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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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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为好好把握,其实也就是出宫来,像个普通的公子那样在街上转转罢了。安良有时候思及这点,觉得皇上也挺可怜的。
今儿苏缜走到侍德楼想要吃午饭的时候,刚巧就看见蒋熙元从里面走了出来。安良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被苏缜给拦住了。
“蒋熙元回来了,那也就是说府衙的人从万佛寺回来了?”苏缜问道。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安良答道。
苏缜微微一笑,阳光之下差点晃瞎了安良的眼,直恨自己为啥不是个女子。
“你去府衙把夏初找来,他不是要请我吃饭吗?那就今天吧。想着避开着点蒋熙元。”苏缜说完兴致盎然的先一步进了侍德楼,问小二要了个雅间点了壶茶水,十分有耐性地等着夏初的到来。
所以安良说是巧合,倒也不算是骗人。
安良把车在侍德楼门前停下,让小二牵了马去,引着夏初往楼上走。夏初看着这高大上的门面,心中直打鼓。
“夏公子?”安良回头瞧她。
夏初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身上捕快的衣服,端起架式来走了进去。
小二一看见夏初这身装扮,便十分狗腿地迎上来陪着笑道:“哟,官爷,官爷,您这是吃酒啊还是用饭?瞧您脸儿生,定是刚刚升职高就的,您赏脸到我们这来,真是蓬壁生辉啊!”
夏初哪里受过这样的马屁,被拍得有点不知所措的,只得清了清嗓子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行行,您里面请里面请,需要什么尽管招呼。”小二点头哈腰地目送了夏初上楼。
进门见了苏缜,夏初才长舒了一口气,“好可怕。”
“谁?我吗?”苏缜不解地问。
夏初在他对面坐下来,笑道:“当然不是。是店小二,马屁拍得太露骨,实在是受不了。看来以后还是少穿这身衣服晃荡了。”
苏缜也笑了笑,“马屁拍得让人害怕,挺失败的。店小二大概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我记得有人说过,看别人拍马屁需要很好的心理承受力,原来被别人拍马屁更需要勇气。”夏初端起茶润了润喉,又看了那茶盏一眼,“黄公子说的没错,沏茶还真是要水好,别看这酒楼这么豪华,茶确实不如云经寺的。”
苏缜暗暗好笑,心道这夏初虽不会品茶,但是口味却被吊高了。有雪顶岩雾茶珠玉在前,估计在他眼里很难再有好茶了。
“侍德楼的茶也算勉强能喝。”苏缜就着这话也喝了一口,“不过商家是要利润的,顶级茶的成本高,并不合算。”
夏初点点头,心理的小算盘扒拉了一下,状似无意地问道:“我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这里一壶茶要多少钱?”
苏缜也不知道,扬声叫了安良进来,安良道:“这是古陀山的极品白茶,一斤要五十两银子,这一壶大概两钱茶叶。”
“一斤五十两。一壶三钱,一斤等于十两,一两等于十钱……”夏初微蹙着眉头,用手指在桌下划拉着算账,“那也就是说……”
“嗯,一两银子。”苏缜替她回答道。
安良点了点头,“对,这是市面上茶的价格,呵呵,在侍德楼里当然就不是这个价了。这壶茶这里是二两银子,对半的利润。”
“噢,二两。”夏初点点头,心算了一下,忽然回过闷儿来,站起身来失声道:“多少?!一壶茶二两银子?!”
这是抢钱吗?!她一个月是十两银子的月钱,不低了,按照物价换算过来基本上可以说是月薪过万,那这壶茶岂不是要——二千块钱?!
一壶茶二千块钱,那一顿饭岂不是要吃掉她一套房子!
听说过房奴,她夏初总不能开天辟地的做一个饭奴吧!要不要这么丢脸!
“怎么了?”
夏初有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那……,黄公子,我是要请你吃饭的。”
苏缜不太明白地眨眨眼,“是啊,这事儿我记得。”
夏初直勾勾地看着苏缜,心中呐喊道:“公子啊!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好不好!我要请你吃饭,你总得找个我能承受的起的呀!我不能卖身请客去啊!”
苏缜完全不明白夏初这是怎么了,他从来不知道侍德楼的饭菜价格,也不知道这个价格对于普通的工薪阶层意味着什么。
反正他每次来基本都是蒋熙元掏钱,蒋熙元私下里开着青楼,很有钱。就算是苏缜自己来,这一顿饭对于富有天下的皇上而言,根本也不叫事儿。
苏缜与夏初,整个一白天不懂夜的黑,你永远不懂我伤悲。
对视了半晌,夏初终于迂回着开口:“黄公子,这大酒楼其实就是环境好,服务好,但要说饭菜的味道,那还真是一般般。大路货,没有意思的。”
“大路货?”苏缜不懂。反正他除了御膳吃的都是大酒楼。
夏初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知道有个地方,东西特别好吃,老板人也很好。绝对比这里有味道。黄公子有没有兴趣去尝试一下?”
苏缜明显的有点犹豫。在他的认知里,侍德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他不相信还有什么地方会比这里更好。
夏初拿出心灵鸡汤的架式鼓励着说:“黄公子,人生需要探索与发现。一成不变的生活很无趣,可我们往往无力改变。也许,一次新的尝试能让你发现生活的不同,能够看见转角处别样的风景。”
这个时代没有心灵鸡汤,更不要提泛滥的问题,几句话,确实打动了苏缜。
一成不变的生活很无趣——包括做皇上。

☆、69。 福记羊汤


夏初终于是成功的把苏缜从侍德楼里带了出来,出门的时候咬着牙结那壶茶钱,可店小二却不肯要,直推说:“官爷这就太见外了,原想着给您尝尝我们的拿手好菜,结果您这只点了一壶茶。您说,我们再要您的钱,您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那不行。”夏初非要把那一两银子付了。
“哎哟,我的爷啊!”店小二又把那银子推回去,“我这真不是要让您欠份情,一两银子哪值得您这么大的情面。要不这钱您先记着,改下回来的时候咱一并算,这总行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夏初要是再坚持就显得忒矫情了。她也知道这么大的酒楼根本不会在乎这一两银子,于是便把钱收起来,出了门。
苏缜看见京城的捕头这么清水水明如镜的,自然心中高兴。暗暗地赞赏道:“不错!真是朕的好捕头!”
上了马车,夏初先让安良驾车回了一趟自己的小院。她得换身衣服,这身衣服去小店吃饭,老板估计要吓坏了。
等换了衣服出来,夏初一身轻松的指示着安良走到了城南大通坊。到了一条小巷口,马车进不去了,夏初便招呼着苏缜下了车。
苏缜与安良对视了一眼,安良背着夏初用嘴型对苏缜说:“闵风在。”
苏缜这才略略地放了心,不着痕迹地捏了下自己袖中的暗箭,随着夏初走进了巷子。安良则留在了巷口看马车,夏初回头对他说会让人送碗羊汤出来。
安良很感动。
“我以前与李二平来过这里,那次她过生辰,我和阮喜还有她,我们三个人分了一碗羊汤。”
夏初抿嘴浅浅地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怀念和伤感。
“是上个月被冤死的李二平?”
“黄公子也听说那个案子了?李二平是我的朋友,虽然最后案子破了,相关的人也都受到了惩罚,但二平再也活不过来了。”
“我都听说了,很遗憾。”苏缜想起这件事来仍是觉得有些愧疚,尤其是他与夏初越来越熟悉之后。
“我以前跟她说,等我以后有钱了,就请她敞开了吃羊肉汤,想要几碗要几碗,想吃几次吃几次……”夏初快速地眨了眨眼,抹抹鼻子,“哎,不说这个了。”
“很抱歉。”苏缜小声地说。
“你抱歉什么呀。”夏初笑道,“到了到了,来,进去坐。”
这是个砖和泥胚混搭垒砌的院子,院子上搭了个旧布棚,门口幌子看上去也很有年头了,还打了补丁,写了‘福记’两个字。
夏初一进门,就有个衣着陈旧但却很干净的老头迎了过来,像街坊般地招呼道:“来喝羊汤啊,院里坐吧,现在天气好,坐院里舒服。”说完抬眼看见苏缜,笑了笑:“这位公子好福气。”
苏缜客气地点了点头,只当他是小买卖人的口彩。
“福叔身体好着呢?”夏初笑问道。
“嗯嗯,好着呢好着呢。街里街坊的还能再喝我几年的汤,等我哪天没了,这汤也就没喽。”
“福叔,给我们三碗羊汤,三张饼,另外来两碟爽口的小菜。噢,有一份麻烦您送到巷口那辆马车那。”
“行嘞行嘞,你们坐着吧。”福叔转身进去忙乎了。
夏初点了菜,寻了一处角落坐下,拿过抹布来把桌子仔细地擦了擦,这才招呼苏缜坐下。
“福叔跟福婶的羊汤做得很好,遗憾福婶前两年去世了,两个人也没有孩子,所以福叔才会那么说。”夏初从筷笼里抽出筷子来递给苏缜,“我这也是听李二平说的。”
“你与李二平真是相交甚笃。”
“嗯,逆境下结识的朋友,很珍贵。有人说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可我却觉得,若患难时的朋友将唯一的一张饼分了一半给你,待到富贵时,为他散去万金家财也是值得的。万两金银的一半,当真是不如一张饼的一半来的珍贵。”
“说的是。”苏缜轻轻颌首,垂下眼眸有一搭无一搭地抹着手中的筷子。
说话间,福叔端了两份羊汤上来,还有一碟子自己腌渍的乳瓜。夏初刚要下筷子,苏缜却指了指夏初面前的碗,“咱们换一换。”
“怎么了?”
“没事,你的那只碗看着比较顺眼。”
夏初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与他换了。换好后,夏初捧着碗沿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陶醉地嗯了一声,“真是香啊!”
苏缜低头看着面前的汤,有点含糊。不可否认,这碗羊汤浓白清亮,肉质看上去也很酥烂,闻着只有羊肉的香而没有膻气。只不过这东西难道能比御厨做得还好?
夏初已经拿起了一张饼,掰了几块泡进汤里,又用筷子戳了戳让饼吸满羊汤,然后夹起来放进了嘴里,一脸满足。
“要这么吃的吗?”苏缜拿起饼子看了看。
“看你个人喜好,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吃,饼子很入味儿的,建议你试试。”夏初眼中充满了鼓励,苏缜不好拒绝,便也学着她的样子掰了几块放进了汤里。
“怎么样!”夏初看见苏缜眼神亮了亮,知道他喜欢。
“味道确实是好!”苏缜吃出了味儿,便又掰了几块扔了进去。夏初嘻嘻一笑:“怎样,人生处处是惊喜吧。这就是所谓:龙有龙的苦恼,虫有虫的乐趣。”
“嗯。看来我以前吃的真就是大路货,虽然精致好看,但也失了食材本身的味道。这汤看着毫不起眼,却滋味十足,实话说,我从来不知道羊肉原味是这样的。”
“我估计西京这样的小铺子很多的,别看不起眼,却可能是几代人传下来的手艺。回头我找找去,咱得空都吃一圈。”
一个非常随口的邀约,却让苏缜心中生出些期待来。他侧头想了想,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
随着苏缜的这一笑,夏初的心也跟这扑通地跳了一下。
很迷人。
夏初实在太喜欢看他这样的笑了,就像窥到了他心中的小小单纯,露出了与他年纪相符的情绪来。他一定不常这样笑的,夏初这么觉得。
“黄公子,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吗?”苏缜手指叩了叩桌子,“嗯,祖上穿下来的营生,吃喝不愁,但也比较辛苦。”
“哦,从商的,那是比较辛苦。”
苏缜莞尔,“嗯,从商的,手下人多事儿也多。”
福叔忙完了厨子里的事,拎着个三弦走出来坐到了院子里。夏初一见,笑道:“福叔,唱一段听听吧。”
福叔呵呵地笑着,跷起腿来不紧不慢地调了弦子,随手一拨拉便出了一段调子,清了清嗓子开了腔:
辛荑放,春草绿江南,风暖漫吹池水皱。鸳鸯戏,荷荷正田田,凭栏听窗细雨天。心相印,转瞬又经年,冰雪自关情谊暖。结金兰,谁知个中隐机缘,当惊喜,却看兄弟是凰鸾,是凰鸾。
福叔的一把老嗓子里全是沧桑,配上低哑的弦子声,倒是相得益彰,别有一番韵味。苏缜听得有趣,夏初却听得有点心虚。
兄弟是凰鸾……?这福叔不会是看出点什么来了吧?
夏初偷偷地瞄了一眼苏缜,又转头去看福叔,福叔却对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弄得夏初心里一个激灵。冷不丁地想起了万佛寺的那个老僧来。
人老了都是要成精啊!
夏初匆匆忙忙地叫了个好之后便忙不迭地让福叔结了账。这顿饭总共才花费了一钱银子,这让夏初甚为满意,也让苏缜十分诧异。
离开福记,苏缜又问了问夏初市面上东西都售价几何,一圈问下来方知道自己习惯了的消费,其实有多么的奢侈。
此时日头正好,两个人又都吃的很饱,苏缜便让安良赶了车远远地跟着,与夏初一道往城南明德门方向溜达。
“黄公子,我得跟你说实话。其实今天带你去吃羊汤,主要是因为我承担不起侍德楼的消费,但我又很想表达一下对你的谢意。希望你不会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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