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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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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冬,数遣使经营。是时,人争言导河之利,茂则等谓:「二股河地最下,而旧防可因,今堙塞者才三十余里,若度河之湍,浚而逆之,又存清水镇河以析其势,则悍者可回,决者可塞。」帝然之。
十二月,令河北转运司开修二股河上流,并修塞第五埽决口。五年二月甲寅,兴役,四月丁卯,二股河成,深十一尺,广四百尺。方浚河则稍障其决水,至是,水入于河,而决口亦塞。
六月,河溢北京夏津。闰七月辛卯,帝语执政:「闻京东调夫修河,有坏产者,河北调急夫尤多;若河复决,奈何?且河决不过占一河之地,或西或东,若利害无所校,听其所趋,如何?」王安石曰:「北流不塞,占公私田至多,又水散漫,久复淀塞。昨修二股,费至少而公私田皆出,向之泻卤,俱为沃壤,庸非利乎。况急夫已减于去岁,若复葺理堤防,则河北岁夫愈减矣。」
六年四月,始置疏浚黄河司。先是,有选人李公义者,献铁龙爪扬泥车法以浚河。其法:用铁数斤为爪形,以绳系舟尾而沈之水,篙工急棹,乘流相继而下,一再过,水已深数尺。宦官黄怀信以为可用,而患其太轻。王安石请令怀信、公义同议增损,乃别制浚川杷。其法:以巨木长八尺,齿长二尺,列于木下如杷状,以石压之;两旁系大绳,两端矴大船,相距八十步,各用滑车绞之,去来挠荡泥沙,已又移船而浚。或渭水深则杷不能及底,虽数往来无益;水浅则齿碍沙泥,曳之不动,卒乃反齿向上而曳之。人皆知不可用,惟安石善其法,使怀信先试之以浚二股,又谋凿直河数里以观其效。且言于帝曰:「开直河则水势分。其不可开者,以近河,每开数尺即见水,不容施功尔。今第见水即以杷浚之,水当随杷改趋直河,苟置数千杷,则诸河浅淀,皆非所患,岁可省开浚之费几百千万。」帝曰:「果尔,甚善。闻河北小军垒当起夫五千,计合境之丁,仅及此数,一夫至用钱八缗。故欧阳修尝谓开河如放火,不开如失火,与其劳人,不如勿开。」安石曰:「劳人以除害,所谓毒天下之民而从之者。」帝乃许春首兴工,而赏怀信以度僧牒十五道,公义与堂除;以杷法下北京,令虞部员外郎、都大提举大名府界金堤范子渊与通判、知县共试验之,皆言不可用。会子渊以事至京师,安石问其故,子渊意附会,遽曰:「法诚善,第同官议不合耳。」安石大悦。至是,乃置浚河司,将自卫州浚至海口,差子渊都大提举,公义为之属。许不拘常制,举使臣等;人船、木铁、工匠,皆取之诸埽;官吏奉给视都水监丞司;行移与监司敌体。
当是时,北流闭已数年,水或横决散漫,常虞壅遏。十月、外监丞王令图献议,于北京第四、第五埽等处开修直河,使大河还二股故道,乃命范子渊及朱仲立领其事。开直河#畎顺撸钟描耸杩6杉扒逅蚝樱餐吮秤憷吆釉蛉M醢彩耸⒀杂描酥Γ舨魂」ぃ涠珊由狭鳎墒剐械刂小?/font》
七年,都水监丞刘璯言:「自开直河,闭鱼肋,水势增涨,行流湍急,渐塌河岸,而许家港、清水镇河极浅漫,几于不流。虽二股深快,而蒲泊已东,下至四界首,退出之田,略无固护,设遇漫水出岸,牵回河头,将复成水患。宜候霜降水落,闭清水镇河,筑缕河堤一道以遏涨水,使大河复循故道。又退出良田数万顷,俾民耕种。而博州界堂邑等退背七埽,岁减修护之费,公私两济。」从之。是秋,判大名文彦博言:「河溢坏民田,多者六十村,户至万七千,少者九村,户至四千六百,愿蠲租税。」从之。又命都水诘官吏不以水灾闻者。外都水监丞程昉以忧死。
十月,安石去位,吴充为相。十年五月,荥泽河堤急,诏判都水监俞光往治之。是岁七月,河复溢卫州王供及汲县上下埽、怀州黄沁、滑州韩村;已丑,遂大决于澶州曹村,澶渊北流断绝,河道南徙,东汇于梁山、张泽泺,分为二派,一合南清河入于淮,一合北清河入于海,凡灌郡县四十五,而濮、齐、郓、徐尤甚,坏田逾三十万顷。遣使修闭。
八月,又决郑州荥泽。于是文彦博言:「臣正月尝奏:德州河底淤淀,泄水稽滞,上流必至壅遏。又河势变移,四散漫流,两岸俱被水患,若不预为经制,必溢魏、博、恩、澶等州之境。而都水略无施设,止固护东流北岸而已。适累年河流低下,官吏希省费之赏,未尝增修堤岸,大名诸埽,皆可忧虞。谓如曹村一埽,自熙宁八年至今三年,虽每计春料当培低怯,而有司未尝如约,其埽兵又皆给他役,实在者十有七八。今者果大决溢,此非天灾,实人力不至也。臣前论此,并乞审择水官。今河朔、京东州县,人被患者莫知其数,嗷嗷吁天,上轸圣念,而水官不能自讼,犹汲汲希赏。臣前论所陈,出于至诚,本图补报,非敢激讦也。」
元丰元年四月丙寅,决口塞,诏改曹村埽曰灵平。五月甲戌,新堤成,闭口断流,河复归北。初议塞河也,故道堙而高,水不得下,议者欲自夏津县东开签河入董固以护旧河,袤七十里九十步;又自张村埽直东筑堤至庞家庄古堤,袤五十里二百步。诏枢密都承旨韩缜相视。缜言:「涨水冲刷新河,已成河道。河势变移无常,虽开河就堤,及于河身创立生堤,枉费功力。惟增修新河,乃能经久。」诏可。
十一月,都水监言:「自曹村决溢,诸埽无复储蓄,乞给钱二十万缗下诸路,以时市梢草封桩。」诏给十万缗,非朝旨及埽岸危急,毋得擅用。
二年七月戊子,范子渊言:「因护黄河岸毕工,乞中分为两埽。」诏以广武上、下埽为名。
三年七月,澶州孙村、陈埽及大吴、小吴埽决,诏外监丞司速修闭。初,河决澶州也,北外监丞陈祐甫谓:「商胡决三十余年,所行河道,填淤渐高,堤防岁增,未免泛滥。今当修者有三:商胡一也,横垅二也,禹旧迹三也。然商胡、横垅故道,地势高平,土性疏恶,皆不可复,复亦不能持久。惟禹故渎尚存,在大伾、太行之间,地卑而势固。故秘阁校理李垂与今知深州孙民先皆有修复之议。望召民先同河北漕臣一员,自卫州王供埽按视,讫于海口。」从之。
四年四月,小吴埽复大决,自澶注入御河,恩州危甚。六月戊午,诏:「东流已填淤不可复,将来更不修闭小吴决口,候见大河归纳,应合修立堤防,令李立之经画以闻。」帝谓辅臣曰:「河之为患久矣,后世以事治水,故常有碍。夫水之趋下,乃其性也,以道治水,则无违其性可也。如能顺水所向,迁徙城邑以避之,复有何患?虽神禹复生,不过如此。」辅臣皆曰:「诚如圣训。」河北东路提点刑狱刘定言:「王莽河一径水,自大名界下合大流注冀州,及临清徐曲御河决口、恩州赵村坝子决口两径水,亦注冀州城东。若遂成河道,即大流难以西倾,全与李垂、孙民先所论违背,望早经制。」诏送李立之。
八月壬午,立之言:「臣自决口相视河流,至乾宁军分入东、西两塘,次入界河,于劈地口入海,通流无阻,宜修立东西堤。」诏覆计之。而言者又请:「自王供埽上添修南岸,于小吴口北创修遥堤,候将来矾山水下,决王供埽,使直河注东北,于沧州界或南或北,从故道入海。」不从。
九月庚子,立之又言:「北京南乐、馆陶、宗城、魏县,浅口、永济、延安镇,瀛州景城镇,在大河两堤之间,乞相度迁于堤外。」于是用其说,分立东西两堤五十九埽。定三等向著:河势正著堤身为第一,河势顺流堤下为第二,河离堤一里内为第三。退背亦三等:堤去河最远为第一,次远者为第二,次近一里以上为第三。立之在熙宁初已主立堤,今竟行其言。
五年正月己丑,诏立之:「凡为小吴决口所立堤防,可按河势向背应置埽处,毋虚设巡河官,毋横费工料。」六月,河溢北京内黄埽。七月,决大吴埽堤,以纾灵平下埽危急。八月,河决郑州原武埽,溢入利津、阳武沟、刀马河,归纳梁山泺。诏曰:「原武决口已引夺大河四分以上,不大治之,将贻朝廷巨忧。其辍修汴河堤岸司兵五千,并力筑堤修闭。」都水复言:「两马头垫落,水面阔二十五步,天寒,乞候来春施工。」至腊月竟塞云。九月,河溢沧州南皮上、下埽,又溢清池埽,又溢永静军阜城下埽。十月辛亥,提举汴河堤岸司言:「洛口广武埽大河水涨,塌岸,坏下闸斗门,万一入汴,人力无以枝梧。密迩都城,可不深虑。」诏都水监官速往护之。丙辰,广武上、下埽危急,诏救护,寻获安定。
七年七月,河溢元城埽,决横堤,破北京。帅臣王拱辰言:「河水暴至,数十万众号叫求救,而钱谷禀转运,常平归提举,军器工匠隶提刑,埽岸物料兵卒即属都水监,逐司在远,无一得专,仓卒何以济民?望许不拘常制。」诏:「事干机速,奏覆牒禀所属不及者,如所请。」戊申,命拯护阳武埽。
十月,冀州王令图奏:「大河行流散漫,河内殊无紧流,旋生滩碛。宜近澶州相视水势,使还复故道。会明年春,宫车晏驾。
大抵熙宁初,专欲导东流,闭北流。元丰以后,因河决而北,议者始欲复禹故迹。神宗爱惜民力,思顺水性,而水官难其人。王安石力主程昉、范子渊,故二人尤以河事自任;帝虽藉其才,然每抑之。其后,元祐元年,子渊已改司农少卿,御史吕陶劾其「修堤开河,縻费巨万,护堤压埽之人,溺死无数。元丰六年兴役,至七年功用不成。乞行废放。」于是黜知兖州,寻降知峡州。其制略曰:「汝以有限之材,兴必不可成之役,驱无辜之民,置之必死之地。」中书舍人苏轼词也。
八年三月,哲宗即位,宣仁圣烈皇后垂帘。河流虽北,而孙村低下,夏、秋霖雨,涨水往往东出。小吴之决既未塞,十月,又决大名之小张口,河北诸郡皆被水灾。知澶州王令图建议浚迎阳埽旧河,又于孙村金堤置约,复故道。本路转运使范子奇仍请于大吴北岸修进锯牙,擗约河势。于是回河东流之议起。
元祐元年二月乙丑,诏:「未得雨泽,权罢修河,放诸路兵夫。」九月丁丑,诏秘书监张问相度河北水事。十月庚寅,又以王令图领都水,同问行河。
十一月丙子,问言:「臣至滑州决口相视,迎阳埽至大、小吴,水势低下,旧河淤仰,故道难复。请于南乐大名埽开直河并签河,分引水势入孙村口,以解北京向下水患。」令图亦以为然,于是减水河之议复起。既从之矣,会北京留守韩绛奏引河近府非是,诏问别相视。
二年二月,令图、问欲必行前说,朝廷又从之。三月,令图死,以王孝先代领都水,亦请如令图议。
右司谏王觌言:「河北人户转徙者多,朝廷责郡县以安集,空仓廪以振济,又遣专使察视之,恩德厚矣。然耕耘是时,而流转于道路者不已;二麦将熟,而寓食于四方者未还。其故何也,盍亦治其本矣。今河之为患三:泛滥渟滀,漫无涯涘,吞食民田,未见穷已,一也;缘边漕运独赖御河,今御河淤淀,转输艰梗,二也;塘泊之设,以限南北,浊水所经,即为平陆,三也。欲治三患,在遴择都水、转运而责成耳。今转运使范子奇反覆求合,都水使者王孝先暗缪,望别择人。」
时知枢密院事安焘深以东流为是,两疏言:「朝廷久议回河,独惮劳费,不顾大患。盖自小吴未决以前,河入海之地虽屡变移,而尽在中国;故京师恃以北限强敌,景德澶渊之事可验也。且河决每西,则河尾每北,河流既益西决,固已北抵境上。若复不止,则南岸遂属辽界,彼必为桥梁,守以州郡;如庆历中因取河南熟户之地,遂筑军以窥河外,已然之效如此。盖自河而南,地势平衍,直抵京师,长虑却顾,可为寒心。又朝廷捐东南之利,半以宿河北重兵,备预之意深矣。使敌能至河南,则邈不相及。今欲便于治河而缓于设险,非计也。」
王岩叟亦言:「朝廷知河流为北道之患日深,故遣使命水官相视便利,欲顺而导之,以拯一路生灵于垫溺,甚大惠也。然昔者专使未还,不知何疑而先罢议;专使反命,不知何所取信而议复兴。既敕都水使者总护役事,调兵起工,有定日矣,已而复罢。数十日间,变议者再三,何以示四方?今有大害七,不可不早为计。北塞之所恃以为险者在塘泊,黄河堙之,猝不可浚,浸失北塞险固之利,一也。横遏西山之水,不得顺流而下,蹙溢于千里,使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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