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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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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乌黑一半银白,双目炯炯如炬。一眼扫过叶暖这边人群,她身边所站的灰衣船工已大声朝站在岸边的她们喊道:“哪位是神力小张秋!”
“在这里!”“是她!”搬运妇洪亮的声音错错落落,眼睛却不约而同面朝叶暖望来。
船工在船主授意下对着叶暖抱拳,大声道:“我们船主久闻小张秋你的神力,想与你比上一比,不知小张秋意下如何?”
她纤瘦的身体没给她们多大诧异,很显然已把她身份外貌等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世界女子以力大为荣,叶暖也早已习惯搬运妇对她的挑战,只是从没有船主提出过比试要求。叶暖微微一怔,未等她回答,身边时常拿她玩笑的搬运妇们开始叫嚷了:
“小张秋,答应她!”
“给荣船主显摆一下我们搬运妇的本事!”
有几位长日设赌的搬运妇,甚至于已凑在一起买谁赢谁负了。许是见挑战的另一方是荣船主,赌注由往常的几十个铜子上升到了两个银。
虽然叶暖对她们拿她设赌早已习以为常,但荣船主是否不介意?而且既然是赌,总有输赢。靠卖苦力吃饭,每一个铜子都来得辛苦,赢钱的一方定然欢喜,输掉那方呢?耿耿于失去银钱的同时,恐怕也会责怪到她身上。
好不容易的安稳,她不想破坏,掌管搬运妇生活的荣船主,她更不想得罪。
可惜兴奋的人群,容不得她说不,叶暖考虑许久,才抱拳朗声道:“能得荣船主看得起,我小张秋三生有幸,只是船主乃成名数十载的大人物,而我小张秋,却是一个在船主手底下吃些苦力饭的伙计。身份上下悬殊,若与船主比什么高低,我不胜惶恐。不过既然大伙兴致正高,我也不能扫兴。这样好了,寻常时候,一起的同伴总爱赌我半个时辰能送多少货,正好船主也要卸货,有船主监督,我自然更要卖力,在往常半个时辰内所能送的货物量上,再加十包米粮。小小一点逗趣,不知船主意下如何?”
今年年近五十的荣船主,本是听多了小张秋的声名,经手下船工撺掇,才兴起比试的念头,叶暖一顶悄无声息的高帽,又自贬身价,先去了她的几分敌对心,而后说出卸货的正事,更提醒了她。荣船主面色依旧严峻,却点了头:“既然你提出以运货多少来判论的折中之法,那我就依你。李掌舵,摆香案!”

生与死的距离,只在一水之隔。
兴与衰的间隔,只在一夜之间。
十二年前,冬梅刚满十岁,和同龄的秋荷一起被指派给了李家大小两位公子做小侍。那场云京之变的缘故,年幼的他还不了解,只记得家主触怒了皇上,然后就是罢官、抄家和流放。风光无限的李家,一夜间家破人亡。年老的家主,听闻两位公子没入贱籍的消息,在押解途中,投了江。
而今日,又是家主投江的忌日。因为水深浪急,家主的尸首一直没找到,所以每年的这天和清明,他家公子都只能坐船在江面上祭拜。
云京虽大,十二年过去,所有跑江湖和运客的船家都认识了公子。许是见他家公子举动怪异,常常有些刚来云京的客商好奇地追问缘由。
船家自然会说,可怜他家公子本就伤心,听到往事,岂不更心酸?他每每要上前制止时,他家公子总会叹气:“悠悠之口,生于旁人身上,你我有何资格去堵?”
这些年公子身体越发瘦,本就瘦骨伶仃的身子,再穿上一身素孝,更让人目不忍视。他实在不忍心见到公子因为旁人的几句闲言碎语,再度陷入惨痛的往事之中。
来往客商的口无法堵,船家的口总可以了吧!冬梅趁着船客上岸的功夫,悄悄落在他家公子身后,借口要付船资,决定好好与船家谈一谈。如果他的面子太小,他甚至决定用那个人的名号!
正与船家磨叽的时候,忽然听得旁边一艘大船上传来惊呼:“有人落水了!”冬梅心一凉,赶忙向对岸望去,没有他家公子人影!那么落水的?!!
心慌意乱之下,他奔到船舷,水中浮沉的人,正是他家公子,他趴到船板上,伸长了手就要去够,够不到!心中刚转过要跳下去的念头,身后一只手一把拎住了他后背衣衫,一个声音清冷而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传到他耳里:“帮我拿着衣服,我下去救人!”
噗通一声,溅起的水花,淋了冬梅一头一脸。他刚擦干水迹睁开眼,他家公子就被那人救上岸来,他匆匆奔到公子所躺的对岸上。
好在他家公子习惯于紧闭双唇,没喝到多少水。只是人一旦存了死的决心,即使生气尚存,神情也是一副即将要死的样子。他正急得毫无办法的时候,已听啪的一声,他家公子面颊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冬梅登时睁大眼睛朝那人望去,哭红肿的双目,视物模糊,只看见一个面容清俊、身材瘦削的女子蹲在公子身边。是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才会打公子!
极度恐惧之下,冬梅再也顾不上他家公子,浑身打着哆嗦连连后退。

叶暖搬完预定量的货物,正累得腰酸背疼,却被荣船主请去客套一番。正客套时,又听闻有人落水。发现落水之人就是临船船客,一来自己离得近,二来看不见其他人相救,她便急忙赶过来救了人。谁知救了人才明白,落水不是意外,而是此人一心求死。她虽懊恼,却也见不得旁人了无生气的模样,本想一巴掌打醒神智不清的主人,没见效果不说,反招来没落水的小侍一副见到她像见到鬼一般的恐惧。唉,谁来告诉她,这是为何?
叶暖正郁闷间,湿淋淋的身体,被风一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登时没了去想那个奇怪小侍心思的念头,一把夺过原先脱下交到小侍手中的外袍,刚要自己披上,眼睛瞄到躺倒在地的落水公子,叶暖皱了皱眉,好吧,这是女尊世界!她蹲下身,准备把衣服披到那位公子身上。
一个巴掌的作用,直到现在才起反应。躺在地上的公子眼睛终于有了焦距,一见到叶暖先怔了怔,突然却像饿了三天发现食物的狼一般,眼中闪耀起不同寻常的亮光,瘦得只剩骨节的手,紧紧拽住了她的前襟,口中呢喃道:“你……是……”

朱颜改,鬓微霜?

朱颜改,鬓微霜
纵然叶暖久习张平娘娘传过的功法,气力却比常人更大,可突然增加了工作量,未长大的身体还是吃不消。好在昨日柳儿给她按了一个多时辰的肩膀,今日才能上工。
扛完今天活计,叶暖顾不得喝水,疲乏地坐到码头上,甩着酸胀的胳膊,嘴边有些苦笑,看来傍晚回家,又要柳儿多花些时间了。
人的思想很奇怪,一想到某个点或名字,与它相关的故事便一股脑儿冒了上来。叶暖刚念起张柳,昨日的所遇就在脑中回旋起来。
小李氏叮嘱柳儿一定要让她日日戴着发簪,原本的意思应该是希望她在遇上困难时得到他云京故人的照顾。只是没想到故人是遇上了,那故人自己的处境更比她还艰难。
若真要照顾,应该是由她来照顾他吧!
如果只是简单的沦入风尘,她还可以当掉头上这只据说是祖传的发簪给大李氏赎身,谁料其中还牵扯到安平王的那个什么娘!
虽然听说这个安平王素来仁厚,可一个王仁厚,她底下的人却未必会仁厚。即使叶暖不算贪生怕死,她也实在没有勇气拿张柳和张平娘娘两人的安危来做赌注。她的能力,太渺小,小到只能临走时劝了句“只要活着,总有希望!”
惨白的言语,落在那样失魂的人身上,不仅没起到一丝安慰的作用,反把他拖入更深的深渊!
早知话出口后的效果是那样,她一定不多这一张嘴了!叶暖停下甩着的胳膊,满腹愁思地叹了口气。
“小张秋叹啥气?”与叶暖一道扛货的大脸庞女子一屁股坐到叶暖身侧,撩起灰呼呼地长袍下摆擦着额头汗珠。
“没叹什么。”叶暖思绪未归,随口答道。
“还没叹什么呢?大姐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傻子!”大脸庞一掌拍上叶暖左肩,“你自昨日救了那个公子,又送他回飘香院后,回来就沉默了许多。说吧,在飘香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
“在飘香院还能发生什么!”一听见飘香院三个字,周围女子都像闻到鱼腥的猫,眼光闪闪地围拢过来。
“可不是!”旁人笑的不怀好意,嘴边常常挂着荤笑话的矮壮女子一把勾上叶暖另一只肩,脸上既是羡慕又是好奇,“小张秋艳福不错啊!昨日那公子虽说年纪大了点,十二年前可是云京深宅大院里的贵公子呢。刚落入风尘的那会,为了钻到他帐里头,全云京的富家女子都打破头了!来来来,跟大姐我说说,贵公子的滋味,是怎个销 魂法?”
不堪的言语,听在叶暖耳中,除去恼怒,更多的还是悲哀。不仅悲哀于这个颠倒的世界,也悲哀于她、她们和他身不由己的处境。
环境造就人,每天超负荷的劳累,单调又没有生趣的日子,是否有一天,她也会沦为这些人中的一员?叶暖面上不自觉露出了恍惚的表情。
看在不知情的旁人眼里,反增添了她们想象的空间:“看吧,心思都不在这里了,肯定是被那公子勾去了魂!”
“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在码头混迹大半年,好歹也有些与叶暖交好的搬运妇为她辩白。
叶暖虽然话不多,也算懂人情世故,领到工钱时,总会花上几个铜子请一向关照她的工头和几个常在一处的搬运妇吃酒。人群中一见有人帮口,立马开始附和了:“那是,你们可别欺负小张秋老实。她的人品,相处快半年,你们都该知道。她可不是那不知廉耻的小娘。”
“说到小娘,嘻嘻,常年包养那个公子的可不就是小娘嘛!”话题渐渐从叶暖身上岔开。

叶暖支起一只耳朵听着,心思也随着话题游离到天外。小娘是个让人鄙薄的身份,因为这缘故,身材瘦削的女子也时常会被误以为是小娘受人耻笑。叶暖生得比常人瘦,但一则年纪尚小,二则身量的高度尚可,所以在青云镇时,她并没有受到太大轻视。没想一来云京,因为那个姚姓小娘的所为,导致了她几次三番无辜受人白眼。这样的遭遇,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要把那姚姓小娘日日咒上百来遍。
好在叶暖与宽厚待人的张平一家呆了十年,本来会有的怨气已被平静温暖的生活消去大半,而且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所以叶暖并不想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旁人的连累上。
只是一想到昨日那个可怜的公子正是因为这个人而受苦,听到姚娘二字,心里还是微有异样。
搬运妇们高亢激动的声音,七嘴八舌地正讲得起劲,突然嘎然而止,身边数十张口,像是被谁一下封住般安静,叶暖感觉气氛奇怪,不由注意起身边的事来。
眼一抬,一个身高五尺出点头,肤白身瘦、细眉尖脸,年约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女子,手执一只皮鞭,暗沉着脸看着自己。该女子身后,还站着两个高如铁塔、打手模样的随从。高矮比对太强烈,叶暖一眼就看出了该女子身份。
没等叶暖反应过来这姚姓小娘找到码头来是为了什么事,尖细阴沉的嗓音就给了她答案:“进那贱人房的就是你!”
被人用马鞭指着鼻子,无礼之人自然也不需要有礼相待,叶暖转过头不语。
“问你话呢,聋啦!”姚娘逼近一步,鞭子稍就要伸到叶暖鼻子尖。
叶暖轻轻拉下鞭子,颇为无奈地说道:“你这样不叫问话,做人的道理,你比我年长,应该懂。”
在安平王侧院虽然锦衣玉食,可在旁人眼里,她就是个不识礼节,身份卑微的小娘,一听到道理二字,姚娘就被戳着痛处,立马跳脚。她抽过鞭子,狠狠往叶暖脸上甩去。
叶暖静静站着好似不在意,其实早看出这女人来意不善,所以姚娘面色一变,叶暖就有了防范,未等皮鞭触及脸颊,她已伸手抓住甩过来的鞭梢。
姚娘的气力,自然比不过叶暖,她夺了数下,眼都憋红了,还是没能把鞭子从叶暖手中甩脱。她转头朝直愣愣立在身后的随从怒叱道:“还愣着干嘛,帮我把鞭子夺过来!”
叶暖闻得此言,不等两个随从发难,抢先一震手臂,反把姚娘握着皮鞭手把的手给震脱了。
“皮鞭到了我手里,你以为真能抢去?”叶暖刻意抬高声音,冷冷地眼光迅速扫过两个随从,“我小张秋的名号可不是胡乱得来的!”
连威带吓,俩随从果然犹豫着不敢动,叶暖趁机又道:“昨日只是救人,送李公子回去。我与你本没有过节,如果你能保证不再挑衅生事,我立即就能放开皮鞭,双手奉还!不知你是否答应?”
鞭子被夺,本来就输了气势,要再一声不吭地灰溜溜离开,岂不更没面子。姚娘察觉到周围人群看向她的眼中都带着鄙夷,心中愈加羞愤,一跺脚,再度冲随从吼道:“两个蠢货!老娘花钱养你们是养两头猪吗!鞭子夺不过来就给我狠狠的打,把她打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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