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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千阙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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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凌云能够理解“代价”这个词。差点死于堕胎的那个女孩子与她同年级,宿舍只隔两个房间,平时看着非常乖巧斯文;开房被抓的小情侣背着处分,被家长转到不同的学校;死于械斗的那个男孩子马彤更是李乐川的铁哥们,也是她的好朋友,他高高的个子,一双机灵的眼睛,一笑便露出左边一颗不太整齐的兔牙,与李乐川一样,爱开有几分粗野的小玩笑,是个快乐的话痨。李乐川那天仅仅是因为重感冒才没有跟他一起出去打架,事后长时间陷入深深的沮丧中,任她怎么安慰,也无法释然——他们付出的代价可谓惨痛至极。这一段日子里,她跟其他同学一样,相互之间不肯谈论这些事情,心里却都有了浓重的阴影。
她垂下了头,烦躁地说:“不管是学校,还是爸妈,他们什么事都要管,总想为我做决定,根本不理我的想法。我要是再什么都顺着他们,真的会有发疯的感觉。”
“恐怕在这一点上我得说一句让你扫兴的话,你先得证明你能为自己负责,才能让别人不再抢着为你做决定。”
司凌云默然。
司建宇诚恳地看着她:“凌云,坦白讲,生在我们这样复杂的的家庭,没法指望一个正常亲密的兄妹关系,我当不了经常跟你谈心的大哥哥,不过我希望你好好生活。谁也没权力选择父母,别为了叛逆而叛逆,知道怎么做对自己好,才是最重要的。”
司建宇送司凌云回家,后来并没有再联络她,但司凌云确实听进了他的那些忠告,她没有马上摇身变成好学生、乖乖女,不过她开始悄悄约束自己,将心思放回到学习上。与此同时,她的好友李乐川突然对音乐发生了狂热兴趣,他学习打鼓,参与组建乐队。那些激烈张扬的摇滚音乐也迷住了司凌云,业余时间她会去看他们排练,结识的新朋友兴趣更为广泛,阅历更为丰富,跟他们在一起,眼界开阔,很自然地便不再参与那些没意义的恶作剧、逃课。
高中生留学的风潮那时刮起不久,学校里高一年级的同学有不少逃过高考,去了不同的国家,司凌云也有些动心。她收集好资料,试着跟妈妈讨论,然而程玥明确告诉她,不会支持她的留学计划,“你就留在国内上大学,毕业以后去你爸爸公司工作。”
程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司凌云头一次主动去找司霄汉,可是他也一样不以为然,“这件事我同意你妈妈,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国外不安全,国内大学多的是,没必要跑那么远。”
司凌云的成绩远没好到能拿国外大学奖学金独立出去的程度,只得带着几分不甘心考上了本地的财经政法大学,她做出的反抗是不听妈妈的建议,没有报工商管理或者会计专业,而是进了法学院。相比读中学时,少了课业的压力,多了几分自由,她长得漂亮,衣着时髦,很快便有了系花之名,身边聚集了新的追求者。
这些跟司凌云同龄的男孩子不知道的是,她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从有性别意识开始,她对爱情从来就没什么憧憬和想象。她对朋友能够做到友善大方,对她的追求者却表现得不耐烦、霸道、蛮横,苛刻到不讲道理,容不得一点欺骗、敷衍,稍不如意便会翻脸分手。
10、2 。。。
读到大一下学期时,一直顺风顺水的司凌云终于踢到了铁板。
她喜欢上了一个叫祁家骏的英俊男生,他来自南方,高她一年级,身上有某些特质跟同龄的男生不一样,冷淡得近乎阴郁,对她若即若离,让她的好胜心与好奇心同时被激起。她头一次认真跟人相处,他对她似乎也无意疏远。然而,他对另一个一年级女生关爱有加,给司凌云的解释只是简单地说:“她跟我一起长大,就和我妹妹一样。”
包括李乐川在内,司凌云有一大把一同长大、关系很好的朋友,她能理解的友情是不一样的。她当然不满意祁家骏这个说辞,不过她决定收敛一点任性,对祁家骏、对那个女孩子表现大度一点。
她的大度没维持太久。在她19岁生日那天,祁家骏以她男友的身份在一间酒吧帮她庆祝生日,却当着一帮同学对那个女孩子再度表现亲昵。她终于不肯忍下去了,发作之后,拍案扬长而去。
祁家骏追出来,硬是上了她叫的出租车,却不像她从前的追求者那样低声下气一意挽回,只礼貌性质地要求送她回学校,以策安全。
那个年龄,容易受伤的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自尊。司凌云更加被激怒了,拿手机打电话给李乐川,问清楚他们已经结束演出从酒吧出来,正去一处排档消夜,她叫司机直接开过去会合。
下了车,她顺手抓住曲恒——平时他是深黑乐队四人组合中间跟她最不亲密的一个人,见面机会再多,也与她总保持着一份距离感。但她跟李乐川太熟,下不了手,而卢未风和温凯都带着女友,只有他一直形只影单——她不由分说地踮脚吻上他的嘴唇,他分明错愕,可是她不等他推拒,抱得更紧。李乐川、温凯在旁边吹着口哨,年龄稍大一些的卢未风则笑着摇头。
曲恒身上除了长时间待在酒吧内必然沾上的烟酒味道外,还有属于草木的清气,她不及分辨这个陌生的气息,结束那个带表演性质的吻,仍旧勾着他的脖子,斜睨着跟下车来的祁家骏,冷笑道:“看到了吧,你可以走了。”
祁家骏没什么表情,耸耸肩,“好,我先走了。你也不要太晚回学校。”
曲恒看着他上车离开了,才扒拉开司凌云的手,不冷不热地说:“玩够了没有,真是又无聊又任性。”
她难以排遣心底的挫败感,不理会这个评价,哼一声,“阿恒,好人做到底,帮忙送我回学校,至少再跟我约会一个月,管接管送,我请你吃饭。”
曲恒不置可否,温凯漂亮的女友苏珊被逗得大乐,李乐川好笑地拍她的肩,“你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乐川固然没拿那一吻当真,司凌云与曲恒也似乎都没受到什么影响。曲恒依旧是乐队里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他跟从前一样专注于音乐,对司凌云的态度没任何改变,从不主动搭讪。司凌云打电话叫他去学校接,他只要有时间,心情又不错,便会答应下来。他有事的话,则会毫不客气地拒绝。她既没有将他真的当成男友,当然丝毫不会生气。
人人都知道司凌云甩了祁家骏,与另一个追求者火速在一起了——曲恒的相貌不及祁家骏英俊,但他是在学生中有不少粉丝的地下乐队成员,有出众的音乐天份,贝斯跟吉它都弹得很好,会作曲,瘦削修长的身材配合他的一头乱发,显得孤僻冷漠中带有一股落拓不羁的文艺气质,一样会让女生们注目。
司凌云不落下风地结束掉前一段感情,没有丢掉身为系花的面子,却有些意兴消沉。
她想,比起父母失败的婚姻来讲,她始自13岁的恋爱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团烈火般爱她的那些男孩子,她既不爱,也不理解他们追求的热情;唯一一个她有感觉的男孩子,明摆着并不爱她,把感情倾注在另一个女孩的身上。如果说这样拉锯与相互折磨就算是恋爱,那么她并没从中得到太多乐趣。
她早就从书上、从她那些更为早熟的同学那里到了解男女更进一步会走到哪里,但她更直观的经验来自于她的父母。他们离婚前,程玥出尽手段想将司霄汉留住,将这段婚姻的寿命尽可能延长;离婚后,她又想尽办法地吸引他回来留宿。这个过程落在一个半大孩子眼里,甚至比离婚本身更不堪、伤害更大。
司凌云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突然由夫妻变成了纯粹的身体关系、男女之间的纠缠,她无法接受,却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只是被深切地腻味到,并由此产生心理与生理上的反感,从来没有哪个男生激起她身体上的欲望。她需要的只是有人做伴打发孤独。从这个意义上讲,跟朋友在一起,更有效一些。
一旦认识到自己害怕的是孤独,她心情沮丧,觉得恋爱这个游戏越发没意思了。
11、3 。。。
过完暑假,司凌云读大四,这一年财经政法大学从市区搬迁到了交通不便利的郊区,只有一路公交车进去,间隔时间还特别长。学生们来不及欣赏大了很多的校园、气派的图书馆和教学楼,便纷纷抱怨好象被关进了一个牢笼里。再加上本地演出市场不景气,深黑乐队开始接外地的演出,司凌云与又一位追求者吵翻,她的生活冷清了很多,不可避免地陷入情绪低落期。
她和她母亲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寻常母女亲密,一语不合便会争执起来。在一次大吵后,她有两周没有回家,这天接到程玥打来的电话,不冷不热地说:“眼看要搬家了,你也该回来打包一下自己的东西吧。而且小峰也一直在问姐姐怎么不回家。”
司凌峰是司凌云最惦记的人,她只得答应下来。到了周五,她回家一看,室内一片混乱,程玥正在指挥钟点工打包行李,见她进门,当然还是高兴的,“大小姐,你总算肯回来帮忙了。先去看看小峰,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出来。”
她嘀咕着,“这兵荒马乱的。我先去帮他收拾好了。”
她进了弟弟的卧室,他正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发呆,她过去,推他让开位置,摘掉他的耳机,面对面躺到他身边。这一年司凌峰13岁,他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性格略为沉静,跟姐姐的感情一向很好。
“小傻瓜,干吗这么不高兴?”
“你这么久不回家。”
她胡乱揉着他的头发,“姐有事嘛,而且姐的学校那么远。等明天搬完家,我带你去吃披萨看电影好不好?”
司凌峰偏头避开她的手,咬着嘴唇不吭声。她只得继续逗他,“要搬去新家了,在江边,等到了夏天,我可以带你去游泳,在长江里游泳可比游泳池里有趣得多。这也不开心吗?”
司凌峰闷闷地说:“不开心。”
“今天怎么这么别扭?跟谁生气了?”
“妈妈叫我找爸爸再要一辆车子,说好接送我上学。上次找他要房子,我……”司凌峰的声音带一点哽咽,眼泪流了出来,不过就算在姐姐面前,他也有大男孩的羞耻感,猛然将脸扭开。
司凌云大吃一惊。
自离婚以后,司霄汉的会计在每个月第一天毫不拖欠地往程玥帐户里打钱进来,但那只是生活费而已,足以保证他们一家三口人相对优裕的生活,远没有多到可以奢侈挥霍的程度。
司霄汉并不小气,对程玥和她生的一双儿女也不刻薄。不过当一个男人已经再度结婚,有了孩子,现任太太由秘书上位,深知前车之鉴,索性到公司任职掌管财务大权,对丈夫采取严防死守,任何一笔大的支出都要经过她时,前妻想要得到额外的财产可想而知是十分困难的。
程玥想要的东西很多,她最初的策略是让司凌云代她开口,司霄汉毕竟疼爱这个唯一的漂亮女儿,可是司凌云从小就不受人摆布,连妈妈硬逼她穿上讨父亲喜欢的可爱少女装都不情不愿,更别提找爸爸要什么了。
司凌峰过6岁生日时,程玥约司霄汉吃饭庆祝,正要开口让他暑期送母子三人去欧洲玩一趟,张黎黎突然杀到了那家餐馆,大喇喇坐下,尽管对着司霄汉只一本正经讲着公司的事,然而她轻蔑掠过的眼神已经足以刺痛一个正处于过于敏感时期的14岁女孩子了。司凌云一怒之下,站起身来,跟谁也不打招呼,提前离席,直接去了住宿学校,足足一个月拒绝回家,最后还是司凌峰打电话哭着央求,她才回去了一趟。从那以后,程玥就再没打她的主意。
程玥离婚时分得的那套房子是本地建得较早的豪宅,无论是配套还是外观,都已经显得落伍,有条件的邻居纷纷搬迁,此处不复昔日风光。她当着姐弟两人念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需要更好的生活环境,应该让他们的父亲再买一套房子。司凌云根本不肯接腔。
去年程玥拿到滨江花园新居钥匙,喜不自禁地展示,司凌云只当是妈妈自己去向父亲开的口,完全没想到是逼弟弟做了她不愿意做的事,这且不算,居然还想再要一部新车。司凌峰的个性远比她敏感内向,在父亲面前有些畏缩,她当然想象得到他受到了多大折磨。
她心疼地伸手过去地摸着弟弟湿漉漉的脸,“你不用去跟爸爸开这个口,我会去跟妈说。她要再跟你说这件事,你只管不答应。”
司凌峰努力压抑着哭音,“那妈妈会不开心的。她又要跟你吵架,我不想看你们吵,更不想让你气得不回家。”
司凌云替他擦着泪水,搂着他低声说:“姐答应你,以后尽量不跟妈妈吵架,你还是小孩子,别去操心别人开不开心。妈妈跟姐一样是大人,大人碰上不开心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不会看得太认真的。你觉得开心最重要。”
当然,司凌云没有能够兑现对弟弟的承诺。
她等到搬完家,送司凌峰去了学校,才跟程玥谈判,要求妈妈不再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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