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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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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事,本就避无可避。婚前可以装作矜持,婚后呢?一旦李文瑞发觉她在性事上的恐惧,定然会深究下去。
复仇之计,岌岌可危,自由之说,再无可能。何况那自由,只是数十年的孤苦而已!
她此前一直以为,她之所以选择与林国强同归于尽,是不想给他再次复仇的机会,到今天,她才大彻大悟,计划那场完美的谋杀时,她心底所怀有的,是噩梦中深深的恐惧和被剥夺正常人生之后的恨。
不知是谁说过,人这一生,再次跌倒的,往往是曾经跌倒过的地方。
那场车祸,了结了她的前世,也了断了她的渴求。而如今,她遇上了这个家,再度渴求起温暖来。
此地的男子,地位一如古代女子,已许下婚嫁之言,方才又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她再无反悔或退缩的余地。但前世的恐惧依旧留存心底,那一点浅浅的温存,就已让她心惊胆寒,等到真正与张柳坦诚相对的时候,叫她如何应对?
孤寂的夜,叶暖独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清冷而惨白的月光,照在那张惊惶无助的脸上,青白如鬼。

日上三竿,家家户户开始忙碌午饭。张柳发了半天呆,听到院中母鸡下完蛋后咯咯的报喜声,才注意到他一顿早饭,还没吃完。
秋儿今日起得极早,隔壁屋中的他,睡得很香,直到厨房间锅碗瓢盆的声音响起,才醒过来。一醒来,脑中不由自主地全是昨夜的梦和梦醒之后所遇。她的味道,她的温度,似乎都还留在他舌尖,随着咽下的那口唾沫,甜蜜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心间。但是,作为一个男子,他昨日那样对秋儿,好像是件羞人和不知礼数的事,想到这,他迟迟不敢起身。
秋儿做好早饭,似乎在他屋外停了好半天,那道阻隔两人的布帘,他即希望秋儿挑开,又害怕被挑开。矛盾半天,秋儿听见他的喘息,只在布帘后道了声:“早饭在锅里,我先放羊去了。时辰尚早,你——再躺一会吧。”
脚步声渐去,他说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感觉,忆起爹爹去前对他说过,一个好的妻主,无关贫困还是富贵,也无关个人能力大小,最主要的是为人正直,能体贴自己,希望他找一个像娘娘这样,能体贴人的妻主。昨夜秋儿帮他解决那处羞人的燥热前,曾问他是否愿意嫁她,而他点了头。那秋儿,以后会是他的妻主了吧。
记起这点,他在失望过后,心头涌上更多的,是感动——秋儿,应该是个好妻主……

一夜未眠,终于在白天可以摆脱噩梦,睡上一觉。
只是,一向寂静的林间,为何有人奔跑,又为何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声音渐渐清晰,一声声“秋儿,秋儿!”叫得急切而慌乱。
“是柳儿在喊?”叶暖一骨碌翻身站起,朝发声的地方跑去。
叶暖一手扶住满面潮红,气喘吁吁的张柳,一手轻抚着他起伏的背,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娘……娘,娘娘!”张柳喘息未停,只一个劲地喊着娘娘。
“娘娘怎么啦?你先歇会,慢点讲。”叶暖看他面色焦急,知晓定然是发生了不好的事,但此刻再焦急也无用,只有先等他把话说清。
张柳咳着,大张着嘴吸了好几口空气,才能完整的说出话:“娘娘腿被压断了,村长刚赶来报信!”
闻言,叶暖几乎要跌倒,立在原地稳了稳神,才拉着张柳跑回家。

离门口老远,就见到不停徘徊的张大福,叶暖更觉事情重大,急急打了个招呼,就听张大福催促道:“秋儿你快收拾一下,跟我去镇上,你娘娘两腿受伤,不能动弹。”
“好。”叶暖也不多话,回到屋中略整了两件换洗衣衫,又取起柜里的一大半银钱,奔到门口才发现张柳也收了包裹要跟去。
张大福正要开口让张柳留在家中,张柳早已泪流满面,死命拉住叶暖,悲声如泣地乞求着:“我也要去,我们一起去照顾娘娘!”
救人如救火,要拒绝只怕生出许多耽搁,叶暖抬头望向张大福,张大福叹口气点头,“你们可会骑马?要去镇上路很远,从东边骑马虽绕路,但比由西面爬过五道山梁来得快!”
张山把叶暖托上马背后,叶暖夹着马腹,试了试身手,发觉前身所学还有点印象,便与张柳共乘一骑。
家里动物和林间山羊,都拜托给了张山。
叶暖与张柳,跟随着张大福,满心焦虑地往镇上赶去。

一路奔忙,到达暂时安置张平娘娘的屋舍时,太阳还是落到了半山腰。
张平娘娘腿部的伤,早经过大夫的处理,如今两只腿都夹着木板,还包裹着厚厚数层白纱布,处理后虽掩去了最沉重的惨况,但渗出白布的斑斑血迹,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张柳当即扑到张平怀里哭开了,叶暖咬唇忍了许久,也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俩个孩子,伏在张平手臂中大哭,想到这一家好不容易挨过数年艰难,却又突遭不幸,站在一侧的张大福也不由得背转了身悄悄掩面。
屋中,只有张平最冷静,被俩孩子一哭,她也有些心酸,沉默半响后,又强颜欢笑:“娘娘不还是好好活着么,哭啥?”
叶暖在路上已从张大福口中,得知了张平娘娘受伤的原因,明明走时千叮万嘱过的,不要累着自己,也不要拼命赚钱,可她听过、应过,偏偏没有做到。她替人扛了三个月货,听说烧炭的炭窑招募伐木工,她不顾天气渐热,又跑去伐木了。
伐木也就算了,同在一块伐木的伙伴昨夜喝醉酒,今日醉醺醺地砍了一颗大树,站在大树倒下的方向忘了躲开,她倒好,一把推开旁人,把自己腿给压着了。
虽然一直都明白她这个娘娘心直、乐于助人,可真要看着她因为救人而受伤,叶暖心中还是很不痛快。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去对张平娘娘说教或者指责其他人,都是无用。腿伤很重,不便移动,幸好在此地开店的张大福得知张平受伤后,不仅找来大夫,还给张平在租下这间离镇上医馆较近的民房。
叶暖整理心境,向张大福探听清楚此地物价之后,领着张柳上街采办必要的生活用具,打算在此处暂时安顿下来。

张平的腿,伤得极重,经过半年医治,也只停留在一只脚能动的阶段,留在张家村的羊和鸡,早就卖了,和家里柜内剩余的银钱一起由张山捎到镇上。支付完医药费和房租,日常吃喝又花去许多,半年下来,她(他)们手中剩余的所有家产,加起来不满五十银。而张平娘娘无法参与劳动,光靠柳儿绣些锈活,根本无法维持多久。叶暖便四处打听活计,终于寻了个替镇上米店和杂货铺送米送杂物的差事。
此地女子,十三岁时就开始服食健木,叶暖虽知服过健木之后女子体力能增强,但自从她两年前得知服过健木女子再无正常生理期后,叶暖对这健木就有了排斥感,好在她时常练着运气运功之法,体质倒也不比那些靠药物来改变身体素质的女子来得差。
叶暖虽然寡言少语,人却是镇上有名的老实肯干的孩子,她又有心多挣些钱,所以一天下来,身体总是劳累不堪,许多次都是刚吃饱饭就累得一头扎到坑上睡着了。
张柳看在眼里,只觉心痛。他在大夫那学来一套按摩穴道的方法,每天会为娘娘按摩两遍腿部,他便试着也照样给叶暖揉肩。在娘娘身上极感放松与舒服的按摩,不知为何,到了秋儿身上却是紧绷如弓,直到多次之后她才慢慢放松。
如此,一年过去。

体力劳动,永远比不上脑力劳动。叶暖也深知这点,她也曾在张柳指导下学过此地文字,练过书法,只是以她年龄和能力,还达不到靠脑力吃饭的程度。
扛米送货,依旧是叶暖唯一能赖以谋生的手段。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即使不是一生,至少也得持续三五年。没想到人生的变数,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或者说,发生在一句多开的口甚至一个无意思的眼神里。
青云镇位于大禾国最北,东面虽有山,却无法阻挡来自西北方向的寒风,一到冬季,此地滴水成冰。
而暖风居,顾名思义,就是温暖如春风的地方。世上能被称为春风地的,除了真正一年四季都是春天的花城茵南,就是那九流三教之中的妓院。
女尊的国度,妓院只叫鸭馆。里面没有女人,只有被称做大小官人的男馆人。
由于叶暖手脚干净,又不似一般送货的女子那样喜欢东瞄西顾,暖风居的馆人和馆爷总是让叶暖给他们送米送杂货。
这日送完米,掌管整个暖风居的馆爷又托叶暖为楼中馆人采办胭脂水粉。叶暖采办完胭脂之物后,本欲找平日在偏院接收杂物的丁管事,偏偏今日丁管事不在,馆爷便把叶暖叫到前院楼内。
这是叶暖接受暖风居活计半载来,第一次踏入暖风居营业的前院。由于时辰尚早,楼院中静静无声,叶暖站在厅中,百无聊赖地边等馆爷边小心观察此地环境。
学了数十年画,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画中神韵和执笔人的水平如何,暖风居正楼大厅中,挂满千姿百态的馆人画像,叶暖瞧着那画上俗艳的色彩和失真的笔触,略略失神。
在她怔愣间,暖风居刚起的殷馆人倚在楼上扶手,懒懒地笑道:“怎的,小小年纪,也看呆眼了?”
叶暖平时总是低眉顺眼,一惊之下,下意识抬头往发声的地方望去,不得不说,这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是叶暖两世所见最具风情的男子。一袭红衣随意地半披在肩头,几缕乌黑的发丝,逃脱顶上斜插的发簪束缚,散乱披洒在肩两侧。刚刚睡醒,保养得宜的肤质,一如他精神焕发的人,在温和浅淡的晨光中,反射出如上好白玉般的柔光;轮廓很深,面颊长、挺而微瘦,比朱色略淡的薄唇,略略上挑着一弯似笑非笑的弧度,却神奇的中和了阳刚与阴柔两中截然相反的气质。
此刻的他,正用那双狭长的眼角,散漫地观察着叶暖。一望见那双不带杂质、偏偏清冷又极明亮的眼,他顿时收敛住嬉笑的神情。但敛笑凝神也只是一瞬间,长久见人而笑的生活,已然让他养成了笑的习惯。他慢慢顺着楼梯走下来,在楼下右侧的客座上坐下,抬头扫过叶暖刚刚凝视的地方,倒了杯茶握在手中,斜飞着眉眼,轻轻一笑:“对画可有意见?”
叶暖又把眼移到画上,正中挂着的正是这男子的画像,她不由叹道:“形似,可神不似!”
“哎呦,我的大小姐!”不知何时又钻出一个浅红衣装的馆人,尖着嗓音嚷道“我们这暖风居的画,可是专门请神笔张梨画的,每幅开价十银哪。你这孩子,知道些什么,还敢说神不神、形不形!”
不必要的麻烦,能躲则躲;不必要的口舌,能避则避。叶暖秉持鸵鸟原则,低头不语,收完馆爷让小侍拿来的十个铜子,起步就走。
跨出门槛前一秒,叶暖脑中猛然记起那十银一画之说,登时急急收回脚步,她回转身,看像那个最显风情的红衣男子,清冷冷的眼中略带上一丝征询与迟疑:“如果我能比她画得更好,你愿意用多少银,来雇我来替你画像?”
舞笔墨,寄游生?

舞笔墨,寄游生
梆梆的三更更声敲过后,张柳揉揉眼睛,发现堂屋中的光正从门缝底下漏出,秋儿还没睡?他悄悄起身,拉开门闩,走到堂屋中。
暂住的民房地方窄小,除两间卧房外,就只有一间连着厨房的堂屋,至于书房,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此刻,叶暖正坐在堂屋中,在吃饭用的方桌上给画着色。
油灯轻轻跳动着,昏黄的光给她身后的张柳拉出一道孤寂瘦长的身影,张柳定定地瞅着桌上即将完成的画,眼睛酸涩难当。屋外的月一点点沉下,他只觉得他的心也正随那消逝的时间慢慢沉了下去。
上好云纹整纸上的男子,红衣风流,俊美过人,而好似有生命般的眉眼,尤其引人注目。两点漆光,斜斜而视,带点嘲讽世态的散漫,又带点勾魂夺魄的媚。虽然知道秋儿画画是为了卖钱,但一笔一画描绘得如此精致传神,如果不是心里有画上的人,何至于只见过一面却印象这般深?何况秋儿这么专心地对着这个男子一晚,连他在她身后站了半个时辰都没发现!
画上的男子,嘲笑的好像是他!张柳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那画像。
画刚完工,叶暖正要伸个懒腰,看到伸到眼前的手,下意识一挡,转头对手的主人急道:“色彩还没干透!”
秋儿眼中的焦急,可是因为那个男子?张柳越想越恨,先前的怨愤一股脑儿冲出口:“秋儿是舍不得这要价十五个铜子一张的云纹整纸,还是舍不得他!”
“柳儿?”叶暖没反应过来,睁着眼傻傻地望着他。
张柳误以为叶暖不否认就是承认,热泪滚在眼眶,嘶声道:“给别人画像,你用了两夜,每一条衣带,每一缕发丝都描绘得精细无比。给我画的呢,只用小半个时辰,没上色不说,而且还只是一个铜子二十张的毛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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