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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与阴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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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菲尔贝尔喊了一声:“跟上我!”就跳出了传送带。我不知道人在这样高速的移动中是不能突然停住的,而是必须随惯性跑动,慢慢停下。他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您还得像大家一样学着点儿。跟我来!”他说。
菲尔贝尔用他的卡打开了一扇房门,我们走进了一个大约有二十台终端机的小厅。每个终端机前都坐着一个人。我们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嗡嗡的说话声停了下来,有几个人懒洋洋的坐姿变成了一种正经点的、稍稍前倾的姿势,眼睛注视着他们面前的屏幕。菲尔贝尔迈着急匆匆的脚步穿过整个小厅,眼睛不停地向左右两边扫视着,并且一直把我落在后面。然后他在小厅的一头撞开一扇门,熟练地绕了一个大圈,转到他的写字台后面,让身子陷进一张皮制的长官椅里。
“椅子?香烟?”他一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着,一边向我示意。
我为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在指定的位置上和他面对面坐下来。
“谢谢。”我慢悠悠地说,“我不抽烟,我以为这儿禁止抽烟呢。”
“您在这儿看见绘迹器、印刷机、感光仪、固定盘了吗?这儿没有任何会出故障的东西,也没有会伤着那些小伙子的东西。”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终端机的侧面说,“我这样说对我的办公室本身就是一种特许!”他的脸上掠过一种很古怪的表情变化。这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可它本来应该是一种微笑。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极小的白手绢,条件反射似地在鼻子尖儿上轻轻地擦了擦,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我在情况介绍面谈时就已经见到过了。
他向我说明这儿的人员结构,首先是他本人在这儿的地位,可他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又从头开始。
“说到这儿都明白了吧?”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说了一遍,可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命令,而不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也就不打算对任何一点刨根问底了。
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学,要看,要弄明白,这是毫无疑问的。
某个叫做布莱因·罗德勒尔的人将成为我的直接上司,我费了不少的劲儿才记住这个名字。可是菲尔贝尔却是这个罗德勒尔的顶头上司,而在他的上面那就是可爱的上帝了,那么,有什么事最好还是去问那个罗德勒尔,而不能事事去跟菲尔贝尔打交道,更不能去和那个可爱的上帝,或者诸如此类的人物,或者甚至还有什么别的人物打交道。我在脑子里盘算着,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注意听他说话了。
“您抽烟吗?”他又为自己点着一支烟的时候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独白,我开始数他的香烟数和擦鼻子的次数,我的两只脚痒痒了,可我克制自己不去蹭它们。
忽然他跳了起来,这样他的头就伸进了一个在天花板下面飘荡、散发着臭味的烟雾里了。
“说得够多了。您跟我来!”他喊着,人已经风一样地刮出门去。我们又回到走廊上,路过了两扇门,然后他站住了。
“您的工作岗位在这里边,您试一下吧,看您的卡是不是已经管用了。”他命令说。
我把我的卡刷过读卡器,果然,门开了。
“太奇妙了!”菲尔贝尔喃喃自语,“一次就成功了!”
他抢在我前面进了门,我能够一眼就看出,刚刚在他办公室里的情形又出现了,很多人转动坐椅,把他们的脸转向了他们的终端机,屏幕上那些色彩缤纷的游戏消失了,变成了干巴巴的、好像是数据表格一样的东西。
“是不是又到了打游戏的时候了,先生们?”菲尔贝尔咆哮起来,“罗德勒尔,这位是您的新同事,还记得那名字吗?”
其中的一个年轻人站起来朝我们走过来,他有一头红棕色的卷发,戴着眼镜,蓄着胡子。
“博特。”他说,“那名字是图波尔,图波尔·博特——对吗?”
我点点头,他咧开嘴笑了。
“如果您能够让博特先生先了解他的任务,然后再带他到游戏世界里去逛游,那我将对您十分感谢,罗德勒尔先生!”说完,菲尔贝尔转过身,一个招呼也没打就走出了房间,不见了。
这个蓄胡子的年轻人向我伸出手来,“我们这儿所有的人称呼人都用‘你’,我叫布莱因。”
“我叫图波尔。”我说。
他简单地把我介绍给房间里的其余五个人,菲尔贝尔一出门,他们又恢复了那种懒懒散散的样子,其中一个又让他的屏幕上出现了游戏。另一个走过来,“往下打呀!”他催促着。
“重要的是,”布莱因转脸对我说,“那个菲尔贝尔总是在用一切可能的手段,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这里边来。如果我们有别的事儿要做,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就不让他登录进来,那样他就必须敲门,我们就有时间把事情都收拾好。如果他像刚才那样做,他问你,能不能用你的卡来开门,你就用脚在门上哐当几下,弄出点声音来,那样我们就是接到通知了。”
“你们不让他登录进来,可他不是这儿的上司吗?你们能把你们的上司撵出去?”
“不,”布莱因笑开了,“是计算机把他撵出去了,0-6-0-6,当然只有人事处才能把他撵出去,除非人们知道这个代号。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说,“那么0-6-0-6就是菲尔贝尔,对吗?”
“他的个人代码从0-6-0-6开始,无论怎么搭配都很合适,数据中心的人都知道这个号。”
布莱因整个上午都呆在我这里,那也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些灰白色的耐磨清漆刷的写字台中间要好。布莱因为我弄来一台终端机,指导着我进入程序,中午的时候还领着我去餐厅。
饭菜还过得去,虽然不是什么大餐,不过对于大食堂来说,这样的饭菜还真不错。
布莱因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吃,不过也要了一盘鳜鱼绿面条。他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在盘子里挑来挑去,一会儿抱怨那条鱼味道不好,一会儿又说面条如何差劲。
他是那种叫人同情的爱发牢骚的人。他总是一个劲儿地说什么什么不对啦,别人的愚蠢和无能永远压在他身上啦。但是,他又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什么事儿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人,在他的眼睛里总可以看到微笑、讽刺,还夹着嘲弄,当然对他自己也是这样。他自己把生活弄得井井有条。我对他的印象就是这样。
我们一起在餐桌旁坐了很长时间,也许太长了,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
“要是现在菲尔贝尔来了,那该怎么办?”我问。
“他从来不来餐厅,可这样的事要减少,所以我必须训练你,必须告诉你什么地方可以待得长一点。没有一个地方比在餐厅更好了。”
我们又待了几乎一个小时,他又给我说了很多事情,可我听懂的很少。
“你再给我说一件事儿。”我终于提出了一个问题,“我现在知道,我们在这儿管理数据,那些数据来来往往,都经过这里,据说我们这儿是计算机的领导中心,尤其是当计算机不能处理的时候。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些什么数据?”
“当今时代的一切。”他回答说,一边站了起来,“先要弄明白那些简单的事,然后再问那些复杂的。不要弄颠倒了。我们回去吧。”
在数据中心上班的第一天下午,我就坐在转椅上注视着我的新同事们。我对这里到底在干什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留下。这个屋子里有七个人,年龄都在二十五岁至三十五岁之间,我那时候是二十九岁。布莱因·罗德勒尔差不多已经快四十岁了,不过,也许他那一脸浓密的红胡子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点儿。在餐厅里我还注意到数据中心的另外几个工作人员,其中大多数都是身着灰色或者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他们全都目不斜视,走路也都迈着正步。可是在我们这儿,没有一个穿西服,也没有一个打领带的,我们全都是千篇一律地穿着蓝色或黑色的牛仔裤、T恤衫或者开领的短袖紧身衫。似乎没有一个人抽烟,可多多少少我还是看见,几乎每个人不到一个小时就出去一下,找个什么僻静的地方去抽抽烟。我们中没有一个人特别大声地说话,可是似乎也没有一个人受到什么约束或者显得特别安静,一点声响也不弄出来。这七个人中的每一个人我也许都可以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熟人,也可以邀请每一个人去喝一杯啤酒,或者喝得更多。我也可以跟每个人谈谈政治、女人和世界,但是不能同任何一个人谈论上帝或是孤独。他们就像一群心理上的多胞胎一样,一起坐在终端机前,玩赛车或者垒球游戏,在黑森森的山谷里追逐黑色骑士,为揭开迷宫般的错综复杂的图像而苦苦思索,或者用计算机玩打牌的游戏。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发现,并不是所有的监视器上同时出现的都是游戏,至少有一台,有时候两台、三台监视器上是变动着的数字列、表格或者是图表,这些东西都由那台监视器的使用者观察着。有时候一个人会突然动作起来,键入一些数字,然后观察变化中的数据。有时候布莱因会被叫来,别人一个示意他就从椅子上跳起来,站到那个要求帮助的人后面。他在监视器上这儿那儿指指点点,通常他们似乎把问题都解决了。那到底是个什么问题呢?我是不能理解的。
有一次,布莱因离开他的游戏,转到我认为与我们的工作有关的问题上,我问他:“那都是些什么?”
“统计数字。”他回答,连看也没看一眼屏幕。
我是个经过深造的统计员,我懂得很多统计学上表示统计数据的形式和方法。我想,要是那些真的是统计数据,也就算了,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过一张表述统计数据的表格可以用来证明他说的不是神话。它处理的到底是什么数据呢?另一方面,所有那些数据每隔几秒钟都在变化。
“有点难以理解,是吗?”他觉察到我在沉思,就问。
“老实说,我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我弄明白了,它就不那么神秘了。”
“注意!”他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调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程序,几秒钟以后,屏幕上的显示完全改变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名字,一个π卡号,一些完整抄录的数据。布莱因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着我,他留给我几秒钟让我自己看一下,然后他开始解释:“这是一份个人档案,你肯定曾经见过这样的档案,或者跟这差不多的东西。”
“彼得·威尔尼斯,”我读了出来,23161908620213,1962年8月19日生于辛德尔芬根,住在沃维森南1区法尔肯路87号。”接下来还有一些有关工作地点、保险、病历和账号等等未解码的数据,再下面就仅仅是数字行了。可这一次的数字都是没有变化的数字,它们是固定的、永久性的数字,也许是一些统计资料,用我以前所熟悉的形式出现。
“万一真有其人,你把他弄在屏幕上,这可是严重违法的,对吗?”我直截了当地说。
布莱因惊奇地盯着我。这是一种装出来的惊奇,我想。
“真的吗?违法的?”
“啊,是的,数据保护法等等。”我说。突然之间我发现有好几个同事都惊奇地围过来看着我。
“噢,噢,”布莱因咧开嘴笑着说,“这样的傻话可千万别说出来!”
看来他觉得我第一天对工作能了解这么多已经够了,至少是这个五十岁的彼得·威尔尼斯一瞬间已经从他的屏幕上消失了,他又把它变成了游戏,引导一只尽可能不浑身颤抖的老鼠穿过由燃烧着的圆圈组成的错综复杂的立体迷宫。
快到五点的时候,几个叽叽喳喳闲聊着的精力充沛的年轻人涌进了屋子,接替了那些监视员。我吃了一惊,谁也没有跟我说过在这个岗位上还有倒班,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布莱因回答了我的疑问。可是为什么要设立这么一个处,一天到晚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打游戏,还要每班八个人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呢?我弄不明白,我只有一种感觉,还有一些东西我得好好了解。
下班的时候我看见那八个刚上班的人已经各就各位,他们全都跟我年龄相仿,也是一色的蓝灰色或者黑色的牛仔裤、T恤衫或者开领短袖紧身衫,就像我一样。没有一个人西装革履或者打领带。我对上夜班的这八个同事不再有什么新奇感,我知道,他们的样子跟我一样。很显然,在这个不公开的处里,每天二十四小时有三班八个清一色的年轻人在不停地运作。看样子,我是被选中作为其中之一的。我乘坐电子包车去西2区,我还要去采购些东西,好让这个夜晚过得舒适一点。在沃维森购物,就像在慕尼黑一样,是一件轻松的事。大市场的玻璃穹顶既可以遮风避雨,也可以隔开大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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