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明月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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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在这儿说？”许向霆靠在墙上，对她扬了扬眉毛。

她气死了，怎么碰见他后自己变得这么白痴了。于是，一转身，朝楼梯跑去。

“回来。”许向霆一把拉住她，“电梯在这儿。”

她一甩手，转身就跑，身后传来了许向霆和邻居的对话，“许董，惹女朋友生气了？”

“是啊，”某人似乎笑了笑，“嘴笨，不会说话。”

“女人，哄一下就好了的。”

“好的，谢谢，谢谢。”

刘芳非只觉得自己的脸“唰”的红到了耳根，简直是无赖，本来还一颗心悬在空中，想想到晚上事情总会解决的，没想到他却不告诉，吊她胃口，让她心里堵得慌。真是卑鄙。



正文　二十二、纠结



第二天去上班，总以为金红会请假，意外的发现她已经来了，只是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刘芳非心里一阵难受，本来这件事情昨天会有答案了，只是没想到被许向霆摆了一道，还说什么吃晚饭。“吃，吃，吃死你。”

大家以为她也为要被辞退的事情所担心，纷纷过来安慰她，她心里更加难受了。

于是，傍晚一进门，她便对许向霆说：“你先得告诉我事情处理的结果。”

此时，许向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客厅里慢慢流淌着班瑞德的《初雪》，轻柔的音乐让她更觉惆怅。

许向霆看着餐桌上精致的小菜，不说话。

刘芳非转身就走，手刚触及门把，身后的人就说了，“这样走了，心思不都白费了？还有一个金红呢。“

她怒极了，感觉整个人的血都往上涌了，平素最恨别人要挟，而这次却不得不任他控制。她双手慢慢*口袋，艰难地转过身，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他视而不见，放下报纸，给她拉开凳子，“来吃，刘妈很早准备了。”然后向另一条凳子走去。

她的牙齿紧紧咬着下*，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几步赶上，紧紧抓住许向霆的手，“我求你，请你痛快点说吧，我受不了了。”

昨晚的彻夜不眠，今天内心的极度煎熬，她实在忍受不住了，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丑态，但是她控制不住了，什么尊严，什么矜持，什么失态统统的让它见鬼去吧。

她实在太痛苦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以致她忽略了许向霆脸上同样的痛苦，他的手抬起又悄悄落下，有一刹那他几乎就想拥他入怀，只是他忍住了，不能心软，否则功亏一篑，她只是感觉突然之间他的身体一硬，然后他递给她一张餐巾纸。

她没有接，她知道现在的她肯定很丑，丑就丑吧，反正在他眼前她本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很简单。”他走到窗前，背对着她，舒缓的音乐继续在流淌，本该令人心旷神怡的音乐此刻却让人伤感，也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不真实，她怀疑她听到的，因为他说：“来这里陪我一年。”

“你把我当什么了？”她几乎咬牙切齿。

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说：“这是你挽救的唯一途径，你可以选择拒绝，那么明天你和金红都会收到离职通知。”

“你真卑鄙，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了你。”

“我也后悔当初认识你。”他猛地转身，“如果不是你，如此大的单子怎么会到你小阿姨的公司，而标价只是相差几元而已。如果不是你，当初鼎盛怎会差点破产？如果不是你，当初小曼怎么会离我而去？”

她呆住了，原来是真的在乎，原来一直还在乎，那颗心，本已被层层包住的心忽然之间一点一点的被剥落，唯有心碎的声音。她感觉身体中的意识已渐渐离她远去，她缓缓蹲*，把脸深深埋入双手之中，“原来你一直不相信我。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相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几年我整夜整夜的失眠，我怕一闭眼，就会看到小曼对着我叫我‘爹地’。当初是多么爱你，就差把你捧在手心了。你呢？听说你离开了，永远不回来了，我心中终于可以平静了。只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为什么让我来义诊？为什么让我来鼎盛？为什么在我楼下？为什么来医院找我？”此刻，刘芳非反倒平静了许多，“既然如此恨我，就应该让我远离。”

是啊，以前的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为什么还要和她纠结？明明知道这些话是相互伤害，为什么还不停止？很多时候看着她，就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吧，开始怎么会如此之难？明明想说这样的话，一出口却是：“当初你在我心头狠狠插了一刀……”

“你也想来插一刀是不是？来吧，来把，这儿，这儿。”她终于泪流满面，双手使劲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只是衣服的质地实在太好，她扯得筋疲力尽，衣服却仍然没有撕破。

“天哪，我承认当初瞎了眼，你惩罚我吧，你惩罚我吧，但请你千万不要殃及无辜啊。”刘芳非放声痛哭。

他看着她跪在地上，他看着她嘶哑着哭，没有移动半步，那个温柔的许向霆，那个她胃痛时把她抱在怀里的许向霆，那个为她买药的许向霆，那个陪了她一晚的许向霆不见了。原来是假的，又是假的，她真傻，一次次的在老地方跌倒。

她终于哭累了，她趴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愿动，既然那种痛苦已经尝过一遍，那么再尝一遍又如何。“我同意，只是我有个要求。”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要求，反正我答应你，你什么时候搬到这里，什么时候就宣布决定，但绝对不会是让你们离职的决定。”

“好。”她点点头，“我现在就去，既然你认为一直都是我错，那么就当是我赎罪，一年后我们俩无牵绊，请你放我离开鼎盛。”她站起身，因为蹲下时间过长，突然的起立让她一个趔趄。

“我想你可能忘了，进鼎盛的时候你曾签过一份合同。”他冷冷的说。

“什么合同？”

“未在鼎盛服务满三年，将支付巨额违约金。”

她依稀记得似乎是有这一份合同，那是小陈拿来的，说是例行手续，她也没有细看就签了名，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进了一个陷阱。

“不是说我的人事关系还在一医吗？”她不由提高了声音。

“是的。恐怕你也没有注意，合同上注明你在鼎盛的时候年薪可比人事经理，所以一旦违约，金额巨大。”他居然耐心解释。

“你……”她气极，指着许向霆，“我何德何能，要你如此费尽心思？”

他不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费劲心思，或许很多时候是不敢想，就怕那个答案是残酷的。



正文　二十三、故人来访



当天晚上，她就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许向霆住的地方。其实她向来不是很讲究打扮，衣服少但是精，再说自己住的地方是她当初买下的，以后还要不时去打扫，所以一个皮箱绰绰有余。

坐在出租车上，她觉得自己简直跟妓女差不多，她和他之间赤裸裸的交易令她呕吐，若不是这件事情影响到了金红，她可能会上去抽他两个嘴巴，或许他抓住的也是她的这点心理吧，让她不能反对。生活真是奇怪，几天之前她还觉得一切是那么美好，工作、同事，让她处处满意，转眼几天她就觉得如同生活在地狱，特别想到此去要和许向霆生活在一起，让她不寒而栗。

回到许向霆的家，他不在，刘妈告诉她，先生因为公司有事出去。然后把她领到房间，又给了她房子钥匙后就出去了。是主卧，但里面的东西都换过了。

因为新换了床，又担心许向霆半夜会闯入，所以一个晚上辗转反侧。吃早餐的时候才知道许向霆一晚未回，她暗暗松了口气。

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但谁也没有取笑她，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瞅着她，她张了张嘴，又合上了，虽说她用一年的自由换取了她和金红的这份工作，但董事会没有宣布，她自然不能说。

整整一上午，她神情恍惚地坐在那里，听说许向霆出差了，那么此事也就被搁下来了，她想：今晚无论如何不过去了。然后听到王主任叫她，大厅有人找。她便走边想：自己的朋友不多，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来到大厅，一眼看见了林雅丽，林雅丽一看见她，猛的扑上来了，搂住她的脖子，大叫“芳芳姐”，她尴尬的看了看捂着嘴偷笑的保安，这个林雅丽，热情的让人难以忍受。

她把林雅丽的手拿下来，说：“小林，今天有空过来？”

“你说的哦，如果想你了，可以过来找你，我想你了啊，所以过来了。”

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这个时候把她带到办公室显然不妥，那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她可不想再惹麻烦了，只好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小林，你先在旁边等会儿，下班时我下来找你，可好？”

“好，我就在这儿等你。”

“千万别乱走，免得等会找不到你。”她轻声叮嘱。

“芳芳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放心去吧。”她不由也笑了，是的，这话怎么也不适合跟一个二十岁的时髦女孩说，于是，放心的上去了。

其实鼎盛的待遇是不错的，她平时的中餐都是在单位解决的，自助餐形式，小菜也比较丰富。而今天显然不适合把林雅丽带过去，所以下班后她把林雅丽带到了旁边的西餐厅。

林雅丽还没有坐下，就兴奋的对她说：“芳芳姐，你们这里真好。”

“哦？什么好？”

“帅哥多啊。”她把嘴巴凑到她耳旁轻声说：“我刚才统计了一下，十分钟内进出的帅哥不下十个。”

她笑了笑，她的部门平时不太与人打交道，她也不关心这个。

“所以我刚才就在那里想，反正我的实习期也满了，不如就到这里来工作。”

刘芳非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不好的，还是一医啊。”

“芳芳姐，你真坏，你自己都从一医跳出来了，还要让我留在那里。”

一句话把她说得哑口无言。

“你的专业不对口，在这里不合适。”

“芳芳姐，我的专业和你一样，你能做，我肯定也能做啊。”刘芳非心中暗暗叫苦，只从犯了错误之后，她觉得这份工作如履薄冰，走一步都会错，她不希望林雅丽小小的年纪来承受这种压力。

“听我说，进鼎盛是相当困难的，不是偶尔心血来潮想进就进了的。”刘芳非苦口婆心。

“安了，安了。”林雅丽一挥手，“这个我自己会解决好的，你快跟我说说这里可好？听人说这里的工资很高，是否如此？”

刘芳非不由苦笑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呢？她唯有祝林雅丽好运了。只是她也说不清这好运是希望林雅丽能进鼎盛还是不进。她只好把自己知道的点点滴滴全部告诉她，当然她省略了自己的那个麻烦，她不想林雅丽还未进鼎盛就蒙上了阴影，既然她如此喜欢，就把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她吧。只是她再三叮嘱万一进了鼎盛，做事一定要认真，要小心为上。其实内心深处她还有种想法，毕竟鼎盛不是那么好进的，或许小女孩只是兴头之上，随口提提，而她也最希望是那样。



正文　二十四、半夜来电



临下班时，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去许向霆住的地方了，反正他人也不在，再说昨晚没有休息好，她不想再去那里感受提心吊胆的滋味，所以下班后她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虽然搬去了一部分日常用品，但大部分的东西都在，她给自己泡了包面，便解决了民生问题。她很喜欢吃泡面，有的时候怕麻烦了，就用泡面来解决，今天放个荷包蛋，明天放些小菜或者香肠，吃一个星期都不觉得厌。

以前许向霆一看见她吃这东西就皱眉头，说是老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已经面黄肌瘦的了，还不知道补充补充营养，净吃这些垃圾食品。

“谁说的，你看，我下面藏着好东西。”她献宝似的把藏在最下面的排骨夹给她看，不敢告诉他这是昨天吃剩下的。

“行了。”他不耐烦的说，一把夺下筷子，就把她往外拉，“没见过你这种女人，从明天起每天来我家吃，我让刘妈给你烧点好的。碰上本老爷高兴的时候还可以带你到外面去吃。”小青的话让他很受用，所以时不时的用本老爷来称呼自己。

从那以后，她成了许家的座上宾，刘妈总说她太瘦了，每天变着花样给她烧好吃的。只是不管怎么吃，总是吃不胖。许向霆每次吃饭总是看她一眼，然后把各种菜都夹给她，直到碗里放不下为止。他也常拉住她出去。常常是前一天出去吃到什么好吃的，第二天就把她拉去了。有时是哪家酒店新开业了，或者是哪里有新烧烤的地方了，他就会带她去尝鲜。

那个时候小曼在寄宿学校读书，平时不回家，一个月四个双休，其中一个在她妈妈那里，另外三个回许家。

她和小曼相差十多年，感情相当好，好的许向霆这个当爸的都嫉妒。刘芳非陪着她做作业，带着她玩，以致后来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