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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17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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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腕,给我喝白兰地。”“雷诺夫人,”检察官说,“据你看,他们要寻找的是什么东西?”“我什么也说不上,先生。”“你知道你丈夫有什么恐惧吗?”“是呀。我觉察到他变了。”“那是多久以前呢?”雷诺夫人思索着。“也许十天以前。”“不会更早一些吧?”“也有可能,不过我是打那时候注意到的。”“你有没有问过你丈夫是什么原因?”①法语:请原谅。———译注。“问过一次。他避开了。可是,我确信,他因为某种强烈的焦虑而感到痛苦。不过,既然他明显地不愿意让我知道事实真相,我也就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他曾请求侦探帮忙,这点你知道吗?”“侦探?”雷诺夫人大吃一惊地惊呼起来。“是呀、就是这位绅士——赫尔克里·波洛。”波洛躬身行礼。“应你丈夫的请求,他今天才到的。”波洛从口袋里取出雷诺先生写的信,递给了夫人。雷诺夫人带着十分惊愕的神情读着信。“这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很明显他是充分意识到危险的。”“现在,我想请求夫人对我坦率一些。你丈夫在南美住过,在那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可能会对他的被害显示出一些端倪?”雷诺夫人沉思着,但是最后摇摇头。“我想不出。我的丈夫当然有不少仇人,比如说,不是这样就是那样被他占了上风的那些人,可是我想不出明显的事例。我不能说没有这类事件,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检察官不安地持着胡须。“你能说出暴行发生的时间吗?”“能。我清楚地记得壁炉板上的钟打了两下。”她抬头望着放在炉板正中一只皮匣内的表,那是一只可持续走八天的旅行表。波洛从座位上站起来。细细察看那只表,接着点点头.露出很满意的样子。“这儿还有一只手表,”贝克斯先生惊呼道,“无疑是被凶手从梳妆台上打落到地上的,已经摔得粉碎。他们不知道这只表将会是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哩。”他轻轻地把破璃碎片捡起来,脸色陡变。“MonDieu①!”他呼叫道。“什么事?”“表的时针指着七点哩。”“什么?”检察官感到愕然,喊了一声。但是波洛像往常一样的敏捷,从吃惊的局长手里接过那损坏了的表,把它贴在耳边。他微笑了。“玻璃碎啦,对,可是表还在走哩。”检察官听到波洛的解释,宽慰地笑了笑,但是又向他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不过现在肯定不是七点钟啦。”“对,”波洛轻声说,“现在才五点过几分,也许这表快了,是吗,夫人?”雷诺夫人困惑地皱着眉头。“表的确快了,”她承认说,“不过我从来不知道快得这么多。”检察官作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撇开表的问题继续问话。“夫人,前门是半开着的。看来很可能凶手是打那儿进来的,但又不是强行进来的。你能提供什么解释吗?”①法语:天哪。一一译注。“要不我丈夫最后出去散步,回来时忘了把门关上。”“这种情况有可能吗?”“很可能。我的丈夫是个最心不在焉的人。”雷诺夫人说这话时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她丈夫性格中的这一特点有时不免使她心烦。“我想可以引出一个论断,”局长突然说,“既然这两个暴徒坚持要雷诺先生把衣服穿好,看来他们要带他去的地方,也就是说藏着‘秘密’的地方离这儿有些路程。”检察官点点头。“是呀,有些远,但也不太远;因为他说过天亮以前就回来的。”“末班车什么时候离开梅兰维车站?”波洛问道。“朝一个方向是十一点五十分,朝另一个方向是十二点十七分。不过很可能他们有一辆汽车等着。”“当然。”波洛表示同意,有些丧气的样子。“说实在的,那倒也是追踪他们的一个途径。”检察官说,脸色豁然开朗。“一辆载有两个外国人的汽车是足以引人注意的。贝克斯先生,这一点可提得好哇。”他自以为很得意,接着对雷诺夫人说,脸色又显得郑重起来:“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有个名叫杜维恩的人吗?”“杜维恩?”雷诺夫人沉思地重复着这名字,“不,暂时我不能肯定。”“你从来没有听你丈夫提起过这个名字吗?”“没有。”“你认识有个本名叫‘贝拉’的人吗?”检察官说这话时,一面仔细观察着雷诺夫人的神色,力 图出其不意地抓住她动意气或是认识这人的迹象,但她仅 仅摇了一下头,态度自若。他接下去又问道: “昨天晚上你丈夫接见过一位客人,这事你知道吗?”这会儿,他看到她双颊浮起一阵红晕,但是她镇静地回答道:“不知道。那是谁?”“一位小姐。”“真的?”可是这当口检察官不愿再多说什么。看来多布勒尔夫人不像与罪行有什么瓜葛,除非必要,他不想使雷诺夫人感到烦恼。他向局长作了个暗示,后者点头以示回答。接着他起身穿过房间,回来时手里拿着我们在棚屋里看到过的那个玻璃缸。他从缸中取出了匕首。“夫人,”他轻声说,“这东西你认得吗?”她轻轻地叫了一声。“认得。那是我的一把小匕首。”然后她看着那沾污的刀尖,身子向后退缩着,眼睛由于恐怖睁得大大的。“那是……血?”“是的,夫人。你的丈夫是被人用这刀刺死的。”他匆忙地把匕首移开了,“你能十分肯定这就是昨晚放在你梳妆台上的那一把匕首吗?”“啊,就是的。那是我儿子送给我的一件礼物。大战期间他在空军中服役。当时他虚报了年龄。”她的声音中有一种做母亲的骄傲。“这是用流线型飞机的金属片制成的,儿子送给我作为战争的纪念品。”“原来是这样,夫人。这就给我们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的儿子现在在哪里?必须给他拍电报,不能耽误。”“杰克吗?他正在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路上。”“什么?”“是的。我丈夫昨天打电报给他。他本来派他去巴黎办事,可是昨天他发现必须让杰克立即去南美。昨天晚上有一艘从瑟堡开往布宜诺斯文利斯的船,他就打电报给他让他搭这条船。”“你知道他去布宜诺斯文利斯有什么事情?”“不,先生,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布宜诺斯文利斯不是我儿子的最终目的地,到了那儿他还要从陆路去圣地亚哥。”检察官和局长异口同声地喊道:“圣地亚哥:又是圣地亚哥:”正当我们大家因为提到了这个地名目瞪口呆时,波洛走近雷诺夫人。他本来一直站在窗户那里,像在梦幻中似的迷悯。刚才所发生的情况他有没有完全注意到,我倒还有些怀疑。他在夫人旁边站住了,并行了礼。“Pardon①,夫人,我看一下你的手腕可以吗?’,雷诺夫人对这个请求略微感到突冗,但是她还是把手伸了过去。两只手腕的周围都有很深的痕迹,颜色红红的,说明绑着的绳索陷到皮肉里去了。他仔细察看时,我感到我原来在他眼中看到的那种短暂的激动的闪光消失了。“这一定使你很痛吧。”他说,又流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但是检察官激动地说道:“必须立即打电报给小雷诺先生。他所说的有关圣地亚哥之行的一切,我们应该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一点至关重要。”他踌躇了一下,“我原本希望他就在近旁,这样可以减少些你的痛苦,夫人。”他顿住了。“你是说辨认我丈夫的遗体吗?”她低声说。检察官低垂了头。“先生,我是个坚强的人。凡是要求于我的,我都受得了。我已准备好了……来吧。”“晤,明天还不迟,我向你保证……”“还是去辨认一下的好,”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一阵痛苦的痉挛掠过她的脸。“医生,请扶我一下吧。”医生赶紧走上前来。女仆把一件斗篷给雷诺夫人披上了,于是一行人缓缓地走下楼梯。贝克斯先生赶在前头先打开了棚屋的门。不一会,雷诺夫人出现在门口。她脸色惨白,但显得果断坚毅。她抬起手按着脸。①法语.请原谅。——译注。“等一等,先生,让我镇静一下。”她移开手,俯视着尸体。这时原来一直支持着她的那种惊人的自制力一下子消失了。“保罗:”她呼喊着,“亲人啊!啊,上帝。”往前一栽,她跌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波洛立即奔到她身边,翻开她的一只眼的眼险,按着她的脉搏。当他感到她确实是昏过去了,才满意地退在一旁。他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真是个糊涂虫,我的朋友!要说女人的声音中倾注着爱情和悲痛的话,我刚才听到的算是最逼真的了。我那小小的见解全错啦。Eh bien①!我必须从头开始!”①法语:好吧。一一译注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六章 现场医生和阿于特先生两人把那失去了知觉的妇人抬进屋里。局长在后面望着他们,摇着头。“Pauvre femme①,”他喃喃自语,“这个打击对她太大了。哎,我们却无能为力。波洛先生,我们现在去看一下现场怎样?”“请吧,贝克斯先生。”我们穿过邸宅,由前门走出。经过楼梯时,波洛抬头看了一眼,很不满意地摇了摇头。“仆人们什么也没听见,简直不可相信。那楼梯吱吱作响,三个人从上面走下来,连死人都会惊醒哩2”“可别忘了,那是在半夜里,那时大家都睡得很熟哩。”①法语:可怜的妇人。——译注。但波洛还是摇着头,似乎不能完全接受这个解释。在车道的拐弯处他停下来,又抬头望着屋子。“首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去试试门是不是开着?这样做太不合情理。要说先试着把窗橇开倒更合情合理。”“可是底层的窗户都有铁的百叶窗挡着的。”局长表示异议。波洛指着二楼的一扇窗户。“那是我们刚才打那儿出来的房间,是吗?瞧,窗那儿有棵树,打树上爬上去不是再容易不过的吗?”“可能是的,”局长承认道,“可是这样做的话,他们就不可能不在花坛里留下脚印。”我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在通向前门的台阶两旁各有一个椭圆形的大花坛,里面种着鲜红的天竺葵。所提到的那棵树的根实际上在花坛的后面,要走到树跟前就必得踩上花坛。“你瞧,”局长继续往下说,“因为天气干燥,车道和小径上都没有什么脚印。可是,踩在花坛的松软的泥土上,那又是另一回事啦。”波洛走近花坛仔细地察看。正像贝克斯先生说的那样,那泥土很平整,看不出一处有凹陷的痕迹。波洛点点头,贝克斯的话似乎已使他信服。我们转过身去,可是波洛突然又走开了,开始察看另一个花坛。“贝克斯先生!”他叫道,“看这儿,有好多痕迹够你瞧的了。”局长走到他一旁,微笑着。“亲爱的波洛先生,毫无疑问,这些都是花匠的大钉靴的脚印。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这边没有树,因此也无法爬到上面的一层楼。”“真是,”波洛说,显得很沮丧。“那么你认为这些脚印都是无关紧要的啦?”“根本无关紧要。”接着,波洛却说:“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有点小小的意见:这些脚印是我们到目前为止看到的最重要的东西。”这番话可着实使我吃惊。贝克斯先生不作答,仅耸了耸肩膀。他太拘泥于礼貌,没有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相反,他问道:“我们往前走吗?”“当然,这些脚印我以后再作调查吧。”波洛愉快地说。贝克斯先生不是顺着车道走到大门口,而是走上了向右角岔开去的一条小径。小径有缓坡往上拐到邱宅的右面,两旁是一片灌木。突然小径通向一块小小的空地,在那里可以瞥见海的景色。空地上安有一个座位,不远处有间东倒西歪的棚屋。再走几步路是一排整齐的矮树,标志着热内维芙别墅的地界。贝克斯先生从矮树中穿过去,我们发现置身在一片宽阔旷地上。我环顾周围,看到了一种情景,使我吃惊不小。“嗳,这是个高尔夫球场。”我叫喊道。贝克斯点点头。“球场还没有竣工,”他解释道,“打算在下个月的某个时候开放。那尸体是今天一清早在球场上干活的几个人发现的。”我倒抽了一口气。片刻前,我没有注意到,紧靠我左边有一个狭长的坑,里面躺着一个脸朝下的男人的身体!瞬间,我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我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不会是悲剧重演了吧。可是局长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走上前去,恼怒地厉声喊道:“我的警察干什么来着?他们得到严格的命令,没有正式的证件,什么人都不准走近场地。”那躺在地上的人转过头来。“可是我有正式的证件呐,”这人说着,一面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来是可敬的吉罗先生。”局长叫道,“我甚至没想到你已经来啦。检察官已经等得你不耐烦了。”他说话的当儿,我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打量着那新来的人。这位巴黎治安部来的名探,我是久闻其名的,见到他本人我极感兴趣。他个子很高,三十岁模样,褐色的须发,颇有军人风度。他举止傲慢,说明他很自以为了不起。贝克斯给我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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