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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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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在了刀尖上。”蒋熙元说道,“她说是划到了东西,也可能她是为了自保而撒谎。”
“不对。”夏初摇摇头,“第一,如果是她用到扎进死者的心脏,她身上不可能没有血。心脏的血压会将血喷出很远,速度很快。除非是人死亡很久之后再拔刀,但是仵作验尸的时候说的明白,死者死亡时间很短,身上还有余温。”
“血压?什么东西?”
夏初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直接忽略掉蒋熙元的问题,“蒋大人不信可以去问问杀猪的。”
“倒不是不信,我……”
“第二。”夏初把蒋熙元的话打断,“蒋大人看这里。”夏初指着游廊最西侧的那根廊柱说,“这廊柱上有两处划痕,能看出是新的,且高度与李二平挥臂时所能达到的高度基本一致。那么这两刀再加上死者身上的两刀,一共四处,与李二平所说吻合,并不包括致命的那一刀。”
夏初噼里啪啦的说的很快,说完后蒋熙元还有点消化不过来,他看了看那两处刀痕,“为什么不包括致命的那一刀?”
夏初叹了口气,“不是说了嘛,她身上没血!”
“哦。”
“还有一点。昨天我就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西游廊被抓住。不管是按照正常思维还是李二平自己的叙述,她都是应该去后院的。西游廊过去通往的是前面敞厅,那里人很多,往哪跑做什么?”
“许是慌不择路?”
“不是。我今天着意问了李二平这个问题,她这才告诉我,她说她跑的时候撞上了廊柱,这一撞便把她的方向撞乱了,所以她才跑进了西游廊。”
“廊柱?”蒋熙元左右看了看,微微皱眉,也觉得有些问题。
“蒋大人也看出来了吧?”夏初笑了笑,走回到那根划有刀痕的廊柱前,“李二平最后在这里挥刀,然后她转身往后院跑,我姑且就算她跑了一步。”夏初往前迈了一步,然后看着蒋熙元道:“蒋大人,这里便是游廊的西南拐角,南侧是假山石,北侧则是西游廊,哪里有什么廊柱?”
蒋熙元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我想,那不是什么廊柱。李二平撞上的,应该就是那个凶手。”
☆、13。 试探一下
蒋熙元被夏初的这个推测小小地惊了一下。
寻思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一边沿着游廊走一边回想着刚才夏初所说,等到再次站到夏初面前时,才提出自己的质疑。
“你的所有分析都是基于李二平一人的口供,倘若她的口供是假的又如何?她身上确实没有血迹,但倘若作案者并不是她一个人呢?她混淆视听,既用这诸多疑点摘清自己的嫌疑,同时又掩护真凶逍遥法外呢?最终让这案子变成无头公案。”
“蒋大人这个问题提的很好。”夏初笑着点了点头。
蒋熙元心中舒坦,也想笑一下,唇角还没弯起来又迅速地抿了下去,心说小爷我干什么需要的你的肯定和夸奖?
“我也曾疑惑过,因为我在问李二平话的时候,觉得她应该是认识或者说是知道死者的,而且颇有怨恨的样子,但具体怎么回事我却没有问出来。也就是说,她可能不是没有作案动机的。但蒋大人刚才所说的,细分析起来其实有个矛盾点。”
“什么矛盾点?”
“假如李二平真的是伙同他人预谋杀人,那么她又何必告诉我她撞上了廊柱的事?她的口供与案发现场的细节都对的上,如果是预谋,不得不说她缜密到了个令人发指的地步。蒋大人您觉得您做得到吗?在挣脱逃避死者的同时还能算好自己的步距,甚至死者的步距和反应?”
蒋熙元十分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十分中肯地摇了摇头。
“您看,您这样有智慧的刑部从业人员都做不到,试问天下几人能!”
蒋熙元侧目瞥她一眼,“谢谢。”
“不客气。所以,倘若李二平真的有这么缜密,就不会抛出‘撞上廊柱’这个疑点了。”
蒋熙元点点头,心说找这小子查案算是找对人了,同时又对夏初的身份和背景多了一层疑惑。
“廊柱啊廊柱。”夏初拍了拍身边的廊柱,“撞上一个人,却觉得自己是撞上了廊柱,这里虽不乏李二平慌乱之下的误读,却也说明这行凶者是一个十分壮硕的男子。”
“嗯,至少与死者不相上下。”蒋熙元接着她的话说道:“凶手是从前面刺死龚元和的,李二平说她听见了闷哼声,证明凶手杀人时捂住了他的嘴,比较可能的姿势是左手抱住死者的头,右手行凶。或者是将他按在墙上捂的嘴,那龚元和还算高壮,女的这么杀人很吃力,也不像女人的做法。”
“哦?”夏初侧头看了看他,“女人都怎么杀人?”
“龚元和好色,如果是女人,近身趁其不备杀死,或者干脆把他杀死在床上更容易操作一些。”
夏初轻轻咳了两声,没说话。
“怎么?夏兄弟还没娶亲?”蒋熙元看夏初神色不太自然,故意地问道。
“没有。”夏初又清了清嗓子,“我一个杂役,温饱尚且不稳,娶什么亲啊。”
“你家人呢?父母就没给你说门亲事?”
夏初神色暗了暗,“小的我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蒋大人就不要操心了,还是说说案子吧。”
“案子还说什么?”
“刚刚不过都是给李二平脱罪,那真凶可还没找出来呢!”
“哦对,怎么,你有什么方向了吗?”
夏初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凭我的力量查不到,就算是想问问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柳莺人家都不理我。这事,恐怕得麻烦蒋大人您了。”
“这倒好说。”蒋熙元点点头。
夏初侧眼看了看他,感叹道:“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啊!我绞尽脑汁也办不成的事,放到您那轻飘飘的就解决了。”
“既知道权力有好处,为何甘心做个杂役?以你的这番本事,去衙门投考捕快也不是不行的。”蒋熙元趁机探问道。
“穷!”夏初只回了他一个字,便涵盖了所有的内容。
蒋熙元被噎了一下。也是,没钱怎么投考?不打点考官,人家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踢出去了。
他设想过夏初的回答,也想过如何从她的回答里寻到漏洞,结果人家只给了他一个字,非常理直气壮。
就一个字,你往哪找漏洞去?
“罢了,你先歇着吧。询问人证的事明天我帮你安排。”蒋熙元有些郁闷的走了。
☆、14。 协警刘起
蒋熙元回了敦义坊的宅子,进门便看见刘起在影背墙前面蹲着,他过去踢了踢刘起的鞋帮,“你干什么呢?”
刘起没抬头也没说话,手里拿了根枯树杈子在地上画圈。
“越发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都是我平时给你惯的!”蒋熙元一甩袖子就往里走,刘起赶忙跟过去,在他身后怨念道:“少爷,少爷,怎么府衙那便抓了九湘您也不管呢?要是她在里面受了什么欺负,受了刑……”
蒋熙元刹住脚步,回头瞟了刘起一眼,“啧啧,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手下!一天倒晚就是九湘九湘,倒底谁是你主子你还认得清吗!”
“主子我还是认得清的,可是九湘……”
蒋熙元狠狠地叹了口气,“知道了!”
刘起面上一喜,随着蒋熙元瞪他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
“人又不是九湘杀的,府衙那边抓她无非是给吴宗淮卖好,另外就是想要些银子罢了,对她用刑干什么?”
“银子啊,那,那……”刘起眼巴巴地看着他。
“从我这支钱,明儿你先把九湘弄出来。找别人去办,你不要出头这件事。然后去莳花馆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少爷您说,我尽心的办。”
蒋熙元冷笑一声,“你倒是敢不尽心。明天去莳花馆找一个叫夏初的杂役,她说干什么你就跟着干什么。”
“杂……,杂役?”刘起往前迈了一步,“少爷您这是罚我?”
蒋熙元敲了他脑袋一下,“罚你?小爷我是让你去学习学习!给我长点儿心!”
“跟个杂役学什么?洗碗还是扫地啊?”刘起咕哝道。
蒋熙元懒得理他,“李二平的事,你找几个人到酒肆茶馆里去散一散。另外,她家里你也找人去说说,怂恿他们来衙门前喊冤。”
“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
“嗯,这回你说对了。”蒋熙元笑了笑,“冯步云断案不清,这是吴宗淮用人失察;龚家领工部肥差,定有贪银受贿行径,不然龚元和如何出入得了莳花馆那样的地方,这是吴宗淮任人唯亲之罪;还有……”
刘起张了张嘴:“少爷我明白了。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别乱用词!”蒋熙元瞪他一眼,又轻飘飘地说:“你知道是这意思就行了。”
刘起点头,却仍不太明白:“少爷,您就那么肯定李二平是冤枉的?冯步云就一定会断案不清?万一……”
“应该没什么万一,就算有,我让你做的这些事也没什么大碍。”蒋熙元很认可夏初的分析,虽然查找真凶还需要时间,但李二平是无罪这点他基本肯定。至于冯步云,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个人能力非常一般,但胜在对吴宗淮十分忠心,吴宗淮也需要一个听话的京兆尹方便他在京城做一些台面之下的勾当。这些年冯步云帮吴宗淮压下不少案子,手段用习惯了,自然不会轻易的改了路数。
那天他没有任何态度的让冯步云带走李二平,未尝没有纵容的意思在里面。苏缜最近想要做什么,蒋熙元知道。
蒋熙元是个面儿上纨绔,实则内心非常清楚的人。
从前他是五皇子的朋友,五皇子登基他就是皇上的忠臣,这个标签在他身上贴的牢牢的。除了皇上,也没有别的路可以容纳他。所以苏缜要做的事,他必须要帮着一起做,倘若苏缜的权力被吴宗淮架空,蒋家是要跟着一起倒霉的。
“你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但是动静别太大,保九湘出来这件事你让莳花馆的人去。另外,你跟着夏初查案子的同时也给我留心观察着他,如果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报我知道。”
“哦。”刘起挠挠头,痛惜自己拿蒋熙元的钱去英雄救美的算盘落空了。
转天,刘起安排了蒋熙元交代的事,又拿了两千两的银票,让莳花馆的账房去府衙赎人,自己则奔了杂役的住处去找那个夏初。
刘起见到相貌清秀的夏初,第一个念头是:坏了,少爷是不是要断袖啊!
夏初不知刘起所想,倒是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问刘起是不是蒋熙元派来协助她的。
“你怎么知道?”刘起问她。
夏初笑了笑,“猜的呗。我只认识莳花馆里的一些人,能叫出我名字的最多也就十来个,都是下人,哪里会有您这么称头的朋友。蒋大人昨天说他会安排,今天您就来了,着实的不难猜。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刘起觉得夏初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于是抱拳道:“在下刘起,刑部从六品主事,是蒋大人的手下。”
“刘大人,有劳了。”夏初也客气回礼,心说那蒋大人还真慷慨,直接给她安排了个六品官。
☆、15。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有了刘起的协助,再加上九湘回来后也得了蒋熙元的口信,夏初在莳花馆再问起话来便容易多了。夏初不由得再次感叹,觉得自己这次算是遇上了贵人,只希望真能帮助到李二平就好。
夏初准备了纸笔,准备先去问一问这莳花馆的花魁柳莺,也就是当晚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这柳莺姑娘那天在游廊里直接一脚踢在了尸体上,尖叫着发出了警报。据说后来看见自己沾了一鞋底子的血后就昏了,醒来一直恹恹的,那西南角的房间说什么也不肯再住,暂时搬到前楼的一间安静房里养病。
连一向最爱吃的血豆腐也不肯再吃了……
夏初与刘起进到柳莺的房间时,柳莺只是在床上欠了欠身,虚弱却仍不失风情地对刘起道:“刘大人,奴家实在起不来呢,让大人见笑了。”
“不碍事,你躺着就好。”夏初说。
柳莺眄她一眼,却没搭理,葱白的手指扶了扶额角,软声唤丫鬟给刘起上茶。
待夏初问起话来,柳莺也都只对着刘起答话,依旧是那随时断气的样子,听得夏初喘气直不痛快。
“龚公子那天是在我房里的。那人啊,粗鄙的很,尤其是在床上,姑娘们都不喜欢伺候他。那天我哄着他饮了不少的酒,寻思着把他灌得醉过去他在床上便不折腾了。”
“那天他是几点……我是说什么时辰过来的?”夏初问道。
“呀,那我可记不大清楚了呢,挂灯有一会儿了吧。他来了嚷着非要点我。”柳莺脸上露出一种看似无奈实则炫耀的表情,扬手轻轻抿了下鬓角,
“他是你的常客?”
柳莺有些自矜地说:“谈不上。相比于我的那些入幕之宾,龚公子实在算不得什么。才情全无,财气也是平常,也就是有点背景罢了。”
“那,龚公子来莳花馆,一般谁接待的比较多?”
柳莺转了转眼睛,“我也不是太清楚呢,龚公子喜欢新鲜,没个定性的。”
夏初仔细地瞧了瞧柳莺,思忖片刻后才点点头:“行,柳莺姑娘,你继续说当晚的事吧。”
“我刚才说到哪了?”柳莺侧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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