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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刀剑金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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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位客人长得剑眉入鬓,朗目有神,穿着短衫裤,露出了结实的胸脯。
  他那胸脯的肌肉上,刺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雄狮。
  一柄光秃的木鞘单刀,横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几个酒保和掌柜的都愣住了,看不出这位客人的来路,更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剥着花生,一粒一粒的丢进嘴里。
  由于这位客人不怒而威,自然有一股慑人英气,几个酒保和掌柜的,没有一个走过去。
  最后,有位老练的酒保,咽了一口唾沫,强自一笑道:“您……您没去”
  那位客人淡然问:“去哪里?”
  掌柜的见那位客人开腔了,赶紧哈腰含笑道:“去看王老爷子的榜文!”
  那位客人眼皮一抬,道:“榜文有什么好看?”
  掌柜的心中一惊,深怕说错了话找来麻烦。
  赶紧堆笑哈腰,道:“是!是!榜文不好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位客人突然抬起头来,沉声道:“谁是太岁?”
  几个酒保和掌柜的一哆嗦,都畏惧地望着对方不敢吭声!
  那位客人“哼!”了一声,举杯饮干了酒,拿起桌上的木鞘刀,丢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
  掌柜的赶紧含笑哈腰,大大方的说道:“今晚……小号请客!”
  那位客人毫不领情,冷冷地问:“怎么?嫌少!”
  掌柜的赶紧哈腰陪笑道:“不少!不少!”
  那位客人“哼!”了一声,走到掌柜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胸脯,沉声道:“我‘金鹰’像白吃白喝的人吗?”
  掌柜的和几个酒保连连哈腰,齐声含笑道:“不像!不像!”
  说话之间,这才发现这位客人,穿了一条破短裤子,露出了小腿,穿了一双破草鞋。
  这位客人,却“哼!”了一声,大步走向楼梯口。
  金鹰走到楼梯口,突然刹住脚步,淡然问:“铁掌太岁在哪里?”
  掌柜的和几个酒保听得面色一变,但谁也不敢吭声。
  金鹰再度“哼!”了一声,匆匆向楼下走去。
  一出酒楼,即见街上行人,喧嚣沸腾,一致奔向百十丈外的十字街头。
  金鹰只见十字街口,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不下千人之多。
  一看这情形,金鹰断定王老爷子贴出的榜文,必在前面的路口,是以,随着涌去的人潮,向前走去。”
  距离尚有数十丈,已无法再向前进,他只得在人群中挤将进去。
  金鹰前进并不困难,只见前面的公告墙上,果然贴着一方鲜红的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招贤榜”。
  王老爷子的家人,在墙头上悬了八盏气死风灯,映照得榜文鲜亮醒目。
  金鹰凝目注视,见那上面果然写着“打死铁掌太岁丁彪,赏银万两。”下面写着王百万启。
  喧嚣嘈杂的人声中,有人大声道:“难怪人家王老爷子下决心,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另一个道:“最可怜的还是他那几房标致的儿媳妇,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一个青衫人说道:“自古红颜多命薄,谁叫她们长得那么美呢?”
  一位古稀老翁叹了口气,道:“家里已有那么多娇妻美妾,还经常往‘留香院’跑!”
  依然是那个青年笑道:“您是没有见过那位玫瑰姑娘,要是您老人家见了她,保准和王公子一样。”
  话未说完,那个老人已怒斥道:“混帐!满口胡言!”
  附近的人掀起一阵哈哈大笑。
  又一个中年人道:“这种榜文白贴了!”
  另一个人不以为然地问:“怎么呢?”
  发话的人正色道;“谁敢揭这个榜文?”
  如此一说,方才的人顿时无话好答了。
  那人却继续道:“想一想,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铁掌太岁的手下?尤其他的师爷马魔王,武功高的更不得了。”
  一个灰发老人立即正色接口道:“有的人武功虽然高过铁掌太岁,可是又怕他的师父马魔王。”
  前面突然暴起一阵嚷叫和欢呼:“啊呀!有人揭榜啦!”
  明亮灯光映照下的公告墙上,那张大红榜果然不见了。
  人潮汹涌着,都想看这位大英雄。
  金鹰将单刀向腰带上一插,不慌不忙的将那张大红榜文叠好。顺手放进怀里。
  人群中立即奔出来两个家丁装束的黑衣壮汉,向着金鹰恭声道:“这位大侠,请随小的去见我家员外!”
  金鹰知道是王家的仆人,立即冷冷的问:“你家员外,可是先付赏钱?”
  如此一问,两个家丁都愣了!
  再看金鹰,早已转身大步向南街走去。
  附近的人跟在身后喧嚣,招呼大家一同去看热闹!
  蓦然,走在前面的金鹰却一长身形,飞身上屋面,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挤在十字街口的人众,喧声震耳,挤成一团,乱成一片。
  金鹰立即飞身向东,直奔最著名的“留香院”。
  到达东大街,街上冷情无人。
  “留香院”是城内最大的一家妓院,金鹰尚在屋上,就看到“留香院”的几座小楼上,有男女周旋,对外间这么大的热闹,丝毫未知觉。
  金鹰直到“留香院”的大门前,才由瓦面上纵下来。
  “留香院”的门楼下,悬着数十盏以花扎成的花灯,其中以中央的白色玫瑰最大。
  这一盏精致的大花灯,也代表着“留香院”最红的妓女白玫瑰。
  “留香院”中男女追逐,不时荡起娇喘欢笑,谁会相信昨夜在院中打死人?
  金鹰落地,提着单刀大步走向“留香院”的门楼内。
  也就在他举步进门时,一个头戴了一朵红花的老婆婆,也正由门内嘻笑着奔出来。
  金鹰没有闪避,“蓬!”地一声,撞个正着。
  “哎哟!”一声,老婆婆被撞翻在地上,立即来了个四脚朝天。
  老婆婆虽然四脚朝天,老眼却看到了金鹰的一身衣着和草鞋。
  是以,尚未爬起,已气得怒骂道:“该死的穷花子,走路不带眼睛!”
  话未说完,一只穿着草鞋的脚已踩在她的胸口上。
  这位老婆婆是“留香院”的老鸨。眼皮子最薄,她“呵!”了一声,一双绿豆眼立即盯在金鹰提在手中的刀把上。
  金鹰冷哼一声,道:“你只认得银子!”
  老鸨擦满了胭脂粉的老脸上变了颜色,把目光由刀把上移到金鹰的脸上,惶声道:
  “是……是……是位大王!大王……饶命呀!”
  这时妓院中,除了几座小楼上还有乐器和歌声传下来,院中追逐嘻戏的窑姐和嫖客,俱都吓呆了,有的早已溜进房内。
  金鹰的脚依然踩在老鸨的胸口上。
  他向那些花容失色的窑姐们看了一眼,才冷冷地问:“有姑娘吗?”
  话刚出口,脚下的老鸨早已惶急道:“有,有!小翠花,金针菜,小丁香……”
  金鹰一声,不耐烦地道:“我要的是白玫瑰。”
  “白玫瑰”三个字一出口,老鸨立即吓得“啊!”了一声,愣住了。
  金鹰哼了一声,问:“怕我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嗯!”
  老鸨急忙一定神,惶声道:“不下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金鹰一声冷笑道:“好!那就把她叫出来!”
  老鸨面现难色,满脸假笑道:“我们玫瑰是位清倌人。”
  金鹰故意问:“那得需要多少银子?”
  老鸨赶紧堆上了满脸的笑,道;“不不,不是那意思。”
  金鹰哼了一声,傲然道:“这儿有一张银票,你看够不够?”
  老鸨一滚身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解释道:“老身说过,绝对不要你的银子。”
  金鹰沉声道:“你不要也不行。”
  如此一说,老鸨只得将地上叠着的大红榜文拿起,并以最严厉的目光,向站在廊上发呆的几个庸俗少女瞪一眼。其中一个较端整的绿衣少女,慌慌张张,哆哆嗦嗦的跑过来。
  老鸨立即将榜文交给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颤声念道:“打死铁掌太岁提头来见者,赏银万两。”
  尚未念完,老鸨“咚!”的一声,再度跪在地上,同时哀求道:“哎呀!饶命啊!”
  也就在同时,院门口突然响起一声怒喝:“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到‘留香院’来闹事?”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干瘪中年人,挥动着双掌扑向金鹰。
  老鸨见是龟奴,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阻止道:“不要……”
  但是,已经迟了,金鹰头都没转,看也没看,横里飞起一腿,“蓬!”地一声,同时暴起一声惨叫。
  那扑向金鹰的龟奴,随着那声惨叫飞了出去。
  “咚!”地一声,着实跌在地上,继续向前滚了两滚,顿时晕死过去。
  老鸨一见,“啊呀!”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金鹰淡然道:“他死不了的!”
  老鸨摇晃着龟奴哭喊两声后,立即跪转过身来,哭声道:“王公子被打死的经过,我们不知道。”
  金鹰冷声问道:“谁知道?”
  老鸨到了这时候,保命要紧,只得哭声道:“那得问我们玫瑰!”
  金鹰沉声道:“去问你们的玫瑰去!”
  老鸨只得一面起身一面哭道:“哎呀!我的天,这要从哪说起呀!”
  金鹰沉声警告道:“少废话!当心要你的老命!”
  老鸨吓得咽下一口凉气,引着金鹰向中央最豪华的小楼走去。”
  金鹰见楼上楼下的灯火暗淡,知道铁掌太岁还没有来,但他知道,只要他在“留香院”
  继续闹下去,不出个把时辰,一定能将铁掌太岁引来。
  一进楼门,即见一个一身粉缎衣裙,上绣一朵玫瑰的少女,瑟缩的站在那里。
  这少女年约十七八岁,桃形脸,白皮肤,柳眉,否眼,樱唇,出落的情丽脱俗,当真的娇媚照人。
  金鹰看得剑眉一蹙,知道面前的娇媚少女就是红遍了城内的白玫瑰。
  正待开口问话,大哭中的老鸨吼道:“你们姑娘呢?快叫她出来见客!”
  金鹰一愣,脸上不由一热,心里也很不好意思。
  金鹰不禁暗想,白玫瑰身边的侍女就这么标致,那白玫瑰本人,岂非风华绝代,貌美如仙!
  难怪刚才在十字街口有人戏弄一位老人家,说他没见过白玫瑰,如果见了,也会忍不住天天往“留香院”里跑。
  心念间,那个粉衣使女,颤声道:“姑娘……在……在楼上……”
  老鸨凶吼道:“叫她下来!”
  金鹰立即挥手道:“还是我上去吧!”
  说罢,沿着铺有猩红绒毡的楼梯,径向灯光暗淡的楼上走去。
  粉衣使女急忙跟在身后。老鸨当然不希望玫瑰姑娘,接待这么一位又脏又臭,一脸胡子的穷小子。
  这时一见金鹰径向楼上走去,不由又惧又气,放声大哭道:“老天爷呀!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一面哭着一面走了出去。
  金鹰见楼上灯火昏暗,动静毫无,立即提高了警惕。
  到了梯口,看清了楼上的富丽陈设和豪华家具。
  上面是外间,对面是垂着绣有白玫瑰门帘的房门,那里显然是卧房。
  一到楼梯口,粉衣使女急忙抢先越过金鹰,拿起桌上的火种,“喀!”一声打亮,一连燃亮了四五盖纱灯。
  纱灯一亮,大放光明,楼上的陈设显得金碧辉煌,耀眼生花。
  金鹰见卧房内没有一丝动静,知道白玫瑰在房里吓傻了。
  是以,剑眉一蹙,就近坐在一张亮漆贴金大椅上,心里多少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在一个可怜卖笑女子的闺楼来引诱铁掌太岁。
  也就在他刚刚坐在椅上的同时,一阵环佩声响,绣帘轻启,赫然由里走出一位绝色丽人来!
  金鹰目光一亮立即坐直了上身,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丽人。
  当然,眼前的这位绝色美人儿,就是时下的红妓白玫瑰。
  白玫瑰身穿锦绣罗衫,缀环佩玉,琼鼻樱口,柳腰款摆,美得令人目眩,美得令人陶醉。
  她虽然看到金鹰袒胸露背,赤足草鞋,依然神色平静,绽唇含笑,向着金鹰轻盈万福,道:“贱妾玫瑰给您见礼啦!”有点发愣的金鹰,不觉起身还礼道:“莽撞前来打扰,尚祈姑娘海涵。”
  白玫瑰急忙谦逊道:“何敢有相扰之感,您太客气了。”
  如此一说,金鹰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白玫瑰又向粉衣使女吩咐道;“锦儿,捧盘子来。”
  金鹰还真没想到,白玫瑰不但没有吓得花容失色,依然那么镇定自若,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这时一听要锦儿捧盘子,不由也有些慌了。因为鼓院里一上盘子就得拿花红,像白玫瑰这等红妓,有的富商大贾,一掷就是千金。
  金鹰到了这般时候,豪气突然消失了一大半,任怎么也装不出方才那般凶狠无赖放荡的劲儿了。
  是以,略为沉吟,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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