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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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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虎也来了,看来这个原非白来意不善啊,这时忽然一股熟悉的龙涎真冲脑门,一转身,惊觉原非白已在我身边,目光深幽地探视着我,我急急地向前一步,高声叫道:“沿歌住手。”
沿歌退出圈外,素来温不经心的小脸上满是不甘,冷哼道:“臭小子,敢欺侮到我们江南君家的头上来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先生是何许人也。”
我上前拉了拉沿歌,扯出一丝笑容:“这位小英雄乃是踏雪公子的随从,沿歌莫要鲁莽。”
我恢复了懦雅,一回头,唉!原非白这小子怎么又贴着我?
我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笑道:“公子见笑了,这是我的弟子沿歌,向来无礼,还望公子和这位小爷雅量,莫要见怪才是。”
素辉正呆呆地看着我,双眼有些激动,我对他微微一笑,回头对沿歌说道:“沿歌,可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天下四大公子吗?这位便是四公子之首的踏雪公子,公子前来你悠悠处讨教理乐,乃是我君莫问的光荣,你还不向公子和这位小爷道歉?”
沿歌看了原非白,就立刻一呆,乖乖地上前对原非白请罪,非白与我又客套一番。
这时天已近中午,现在送客有些不近情理,而且还是闻名天下的踏雪公子来访,我又是以江南雅人自居的君莫问,讲不定进西安做生意还要靠原非白啊。
我伸出我的“玉手”,礼貌地向内让,银素红的云锦宽袍袖迎风一扬,金丝银线在阳光下甚是耀眼,我敏感地捕捉到所有人的眼中都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我微侧身,腰间两侧玉带銙钩上的玛瑙折技佩串发出悦耳的作响,一派富贵。
我自如一笑:“莫问慕踏雪公子久矣,请公子进小筑一叙何如?”
非白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知是认出了我,因而笑我装模作样,还是在心中笑话我这个暴发户,他也撩起瑞锦纹的白袍低声道:“多谢君老板的赏宴。”
我不动声地看了看,包括熟人素辉和韦虎,原非白总共带了八个人,个个步履骄健,我注意到这几人中竟然还有一个以前守门的那两个冷面侍卫中的一人,好像叫吴如涂吧,我心中一动。
悠悠过来,向我和原非白敬了一杯酒,从她看着原非白的眼神,我仿佛看到了昨天的木槿和锦绣。
最近我的探子传来西安的消息,好像锦绣为原青江生的儿子非流快两岁了吧,夫人的儿前年夭折了,因为连家失势,这几年连原氏渐渐失宠,原青江宠爱锦绣之势有加,不知非白在其中有没有动过手脚,而我的宋二哥在原家打回西安的第二年娶了原非烟,入赘原家,成为了原青江的左膀右臂,与我的锦绣然知何时开始水活不容,原家表面上雄霸西北,可是内部的势力却是三分,奉定明里暗里都支持着锦绣,主张原青江立原非流为原氏世子,原非清兄同宋二哥同心,战果累累,最后一股势力也是看似最弱的就是眼前这位,明明在暗宫里软了三年,不但拒婚被原青江厉声斥责,在暗宫里试图出逃数次,被抓回后施以严酷的家法,身边仅有一个韩修竹却依然在原家的明枪暗箭中挺过来的原家第三子。
表面上龙章凤姿般的天人,谈笑间看似洁瑜无瑕,细雪无声,可又有几人知道在骨子里偏又如同其父一样固执得近乎疯狂的一个人。
这样一个人,就在非珏造访一个月后再度出现我在我的生命中,他到底想干什么?
谁在咳嗽,原来是齐放在我旁边提醒,我放眼场中,悠悠想为我们献舞。
悠悠是姑苏勾栏的一支奇葩,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她在舞乐上确屿诣,传说当时有旧宫人甘四娘为教仿舞乐头领,亦是悠悠的舞技老师,曾赞曰,悠悠的一支风荷舞比之宫中流行的莲池乐,毫不逊。
这小丫头精得很,到我认识她到现在,她只主动献过三次舞,第一次是自己的初竟价日,结果引来了我这个场上的冤大头,第二次是张之严到来之日,这算是第三次,原非白的这张脸还真好使。
我当然笑着说好,没想到悠悠羞答答地用着甜软的苏州话要求原非白为其弹一曲伴奏。
嗬!我暗叹一声,表面上自然是责怪悠悠这个要求过分,看向原非白,他果然含笑答应了。
我命人摆上案,递上净手之物,悠悠便取了一张我为她买的古琴。
原非白素手勾起琴弦,调试了一下,点头赞道:“好琴。”
是啊!这张琴在殷氏的氓山琴行里据说也算是镇店之宝了,殷老板看在我送给我“最心爱”的小的份上才让渡给我的,还特地让他的大掌柜化了半天时间为我讲述这具古琴的故事,就怕我这个“粗人”不知道这具古琴的价值。
当然我这个小是先心甘情愿看上了他,然后我设计让殷老板在我家园作客时偶遇一佳人,当场如中电击,然后两人一见钟情,不过我还是化了好多雪白雪白的银子啊。
他纤手一扬,弹了一曲时下流行的眼儿媚,悠悠的小蛮腰拧开,长袖一挥,舞开了去,樱唇微启唱道:我有一枝,斟我些儿酒。唯愿心似我心,岁岁长相守。满满泛金杯。重把来嗅。不愿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
这首词是我写在西诗集里的一首卜算子,悠悠今日特地挑了这首西诗集里的词来唱也可谓用心良苦,她满怀情意地看着原非白,然而原非白目光波澜不兴,却在唱道岁岁长相守时向我瞟来,我详装陶醉,尽量自然地移开我的目光,放眼中场,暗自坐如针扎。
原非白按着悠悠舞技和速度调整着自己的音律,一首眼儿媚给他连弹跳音,别是一番风情,悠悠舞姿越是奔放,一串流水音后,一曲终了。
我们鼓着掌,悠悠云鬓稍乱,满面潮红:“能得踏雪公子琴音相和,悠悠今生无憾了。”
非白嘴角微勾:“姑娘谬赞,姑娘的舞技精湛超群,当是墨隐同家人饱了眼福。”
我正在脑中不由自主地计算着开个歌舞坊的投入支出与产出,盈利周期等等,忽得一人在垂门边大力鼓掌:“本太守也算饱了眼福和耳福了。”
众人转头望去,却见一人正值三十壮年,身穿宝蓝缎袄,头带乌纱冠,冠上正镶着一块翡翠凝碧,足登羊皮小靴,腰跨比阿宝剑,面如满月,山羊络腮胡修剪得极是得体,双目正如炬地望向原非白。
我赶紧站了起来,出门相迎:“莫问见过太守,大哥怎地也不通报,小弟也好去迎接才是。”
张之严对我虚扶一把,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刚才一番瑶池歌舞,怎生忍心打断。”
我正要介绍,张之严笑着一摆手,向原非白笑道:“天下闻名的踏雪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张之严今日有福了。”
原非白深施一礼:“见过太守,曲曲薄技,实在有辱清听。”
“唉!过谦了,过谦了,三公子的琴艺闻名天下,今日听来真如天籁入耳,实乃吟风三生有幸。”
张之严朗笑一番:“与令尊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候爷身体一向可好?”
“家父身体尚可,多谢太守挂心。”
三人重新回到屋中,坐了一会儿,又聊了些风雪月,倒也聊得很是投机,活题渐渐移到时政上来,张之严打了一个哈欠,看了我一眼:“不行了,年纪大了,一个下午就乏了。”
然后就跳下椅子要走。我暗笑,这个张之严,又是天下免谈,但转念又醒悟过来,原非白此次来江南恐怕是来游说张之严的,而要打动张之严,必从周遭密友家人开始,而君莫问此人,既是贪利的商人,又是出了名的贪好,故尔便打算从君莫问身上着手,于是便从其宠姬悠悠开刀。
我又一想,可是原非白刚才看我的样子,分明没有特别的震憾,惊诧,可见他是有备而来,那怎么可能,都七八年了,他若要来,早便来了,为何要等到现在呢,是谁给了他这个消息呢?
想起以前他能掌握我的一举一动,连我在非珏那里的情诗都能一首不拉地抄下来,是了,他定是在非珏那里安插了人手,定是我前一阵同非珏过往甚密,引得他的注意,他是何其聪明的人,定是发现我可能还在人世的消息吧!
唉!我暗自懊悔不已,人果然一碰到情事就盲目得紧,我好歹也是东南有名的商人啊,这么多年来,还是载在非珏手中。
一边暗叹着,一边送别了张之严,原非白也起身告辞了,我求之不得。
他深深看了我几眼,对我微微一笑:“君老板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面上淡笑如初,心跳如鼓:“哦?何人,君某的荣幸啊。”
他张口言,却又闭上嘴,俐落地跳上了峻马,我心中一动,他的脚终于全好了吗?
他在马上向伟手道:“今日多谢君老板款待,来日定要请君老板来别苑一叙。”
“君某定然前来回访踏雪公子,公子走好。”望着他渐行渐远,心中盘算着这次一定要亲自解送南部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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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九十一章 花心似我心(三)
(起0R点0R中0R文0R网更新时间:2008…1…4 14:08:00 本章字数:3866)
连日来,我窝在家中,段月容来信,说是最近战事吃紧,可能还要几百万白银,和一些伤药,我一想,也对,南诏那边打仗就伤重过多,天气已经热起来,而且南诏那边多是障毒之地,夏季犹胜,很容易引起瘟役,是要早做准备,于是我想办法在这几天给他湊个一二百万量银子,我库存里的CASHFLOW可能有五十万两吧。
我和孟寅,两个人正在调动银粮,窗外夕颜又拉着轩辕翼,玩纸飞机呼啸而过,然后停在外面玩打木仗游戏。
这小丫头,越来越没有孩子的样子了,有空要好好教教她关于孩子方面的容工淑德,算了还是让段月容来吧,他家里成群的,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我对着窗外喊了一声:“夕颜,爹爹在看帐,到别处玩去。”
夕颜大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孩童之声渐消,想是到别处去了。
等到我和孟寅出来时,天已经下午了,我伸了个懒腰:“小孟,一起用个饭吧。”
孟寅温驯地垂下眼敛:“是,主子。”
我和孟寅吃着饭,便问起齐放:“夕颜在何处。”
“同表少爷打累了,都歇午觉了。”
我笑问:“谁赢了?”
“同少爷共打了八场方阵游戏,两人各带十名学员,赢了四场,平局。”
我夹了筷扬州干丝到孟寅碗里,他诺诺惶恐,现在好多了,以前我第一次给他夹了个狮子头,他立刻吓得给悟了大半天,可能以为我赐毒药给他呢。
“最近原三公子可有什么举动?”
“只是频频出入太守府,小人打听到,踏雪公子,现在不但是是东吴社交场上炙手可热的人物,而且亦是各家夫人心中的红人。”
“哦?此话怎讲?”
“天下盛传踏雪公子与西夫人的情事,永业六年,踏雪公子曾经纳过一,生过一子,至今踏雪公子仍然单身,故尔各家夫人都想把自家的儿嫁给踏雪公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吃完了饭,认寅回去休息。
我口中无波地齐放说道:“你最近去见素辉和韦虎了吗?”
齐放垂首道:“素辉和韦虎前几日是来套过小人的话,不过小人什么也没有说,他们二人还请小人安排与你见个面,小人没有同意。”
我点头道:“小放做得对,过去得已经过去了,以后莫要同他多做交往。”
齐放称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件事要回主子,隔壁钱园好像是易主了,钱员外携家眷回苏北老家了。”
“哦!新易主的是何人啊?”
“还不清楚,隔壁的家奴说是本地一个大财主。”
我没有放在心上,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去小睡了一会儿,起来时,太阳微微西斜,暑意渐消,我便信步到我的后园一游,一路上,问珠湖的荷开得正盛,这湖的名字还是段月容取的,定要将我和他的名字加在其中,我以为其心可诛也,不过也就一个名字,我也就随他了。
我走到湖心亭里小坐了一会儿,看着碧叶连天,清风飘过,千万朵荷仿佛是含羞的少,低下头,露出粉嫩的脖颈,几只野鸭鸳鸯嘎嘎叫着,扑腾着翅膀游戏于荷叶间,青蛙扑通一声从荷叶上跳入水中,不由忽地想起那年六月,一袭白衣的少年,指着一幅盛莲鸭戏图,笑问我:“你可看到了你?”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远远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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