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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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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我老婆。”
  “老婆就可以伸手打么?荒唐!”
  “我家里的事不用你管。”
  “你打人,我就是要管!”
  “你管?哪你干吗不回去管管你的儿子?嗯?”
  “儿子我要管。你打人,我也不能不管。”
  郭添试着要把手抽回,但海芝紧紧抓着,坚决不让他动一动。
  “我也不是非要打她,”郭添无可奈何地说,“刚才你也看到了,她,不但
不给我钱,我自己捡回来的钱她还要撕,这种女人谁受得了?”
  “谁受得了?堂堂五尺汉子,游手好闲,自己挣不到钱,还逼老婆、打老婆
……你不想想,你自己这副样子,叫谁受得了?”海芝气愤地说,两眼紧盯郭添。
  郭添蔫蔫地低下了头。
  海芝放开手,郭添灰溜溜地退到一边,但嘴里仍骂骂咧咧地冲着丽芳说:“
今天暂饶了你,但这笔账一定要算。”
  丽芳哽咽不已,突然又晕了过去。
  “丽芳!丽芳!”海芝慌忙俯下身呼唤,只见丽芳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郭添却还在一个人咕噜不已。
  “还咕噜什么?快!快把她扶到我背上,马上送医院!”海芝回头对郭添厉
声说。……



  
                五

  新鲜水果店楼上房间。磊春坐在一张小桌前,正在向玻璃杯里倒酒。
  他头发蓬乱,两眼发直,衣服前襟沾满酒水斑痕。
  他刚刚举起倒得满满的玻璃酒杯,房间门突然推开,海芝出现在门口。
  磊春一怔,举酒杯的手又缩了回去:“妈,是你--”
  “你在干什么?”海芝问。
  “我,我么?……”磊春站起来,强笑着说,“我喝……喝点酒,嘿嘿。是
一级大曲,刚买来的,好香,嘿嘿。”
  他边说边将酒杯重新举到唇边。
  “放下!”海芝大喝一声。
  磊春放下杯子:“妈,你……”
  “我问你,你今天干了些什么?”
  “今天?嘿嘿……妈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天很忙。”
  “别乱扯。说!你在兴隆饭馆干了些什么?”
  “呃……嘿嘿,也喝了些酒,那里的酒不够劲,不够劲……”
  “我是问你对丽芳做了些什么?”
  “噢?丽芳?谁是丽芳?我在那里只顾吃喝,记不太清楚了,嘿嘿……”磊
春强笑着,又悄悄举起酒杯。
  “啪!”海芝上前,伸手将酒杯打落在地。
  “妈,你……,你打我?”
  “打你?对,我正想打你!”海芝激愤地说,“我打掉你的酒杯,你清清楚
楚。你伤害丽芳,倒记不清楚了。你给我装什么糊涂?说!你对丽芳做了些什么?

  “妈……”磊春颓丧地跌坐到椅子上。
  “说!”
  “我……,我对她是有点不礼貌。”
  “有点不礼貌?说得好轻松。把人都气晕了,只是有点不礼貌?”
  “我……,我没有想到她会那么虚弱……”
  “你没有想到?是的,你没有想到。你只想到你自己,只想到要泄愤、要报
复。我真想不到,你竟是这样自私、心狠!”
  “妈,你别说了,别说了……”
  “不,我要说,要说!你太让我伤心了。刚办成点事,赚了点钱,就了不起
了,不得了了。摆阔气!抖威风!欺侮人!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磊春双手抱头,委屈地说,“这些年来,我心
中的痛苦,难道你不知道吗?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欺我、骗我、嘲弄我,我就不能
稍稍地发泄一下?难道山里人低人一等、话该当受气包?”
  “可你设身处地为丽芳想过吗?你知道她的难处、苦处吗?你知道丽芳这些
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不得已嫁了别人,可一直挂念着我们,忧伤过度,把身体
也弄垮了。你说,你这样对待她,公平吗?”
  磊春无言可对,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好了,天不早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了。”海芝悻悻然说,“明天早
晨,跟我去医院给丽芳赔罪。”
  磊春一声不吭。屋里静悄悄的。海芝刚跨出门,磊春突然抓起酒瓶,仰起头,
往嘴巴里咕噜噜倒酒。
  海芝听到了喝酒声,马上又回身进屋。
  “你,你这是干什么?”海芝走到磊春跟前,一下夺过酒瓶。
  但酒已经完了。
  “啊,好酒。好……酒……”磊春抹抹嘴唇,咕噜着,“好酒,好!……好
解愁哪……。”


  “你……你真混!”海芝气愤地说。
  磊春揉揉血红的眼睛,强笑着,手撑桌子颤巍巍站起来。
  突然,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板上。
  海芝一见,慌忙上前扶他。
  磊春脸色苍白,目光无神。
  “你,你怎么了?”海芝吃惊地问。
  “我,我头昏眼花,心口发慌,想吐、想吐……”磊春竭力想站起来,但两腿
发软,怎么也站不住。
  “你呀,你真混!”海芝埋怨着,痛苦地咬紧牙关,蹲下身子,说,“快来,
我背你去医院。”
  “不,你……你去给……给小沈打个电……电话,让他来……来……”磊春
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医院走廊。暗淡的灯光下,海芝和小沈默默坐在一张长条椅上。
  急诊室门开了,一个大夫走出来。
  “他怎么了?”两人站起来问。
  “病人是酒精中毒。”大夫回答,“还好,送得及时。不过情况较严重,还
得继续观察。”
  “真谢谢你们,”海芝说。
  “只是医院病床控制很严,病人恐怕不能住院。”
  “哪怎么办?”海芝着急地问。
  “我无权决定。这样吧,今天晚上先让病人住下,明天住院部主任来了,你
们再找她商量。”

  上午。住院部主任办公室。刘媛正坐在靠背椅上打毛衣。
  海芝推门进去。
  “什么人?不敲门就进来了。”刘媛不满地说。
  “我来给儿子办住院手续。”海芝回答。
  “你儿子是县城哪个单位的?”
  “个体户。”
  “个体户?”刘缓鄙夷地撇了撇嘴,“家住哪个居民区?”
  “农村来的。”
  “农村来的?”刘缓冷笑,“农村来的也想住县医院?”
  海芝一楞,没有吭声。
  刘缓奇怪地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前面的女人,眼皮突然象被沙子粘住了似地
连眨了几下,说:“你不是开桔子铺的吗?”
  海芝微微点了点头。
  “医院没有床位给你的儿子住。”刘缓说。
  “我儿酒精中毒严重,需住院观察。”海芝递过去一张纸条,“这是大夫诊
断。”
  “我说过了,医院没有床位。”刘缓不屑一顾。
  “可我看到不少病房空着。”
  “空着也不是谁都能住的,”刘缓提高嗓门说,“县医院主要接收县机关干
部和国营单位职工。县城里一般居民都去街道卫生院看病,你那个农村个体户儿
子也梦想住在这里么?”
  海芝愕然,气愤地望着刘媛。刘媛只是打毛衣,嘴角上浮着一丝叽讽的表情。
  海芝想了想,转身就走。
  “回来!”刘媛突然抬头喊。
  海芝站住,回头。
  “别忙走呀,”刘媛换了一副笑脸说,“原则上,你儿子是不能住院的。不
过,现在讲改革开放了,商量余地还是有的。”
  “商量余地?”
  “是呀,个体户,又是农村来的,想住县医院,总得交点赞助费吧?”
  “赞助费?”
  “这早不是什么新名词了,难道还需要我来解释?”
  “要多少?”
  “五千,凑个整数。”
  “五千?!”
  “对,五千,一分钱也不能少。”
  海芝再次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个体户财大气粗,掏那么几千元钱还心疼吗?你到底是心疼儿子还
是心疼几个桔子钱?”
  海芝沉默了一会,压低声音问:“有规定?”
  “什么规定不规定,反正不是本医院的发明。”
  海芝紧咬嘴唇,气得发抖。
  “怎么样?还是心疼钱吗?”刘媛皮笑肉不笑地说,“是交赞助费呢,还是
让你儿子走?”
  “我回去拿钱。”海芝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后,转身就走。

  病房。磊春从昏迷中醒来。海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妈。”磊春低声喊。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么?”海芝问。
  “好一些了。”
  “那就好。你休息吧,我得回小店取钱。”
  海芝说着站起身来。
  “妈。”磊春又叫。
  “嗯?”海芝回头。
  “她……她……丽芳怎么样了?”磊春微微探身问,“她也住在这家医院么?

  “她就住在走廊西头靠北第二间。下午,我陪你去向她赔罪。”
  海芝给磊春盖好被子后离去。

  磊春在病床上挣扎着一点点爬起来。他扶着床沿走到门边,拉开门出去。
  走廊里空荡荡、静悄悄。磊春扶墙一点点往西走去。
  一只高脚小桌靠墙放着,上面有一盆水仙花和一只装着透明液体的曲颈瓶。
瓶中间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酒精”两字。
  磊春绕过小桌,继续扶墙向西,一直走到顶头靠北第二间病房。他迟疑了一
会,伸手敲门。
  “请进,护士同志。”里面传出丽芳微弱的声音。
   磊春站着喘了会气,终于决定推开房门。
  丽芳正仰躺在床上。她睁开眼,大吃一惊:
  “啊!你!”
  “是我,丽芳。”磊春手扶门框,低声说。
  “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看看你。”
  “出去!……你出去。”
  磊春进退两难,站了片刻,见丽芳目光严厉,只得低下头准备退出。
  他退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
  丽芳热泪汪汪地望着他,目光已变得出奇地温和。
  磊春怔了片刻,决心向丽芳病床走去。丽芳也不再撵他,只是把脸微微侧向
一边。
  “丽芳,你好些了么?”磊春小声问。
  丽芳不回答,扫了眼磊春的衣服,反问道:
  “你怎么也穿着病人服?”
  “我……酒喝多了些……”磊春讷讷回答。
  丽芳深深叹了口气。
  “丽芳,昨天在兴隆饭馆,我酒喝多了,对你太无礼,真对不起你。”磊春
想了想说。
  “算了,”丽芳掉转头去,“我知道你恨我。”
  “话也不能这样说。”磊春说,“这些年,我是很苦闷,可也不是冲着你一
个人的。昨天,我是过分了。听妈说,这些年,你心里也不好受。”
  丽芳一听这话,眼睛一红,泪珠直滚。
  “丽芳!”磊春动情地叫了一声。
  丽芳抽抽搭搭哭起来。
  “丽芳,你别这样,”磊春慌了,连连说,“你千万别这样。”
  “难道我愿意这样吗?”丽芳呜咽着说,“过去,我是个爱哭的人吗?你以
为我甘心离开你、甘心嫁给郭添吗?我当时有什么办法?你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是
什么日子?你知道我的身子是怎么垮成这个样子的?……你恨我,我理解,我不
怨你。可我的痛苦,谁懂?……大夫说,我忧郁过度,心脏病很严重,随时都有
生命危险。……”
  丽芳哭得更厉害了。
  磊春手扶床栏,俯下身,嗓音微微发颤:
  “丽芳,我不恨你,再不恨你了,我起誓。”
  “谁要你起誓来着?……”丽芳抽噎着说,“你,你恨不恨我都无所谓了,
我是轻松不起来了。只是你自己,别这么喝酒了。这、这算什么呢?”
  说到这里,丽芳咳嗽起来,一阵紧一阵,不一会,就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了。
  磊春想扶住丽芳,但手伸出半截又缩了回去。他急得捶胸顿足,沙嗄着嗓子
喊:
  “你别咳嗽了。你骂我吧,打我吧。”
  喊着喊着,他突然抓住丽芳的手,拉近来猛打自己的脑袋。
  “磊春,你……你这是干什么?”丽芳吃惊地喊起来,咳嗽竟止住了。
  “你打我吧,惩罚我吧。”磊春继续抓着丽芳的手打自己的脑袋。
  “不不,你别这样,磊春,”丽芳哽咽着说,“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
要打,也该你来打我。”
  丽芳想把手抽出来,但磊春牢牢抓着,继续猛打自己。
  “磊春……”丽芳挣扎不脱,无力地靠到磊春肩头。……

  脚步声响。郭添突然出现在门口。
  磊春转脸,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
  丽芳“啊”了一声,急忙离开磊春。
  “好啊,原来是这样!是这样!”郭添几步冲上前来,攥紧拳头对着磊春,
“你好大胆!”
  “别动他,郭添。”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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