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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全集-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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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我记得,他谈到贝蒂荣测量法[贝蒂荣(1853—1914):法国资产阶级刑事侦察学家,曾提出所谓“人身测定法”,即根据年龄、比较骨骼、结合摄影和指纹等方法鉴别罪犯,被称为“贝蒂荣测量法”。——译者注],他对这位法国学者非常赞赏。 
  我们的委托人依然由他那位忠心的护理人精心照料,但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我们一进门,他就毫不费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欢迎我们。 
  “有消息吗?”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正象我所预料的,我未能带来好消息。”福尔摩斯说道,“我见到了福布斯,也见到了你的舅父,然而调查了一两个可能发现一些问题的线索。” 
  “那么说,你还没有失去信心?” 
  “当然没有。” 
  “上帝保佑你!听到你这样说真叫人高兴,”哈里森小姐高声说道,“只要我们不失去勇气和耐性,就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你对我们没有讲多少,可是我们却可以告诉你更多的情况。”费尔普斯重新坐到沙发上说道。 
  “我希望你弄到了重要情况。” 
  “是的,昨晚我又遇到一件险事,的确是一件严重的事。” 
  他说时表情非常严肃,双眼露出近乎恐怖的神色。“你可知道,”他说道,“我开始相信,我已不知不觉地成为一个罪恶阴谋的中心,而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我的荣誉,而且还有我的生命。” 
  “啊!”福尔摩斯叫道。 
  “这似乎是难以置信的,因为就我所知,我在世上并没有一个仇敌。可是从昨晚的经历看来,我只能得出有人要谋杀我的结论。” 
  “请讲给我们听一听。” 
  “你知道,昨晚是我头一夜没叫人在房内护理我,自己一人独睡。我感觉非常好,觉得自己可以不需护理了。不过我夜晚还是点着灯。啊,大约凌晨两点钟,我正睡意矇眬,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那声音就象老鼠啮咬木板的声音一样。于是我躺着静听了一阵,以为就是老鼠。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突然从窗上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惊异地坐起来,确切无疑地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头一阵声音是有人从两扇窗户缝隙间插进工具撬窗户的声音,第二阵是拉开窗闩的声音。 
  “接着声音平息了十分钟左右,好象那人在等着瞧,这些声响是不是把我惊醒了。接着我又听到轻轻的吱吱声,窗户被慢慢打开了。因为我的神经已经不象往常一样,我再也忍不住了,便从床上跳起来,猛然拉开百叶窗。一个人正蹲伏在窗旁。转眼之间他就逃跑了,我没能看清他是谁,因为他头上戴着蒙面布,把面孔的下半部都蒙住了。我只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他手中拿着凶器。我看是一把长刀。在他转身逃跑时,我清楚地看到刀光闪闪。” 
  “这非常重要,”福尔摩斯说道,“请问你后来怎么办了?” 
  “我要是身体硬朗一点儿,那一定要翻窗去追他。可是那时我只能按铃把全家人叫醒。这就耽误了一点时间,因为这铃装在厨房里,而仆人们又都睡在楼上。不过,我大声喊叫,叫来了约瑟夫,他又把其他人叫醒。约瑟夫和马夫在窗外花圃上发现了脚印,可是近来天气异常干燥,他们跟踪追查到草地,就再也找不到脚印了。然而,位于路边的木栅栏上,有一个地方有一些痕迹,他们告诉我说,好象有人从那儿翻过去,在翻越时把栏杆尖都碰断了。因为我想我最好先听取你的意见,所以还没有告诉本地警察。” 
  我们的委托人讲述的这段经历,显然在歇洛克·福尔摩斯身上产生了特别的作用。他从椅上站起来,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在室内踱来踱去。 
  “真是祸不单行,”费尔普斯笑着说道,虽然这件险事显然使他有些受惊了。 
  “你确实担着一份儿风险呢,”福尔摩斯说道,“你看能不能和我一起到宅院四周去散散步?” 
  “啊,可以,我愿意晒晒太阳。约瑟夫也一起去吧。” 
  “我也去,”哈里森小姐说道。 
  “恐怕你还是不去为好,”福尔摩斯摇头说道,“我想我必须请你就留在这里。” 
  姑娘怏怏不乐地坐回原来的位置,而她哥哥则加入我们的行列中,于是我们四人一同出了门。我们走过草坪来到这位年轻外交家的窗外。正如他所讲的那样,花圃上的确有一些痕迹,可是已非常模糊不清无法辨认了。福尔摩斯俯身看了一会儿,接着就耸耸肩站起身来。 
  “我看谁也不能从这些痕迹上发现多少情况,”他说道,“我们到宅子四周走走看看盗贼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所房屋。 
  照我看来,这间客厅和餐室的大窗户应该对他更有诱惑力。” 
  “可是那些窗户从大路上可以看得很清楚,”约瑟夫·哈里森先生提醒说。 
  “啊,对,当然了。可是这里有一道门,他完全可以从这里试一试。这道门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供商人进出的侧门。夜晚当然是锁上的。” 
  “以前你受过象这样的惊吓吗?” 
  “从来没有,”我们的委托人说道。 
  “你房子里有金银餐具或其它招引盗贼的东西吗?” 
  “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福尔摩斯双手插进衣袋,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疏忽大意的神情,在房屋周围遛来遛去。 
  “顺便说一下,”福尔摩斯对约瑟夫·哈里森说道,“听说你发现一处地方,那个人从那儿翻越过栅栏。让我们去看看!” 
  这个矮胖的中年人把我们引到一处,那地方有一根木栏杆的尖被人碰断了。一小段木片还在耷拉着。福尔摩斯把它折断,注意地查看着。 
  “你认为这是昨天夜晚碰断的吗?这痕迹看来很陈旧,对吧?” 
  “啊,可能是这样。” 
  “这儿也没有从栅栏跳到外边去的脚印。不,我看在这儿找不到什么线索,还是回卧室去商量商量吧。” 
  珀西·费尔普斯被未来的姻兄搀扶着,走得非常慢。福尔摩斯和我急速穿过草坪,回到卧室里开着的窗前,那两人还远远落在后面。 
  “哈里森小姐,”福尔摩斯非常严肃地说道,“你一定要整天守在这里不动。发生任何事情你也不要离开这里。这是极端重要的。” 
  “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你要我这样作,我一定照办,”姑娘惊奇地说道。 
  “在你去睡觉前,请从外面把屋门锁上,自己拿着钥匙。请答应我照这样去做。” 
  “可是珀西呢?” 
  “他要和我们一起去伦敦。” 
  “那我留在这里吗?” 
  “这是为了他的原故。你可以给他帮很大的忙。快点!快答应吧!” 
  她很快点了点头,表示应允,这时那两个人刚好走进屋来。 
  “你为什么愁眉苦脸地坐在这里,安妮?”她哥哥高声喊道,“出去晒晒太阳吧!” 
  “不,谢谢你,约瑟夫。我有点头痛,这间屋子挺凉爽,正合我意。”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福尔摩斯先生?”我们的委托人问道。 
  “啊,我们不能因为调查这件小事而失去主要调查目标。 
  如果你能和我们一起到伦敦去,那对我的帮助就很大了。” 
  “马上就走吗?” 
  “对,你方便的话,越快越好,一小时内怎样?” 
  “我感到身体非常硬朗了,我真能助你一臂之力吗?” 
  “非常可能。” 
  “大概你要我今晚住在伦敦吧?” 
  “我正打算建议你这样做。” 
  “那么,如果我那位夜中之友再来拜访我,他就会扑空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一切听你吩咐,你一定要告诉我们你打算怎么办。或许你想让约瑟夫和我们一起去,以便照顾我?” 
  “啊,不必了,你知道我的朋友华生是医生,他会照顾你的。如果你答应这么办,那我们就在这里吃午餐,饭后三人一同进城。” 
  一切都照他的建议安排停当,只有哈里森小姐按照福尔摩斯的意见,找个借口留在这间卧室里。我想象不出我的朋友究竟耍的什么花招,莫不是他想让那位姑娘离开费尔普斯? 
  费尔普斯正因为已经恢复了健康并期望参加行动,高高兴兴地和我们一起在餐室进午餐。但是,福尔摩斯还有一件更使我们大为吃惊的事,因为他在陪同我们到车站并送我们上车以后,不慌不忙地声明说,他不打算离开沃金了。 
  “在我走以前,有一两件小事我要弄清楚。”他说道,“费尔普斯先生,你不在这里,在某种程度上反而对我更有利。华生,你们到伦敦以后,你一定答应我,立即和我们的朋友一同乘车到贝克街去,一直等到我再见到你们为止。好在你们两人是老同学,一定有许多事可以谈的。今晚费尔普斯先生可以住在我那间卧室里。我明天早晨乘八点钟的火车到滑铁卢车站,赶得上和你们一起进早餐。” 
  “可是我们在伦敦进行调查的事怎么办呢?”费尔普斯沮丧地问道。 
  “我们明天可以做这些事。我想我现在留在这里正是十分必要的。” 
  “你回布里尔布雷去后可以告诉他们说,我想明天晚上回去,”我们的火车刚要离开月台时,费尔普斯喊道。 
  “我不一定回布里尔布雷去,”福尔摩斯答道,在我们的火车离站时,他向我们高高兴兴地挥手致意。 
  费尔普斯和我一路上都在谈论这件事,可是谁也不能对他这个新行动想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理由来。 
  “我猜想,他是想找出昨夜盗窃案的线索,如果真有盗贼的话。至于我自己,我决不相信那是一个普通的盗贼。” 
  “那么,你自己的意见是什么呢?” 
  “老实说,不管你是否把它归结为我的神经脆弱,可是我相信,在我周围正进行着某种隐秘的政治阴谋,并且由于某种我不能理解的原因,这些阴谋家想谋害我的性命。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张和荒谬,可是请考虑一下事实吧!为什么盗贼竟想撬开无物可盗的卧室的窗户?他又为什么手中拿着长刀呢?” 
  “你肯定那不是撬门用的撬棍吗?” 
  “啊,不,是一把刀。我很清楚地看到刀光一闪。” 
  “可是究竟为什么会怀有那样深的仇恨来袭击你呢?” 
  “啊,问题就在这里了。” 
  “好,如果福尔摩斯也这样看,那么这就可以说明他采取这一行动的原因。对吗?假设你的想法是对的,他能抓住那个昨夜威胁过你的人,那他就向找到偷海军协定的人这个目标前进了一大步。若设想你有两个仇人。一个偷了你的东西,另一个来威胁你的生命,那未免太荒谬可笑了。” 
  “可是福尔摩斯说他不回布里尔布雷去。” 
  “我了解他不是一天半天了,”我说道,“我还从来没见过他没有充分理由就去做什么事情。”说到这里,我们便转入了其他话题。 
  可是这一天把我弄得疲惫不堪。费尔普斯久病之后依然虚弱,他所遭遇的不幸更加使他易于激怒,紧张不安。我尽力讲一些我在阿富汗、在印度的往事,讲一些社会问题,讲一些能给他消愁解闷的事,来使他开心,但都无济于事。他总是念念不忘那份丢失的协定,他惊异着,猜测着,思索着,想知道福尔摩斯正在做什么,霍尔德赫斯特勋爵正在采取什么措施,明天早晨我们会听到什么消息。夜色深沉之后,他由激动变得痛苦异常。 
  “你非常信赖福尔摩斯吗?” 
  “我亲眼见他办了许多出色的案子。” 
  “可是他还从未侦破过象这样毫无头绪的案子吧?” 
  “啊,不,我知道他解决过比你这件案子线索还少的案子。” 
  “但不是关系如此重大的案子吧?” 
  “这我倒不清楚。但我确实知道,他曾为欧洲三家王室办过极其重要的案子。” 
  “不过你很了解他,华生。他是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人物,我永远也不知如何去理解他。你认为他有希望成功吗?你认为他打算侦破这件案子吗?” 
  “他什么也没说。”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恰恰相反。我曾经注意到,他失去线索的时候总是说失去了线索。在他查到一点线索而又没有十分把握的时候,他就特别沉默寡言。现在,我亲爱的朋友,为这事使自己心神不安,丝毫于事无益,我劝你快上床安睡,明天早上不管消息好坏,都能精神饱满地去处理。” 
  我终于说服我的同伴接受了我的劝告,但我从他激动的神态看出,他是没有希望安睡的。确实,他的情绪也影响了我,我自己也在床上辗转了半夜,不能入睡,仔细盘算这个奇怪的问题,作了无数的推论,一个比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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