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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后三国演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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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方提刀出阵,孟观喝道:“来将可是呼延晏么?”张方道:“非也,我乃卫将军张方。”孟观道:“既不是呼延晏,我不杀你,可叫呼延晏出来,偿周处的罪。”张方大怒道:“你敢小觑我么?”不由分说,提刀便砍。孟观也舞刀相迎,不上数台,孟观大喊一声,一刀砍来,张方用力一闪,跌于马下,被盂观再复一刀,结果了性命。
败军回报石珠,石珠大怒,便令呼延晏出战。只见帐前转过齐万年,说道:“不须副先锋出去。待小将去擒此匹夫,为张将军报仇。”说罢,不等石珠开口,一匹马早已冲出阵来,大骂道:“孟观小夫,敢杀我大将,快下马受缚,免你一死,不然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孟观大怒,更不答话,舞刀就砍。两个自午至申,战上百有馀合,未分胜负。孟观心生一计,拖刀便走,万年不舍,紧紧迫来。孟观听得背后马铃响,暗暗欢喜,等他马来得较近,背砍一刀,却砍中万年马首,将万年跌下马来,被孟观活捉上马,杀散馀兵,入城去了。
石珠听知万年被擒,忙使慕容廆出营追赶,城门已自闭紧。慕容廆引兵追至城下,叫军士四面攻打,城上炮石滚下,打伤无数军士,只得引兵回营。石珠见齐万年又被擒去,心下闷闷不悦,对诸将道:“一个城也不曾取得,却损了我两员大将,安能望取晋阳?”刘弘祖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何足介意。明日等小将去见一阵,一定要擒孟观为二将报仇。”石珠道:“只怕孟观勇猛,副元帅非他敌手。”刘元海道:“元帅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小将明日一定要去擒他。”当下愤愤的退出帐外。
过了一夜,至明日,也不等石珠传令,竟自点雄兵三千,结束齐整,跨上乌龙骓,手提金鞭,竟至城下索战。守城军士报知孟观,孟观即时披挂上马,开城出战。见了刘元海,不觉失笑道:“如此小孩子也来索战,岂不枉送了性命。”便喝道:“你是甚么小儿,乳臭未干,即来临阵。”刘弘祖道:“平阳刘弘祖,谁不知名,却来问我!你说我小么,我年虽小,志却不小,管取并吞了你,为张、齐二将军报仇。”盂观大笑道:“以我之力,要破汝只消指顾间耳,敢说些大话,真小子也。”刘弘祖见说,更不再答,提起金鞭打来。孟观忙舞刀相迎,战有一个多时,刘弘祖终是气力不加,抵敌不住,拨转乌龙骓就走。盂观拍马来追,却得崔宾佐冲出阵来,让过弘祖,接住就杀。两下又战三十馀合,不分胜败,因见天色渐晚,只得鸣金收军。
次日,石珠商量调将攻城,只见帐前转过张杰,说道:“量一孟观,有何技能?吾兵连败于他,今日若不擒获,便为我等无用。待小将与他见一阵看,果有武艺,当以计服之。”石珠依言,就令张杰出战。张杰披挂齐整,正待出战,只听营门外,金鼓震天,喊声大起,恰好是孟观引兵来到。张杰听知大怒,两下相见,更不答话,接住就杀。自辰至午,战上百馀合,更无高下。
石珠阵上恼了石季龙,手提蛇矛,跨上赤兔,冲出阵来,大叫:“孟观不要逞强,有我在此!”喊声未绝,一蛇矛刺来,却从孟观胁下搠过。孟观弃了张杰,来战石季龙,晋兵阵上,却撞出黄祥来,与张杰接住就杀,四个人绞做一团,真正是场好杀。有诗为证:
无端战鼓动山城,戈戟相加神鬼惊。
漠漠愁云浑未已,英雄千古恨吞声。
四个人战勾多时,只听一声响亮,一将落马,却是石季龙将孟观逼开大刀,捉过坐骑,掷于地下,被军士缚住。黄祥见孟观被擒,撇了张杰,向前逃走,石季龙将赤兔拍赶向前,喝道:“黄祥待走那里去?”这声喝,就象牙缝里起个霹雳,黄祥吃了一惊,丢枪而逃,被石季龙赶上,轻舒猿臂,捉于马上,也掷于军士缚了。后人读史至石季龙力擒双将,有诗单道其勇,诗云:
晋将有孟观,城外建兵端。搴旗复斩将,军中心胆寒。
那知石季龙,英雄更不同。一战擒双将,声名盖河东。
河东上党地,猛将尽逃空。士女吞声泣,鬼神恨不穷。
自此晋阳地,先声指日通。
石季龙既擒二将,引动大军,令张杰一齐杀到城下。城中听知主将被擒,不敢出战,竟自开门出降。石季龙引兵竟至帅府坐下,遣张杰报知石珠。
石珠见说得了潞安府,不胜大喜,遂拔寨入城。石季龙出辕门迎接,石珠先安慰了一番。季龙押过孟观、黄祥,跪在阶下。
石珠道:“将军等英雄盖世,肯从我共图富贵否?”孟观道:“吾等既受晋禄,安肯投降将军,愿乞一死足矣。”石珠道:“好鸟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将军具不世之略,事此昏庸,必以将军为不智。况将军先世原非晋臣,何必以此自拘?”石季龙也说道:“如今晋室扰乱,豪杰蜂起,以将军之才,从我等征伐四方,大功指日可待,奈何自踏于危亡之地哉?”孟观听二人之言,心下也有几分降意,回看黄祥道:“将军以为何如?”黄祥道:“小将唯元帅之意,安敢立异?”孟观听说,知黄祥已有意归降,只得对石珠道:“既蒙不杀,愿为将军一卒。”石珠大喜,忙令石季龙解去其缚,扶入帐中。监中去取齐万年,彼此相见了。石珠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叫置酒帅府,与众将贺功,就封孟观为安平大将军,镇守潞安州,黄祥为副将军,协理军事。
在城中停军十日,与众将商议,分兵先取平阳诸镇,然后引大队人马攻取晋阳。只见孟观起身说道:“小将蒙元帅不杀之恩,有一计奉献,管取诸郡,不劳兵戈,唾手而得,竟引兵直抵晋阳,大业不日可成。”石珠大喜道:“将军有何妙计?愿闻其详。”
孟观道:“太原要地,不过晋阳、云中、上党、西河而已,其馀义宁等郡,城郭褊小,不足为虑。今上党已为元帅所有。而平阳守将糜弘,与云中守将赵谦,西河守将韩志道,平日与小将俱有八拜之交,誓同生死。只要小将驰一封书去,告以祸福,彼必倾心来归。三处既归,义州等郡也必望风而降,纵或不降,也不足为患。元帅竟以重兵直抵太原,城孤势寡,不日而下。太原既定,并州之地已为元帅所有,然后旋师而反,直取洛阳,虽有智者,不能为之计矣。”石珠听罢,跃然大喜道:“天下英雄之士,智谋略同。前日出兵之时,稽军师与刘元帅,劝我先定晋阳,后取洛阳,正与军师之意相同。今将军既有此心,何不即日驰书诸郡,看其动静,以便进兵。”孟观依言,即时取过文房四宝,修下三封书信,遣的当将官,分投去了,有分教,此一去:
不日三秦传檄定,晋阳城外建兵端。
毕竟不知此去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三树精合谋拒敌
语说孟观修下三封书札,分投平阳、云中、西河,那时云中守将赵谦,平阳守将糜弘,西河守将韩志道见了书信,果然都无异词,写下降书,遣人赍了,陆续到潞安府来拜见石珠,各送盛礼,聊为犒军之费。又有私札送与孟观、黄祥,不消说得。其时赵谦送的礼却是:
黄金百两,银甲二十副,玛瑙盘十个,黄鼠皮五十张,彩缎十车。
糜弘的却是:
白银八十两,名马二十匹,粮米百石,襄酒十坛,安邑葡萄十车。
韩志道的礼乃是:黄金二十两,白璧一双,粮米百十斛,羊羔酒二十坛。
石珠见三处都来降服,兼有礼物,心下大喜。将礼物一一收了,大排筵宴,赏劳三处来人,其酒席之盛,比寻常自不相同。
至明日,众人都要辞归,石珠取出金银彩锻,各各赏赐已毕。封赵谦三人为镇军大将军,都督本处人马。三个使人也都封偏将之职,三人俱各拜谢,回归本镇而去。正是:
孟公一纸书,贤于十万军。
三方来拱服,千里尽归君。
石珠打发三处使臣去了。对孟观道:“将军不劳寸矢,坐降三个大郡,此功诚非渺小,不可不赏。”便取过白金五十两,彩缎十端,名马一匹,金盔一付,赏与孟观。孟观辞道:“此皆元帅之威力,诸将之先声,所以诸郡望风而降,与小将何与?敢受重赏?”石珠道:“有大功者,当受重赏。将军以片纸而下三城,其功过于郦生之下齐,此赐又何足辞?”孟观遂不敢过却,只得受了。诸将见孟观坐降三城,也都欢喜,各无他语。又过了一日,义宁、河东等处将官,闻知三处都降了石珠,也都遣使款服,来贡方物,石珠都不敢轻慢,各各重赏而去,自不消说。
话分两头。且说太原榆次县,一个宦家门前,有三株大榆树,自西汉时所栽种,已及三百馀年。那树年深日久,枝干尽落,止留着本身,尚然不坏。凡遇黄昏半夜,树上就有火光出现,或闻人语之声,村中人都知道是榆树作怪,来对宦家说。宦家虽知有些古怪,却关系他门前风水,不肯伐去。自此又过了几时。忽然一夕大雨如注,霹雳交加,门前遂不见了三株榆树。村坊都惊讶了一会,只说木石为妖,自古有之,也置一边。
你说那三株榆树甚么不见了?原来已是变作三个人:一个取名叫俞魁,一个取名叫俞仲,一个取名叫俞季,三个怪物自取了名字,竟入深山静僻之处,搭起茅庵,在那里运会元神,学文学武,不上一年,聚下数千人马。相貌稀奇,日常抡枪使棍,走马舞刀,一时便哄动太原一府,官兵屡屡追讨,俱不能取胜。那俞魁三个却也知人识事,并不敢搅害平民,只在山僻深处抡枪使棍,逍遥自在。正是:
养成野性深山内,不羡人间利与名。
其时,太原总督大将军来斯,闻知石家兵马破了上党,降了云中等处地方,兵马直抵晋阳,便集诸将,问如何应敌。冠军将军费廉说道:“并州之地,俱为石珠所有,只有晋阳坚城未下,然势孤力寡,难与久存,若非精兵猛将,决难争锋。小将有一计在此,不知元帅以为何如?”来斯道:“是甚么计?你试言之。”
费廉道:“榆次县俞魁那支兵马,虽然都是鬼怪之相,却也不搅平民,不侵良善,非等闲可比,况且个个勇悍难近,官军屡讨,不敢正视。元帅遣人与他结好,使退石珠,正如摧枯拉朽,平复并州,不足道矣。”来斯见说,沉吟道:“只怕他们都是奇形怪状之辈,自具妖魔叵测之心,不与我等相同,济不得事。”费廉道:“凡物有非常之相,必有非常之功,虎、豹、犀、象,尚可使之临阵,况彼形状瑰奇,悍凶罕有,何患不能济事。则俞魁等貌之狰狞如此,敌人一见必惧,是不战而先服人之兵也,其他又何虑焉?”来斯点头道:“也说得有理,只怕他未必肯来。”费廉道:“且试招之,看其动静,再作区处。”来斯依言,就差副将杜茂,同费廉赍了书帛,竟望榆次县而来。
到了俞魁山中,先使人通报了。不多时,俞魁同着俞仲、俞季出来接见,同入营中。先通了姓名,说知来意,就将书帛献上。俞魁一面叫收了书帛,一面对杜茂说道:“承来都督之命,我等安敢不从?但有一言相告,不知将军以为何如?”杜茂道:“有话但讲,可从则从。”俞魁道:“我等相叙,原不搅害居民,不服王化,今督府既要我等出力,须不受督府节制,听我等各自为战,可进则进,可退则退,方敢从命。不然,便当壁还书帛,任督府另行取救,我等决难向人檐下讨生活也。”材茂听说,沉吟未答。费廉恐事不谐,连忙应道:“只要汝等肯为督府出力,破得石家军马,就不受督府节制,也无妨害。”俞魁道:“既已承任,自然竭力。然成败听之于天,我等但当尽其技俩而已。”杜茂听说,也喜道:“既肯尽力,自然成功,吾等须复何言。”说罢,起身告别。俞魁道:“将军待且慢行,还有话告知。”杜茂道:“再有何话?”俞魁道:“目下石家兵马尚在上党,未曾起行,我等也未敢遽动干戈。只待石家兵马到了太原,将军等先出兵与他接战,我等从后就来接应,两路厮杀,自然成功,将军等以为何如?”费廉道:“如此极妙,只不可失信。”说罢,起身辞出。俞魁等也不再留,送出营门而去。
那俞仲、俞季见杜茂等去了,回到里边,埋怨俞魁道:“闻得石珠兵马,都有异人在内,技俩与我等大不相同。今哥哥许了杜茂,帮他厮杀,倘然不能取胜,岂不枉害了性命?”俞魁道:“这有何难?等石家兵马到了太原,先着人马与他厮杀,若是石家兵马是无能为的,我当竭力相助,全其信约;若是石家兵马果然勇猛难近,或有异人施为作法,我等便看景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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