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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苍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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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忽利忠心为主,当然不希望主子因女人而误了大事,甚至是性命。  

  「阿忽利,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不会杀她的。」他断然地说。  

  「将军……」阿忽利心急如焚地想再劝说。  

  格日勒抬手阻止了他,「我有我的想法。」  

  「阿忽利愚蠢,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冒这种险?」他粗眉一拧,继续谏言,「虽说她  是个绝色美女,但毕竟身份特殊,再说以将军的条件,还怕没有比她更……」  

  「够了。」他猛然打断了阿忽利,意味深长地道:「天下美女何只万千,但记住…  …有些女人是无可取代的。」  

  阿忽利是个心直口快的粗人,什么话都放不住。「将军,她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  药,为什么你……」  

  「你听过冷儿这个名字吗?」他突然截断他的话问道。  

  阿忽利暗忖片刻,「嗯……」他有点犹豫,似乎生怕说错了什么,「听说她是将军  未过门的妻子,十几年前遭辽军强行掳走。」  

  其实阿忽利听到的还不只这样,据说他左眉的那一道伤痕,就是当初与辽军抵抗时  所留下的;当年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虽然骑射俱优,武学造诣却还平平。  

  当时他因为伤重不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未过门的妻子被霸道的辽军带走;之后,  他潜心习武,不曾再娶。  

  「她……」格日勒眼中闪过一抹沉痛,「她和冷儿很像。」  

  阿忽利一震,「什……什么?」原来他不杀她是因为她和他未过门的妻子样貌神似  。  

  如此一来,他也不难理解他为何将那女人留在身边了;只是……即使样子相似,毕  竟还是全然不同的两个女人啊!这……「我了解将军的心情,但她终究不是当年的冷儿  姑娘,我怕……」  

  「我会小心。」格日勒明白他的忧虑何在,他也知道有那样的顾虑实是难免。  

  「将军……」  

  「阿忽利,」他打断了阿忽利,「再让我观察她一些时日,若她真有异心,我会亲  手杀了她。」  

  阿忽利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晚上,假冒店少东的阿普左亲自为格日勒及安苏送来了消夜。  

  「不知道小店准备的东西合不合苍狼将军的胃口?」阿普左极尽殷勤地问。  

  格日勒淡淡地说道:「我对吃的不挑剔。」说着,他示意要阿普左把饭菜放下,「  你可以出去了。」  

  「是。」阿普左恭敬地向他一欠身,服侍周到地替两人将碗筷摆好。绕到安苏身边  时,他向她使了个眼色,唇片掀阖了三两下。  

  「苍狼将军请慢用。」话落,他转身便退出了客房。  

  安苏望着桌上的佳肴美食,神情显得有点沉郁。  

  别吃!这是刚才阿普左的唇语。  

  阿普左叫她别吃,那也就是说这些饭菜下了毒;虽然她不知道阿普左下的是什么毒  ,但可想而知,绝对是足以取格日勒性命的剧毒。  

  「吃吧!」格日勒睇着她,径自夹了一口向往嘴里送。  

  看见他津津有味地嚼着肉,安苏的心口就像是被什么刺戳着般的痛。  

  不,她不是想取他性命吗?怎么这会儿却舍不得他死呢!?  

  他是完颜阿骨打的麾下大将,他是大辽的敌人,他是冷血残酷的刽子手,他还是对  她无礼侵犯的男人,他……天呀!她居然想阻止他吃那些东西……「你不吃?」他抬眼  望着她,眼底有一种莫名的温柔。  

  「我……我不饿……」她摇头。  

  「噢。」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点也没疑心她眼底的挣扎。  

  见他全无戒心地吃着,她数度想出言制止,但她不能那么做,因为她一旦说出口,  必定会连累阿普左及旧将军府的那些老仆们。  

  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地前来营救她,她又怎能辜负他们的心意,甚至害了他们呢?  

  喔,安苏,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忘了你是谁!她在心里吶喊着。  

  就在她内心交战的同时,格日勒的脸上出现了惊疑的神情,「这……」他搁下酒盅  ,眉心处急遽地冒出冷汗。  

  他喉头烧灼,胸口如针扎、如虫啮地万般难受,不一会儿,一股痛麻迅速地扩散至  他的身体……「有毒?」他难以置信。    


  突然,门板砰地一声被踹开。  

  即使中毒,他仍本能地拉住安苏往床边退去。  

  抓起挂在床边的刀,他强忍着那要人命的麻痛感及乏力感。  

  「格日勒!」阿普左和数名壮了齐冲入房内,恶狠狠地瞪着他,「今天就是你的死  忌,纳命来!」话落,他挥刀直取格日勒的咽喉。  

  格日勒推开安苏,力搏阿普左及他的同伴们。尽管身中剧毒,他仍勇猛无比,直让  阿普左他们占不了半点便宜。但一番缠战后,他开始有点力不从心,因为毒性在他不断  的大动作后扩散更快,转瞬便侵袭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冷汗直冒,唇角也涌现暗红色的鲜血。在数人围攻下,他的身上多了几处刀伤。  

  「小姐,快走!」头昏眼花之际,他听见有人叫喊着。  

  他直觉地往安苏望去,只见她一脸忧急,眼中有几丝挣扎的情绪。  

  「别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句话,他该给她一刀的,因为今晚  的毒杀阴谋,她也有一份。  

  安苏露出了痛心犹豫的表情,「格日勒……」  

  不知怎地,他的一句别走扯住了她合该绝情的心弦。  

  正当阿普左他们想趁势再欺近时,远远地响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将军!将军!」  

  阿忽利他们今晚巡营,直到现在才回到客栈。刚到楼下,他们便听见楼上传来兵刃  相击的声音。  

  「阿普左,快走!」其中一名壮丁拉住阿普左,「苍狼军回来了!」  

  格日勒勉强地凝神一看,觑见了那个安苏提过的男人。  

  他阴鸷的眼神不因中毒而削弱半分,反而还更阴森、更惊猛、更骇人。  

  「阿普左……」他恨恨地念着他的名字。  

  「小姐,走啊!」阿普左见安苏还呆愕地站在一旁,急忙冲过去拉住她。  

  格日勒想驱前阻止,无奈中毒太深,寸步难行。  

  「安苏!」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喊出她的名字,然后便不支倒地。  

  见他仆倒在地,安苏的心猛地一跳。「格……」她差点就叫出他的名字,但她忍住  了。  

  「走!」阿普左的同伙冲出客房,迅速地往后门逃逸。  

  「小姐,快呀!」阿普左强行拉着安苏往房门移动,而她却不断犹豫地回头望着。  

  见格日勒满身鲜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她的心揪得好痛。为什么?为什么她会  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就在跨过门槛之际,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毅然决然地挣出了阿普左的掌握。  

  「快走!」她向他喝令着。  

  阿普左陡然瞪大了眼,「小姐!?」  

  这时,阿忽利一行人已从另一边赶上来。  

  「拿下他。」阿忽利一声令下,几名苍狼军便冲向前去。  

  阿普左见情势危急,只好放弃了安苏。他纵身一跃,落在一楼,然后迅速地起身逃  离。  

  安苏见阿普左安全脱困,立刻快步冲回房里。  

  「格日勒……」她扶起他沉沉的身子,一脸忧急地望着他。  

  印堂发黑、全身盗汗、手脚麻痹、血色暗黑……是七叶百步毒!?  

  阿忽利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安苏。「给我离将军远一点!」他盛怒而警戒地瞪着  她,「红颜祸水!」  

  「他中了毒,我能解。」安苏沉着的说道。  

  阿忽利直直地注视着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须臾,他一声令下,「把她关起来!  」  

  「是!」一旁的苍狼军一左一右的钳住安苏,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阿忽利突然大步向前,一手拎起了安苏的领口,「把解毒的方子写给我  !」  

  安苏冷冷地睇着他,「你不怕我下毒害他?」刚才那么凶巴巴的,现在还不是得回  过头来求她。  

  「如果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拿你陪葬!」阿忽利恨恨地甩了她一耳光。  

  安苏转过被打偏的脸,高傲的眉梢一挑,「替我准备笔墨。」  

  ***  

  黄沙漫天扬起,马声哒哒,格日勒一人单骑地在沙暴中行走。  

  突然,不远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他定睛细看,却始终觑不清那是谁。  

  他轻踢马腹追赶上前,而那身影竟若隐若现,十分飘忽。  

  蓦地,那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冷儿?」他一怔,旋即兴奋地赶上前去。  

  她美丽的脸上带着沉静而迷人的微笑,温柔婉约地回望着他。  

  他跳下马背,一把就将冷儿拥入怀里。「冷儿,我好想你,好想你……」  

  「格日勒。」冷儿抬起脸,温柔的眼中乍现一道骇人的杀机。  

  「冷儿,你……」忽然,他觉得腹部刺痛,伸手往下一探,只是一片湿,黏。  

  冷儿自他怀中脱离,阴沉地笑了起来。「格日勒,你这个蠢货!」她残酷而无情地  冷睇着他,「我不是冷儿,我是安苏。」  

  他难以置信的怔望着她,却见她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短刃。  

  「永别了,格日勒。」她哼笑着,然后越来越远、越来越虚幻……「不!」他疯狂  地大叫,「别离开我,冷儿……不……安……安苏……」  

  「将军!」恍惚之中,他听见了阿忽利的叫唤。  

  猛地睁开眼睛,他颅清了周遭的环境。原来是梦,原来是梦……他稳下激动的情绪  ,放松地吐息着。  

  「将军终于醒了。」阿忽利庆幸地说。  

  他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淡淡地问道:「我昏了多久?」  

  「有三天了。」  

  「是吗?三天了……」他喃喃回问:「那些人呢?」  

  阿忽利露出惭愧之情,「阿忽利没用,都让他们给跑了。」  

  「噢?」都跑了,那也就是说连安苏都走了。原来他昏厥前所见到的只是幻影,只  是他的幻觉。  

  她早就知道那灰衣男子就是阿普左,也早该知道阿普左在他饭菜里下毒,可是……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她是不会说的!因为她和阿普左一干人同声同气,要的……就是他的命。  

  他不是栽在阿普左下的毒里,而是败在对她盲目的迷恋中。  

  见他精神恢复,毒也解了,阿忽利兴奋地说:「看来她给的解毒方子都是真的。」  

  「她?」格日勒困惑地道。  

  「是那鬼面军的女头儿写的解毒方子。」  

  他陡地急问:「她没走?」  

  阿忽利点头,「她还来不及走就给我们逮着了。」  

  格日勒眉心一拢,若有所思。她没走成?哼,太好了!  

  「她在哪里?」他转头望着阿忽利。  

  阿忽利一愣,支支吾吾地,「她……」  

  格日勒脑中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你该不会已经……」他目露凶光,瞪视着阿忽  利。  

  她的命是他的,谁都不许取走,阿忽利急忙屈膝一跪,「将军误会了,阿忽利绝对  不敢擅作主张。」  

  「她在哪里?」他目光稍霁。  

  「我把她关起来了。」  

  「带她来。」他简单扼要地吩咐着。  

  「将军要亲自审她?」  

  他哼地冷笑,「审她?」不,这太便宜她了。「我要她来服侍我。」  

  阿忽利一震,「左将军,请三思。」他急道。  

  格日勒冷傲地睨了他一记,「你觉得我脑袋还不清楚?」  

  「不敢。」阿忽利拳拳忠谨地说:「属下只是担心将军一时迷惑,被……」  

  「阿忽利!」他沉喝一声,眼神狂狷,「我只说一次,把她带来!」  

  迎上格日勒坚决而微愠的目光,阿忽利不敢再质疑他的决定。  

  「遵命。」话落,他起身步出客房。  

  ***  

  三日的囚禁让安苏看来有些一憔悴,不过仍抹不去她的天生丽质及高贵。  

  凝脸着她忧愁而黯然的美丽脸庞,格日勒的心湖不觉又起波澜。  

  虽然她神似冷儿,但她比冷儿更能挑动他的心弦。  

  「过来。」见她站在门口迟迟不前—他不怎么有耐心地命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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