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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8-新探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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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伯内特先生。华生医生是最谨慎的人,另外说实在的,这个案子我很可能需要一个助手来帮忙。”
“好吧,悉从尊便吧。请不要介意我的慎重态度。”
“华生,伯内特先生是那位著名教授的助教,就住在教授家里,而且是教授女儿的未婚夫。咱们当然同意,他有义务替教授保密,对教授忠实。但表示忠实的最好方式是采取必要的措施来澄清这个古怪的谜。”
“我也希望这样,福尔摩斯先生。这是我唯一的目的。请问华生医生知道基本情况了吗?”
“我刚才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那么我最好还是先把情况再讲一遍,然后再解释最近的新情况。”
“还是由我来重述吧,〃福尔摩斯说,“这样可以试试我掌握的基本事实。华生,教授是一个在全欧洲有名望的人。他生平过着学院生活,从来没有过一丝流言蜚语。他是一个鳏夫,有一个女儿,叫易迪丝。他的性格是刚强、果断的,差不多可以说是好斗的。这就是一般情况,直到数月之前都是如此。
“后来他的生活常轨被打破了。他今年六十一岁,但他和他的同行——解剖学教授莫尔非的女儿订了婚。照我理解,这次订婚不是那种上年纪人的理智的求婚,倒是象年轻人那种狂热的求爱,因为他表现得十分热烈。女方爱丽丝·莫尔非是一位心身俱佳的少女,所以教授的痴情也是不足为奇的。然而,在他自己的亲属方面,教授并没有得到完全的同情。”
“我们认为他这样做太过分了。”
“是的。过分,过激,而且违反自然。但教授是富有的,女孩的父亲并不反对。然而女儿的看法却不这样。她另外还有几个追求者。这些人在财产地位方面虽说不那么可取,但在年龄上却是与她相当的。这个姑娘似乎并不在乎教授的怪起起,她还是喜欢他的。唯一的障碍就是年龄。
“就在这时候,教授的正常生活突然被一个谜笼罩住了。他做出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他离家外出,不说去向。他走了两个礼拜,疲惫而归。至于上哪儿去了,他一字不提,而平时他是最坦率的人。碰巧,咱们这位主顾伯内特先生,收到一个同学自布拉格寄来的信,说他有幸在布拉格见到教授但没能跟他说话。这样,教授的亲属才知道他的去向。
“现在讲关键问题。就从教授回来以后,他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他变成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四周的熟人都觉得他不再是原先他们了解的那个人了,有一个阴影罩住了他的高级本性。他的智能未受影响,他的讲课还是那么才气横溢。但在他身上总是表现出一种新的东西,一种意外而不祥的东西。他的女儿一向是忠心耿耿地爱父亲的,她多次试图回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父女关系中去,试图打破父亲的面具。而你,伯内特先生,也做了同样的努力——但一切都白费力气。现在,伯内特先生,请你亲自讲讲信件的问题吧。”
“华生医生,请你了解,教授一向对我是没有秘密的,即使我是他的儿子或弟弟,也不会得到更多的信任。做为他的秘书,一切他的信件都由我经手,也是由我拆开他的信件并加以分类。但从这次他回来后这一点就被改变了,他告诉我,可能有一些自伦敦寄来的信件,在邮票下面画有十字,这些信要放在一边,由他亲自来拆看。后来经我手收到的果然有这么几封信,上有伦敦东区的邮戳,信上是没有文化的人写的笔迹。如果教授写过回信的话,他的回信不是由我办的,也没有把回信放在我们发信的邮筐内。”
“还有小匣子的情况,〃福尔摩斯说。
“是的,小匣子。教授旅行回来时,带回一个小木匣子。这个东西是唯一表明他到大陆去旅行过的物品,那是一个雕刻精巧的木匣,一般人认为是德国手工艺品。他把木匣放在工具橱内。有一次我去找插管,无意中拿起这个匣子来看。不料教授大发雷霆,用十分野蛮的话来斥责我,而我只是出于普通的好奇心罢了。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发生,我的自尊心大受伤害。我极力解释,我只是偶然地拿起匣子而已,而那天整个一个晚上我都觉得他狠狠地瞪着我,他对这事儿是耿耿于怀的。〃说到这里,伯内特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日记本。〃这件事发生在七月二日,〃他补充说。
“你真是一个理想的见证人,〃福尔摩斯说。〃你记的这些日期对我可能是有用的。”
“系统方法也是我向这位著名老师学来的知识之一。自从我发现他的行为变态以来,我就感到有责任研究他的病历。所以,我这里记下了,就是在七月二日这一天,当他从书房走到门厅的时候,罗依咬了他。后来,在七月十一日,发生了类似事件。我又记下了在七月二十日发生的同一情况。后来我们只好把罗依关到马厩里去了。罗依是一条听话懂事的好狗——我这样说大概使你厌倦了吧。”
伯内特的口气是不大高兴的,因为福尔摩斯显然在独自出神,不是在听他讲话。福尔摩斯绷着脸,两眼瞪着天花板出神。后来,他用力醒转过来。
“怪事,真是怪事!〃他喃喃地说道,“这种事我还没听说过呢,伯内特先生。原有的情况咱们已经重述的差不多了吧,对不对?你刚才说事态又有了新的发展。”
说到这里,客人那爽直活泼的脸顿时阴沉下来,那是由于他想起了可憎的事情。“现在我要讲的事发生在前天夜里,〃他说道,“大约在夜里两点钟,我醒了,躺在床上,这时我听见一种沉闷不清的响声自楼道里移动过来。我打开屋门往外张望。教授是住在楼道另一端——”
“日期是——〃福尔摩斯插了一句。
客人对这个不相干的问题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
“我刚才说了,是在前天晚上,就是九月四日。”
福尔摩斯点头微笑。
“请往下讲吧,〃他说。
“他住在楼道另一端,必须经过我的门口才能到达楼梯。那天我看见的情景实在太骇人了,福尔摩斯先生。我认为我的神经绝不比一般人弱,但那天的情景把我吓坏了。楼道整个是黑暗的,只有中间的一个窗子透过一道光线。我看见有个东西从楼道那边移动过来,是个黑乎乎的在地上爬的东西。它突然爬到光亮的地方,我一看却是教授。他在地上爬着,福尔摩斯先生,在地上爬!倒不是用膝和手在爬,而是用脚和手在爬,脑袋向下垂着。但他的样子似乎很轻松省力。我都吓糊涂了,直到他爬到我的门口,我才走上去问他,要不要我扶其他来。他的回答是极其特别的。他一跃而起,骂了一句最可怕的骂街话,立刻从我面前走过去,下楼去了。我等了约莫一个钟头,他也没回来。他大约直到天亮才回屋。”
“华生,你的看法如何?〃福尔摩斯的口气就仿佛是一个病理学家,拿一个稀有的病例来问我。
“可能是风湿性腰痛。我见过一个严重的病人,就是这样走路的,而且这个病比什么都令人心烦,容易发脾气。”
“你真行,华生!你总是言之成理,脚踏实地。不过风湿性腰痛是讲不通的,因为他当即一跃而起。”
“他的身体棒极了,〃伯内特说,“说实在的,这些年来我还没见他象现在这么棒过。但还是发生了这些事实。这不是一个可以找警场去解决的案件,而我们又实实在在一筹莫展,不知怎么办,我们模糊地感到灾祸即将发生。易迪丝,就是起莱斯伯利小姐,同我都感到不能再这样束手等待下去了。”
“这确实是一个极其奇特和引人深思的案子。华生,你的意见呢?”
“从医生的角度来讲,〃我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应由精神病学家来处理的病例。老教授的脑神经受了恋爱的刺激。他到外国去旅行,是为的解脱情网。他的信件和木匣可能与其他私人事务有关——比如借款,或者股票证券,是放在匣子里的。”
“而狼狗反对他的证券交易。不对,华生,这里面还有文章。目前我只能提示——”
福尔摩斯的提示谁也不会知道了,因为门突然打开,一位小姐被引进屋来。伯内特登时跳起来,伸开两手跑过去,拉住了她也伸过来的手。
“易迪丝,我亲爱的!没出事吧?”
“我觉得非来找你不可了,杰克,我吓坏了!我不敢一个人呆在那里。”
“福尔摩斯先生,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位小姐,我的未婚妻。”
“怎么样,先生,刚才咱们不正是要得出这样的结论吗?”福尔摩斯笑着说。〃普莱斯伯利小姐,大概你是想告诉我们事态又有发展吧?”
我们的新客人是一个传统英国型的漂亮姑娘,她微笑着向福尔摩斯招呼了一下,就坐在伯内特身边。
“我发现伯内特先生不在旅馆,我想他可能在这里。自然他早已告诉过我他要请你帮忙。福尔摩斯先生,你能不能帮帮我那可怜的父亲啊?”
“有希望解决,普莱斯伯利小姐,但是案情还不够明朗。说不定你带来的新情况可以阐明一些问题。”
“这是昨晚发生的事,福尔摩斯先生。昨天一天他的样子都很古怪。我相信有的时候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并不记得。他好象在做梦似的。昨天就是那样。他不象是我父亲。他的外壳还是老样子,但实际上不是他了。”
“请你把昨天发生的情况告诉我。”
“夜里我被狗的狂叫声吵醒了。可怜的罗依,它现在是被锁在马厩旁边。我总是把屋门锁上才睡觉,杰克——伯内特先生会告诉你的,我们都有一种不祥之感。我的卧室在楼上。碰巧昨晚我的窗帘是打开的,而外面有很好的月光。我正躺在床上两眼盯着白色的窗口,耳朵倾听狗的狂吠,突然看见我父亲的脸在窗外看我。我几乎吓昏过去。他的脸贴在玻璃上,一只手举起来,仿佛扶着窗框。如果窗子被他打开的话,我非疯了不可。那不是幻觉,福尔摩斯先生,不要以为是幻觉。我肯定,约莫有二十秒钟的时间,我就那样瘫在床上看着他的脸。后来就不见了,但我动不了,不能下床到窗口去看他上哪儿去了。我躺在床上,一身冷汗,直到天亮。早餐时他的态度很粗暴,没有提到夜里的事。我也没说什么,只是撒了个谎就进城了——我就上这儿来了。”
福尔摩斯似乎对小姐的叙述十分惊讶。
“小姐,你说你的卧室是在楼上。园子里有高梯子吗?”
“没有,这正是令人害怕的缘故,根本没有够得着窗子的办法,而他偏在窗口出现了。”
“日期是九月五日,〃福尔摩斯说。〃这就更复杂了。”
这回轮到小姐表示惊讶了。
“福尔摩斯先生,这是你第二次提到日期问题了,〃伯内特说。〃难道日期对这个案子有重大关系吗?”
“可能——很可能——但我还没有掌握充足的资料。”
“是不是你在考虑精神失常与月球运转有关?”
“不,不是。我的思路与此无关。也许你能把日记本留给我,我来核对一下日期。华生,我看咱们的行动计划可以定下来了。小姐已经告诉咱们——而我对她的直觉是十分信任的——她父亲在某些日期对自己干过的事并不记得。所以,咱们将在这种日期去拜访他,假装是他约咱们去的。他大概会以为是自己记不清了。这样咱们就可以从近处观察他,做为侦查的起点。”
“这样很好,〃伯内特说,“不过,我得提醒你,教授有时候脾气很大,行为粗暴。”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我们有理由尽快去见他,可以说有十足的理由马上就去,如果我的设想符合实际的话。伯内特先生,这样吧,明天我们一定到剑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有一个切克旅馆,供应的葡萄酒超过中常水平,而床单的清洁度超过挨骂的水平。先生,咱们未来几天的命运说不定会落到比这更糟的地方去呢。”
星期一早晨我们就在通往著名大学镇的路上了——这对福尔摩斯是件容易事儿,因为他没家没业,但对我来说却需要拼命安排和乱忙一通,因为现在我的业务范围已经不算小了。一路上他没有提起案情的事儿,直到我们把衣箱在他说的那家旅馆内存好之后,他才开腔。
“华生,我看咱们可以在午饭之前找到教授。他在十一点讲课,中午应该在家休息。”
“给访问找个什么借口呢?”
福尔摩斯匆匆看了一下日记本。
“在八月二十六日有过一段躁狂时期。咱们可以假设,他在这种时候脑子不大清楚。如果咱们硬说是有人约咱们来的,他大概不敢否认。你能不能厚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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