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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大煞手-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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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要花做出一抹毫不带笑意的笑容——皮笑肉不动的笑容,他嘿嘿的龇着一口黄板牙,故意温柔的道:“你叫什么——呢,吴大军?来,过来,吴大军,不要光是朝后退,也向前挺一步哪,我们很公平,机会均等,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你看,我的朋友不会来帮我,我们是以一对一,真的以一对一……”

  仍然倒退着,吴大军畏惧已极的哀叫:“包大爷……你老饶了我……包大爷……我给你老叩头……”

  像闪电般一掠而上,包要花怪吼道:“叩你妈的头——”

  在包要花的扑势中,吴大军慌忙倒跃,同时,他竟突然还手,双掌合十,暴往横劈!

  包要花狂笑着,猝然矮身,右手倏沉斜扬——快得几乎看不表他动作的片断,“砰”声震响中,吴大军已猛地打了个旋转,尖嗥着摔了出去!

  右手握着他的一块枣木板子,包要花嘿嘿笑道:“起来,小王八羔子,这一下还要不了你命,老子喜欢这样,这可以证明你多少也有点种!”

  抽搐着,吴大军摇摇晃晃的自雪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左脸全是一片淋漓鲜血,一大块皮肉被硬硬搓擦掉了,红糊糊的嫩肉肌还在颤颤抖抖的……

  包要花向左一侧,又蓦然暴旋向右,吴大军飞起两脚俱皆落空之下,包要花的枣木板子已在微微偏斜中,“唰”的一下将他的左耳齐根刮落!

  痛得吴大军尖叫如位,他一眼看见飞跌在雪地上那只还微微颤动着的左耳,不觉凶性突起、怪吼着,他疯了一样冲向包要花:“我和你这老叫化拼了!”

  单足为柱,包要花“呼”的转出三尺,他大笑道:“对,这才他妈的像个人!”

  而“人”还在包要花的舌尖上跳跃,他已大仰身,右手乍探倏翻,“嚓”“嚓”连响中,吴大军的右耳及鼻头也全被那闪电般飞旋的枣木板干活生生擦掉,一块一块的跌落在雪地上!

  吴大军痛苦的哀嚎着,又悍不畏死的再度冲向了包要花,包要花有如一抹流烟般飘游晃移,坚硬如铁的枣木板子翻飞砸舞,出手又狠又毒又快又刁,在耍猴子一样戏弄着东扑西闯的吴大军,于是,片刻之后,吴大军非但两耳俱失,鼻头擦落,连满口牙齿也被一颗一颗的打掉,他浑身是血,嘴巴破烂,肋骨也有三根吃包要花砸折了!

  喝一声彩,西门朝午叫道:“好!”

  一龇牙,包要花又“啪”的一板打在吴大军的屁股上,打得他一头撞在地下,包要花侧首一笑:“当家的,好的还在后头!”

  说话中,吴大军已经奋力拔起,他披头散发,全身染血,宛如厉鬼般又尖嚎着冲来,这一次,包要花不退反进,在他巧妙的让过了对方,漫无章法的抓扑之后,枣木板子已准确无比的于倏颤之下,挑出了吴大军的一颗眼球,一颗血淋淋、肉耸耸,连着条粗筋,核桃般大小的眼球!

  狂嚎一声,吴大军双手捂嘴,痛得栽倒地下辗转翻腾,那种嚎叫法,简直就和屠场里宰猪一样!

  微微皱眉,项真道:“行了,老包。”

  包要花抢上一步,觑准了吴大军翻过身来的一刹,枣木板不捣,在吴大军又一次的尖嗥里,包要花已重重的捣碎了他的阴囊!

  枣子板子在包要花手上一翻一转,猛探而下,“咔嚓”一声,又把尚未返过气来的吴大军一颗脑袋砸得稀烂,红红白白,喷溅出好几尺远!

  吁了口气,包要花站直了身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把血迹斑斑的枣木板子在鞋擦了擦,在气无力的道:“当家的,剩下的一个……”

  西门朝午大笑道:“这一个差不多瘫了,吓瘫了。”

  包要花嘿了两声,道:“不妨,当家的,不妨。”

  “来了——”西门朝午怪叫一声,猛又将手上提着的邵德推了出去,那邵德可不是真的有些瘫了?他像醉了酒一样,两眼翻白,面色如纸,出气多,入气少,一被西门朝午推出,连哼也来不及哼,软绵绵,泥糊糊的就萎缩着溜倒——

  猝然旋身,包要花的枣木板子一下敲在邵德的下颔上,这一下力道之重几乎敲掉了他半边下巴,此刻,包要花大手板子也拔了出来,在邵德身形被砸得一弹之际,包要花的两块板已左右齐挥,轮翻交击——左板子稳住邵德的身体,右板子狠打,右板子稳住邵德的身体,则左板子毒砸,循环不息,又重又急,宛如狂风暴雨,猛罩而下!

  人的身躯到底是肉做的,哪经得起包要花这种又狠又重的敲打?况且,那两块枣木板子又和生铁差不多硬,和人肉比起来简直的是不能比了,只在短短的时间里,邵德已被打得骨碎肉糜,变成血糊糊不似人形的一团了!

  起先,那邵德还能惨嗥尖嚎,瞬息之后,他那惨嗥尖嚎即已低沉下去,终至微不可闻,从西门朝午推他出来,直到他成为血糊糊的一团,总共算起来,也只不过是喝几口茶的时间,而就在这喝口茶的时间里,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成了一堆狼籍不堪的死肉,要不是那一顿“劈哩啪啦”的枣子板子暴响,几乎会使人怀疑那是怎么变成的呢?

  此时——

  西门朝午走上前来,扶着包要花到一旁坐下,用衣袖替他擦拭脸上的泥汗,一边笑哧哧的道:“包兄,气出了吧?”

  喘着气,包要花点头道:“出了一半,还有一半要找着了那奚槐才出得净……”

  淡然扫视了雪地上两具尸体一眼,项真道:“鬼差神使的把他两人送到我们眼前——青松山庄那么多余孽偏偏就只有他两个人摸了回来,这不叫命么?所以,我想那姓奚的也不可能逃得掉,他不会有大好的运道……”

  西门朝午哈哈笑道:“我相信,妈的,那几个祸首断然难以逃脱,他们还留着包兄的一口气在肚子里哩……”

  一用劲,包要花站了起来,他带着乏倦的音调道:“我们走吧?”

  项真微笑道:“你不再歇一会?”

  哼了一声,包要花横鼻子竖眼的道:“歇?再歇你不急疯了?奶奶的,人家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他妈越急的事表面上越松闲,再歇下去,若是跑掉了人,看你不在心里咒我祖宗八代才怪!”

  不可置否的抿抿嘴唇,项真道:“好,现在出发!”

  于是,西门朝午、包要花二人抢先开步朝后出去,项真知道他们与自己是同一想法,奚槐等人自假阴山的地下秘道里脱走,那么,他们逃生的路线大致来说,将也是假阴山后面那片群山层岭的荒凉范畴了……

  三个人的身形消失在青松山庄后院的假阴山之事,而青松山庄则是一片凄凉,残垣颓壁,焦栋塌梁,还有火舌子在伸卷,还有浓烟硝雾在袅绕,在那些瓦砾堆里,在那血红地下,又该写下多少悲哀,多少酸楚?





大煞手第八十章 寒地蹑敌 旧时景



第八十章 寒地蹑敌 旧时景

  又来到那陡斜而幽寂的乱石坡,在乱石坡的后面,依然是那座树林子,只是,昔日来时,那座树林子的枝叶尚是半秃的,如今,时值隆冬,林木的枝叶,早已凋零光了……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这两句话用在这里,可以说是最恰当不过,以前,项真、包要花,带着君心怡和晏立夫妇,从青松山庄狼狈不堪的逃到了这里,精疲力倦,加上满身的创痕,满肚子的仇恨,还有无可尽言的羞辱与懊恼,他们在这里躲避着青松山庄的追骑,躲避敌人的血手,又在这里碰上了无双派的人马,更演变成异日大河镇及如意府的一场震天之战……现在,一切俱已过去,皆幻烟云消散,而他们却在毁灭着青松山庄之后,反过来成为追杀青松山庄余孽的战胜者,世道真是无常啊,而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俗语说:“十年风水轮流转”,如今,用不了十年,甚至用不了一年,风水,却已完全变异了……

  他们三个人是在一番搜寻之后,随着群杂乱的脚印子追过来的,其实,他们多少也赌了点运气在内,因为他们出了青松山庄之后,发现雪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而且,这些脚印子更是奔向了不同的方向,根本就摸不清脚印子的主要是谁,在他们费了一些折腾之后,也可以说是本能的一种记忆的引使,使项真与包要花在带着几分不自觉中追向了这里——以前,他们逃出青松山庄时所经的路线!

  曾有一个怀疑存在项真的脑子里,他怀疑奚槐及他手下们所逃的秘道,可能便是昔日奚嫔指引他及包要花、君心怡、晏立夫妇等人脱走的同一条秘道,因此,项真在离开青松山庄以后,中间也曾领着包要花与西门朝午前往那个秘道的出口去堪察过——他依稀尚可记忆那条秘道的出口位置,他们终于找到了,秘道出口是暴露的,显示出自这里逃走的那些人们是如何惶乱,在那里,他们同样发现了许多奔向各个不同方向脚印,而且,早已找不出任何一个人影来了,于是,便如前所说,项真等三个人就开始恁了几分本能的记忆,与直党的反应下所选择的追踪路线——到了这里,那片乱石坡前。

  一拐一拐的跟在后面,包要花火气冲天的嘴里咕噜:“我操他个二天大娘,跑得我上气接不及下气,可恨这条腿又不听使唤……若是捉到了那几个王八羔子,看我怎么整治他们……”

  抹了汗,西门朝午疲乏的道:“这一趟可也够累人的……我们三个加在一起又没有一个还称得上是囫囵人,大伙都挂了彩,妈的,正主儿却又连鬼影子也不见……好可恨!”

  吐了口唾沫,包要花目光四扫,怪叫道:“公子爷,脚印子一出树林就稀疏了,你瞧瞧,石坡上更少,而且隔了老还才偶然看见一支,莫不成他们全飞了?”

  西门朝午跟着观察,点头道:“不错,林子外的脚印比较疏,石坡上更少了……”

  站了下来,项真有些吃力的抬头望石坡上打量着,半晌,他道:“这没有什么奇怪。”

  包要花急道:“你说说道理看,为什么不奇怪?”

  平静的一笑,项真道:“树林这边的地面比较坚实,而且坡下有不少岩石堆集分布着,石坡上,更到处都是高低不平的嵯峨山石了……”

  包要花愕然道:“这算什么解释?”

  旁边,西门朝午恍然道:“是了,林子这边的地面比较坚实,积雪薄,踏上去的脚印浅,容易掩盖,而且有岩石分布,可以借石尖垫脚,石坡上,突出的石头更多,垫起脚来更方便,是以留下的脚印少得多……”

  顿了顿,西门朝午道:“你看,石坡上的岩石积雪积得少,又零零碎碎的,根本难得留下脚印,除了石隙间或较平坦的地方偶而留下一两支……”

  笑笑,项真道:“懂了吧,老包?”

  包要花老脸一红,讪讪的道:“其实,这根本算不上是道理,什么人想一想也可以明白……”

  一抿唇,项真道:“可惜的是,最明显简易的事,也有些人不肯用脑筋去想,还有些人,你不点破,他就永不会明白,给他点破了,他才会说:啊!好简单。”

  眉毛倏竖,包要花怪叫道:“你在指着和尚骂秃驴,小子看我与你算帐!”

  摇摇手,项真道:“我们歇会儿吧,留着力气好追人,老包,别在这里发干威。”

  西门朝午先找着块平坦的大石块坐下,连上面一层薄薄的积也不扫除,龇牙咧嘴便躺了下去。

  “说得是,项兄,我可真得歇一阵子,唉!又乏又累又饥又渴,还加上这一身伤,痛得我连心都麻了……”

  扶着自己的一条大腿,包要花也小心翼翼的坐下,他苦着脸道:“谁他妈还是整皮好肉来?我还不照样浑身伤?略略一动,便他二妹子痛到骨缝里去了。”

  嘿嘿一笑,西门朝午道:“包兄,你能挨哪……”

  包要花“呸”了一声,道:“我能挨个鸟毛!哪个不是肉做的?他奶奶一刀砍下去,谁还能两样?都是皮破血流,就差掉下泪来……”

  吃吃笑了,项真道:“想不到我们的包‘叫’花也装熊扮歪了,老包,我倒要问你,怎么在宰杀那邵德和吴大军的时候,你一点痛苦的样子也没有?活蹦乱跳的,行动还俐落得很?”

  呵了口气在手上,包要花开颜笑道:“那时候嘛?那时候全心全意都在报仇泄恨上了,根本就顾不得痛,也忘了痛啦!”

  西门朝午同意的道:“不错,我也有过这种经验,还有,在危急的时候也往往可以忘掉身上的伤痛,譬如说,我现在躺在这里,浑身如裂,又酸又痛,起都要起不来了,但如突然有一把刀对着我的脑壳砍来,我就会不顾一切,拼命闪开,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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