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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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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目睹的机会来了——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只要双方有心,再深再大的心结都能解开。
经过怒斥乡邻的那夜,张平与张大福关系明显亲近许多,再加张大福刻意接近,时不时上张平家喝喝小酒,谈谈天,时间一长,有时捎上几块点心,俩孩子也能平平静静接受。
一晃四个月过去。
正月初三,大吉。宜出行,宜宴请。
张府今日一大早就开门忙开了,不是为了接待上门拜访的拜帖,也不是为了招待生意场上的交游,仅仅只为了老朋友一诉旧情。
说起这老朋友,来历很小,面子却很大,即是张平、张秋(叶暖)及张柳。
后厅摆了一大一小两桌酒席,大席设于厅正中,由张大福、小李氏、张大福父母及张杏儿生父张季氏作陪,小席设于一帘之隔的偏厅,由张大福之子张杏儿和养女张留根招待。
大席上觥筹交错,自不必细说。偏厅的小席也很热闹,剔透闪亮的水晶帘所起的作用,不在隔去视线,而在避免因为大人影响,孩子拘束。
孩子面对孩子,果然没多久就放开了。经由张杏儿刻意的招呼,初时的沉默一去,张柳也叶暖也细细交谈起来,从小李氏所坐的位置,正好看见偏厅内地一举一动。
“妹妹,这个好吃,你尝尝。”张柳夹了一块去掉骨刺的鱼肉示意叶暖张嘴。
叶暖吞下后,也夹起猪肚丝,蘸了酱放到张柳碗中:“你别顾着我了,你自己也吃哪。”
小儿女絮絮的低语,听起来亲昵得好似缠绵的情人。小李氏转过这个念头时,心中禁不住一跳,斜眼看去,那张家小儿可不就是全副身心都围着那孩子?而那孩子,再不复平时垂首低眉的淡漠,凤眼依旧是微敛着,微翘的唇角却是满含融融的暖意,如同三月阳光,因为不浓烈和刻意收敛,未曾影响对座上打闹的另一对孩子。
可实际上呢?小李氏也明白,那俩孩子眉目清明,心中并无风情,既是情智未开,以私情留人来解释那孩子的留恋,显然说不通。

正厅的大人们还忙于喝酒聊天,偏厅的小席已快开始吃饭。
正月里头,许多不起眼的小事都包含规矩。许是察觉到小李氏对那野丫头的关注,张杏儿悄悄在偏厅听使唤的迎春耳边附耳说了几句。片刻工夫,四碗饭端来了。
两个中碗,两个大碗。中碗给男孩,大碗给女孩。叶暖岁数本是其中最小,自然推阻:“我吃不了这么多。”
可手快的迎春,早已在给她的大碗上堆了几块肉,饭自然没有倒回去的可能,张杏儿在旁又道:“正月里的饭不能浪费,那是一年的福气!”
“我帮妹妹吃点吧。”张柳也知道这说法,在旁道。
肚量就那么大,强吃下去岂不撑得慌。叶暖摇头:“福气不是靠吃出来的,何况以你小小肚子,也实在装不下那么多。”
偏厅的动静传到正厅,张平不放心的一问,才得知原委,她笑着安抚道:“秋儿和柳儿都别担心,有娘娘在,秋儿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娘娘帮你吃完!”
“那福气岂不是被你吃掉了!”张杏儿小小计谋未得逞,不痛快地鼓着两颊,提出质疑。
张柳犹如在看什么稀奇玩意,诧异地睁大眼望着张杏儿,接口道:“都是一家人,福气吃到娘娘肚里,她会分给妹妹的,我也会分!”
小李氏闻言只觉被触动了什么,却百思而不得。直到大席开饭,张平毫无芥蒂地吃起小席上孩子留下的饭。才怔怔的想起属于他的回忆——
李氏子孙单薄,只得他与哥哥两人,记忆中娘娘一直不喜欢他们,从小到大,一次剩饭都没替他们吃过……
小李氏终于理解,有些事,有些情,真的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

作为半个主人,张杏儿即使不愿意,也得带着叶暖与张柳逛逛张府。
九岁的孩子,正是渴望同龄玩伴的时候,张杏儿自小在小李氏教导下,粗通文墨,自然对那些整日与泥巴打交道的孩子看不上眼,一得知张柳也会写字看书,就如同找到知音一般,满是欢喜。无奈只要那野丫头在,张柳眼中就只有他妹妹。
逛到小李氏的书房门口,张杏儿一把拉住张柳,眨着眼道:“我们去谈些男孩子的事,女孩子不准跟过来!”
叶暖早发觉张杏儿对她的敌意,自然明白他是想与张柳独处。张杏儿性子虽娇,却不坏。何况张柳能接触其他孩子,毕竟对他也有好处。叶暖当即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给张柳,微微一笑,转身往花园方向行去。
张留根呆呆在门口杵了半天,望向负手缓缓在院中散步的叶暖,摸着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认为书房比较热闹。
算算时辰,正厅的大人们就快吃晚饭了,叶暖正欲到廊下坐坐,忽听得书房中传来一声惊叫。
叶暖大步冲入书房,只见张杏儿手指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白玉荷花笔洗流泪,身侧张柳亦是满面呆滞。
“怎么了?”叶暖上前轻声询问。
“大爹爹最喜欢的笔洗呀!呜……”张杏儿哭开了,哭着哭着,忽然抬头胡乱指着张柳道,“是他,是他摔坏的!”
张柳把眼从地上移到张杏儿身上,眼神更加呆滞,好似不知张杏儿在说什么。
“张留根也看见的,对吧!”张杏儿泪潸潸地紧盯着张留根,焦急而紧张地寻求同盟。
张留根看着张杏儿,张张嘴失语半天,才点头。
方才还是朋友,怎么一会功夫就翻脸了?张柳小小年纪想不明白,心中委屈又无法辩白,泪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掉了下来。
各人的神情,叶暖看在眼里,立即明白了整件事。她拉过泪盈于睫的张柳,擦去张柳的眼泪,眼瞥向面红脖子粗的张留根,哼出一声冷冷淡质疑:“是么?”
别看张留根比叶暖大了七岁,究竟还是个孩子,被叶暖一眼瞥过,心中登时如被戳破谎言般惊惶无比,急忙改口:“不,我说错了,不是张柳。”慌慌张张转头看到张杏儿惨白的脸,又慌乱地说道,“是我,是我摔了花瓶。”
叶暖本就不认为真正的疑犯会承认,但眼前事情总要解决,无论把责任推到张柳还是她自己身上,都会给妇人张平招来下人的口舌,如今张留根认罪,虽不厚道,却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十三岁的丫头,心里也有点喜欢的感觉了吧。于是叶暖长叹一声,道:“既然你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看来你也懂些是非。算作你帮我们解决麻烦的回报,我也好心提醒你一下吧。这世界男子如花,越美越引人呵护,但过分呵护,反而助长了花儿的娇气。而且,花最终的归宿,往往不是护花人,而是看花人和摘花人。”
“这么说吧——”叶暖注意到张留根年纪尚幼,挑了简单的话解释道,“跟在后面,纵然你再怎么唯唯诺诺,他不回头,不懂得珍惜,只怕一生也不得你所求。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看。世人皆喜仰望,高山仰止,望而不得才会在心底一直牵牵念念,你只有让他仰望,才能得到他的牵念——”
说完,叶暖微敛眼帘,拱了拱手,拉起张柳,道:“言尽于此,你自个好好琢磨吧。柳儿,我们去花园走走!”

宴罢人辞,张大福送走张平一家,转回小李氏房中。张大福静坐在小李氏对面的椅上,皱紧眉头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李儿,你说秋儿那丫头,长得端正,言行举止一看就有教养,怎么杏儿就一直没怎么注意呢,光顾着与留根那死丫头纠缠了——这一年,我也看明白了,秋儿靠我们拉拢是拉拢不来的,要是杏儿再不加把劲,我们的希望岂不泡汤?还是说——秋儿晒黑了,对不上杏儿眼,杏儿不喜欢?”
“不是不入杏儿眼,而是不愿入。”小李氏淡淡分析着个中真相,“秋儿虽每日都到府上,但近一年时间,杏儿能碰上她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即使碰上,秋儿也是低眉敛目,神韵内敛,依照杏儿跳脱的个性,能注意才怪。”
张大福闻言,低着头摩挲着手上金戒子,忽然一拍大腿,兴奋道:“如此看来,我们得多制造些机会,让杏儿与她相处……”
“夫人,那孩子不愿,我们再怎么热心都是无用!”小李氏怅然,打断张大福自以为是的计划。眼移到窗外,不自觉回想起书房外听过的那段话和那一刹那的眼波流转,他悠悠叹了一口气,道:“若以她能力,或者说若她愿意,只怕天下男儿,尽皆争入其帷帐!”

长夜静,情思动?

长夜静,情思动
苦难的日子,总会熬到头。
春风再度吹绿柳梢的第七个年头,村西头的张平一家终于摆脱负债和贫困。不算大富也不算大贵,至少张柳拔高身体的同时,黄瘦的面容转成正常的白里透红,眉目间渐渐显露他父亲昔日名动常山镇的风姿。而叶暖,脸庞经历八年日光洗礼,已看不出曾经的富贵出身。唯一与一般农家孩子的区别,只在她抬头瞬间,见到她如雕刻般精致的眉眼和星辰般闪亮的双眸,村人才会想起她至今扑朔迷离的来历,同时也会暗赞一声“好一个俊俏女儿家!”
所有的变化,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就像那篱笆围着的鸡圈,经历过几次扩建,才到如今圈中光生蛋的母鸡就有二十五只的规模;就像在叶暖和张柳手底下放养的数十头山羊,每年卖出买进,才达到如今数量。
因为共同努力,七年风雨,在张平一家看来,是她(他)们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也许是见到日子有了奔头,张平越发干劲十足。
春收刚过,张平数着近几年积攒下的两百多银,在新翻修的堂屋中与俩孩子商量起外出打工的事情。 
俩孩子自然是不同意的,可张平也有她的道理:“不是说好一家人共同努力吗,如今秋儿放羊,柳儿养鸡,你们都能为这家做贡献,没道理我这五大三粗的大女人不能啊,还是说,你们俩嫌我老了?”
张平今年三十过七,生活渐渐好转后,她面色和头发的光泽都恢复正常,要不是前几年太苦留下的抬头纹,以她如今形貌,看上去肯定比她实际年龄要小五六岁。
所以她说这话,理所当然受到张柳和叶暖一致否认。
张平摸了摸面上不再粗糙的皮肤,呵呵笑道:“既然娘娘我还不老,总该让我做些事吧,要不光吃光睡,可是要成猪了。”见张柳与叶暖张口欲言,她又抡着胳膊,哀叹“身体不常活动,就像那不流淌的河水,只会一日日发臭。我也知道你俩是孝顺我,现在谈孝顺还早,就留到娘娘老了,干不动活的时候可好?”
叶暖和张柳对视一眼,即感无奈又感好笑,话已至此,如何再劝?她(他)俩唯有点头答应。
张平这回出门,一去就要半载,依依惜别自是免不了的。
看着依在她怀中的秋儿和柳儿,张平只觉心都被填得满满的,一连八年未曾寻来,秋儿的去留不再是悬于她心间的剑,再加听了张大福说起那半女之说,她最近总在思量,这半女意味着义女的同时,是否还意味着其他。她也借由张大福提到欲招秋儿为子媳一事,试探过秋儿的口风。秋儿只道,她这一生,哪都不想去,只想呆在她和柳儿身边。
这话,柳儿听了定然欢喜,可在她听来,却不实际,孩子长大后成家,就各有各的家庭,除非——
近两年,柳儿渐大,虽未曾到那明白男女之事的年龄,可心底已经有所感觉了,没事的时候,时常望着秋儿发呆。一见到秋儿放羊回家,马上奔过去,有时候她这个娘娘走在前面,柳儿眼里也只有后面的秋儿。相思深种又能咋办,儿大不由娘!她之所以未点破,一来是怕柳儿见了秋儿整日脸红无语;二来是秋儿年纪尚幼,谈婚论嫁之事,现在谈论还早;三来她总觉得秋儿真正的身份不简单,怕柳儿高攀不起。
只是天底下没有不为儿女考虑的父母,她就当做回小人,故意对秋儿唉声叹气道:“秋儿总要娶夫郎,柳儿总要嫁人,如果秋儿的夫郎或柳儿的夫人都不欢迎娘娘我,到那时候,一家变两家,甚至有可能是三家。秋儿的愿望,恐怕很难实现啊!”
秋儿愁眉不展,过了许久才抬头不确定地问:“如果柳儿喜欢我,我嫁给柳儿可好?”
她细看秋儿面色半响,才道:“女子言娶不言嫁,你娶柳儿吧。”
秋儿依在她怀中好似愣了愣,而后点点头:“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回忆到此,时辰已经不早,张平背上包裹,双手大张,合抱住俩个孩子:“好好在家呆着,秋儿一个人不要进山打猎,要改善伙食,就杀鸡吃。柳儿也别经常出门找秋儿了,放完羊,秋儿自然会回家。”
“嗯。”俩孩子应着,一边也在殷殷嘱咐,“我们在家会好好的,娘娘在外也要吃饱穿暖,不要太累,不要太苦……”
“好啦,娘娘该走啦!”眼见俩孩子越说越多,张平忍不住笑着拉开她(他)们,转身大步踏上走了无数次的山路。
西边落日如血,张平的身影早已隐入绵延起伏的山峦之中,叶暖面色黯然地呆望着远方,每逢到离别,她总是有些感伤。
张柳轻轻环抱住叶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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