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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突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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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上班就穿上棉衣进库去,随便翻几片,出来喘口气就玩上了,都是混到下班才散场,反正也没有顾客来买货。我们在冷库里做点无聊的事情还很开心,不仅可以玩,还很自由,至少不用对着资本家那张臭脸。
我们玩着玩着,却把一件正事给忘了,武则天不是说还要除霜吗,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除霜了。”钱赢一声令下。大家穿上“防弹衣”,带上长棍像八路武装部队,见到冷凝管上的白色恐怖就把它给捅下来。这些“白色恐怖”死死地抱在冷凝管的四周,都有好几公分厚,有的甚至达到十几公分,几十公分的都有。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白色恐怖”进行彻底的消灭。它们刚开始还很顽固,最后还是挡不住我们强大的攻势,大片大片地坠落。我们胜利了,解放了,终于解放了,管道开始露出真面目,冷气可以大大地出。“白色恐怖”落在地上,我们可高兴了,拿起它就打“霜战”,太过瘾了。福建这地方从不下雪,我们还托那个资本家的福,进来除霜还能看到遍地霜花的美丽,感受到冰雪封地的壮丽。
我们都在库里“战斗”,站台上就没几个人,可能是没看到我们心里不踏实,老董也跑进来,瞧瞧大家都在干什么。当他看到大家在积极地除霜,心里才踏实。老董不知是太闲了,还是被我们的热情给感染了,也穿起棉衣与我们并肩作战,成了总指挥。那有“敌人”,这有“埋伏”,赶紧出击。我们组成了军队,专听老董的指挥,他指哪,我们就打哪。老董这个人天生就不是当领导的料,要不然也不会让阿姨独揽大权。我们听他的指挥,很快就造成了混乱,不是碰在一起,就是撞柱子,真是个憋脚的指挥员。中国的抗日战争要是给他指挥,1000万军队都不够死,还是要感叹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雄才伟略啊!
这一段时间,我们在库里“做事”,上面才没话说。我就搞不懂了,他们老是盯着员工干什么?生意不好,与员工有何干,关键要去找原因,而不是觉得我们闲着才让他们亏本。去年生意好,我们累得半死干嘛就没看到,现在闲了就盯着不放,没事做我们就该闲,这也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又与我们何干,真是白痴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我给这个资本家分析,早晚你没了资本而分家啊。既然你们想盯着我们就盯吧,盯着我们生意还是上不去,一天的销售额就那么一点,还不够我们的工资和伙食,就更不要提别的。
这个公司没希望吧,她盯着我们就算了,可把工作上出现的问题都赖在我们身上,却不去找真正的原因,真是可气,更显得无能。就好比拿记件来说吧,往往码头上卸货的数字都会少于公司进仓的数字,就这个问题,公司一群人没一个能解决,当领导的更是白痴到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卸货。”钱道叫着,现在他可是码头的总管。现在的货比以前少多了,散鱼也没有多少,我们很快就卸完回来。回到公司,工人也很快把货卸到库里去。结果一对数字就出问题,差了50件,这个问题严重了,一般不会差这么多。
阿姨得知后很生气,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在会上说:“这次怎么会差这么多,一件货要上百元,五十件就去了好几千,这个问题存在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差这么多肯定是记件方面的原因,我说过多少次了,记件时一定要认真,不要嬉哈。”阿姨一口咬定是记件方面的问题,两个女的吓得冒出冷汗,马尚道是记件的负责人,也是难辞其咎。码头上是钱正和钱道记件,谁敢说他们错了,马尚道还是你去负责吧。
想说的话在马尚道的头脑里考虑之后,说:“不可能会记错,她们都是一车车地记,我还在一旁盯着,没记的决不会让工人拉进去,不会是我们的错。可能是袋子破了被码头工人扔掉,这样造成我们记件出现误差,所以我觉得……”马尚道也不敢说下去,就算是码头的错,你敢说吗?不敢,只好把问题推给码头工人。
水桶听了也傻傻地说:“是,没有漏记,我保证,以往我们记数也没有差这么多啊,是码头的错吧。”
钱道听了可不高兴,瞪着水桶说:“错个屁。”看到钱道那恐怖的眼神,水桶连屁都不敢放。
阿姨想了想说:“要不这样,钱正和任唤人记进仓,钱道和马尚道负责码头的记件工作,看看还能出现什么问题。”
又要卸货了,这次大家都提起了精神,保证件数的准确。进仓完毕,双方核对之后,又发现少了50多件。难道又是记数方面的错,可能性减少了许多。大家就这个问题围在一起研究,有的说司机偷了,有的说是工人偷了,有的还坚持是记数错了,五花八门,总之找不到真正的原因。
先用排除法啊,被工人偷先排除,有我们看着,被偷也不可能偷那么多,除非我们睡着了。第二,记件的错,试了两次都差这么多,可能性也变小,况且以前也都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货在途中被司机偷了。如果是司机偷了,他一定从车门下手。我们在这方面防范意识薄弱,以为码头离公司近,只用一把小小的钥匙去锁车门就没事,现在想想,要是有人懂得开锁,那些货不是随便拿。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又应该怎么防范呢?大家又纷纷献计献策。兵仔想出个好办法,先用扣带把车门把手缠住,再用一次性带号码的封签给封上,这样要想再开车门偷鱼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个办法好,我们立刻报到阿姨那里,可阿姨却说:“一次性的,用了就不能再用了,那多浪费,现在还没确定,那些锁匙也是刚买的,就先用着吧。”我们的建议没被采纳,太让人遗憾了。这资本家真是抠门,眼睛就盯着这么点钱,那一次性封签一个才一元钱,防范都不懂,要真的被司机搞鬼了,那可就亏大了。
“卸货。”钱道又在叫。卸了两次货都有大的缺失,可公司依然没有采取措施,只会叫我们注意,防范没做好,货就不安全。管他呢,又不是我们的钱。
我们在码头卸货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保安肥龙抓到了一个偷鱼贼,哇,是一整片鱼啊,够大胆的。我们满以为抓个小贼回去可以领功受赏,没想到却收到相反的效果。
回到公司,阿姨听到鱼差点就被工人一整片地偷去,那个心都一颤一颤的,担心地说:“码头现在还这么乱,也许以前丢的货都是被他们给偷了,以后要多加注意,现在站台上没什么事,就多下去几个,以防万一。”这倒好,表扬没听到,反而把丢鱼片的责任通通推到码头的看货不力上,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们又下去卸货了,碰到别的货主,说他们公司也有货件缺失的情况,不过他们已经采取了措施。不仅在车后加了两把锁和一次性封签,还有专车在秘密跟踪。瞧瞧人家,想得这么周到,关键是人家看的远,肯花钱,不像钱丰公司那样目光短浅,又是吝啬鬼,出了问题却怀疑我们。这个公司非要等到出了事才会舍得花钱解决,不然他们是不会把自己身上的毛给拔下来,可是等他们舍得把毛拔下来的时候,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了。
卸了几次货,件数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失。阿姨还记得上次工人差点偷一整包鱼的事,老是疑神疑鬼,总以为是码头出问题,还怀疑我们也像江由那样监手自盗,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老是那样想,从她的话和行为中就可以感觉到。
货卸回来,阿姨就在站台上盯着,见到断尾的马鲛鱼,她的脸色就变了,对钱道说:“你看看,码头下面是怎么看货的,这么多马鲛尾。”钱道被问住,就把我和肥龙叫过来。我瞪大了眼看,才两个尾巴,而且还是干瘪形的,好像有一段历史的那种,我说:“以我之见,这鱼尾可能是朱罗纪之前的,新鲜的哪里会风干。”听了我的话,这个老太婆好像才安心一点,闷在那不说话。
进仓完毕,对数时又差了四十四件,听到这个数字阿姨的头又疼了,在站台临时发表谬论:“我在这简单地说一下工作上的事,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差这么多货,我就搞不明白了,以前也没发现过这样的事,究竟是什么原因,我想想还是你们工作不够认真。看看这些马鲛尾,每次都有。码头这地方乱我知道,我们不是还专门配了保安吗,如果公司花这么高的价钱,还出现整片鱼被偷走的情况,那这个代价真是太大了。码头上的工人偷鱼就那么几招,他们一般把鱼藏在雨靴里,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就可断定有鱼。你们不要说不敢确定,应该要马上上去抓他,千万不要睁一眼闭一眼的,以为都是打工的,那么拼命干嘛,这样不对,公司请你们,就是要你们为公司效力。我也不知道你们在码头下面究竟怎么样,听说在码头下面工人装完货还送他们鱼,都是马鲛,黄鱼等,有的员工还把鱼偷偷拿出去卖。当然了,我们的员工是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你们。好了,以后要多加注意,今年行情不好,点点滴滴都要捞回来。”
听听,这么蠢的话,我早就预料到了,又把责任推给码头,还说什么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全福建搞水产的公司,我们这里的员工工资最低,做事却最拼命,还怀疑我们偷鱼去卖,码头下面哪个不知道我们是铁公鸡,连条小鱼都不肯给别人。在码头有钱道和钱正盯着我们还嫌不够,又布了眼线,或者亲自下来看一下你才死心是吧,丑恶的资本家。
农历七月十五的晚上,人人都在欢歌笑舞,我们却在码头卸货。这卸就卸吧,吊机又坏了,拖到10点才开始。这么晚,我都有点犯困,不过晚上又特别危险,工人都想趁机捞些鱼,车内黑漆漆的瞪大眼都看不清楚,于是我爬到车上盯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到了十二点,码头上的作业基本上结束了,好像只剩下我们这一家。在这个寂静,又吹着冷风的码头上的夜,只有孤独的月亮挂在天空,让人感觉特别凄冷。
突然,我的耳朵听到“叭,叭,叭”的声音,好像是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一辆白色的小车停在我们面前。这车好熟悉啊,好像?我在猜测时,车上下来一个瘦弱的身影,这不是吴德珍吗,真是稀客,第一次来吧,那可要多呆会儿,好好看看码头的风景,吹吹风也不错,最多把你的假脸给吹烂而已,反正你是不要脸的。你来监视我们是吧,看吧,看吧,你这小人,这样怀疑我们,我们还这么尽力地为你看货,我们的思想境界真是太高了。境界高可是要受苦,我站在车上,那冻鱼的冷气再加上呼呼的海风对我进行双重打击,我的脚不仅湿了,而且麻了。要是长久这样,我年纪轻轻就要得关节炎了。
阿姨看我们都这么认真,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真是的,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再看看吧,说不定等下鱼就被我们拿出去卖了,怎么不看了,觉得冷是吧,赶紧滚回去吧。看到她回去,王伟跑过来说:“她这么晚下来肯定是不相信我们,以为我们在下面睡觉呢,要是不下来,她今晚肯定会睡不着。”说完王伟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说:“资本家都一样,那一条条的鱼,就是一张张的钱,对她来说可是命啊。”
“没劲,生意亏本了,这些人看人的眼神就不对,去年把我们看得跟神一样,今年却处处为难我们,以为我们是白吃饭的。”王伟叹了一口气说。
我望天冷笑一声,又说:“是这样子的,她最好你们什么都能做,像个杂工一样。”
“是啊,此地不是久留之处,要另做打算。”
“怎么伟哥,想走了,有什么好去处,以后可别忘了我。”
“你也想走?”
“是啊,形势所迫,打工仔对这最敏感了,这家公司会怎么样,我都能猜出七八分了。”我和王伟相望而笑。
就吴德珍对我们疑神疑鬼的吗?才不是,还有一个人闲着没事干也下来瞎掺和。这个人是谁?还有谁,老董呗。
某天晚上,我们几个又下码头。到了九点,一辆白色宝马停在我的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体态臃肿的人,是老董。他一下车就奔向我们。看货时,我和王伟各自负责一项,我负责车上和锁车门,他负责四周。这个分工本来比较合理,可老董看了不满意,对我说:“永胜你过来,我教你,你应该是这边转转那边转转……”
“我在这里正好盯着车上,王伟在转呢。”老董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不要站在原地不动,按照我说的去做。”老董见我不听他的,有点不高兴了。
好吧,就按你说的做。我差点忘了一个规则,就是要顺着老董的意思,不要与他对着干。老董这货色也只配在我们这些小员工身上抖抖“领导才华”,在阿姨面前就是一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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