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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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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漏偏逢连夜雨,徐不凡又负伤在地,大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该怎么办?每一个人的心里皆有这一个相同的问题,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妥善的方法来。
  这些活,徐不凡听得真切,事情急如燃眉,他必须有所决断,是以行功仅及一半,便站起身来。
  王石眼忙道:“主人,你的伤好了?”
  徐不凡道:“差不多了,已无大碍。”
  “四外强敌环峙,蠢蠢欲动,请主人速作定夺。”
  “我想听听你们大家的意见。”
  “情势紧迫,石娘建议从速离开此地。”
  “你是说不战而退?”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避免祸及无辜,这是最佳的选择。”
  “怎么退?走钟雪娥走的那条横沟?”
  “不行,奴才发现古月蝉正在那里。”
  “走回头路?”
  “更不行,那会与褚鹏杰碰上。”
  “如此,干脆从四衣卫这边杀出去?”
  “两败俱伤不说,只怕其他各路的人马会趁火打劫。”
  “那你毕竟有何万全之计?”
  “石娘以为,最好速施仙法,远远离开。”
  “这……光天化日之下,恐会惊世骇俗。”
  “荒山野地,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徐不凡经过一番慎重的斟酌,为了避免大量流血,祸延无辜,终于决定接纳石娘娘的意见。
  于是,命二老八骏闭起双目,紧抓在血轿四周,与王石娘、高天木三人一齐施展法术,血轿立告腾空而起,没入云端,越过重重高山,大片平原,落在泰山东南方的徂徕山。
  高天木马上说道:“主人内伤未愈,请速行动,褚忠、褚良的爪牙遍及山东全省,等一下说不定还会有魑魅魍魉。”
  与褚良硬拚三百合,又经过这一阵施法,徐不凡确有力不从心之感,闻言未置一词,随即席地而坐,闭目行起功来。
  王石娘望望天色,日已偏西,再看看附近的环境,倒还平坦宽阔,血轿就停在山路后方不远的地方。
  这山路原来是北上泰安,游历泰山的官道,行旅车马,时有往来,血轿落下时,就曾吓走好几个人。
  当石娘娘发现这些时,心知不妥,原想换一个隐密的所在,无奈主人正在行动,不便惊动,只好加强戒备,小心防范。
  路上出现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三个人,巴尔勒坐前排,布鲁图与乌兰格坐后排。王石娘轻喊一声:“糟,咱们快蹲下来!”
  蹲下也没有用,血轿目标太大,巴尔勒师徒已经发现了,马车靠边停下,大步走过来了。
  二老八骏快速移动,在徐不凡前面排下一道人墙,王石娘、高天木故意向前走了几步,以便有较多缓冲的空间,因为行功运气之人最是惊扰不得,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
  人还没有到,布鲁图就打着哈哈说:“两位,久违,久违!”
  王石娘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幸会,幸会!”
  乌兰格故示关切的道:“是什么风把各位吹到山东来了?”
  高天木言不由衷的说:“我们是来游泰山的。”
  布鲁图接过来说道:“那好,我们也是陪家师来游泰山的,稍待结伴而行好了。”
  巴尔勒师徒相继停下脚步,朝二老八骏那边张望,王石娘道:“听说贵师徒不是要进京去的吗?”
  布鲁图道:“在京城访友不遇,故而先东来一观名山古刹。”
  “到京城去拜访那位?说出来我们也许知道行止。”
  “家师在京城的旧雨新知甚多,未遇的只是几个小人物,两位不会认得的。”
  “钟玉郎的干爹,四衣卫的首脑,算小人物?”
  王石娘词锋丝丝入扣,布鲁图不愿正面作答,再度望望二老八骏,道:“怎么没见血轿主人徐不凡?”
  “我家主人正在练功夫。”
  “那就不必惊扰他,跟两位说也一样。”
  “布鲁图,你好像有事?”
  “是家师想看看天下第一名剑——血剑!”
  “对不起,血剑乃武林至宝,不可以随便给人看。”
  “如果我没有记错,徐不凡曾公开表示,血剑是可以供人观赏的。”
  “现在改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巴尔勒忽然虎吼一声,道:“改了也得改回来。”
  暗暗提足一掌真力,大踏步的往前闯,布鲁图、乌兰格紧随左右,一步一趋。
  小不忍则乱大谋,王石娘、高天木心里明白,此刻处理不当,就会闯下滔天大祸,暗将功力叫足,双双向后闪退。
  巴尔勒在八骏二老之前停住,凭他高大的身材,立即明白一切,徐不凡头顶热气腾腾,满身是汗,正当紧要关头,血剑就在旁边,多一半露在剑鞘外。
  红粉佳人,宝剑赠英雄,武人见到血剑,没有一个不动心的,巴尔勒心头一阵悸动,语带威胁的道:“本法王不希望惊动徐不凡,把血剑拿过来,我看看就走。”
  高天木道:“要看现在就以看得到,不必拿。”
  “远看不如近观,行功疗伤的人如果受到攻击,后果可不堪设想。”
  “巴尔勒,你在威胁我们?”天叟丁威怒冲冲的说。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告诉你,炎黄子孙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想惹事,就把血剑拿过来,徐不凡一旦被袭,有十条命也活不了!”
  “巴尔勒,你要看就看,不看就滚,二老八骏但凡还有一个活人在,你就休想动一动我家主人。”
  巴尔勒的脸色阴沉沉的,像暴风雨前的天气,又开始举步向前闯,二老互望一眼,双双电纵而出,强行拦阻,巴尔勒吼叫一声:“找死!”双掌倏合乍分,分袭天地二叟。
  王石娘怕二老吃亏:“让我来!”纤手扬处,猛劈一掌,却被布鲁图截住,斗在一起。
  高天木也是同样的心意,被乌兰格在半途拦下来。
  巴尔勒好厉害,双掌震退二人,前进之势不变,八骏上来阻挡,依然挡他不住,天叟丁威急如热锅里的滚油,声嘶力竭的道:“老夫跟你拚了!”
  想拚命的不止他一个,石娘、天木、毛奇、八骏,都是同样的心意,可惜——
  高大木、王石娘被布鲁图、乌兰格缠死了。
  天地二叟挡不住巴尔勒。
  八骏也同样奈何不了他。
  一老八骏前仆后继,巴尔勒铁弓硬马,步步紧迫,卒至打退了最后一个人,血剑已在他伸手可及之处。
  “不许动!”
  “不许动!”
  王石娘、高天木鞭长莫及,被番僧逼到圈外去,情急之下,风火剑与乾坤圈,当作暗器掷出去。
  巴尔勒真不愧为是鞑靼第一高手,借力打力,竟将风火剑、乾坤圈导引向另一个方向,猛袭徐不凡,而他自己腰一弯,血剑已垂手可得。
  紧张、紧张,二老、八骏、石娘,天木都吓出一身冷汗,巴尔勒的手眼看就要抓到血剑了,另有一只春雪般地嫩手比他更快,巳拔剑而出,顺手将风火剑、乾坤圈也打歪了。
  巴尔勒见是一个蒙面女子,怒不可当的喝问:“你是谁?”
  来人二话不说,连攻三剑五掌,硬将巴尔勒逼退出二三丈远后,才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断肠人!”
  “断肠人,中原武林道上还没听说有你这一号人物。”
  “废话少说,知趣的即刻滚出山东,滚出中原,回到你蛮荒鞑靼去。”
  “大胆,从来没有人敢跟本法王如此说话。”
  “你现在已经听到了,请你们师徒立刻滚蛋!”
  “假如本法王说不呢?”
  “那姑娘我就用武力赶你走!”
  断肠人可不是虚张声势,话未落地,招已出手,又是一轮快攻,不论掌指剑法,皆有板有眼,无懈可击。
  煮熟的鸭子飞了,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巴尔勒血脉贲张,气冲斗牛,立时气提丹田,功行双臂,以饿狼扑羊的架式攻向断肠人。
  血剑乃天下神器,穿心指、绵阴掌系武林绝学,断肠人如虎添翼,神勇异常,像巴尔勒这种不可一世的绝顶高手,一时半刻之间竟也奈何不了她。
  巴尔勒越打越气,断肠人愈战愈勇,眨眼三十招已过,依然胜负不分,巴尔勒突然惊哦了一声,道:“眇目神尼是你什么人?”
  敢情他已从断肠人的武功路子上看出端倪,断肠人冷哼一声,道:“神尼是我什么人与你无关,接招!”
  尽全力劈出一掌,巴尔勒马上反手还击,一柔一刚两股暗力一撞,双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空气丝丝作响,回旋的气流激起一团狂风。
  断肠人被反弹之力震退五六步,巴尔勒也马步不稳,退了二三步,略占上风。
  对这个结果,巴尔勒显然大为不满,杀气腾腾的道:“断肠人,来,再接本法王的三掌试试。”
  突闻徐不凡的声音说道:“让我来接!”
  断肠人回头一看,见徐不凡行动已毕,神采飞扬,业已站起身来,忙娇声说道:“你好了?”
  徐不凡道:“好了,和四衣卫的头头大战三百合,现在又可以与鞑靼法王再战三百合……。”
  话还没有说完,发现布鲁图,乌兰格虚晃一招,已与巴尔勒结伴而去,马车去势如风,带起满天尘砂,徐不凡自知追巳无及,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又是一个老狐狸!”
  断肠人将血剑还给徐不凡,亦告挥手而去。
  “断肠人,你等一等?我还没有当面谢你呢。”
  “江湖儿女,不时兴这一套。”
  “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堆废话,不说也罢。”
  ”你一定是小琬,不然不会舍着命来救我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的未婚妻可能已经死了。”
  “小琬,别折磨我,快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不会计较你的容貌,我永远永远爱着你!”
  断肠人已人去声杳,徐不凡情感大动,忍不住突来的酸楚,单手掩面,泪下如雨。
  血剑屠龙
  第十七章  螳螂捕蝉
  血剑屠龙
  第十七章  螳螂捕蝉
  泰山丈人峰下,有一个王家庄,庄主王员外是泰安县的首富,也是有名的大善人,举凡修桥铺路,扶弱济贫,往往一掷千金,毫不吝惜,加之长袖善舞,广结善缘,更是方圆百里内的闻人,连县太爷都不得不另眼相看,奉为财神上宾。
  这么一个大好人,又非武林中人,却突然接到一面血旗,一张血帖。
  王员外吓得不得了,连夜派人进城去,请来县衙的张捕头,及十名捕快,加上庄里的护院庄丁,全部动员起来,打算抵抗血轿主人徐不凡。
  徐不凡很守时,日上三竿,血轿便准时抬进了王家庄的大院。
  张捕头一声叱喝,率众一涌而上,道:“你们被捕了。”
  徐不凡走出血轿,见发话者是一个五十来岁,身穿差服的人,含笑说道:“这位差爷尊姓?”
  张捕头大模大样的道:“我是县衙里的张捕头。”
  “刚才张捕头说要逮捕我,不知是为了何事?”
  “褚总督早已布告周知,你是钦命要犯。”
  “姓褚的行动的确够快,如果旁的事也有这么高的效率,诚为齐鲁百姓之福。”
  徐不凡语气一转,心平气和的道:“张捕头,咱们打个商量,先让在下将王家庄的事解决,然后再谈逮捕之事如何?”
  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张捕头平时作威作福惯丁,当然不吃这一套,眼一横,眉一竖,厉色说道:“住口,官府办事,说一不二,那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众捕快从旁呐助威,抖动着铁链,就要上前锁人,惹恼了天叟丁威,喝道:“他妈的,跟你商量是客气,惹火了我把你捆起来。”
  张捕头闻言大怒,拔刀就砍,丁威反手一掌,就将他震得离地飞起来,正巧撞向王石娘,石娘娘再用力一推,张捕头原来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又跌跌撞撞的冲向徐不凡。
  哨!一声,张捕头挥舞着的刀,无巧不巧的撞上露在剑鞘外的血剑,当场一段为二。
  八骏中的老大,上前一把就将张捕头的脖子抓住了:“老八,拿条绳子来,先将这个老小子捆起来再说。”
  徐不凡急忙阻止道:“放了他,张捕头吃粮当差,奉命行事,并没有错,不要为难他了。”
  老大松手放人,众捕快耳闻目见,早已吓傻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张牙舞爪。
  王石娘道:“王员外在那里?”
  张捕头据实答道:“在客厅。”
  高天木以命令的口吻道:“带我们去!”
  张捕头连声应是,领着大家走进一栋楼房内的大客厅。
  厅内正有一个头顶光秃秃的,满面红光,穿着极为讲究的花甲老头来回踱着,一听到脚步声,立即迎向门口,迫不急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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