救下,莫要伤了夫妻的情分!以后,这孩子还能有呢!”

孙季良笑道。“不必补救的。”

我心底一喜。“什么?难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么?”

翠儿道,“怎么可能没事?!出了那么多血呢!孙大夫,你可要看得仔细!”

孙季良道,“若真要补救,我确实需要给嫂夫人开几副药,调调癸水,许是因为近日嫂夫人事多忙碌,身子疲乏,还有就是心郁烦躁,造成的癸水晚至,这并非怀胎所致。就是这个道理了。还请子恒兄与嫂夫人宽心,待这次癸水过后,服用我的方子,几副便可调好,日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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