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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第9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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赀,必难遽去,仍与振恤,俟早熟乃罢。」于是诏振济至六月乃止。
帝以蝗灾,令刺举监司不才者,畴若同台监考察上之。又言:「湖、广盗贼,固迫于饥寒,然亦有激而成之者。黑风峒寇,实由官不为决讼所致。宜戒湖、广诸司,申明法禁为贼,关防以时,平心决讼,勿令砦官巡尉侵渔。」权户部侍郎,金使告主亡,差充馆伴。
自军兴费广,朝廷给会子数多,至是折阅日甚。朝论颇严称提,民愈不售,郡县科配,民皆闭门牢避。行旅持券,终日有不获一钱一物者。诏令侍从、台省,条上所见。畴若奏曰:「物少则贵,多则贱,理之常也。曷若令郡县姑以渐称提,先收十一界者消毁,勿复支出。上下流通,则不待称提矣。」由是峻急之令少宽。又疏奏:「乞崇忠厚,延质朴,屏绝浮薄之论。乞拨买官田充籴本,以广常平之储。乞令户察一员,专监安边所。」帝皆是之。
因面求补外,退上章,降诏不允,又连疏丐去。会旱蝗复炽,御笔令在朝百执事条上封事,畴若奏「官吏苛刻、科役频并、赋敛繁重、刑法淹延」四事。册皇太子,差充引见礼仪使。进华文阁待制、知成都府。蜀自吴曦畔后,制置使移司兴元,朝论有偏重之嫌。朝廷择人,故辍畴若以往,三辞不允。避讳,改宝谟阁待制。诏:「凡属军民利病,吏治藏否,并许谘访以闻。」当征积欠十余万,畴若亟命榜九邑尽蠲之。考官吏冗员,非敕命差注者悉罢之。为民代输六年布估钱,计二十万二千四百缗;又别立库储二十五万三千缗,期于异日接续代输;又籴米十五万石有奇,足广惠仓之储;又减他赋之重者,民力遂宽。
初,沈黎蛮屡犯边,畴若至,则镂榜晓以祸福,青、弥两羌遂乞降。四年,董蛮合其部族入寇犍为利店。畴若亟调兵,且设方略捕之,皆遁去。先是,畴若廉知嘉定边备废弛,而平戎庄子弟可用,遂檄嘉定府权免平戎庄是年炭估、麻租,令庄子弟即日上边为守备。会嘉定阙守,蛮窥利店无备,遂入寇。畴若复选西军,欲且往防拓,牒转运司折支,不报。蛮再犯龙鸠堡,转运司始颇从所请。蛮复到龙门隘,知有备乃退。进龙图阁待制,依旧知成都府。
大使司之师出,东路提刑亦征兵,三垂告警,叙南之报复急,两路震动。畴若亟移书两军,俾速还师守险为后图,西师遂退守沐川。既而畴若兼制叙州兵甲公事,既得专行,益严守备,蛮首昔丑竟降,朝廷赏平蛮功,进畴若一秩。
畴若留蜀四年,弊根蠹穴,苗耨发栉。如乞拣留移屯西兵义勇,以防窃发,以救偏重;更用东南贤士使蜀四路,而拔蜀守之有治功者为东南监司,庶杜州县姻娅之私;轻取钱引贴期之费,以纾民力:皆抗疏请于朝,乞力行之。复念大玄城乃张仪所筑,高骈所修,圮坏岁久,复修费重,乃以节缩余钱四十万贯为修城备。畴若以制置使留汉中,则护诸将为得宜。召赴行在,入对延和殿,迁权兵部尚书、太子右庶子。
八年,四月不雨,诏求直言。畴若条具三事,首言:「比称提楮币,州县奉行切迫,故因坐减陌被估籍者众,乞与给还;乞蠲阁下户畸零税赋;乞振赡雄淮军之乏。」寻皆行之。落权,升左庶子,仍兼修史,擢太子詹事。畴若引范镇故事,乞归田里。
十年春,差知贡举,试礼部尚书,以足疾乞归。进焕章阁学士、知福州,力辞,乃改提举鸿庆宫。关外军溃,言者论及畴若,落职罢祠,后以焕章阁学士致仕。所著有《竹坡集》、奏议、讲议、《经筵故事》。
袁韶字彦淳,庆元府人。淳熙十四年进士。嘉泰中,为吴江丞。苏师旦恃韩侂胄威福,挠役法,提举常平黄荣檄韶核田以定役。师旦密谕意言:「吴江多姻党,傥相容,当荐为京朝官。」韶不听。是岁更定户籍,承徭赋,皆师旦党,师旦讽言者将论去。荣亟以是事白于朝,且荐之。未几,师旦败。改知桐庐县。桐庐多宗室,持县事无有善去者。韶始至,绝私谒,莫敢挠。钱塘岸岁为潮啮,率取石桐庐,韶言:「庙子山有石,不必旁取邻郡。」遂得求免。嘉定四年,召为太常寺主簿,父老旗鼓蔽江以饯,至于富阳,泣谢曰:「吾曹不复输石矣。」
后为右司郎官、接伴金使。使者索岁币,语慢甚,韶曰:「昔两国誓约,止令输燕,不闻在汴。」使者语塞。十三年,为临安府尹,几十年,理讼精简,道不拾遗,里巷争呼为「佛子」,平反冤狱甚多。
绍定元年,拜参知政事。胡梦昱论济王事,当远窜,韶独以梦昱无罪,不肯署文书。李全叛,扬州告急,飞檄载道,都城争有逃避者。乃拜韶浙西制置使,仍治临安镇遏之。丞相史弥远惩韩侂胄用兵事,不欲声讨。韶与范楷言于弥远曰:「扬失守则京口不可保,淮将如卞整、崔福皆可用。」适福至,韶夜与同见弥远,言福实可用。弥远从之,遂讨全。韶卒以言罢。端平初,奉祠,卒年七十有七,赠少傅。后以郊恩,累赠太师、越国公。
韶之父为郡小吏,给事通判厅,勤谨无失,岁满当代,不听去。后通判至,复留用之,因致丰饶。夫妻俱近五十,无子,其妻资遣之往临安置妾。既得妾,察之有忧色,且以麻束发,外以彩饰之。问之,泣曰:「妾故赵知府女也,家四川,父殁家贫,故鬻妾以为归葬计耳。」即送还之。其母泣曰:「计女聘财犹未足以给归费,且用破矣,将何以酬汝?」徐曰:「贱吏不敢辱娘子,聘财尽以相奉。」且闻其家尚不给,尽以囊中赀与之,遂独归。妻迎问之曰:「妾安在?」告以其故,且曰:「吾思之,无子命也。我与汝周旋久,若有子,汝岂不育,必待他妇人乃育哉?」妻亦喜曰:「君设心如此,行当有子矣。」明年生韶。
危稹,字逢吉,抚州临川人。旧名科,淳熙十四年举进士,孝宗更名稹。时洪迈得稹文,为之赏激。调南康军教授。转运使杨万里按部,骤见叹奖,偕游庐山,相与酬倡。调广东帐司,未上,服父丧,免,调临安府教授。倪思荐之,且语人曰:「吾得此一士,可以报国矣。」丁母忧,免,干办京西安抚司公事。入为武学谕,改太学录。
明年,迁武学博士,又迁诸王宫教授。稹谓以教名官,而实未尝教,请改创宗子学,立课试法如两学,从之。嘉定九年,新学成,改充博士,其教养之规,稹所论建。迁秘书郎、著作佐郎,兼吴益王府教授。升著作郎兼屯田郎官。
稹始进对,请叙复军功之赏以立大信,抆拭功臣之罪以厉忠节,置局以立武事,遣使以省边防,厚赏以精间谍。次论和、战、守利害,而请颛意于守。是岁春至夏不雨,稹应诏言:「安边所征敛之害,与无罪而籍没之害;楮币之改,以一夺二;盐钞之更,以新废旧;至于沮格军赏,放散死士,皆足以召怨而致旱。」
明年又论:「谋国者欲以安靖为安靖,忧国者欲以振厉为安靖,自二议不合,是以国无成谋,人无定志。愿诏大臣合二议共图之,且欲下两淮帅臣,讲明守御之备。」最后言:「事无成规者,皆不可为。意向不明,无以一众听;信誓不立,无以结人心;报应不亟,无以趋事机;赏罚不果,无以作士气。」
番易柴中行去国,稹赋诗送之,迕宰相,出知潮州。寻以通金华徐侨书论罢,提举千秋鸿禧观。久之,知漳州。漳俗视不葬亲为常,往往栖寄僧刹,稹命营高燥地为义冢三,约期责之葬,其无主名、若有主名而力弗给者,官为葬之,凡二千三百有奇,刻石以识。郡有临漳台,据溪山最胜处,作龙江书院其上。既成,横经自讲,人用歆动。邑令有贿闻者,劾去之,籍其财以还民。郡有经、总制无名钱岁五千缗,厉民为甚,前守赵汝谠奏蠲五之二,稹疏于朝,悉罢之。会常平使有言,稹不欲辩,即自请以归。久之,提举崇禧观,与乡里耆艾七人为真率会。卒,年七十四。
稹性至孝,父疾,愿损己算益亲年,疾寻愈。真德秀登从班,举稹自代,没,又为铭其墓。所著有《巽斋集》,诸经有讲义、集解,诸魏、晋、唐诗文皆有编,辑先贤奏议曰《玉府》、曰《药山》。
弟和,字祥仲。开禧元年进士,为上元主簿,大辟祠宇祀程颢,真德秀为记之。知德兴,振荒有惠政。有《蟾塘文集》。
程公许,字季与,一字希颖,叙州宣化人。少知孝敬,大母侯疾,公许不交睫者数月,病革,尝其痰沫,既卒,哀毁逾制。嘉定四年举进士,调温江尉,未上,丁母忧。服除,授华阳尉,再调绵州教授。制置使崔与之大加器赏,改秩知崇宁县,蠲预借,免抑配,人甚德之。
差通判简州。改隆州,未上。会金人犯阆中,制置使桂如渊遁,三川震动,朝廷擢李代之,辟公许通判施州,行户房公事。当兵将奔溃之后,公许尽力佐之,节浮费,疏利原,民不增赋而用自足。时诸将乘乱抄劫,事定自危,以重赂结幕府。大将和彦威怀金宝以献,公许正色却之,彦威惭而退。吴彦者,缄僧牒于书尾以进,公许卷还之而责其使,闻者畏服。有献议招秦、巩大姓于者,众多从臾,独公许谓山东覆辙未远,反覆论难,从之。其后赵彦呐开阃,复行其策。未几,金人捣成都,大姓者实导之,始服公许先见。
端平初,授大理司直,迁太常博士。秋祀明堂,雷雨,应诏言事。嘉熙元年,御史杜范论执政李鸣复,不行,徙右史,竟拂衣东归,鸣复坐政府自若。公许轮对,言:「志士仁人,婴逆鳞,贾众怒,不过为陛下通耳目,为朝廷立纲纪而已。今也假以职而弃其谏,幸其退而优其迁,则是自裂其纲纪,自蔽其耳目,遂使居是职者虽被亲擢,言不得行,始焉固辞而弗从,终焉强留而饮愧。臣恐自此同类沮失,各起遐心,来者相戒,以为容默,陛下愈孤立无助矣。」
夏,行都大火,殿中侍御史蒋岘逢君希宠,创为邪说,禁锢言者。公许应诏曰:「群臣忠告者众,而圣意确不可回;圣意不可回,而言者不免于激。陛下宜以大舜无藏怒宿怨为心,而参酌于汉文帝之待淮南厉王、我太宗待秦邸之故事,以召和气,弭眚灾,特在一念转移之顷耳。」迁秘书丞兼考功郎官,竟为岘劾去,差主管云台观、和衢州,未上。改江东宣抚司参议官,不赴。
李宗勉入相,以著作佐郎召,兼权尚左郎官兼直舍人院,迁著作郎。时谏官郭磊卿以论事不报出关,徐荣叟亦抗章引去,公许奏:「乞还言官,俾安厥位。」既而史嵩之自江上入相,台谏谢方叔、王万及磊卿相继他徙,公许又奏:「外难凭陵,国势岌若缀旒,朝廷上自为弗靖,阳为迁除,阴夺言职,此中外所以怏怏。」
迁将作少监。大旱,应诏疏时事四条。又言:「储极虚位,天下寒心。」时朝廷令侍从、台谏条具易楮利害,寻降旨以新造十八界折五行使。公许缴申省,谓:「庙堂决意更革,本欲重十八界,亦当令十六界、十七界稍有分别,若一时皆以五折一,安保将来十七界与十八界并行而不折阅乎。曷若将十七界且以三兑一,使民间尚知宝此一界,不至一旦贸易不行,令三界各有等第,庶几公私两便。」嵩之格不行,径揭黄榜。公许谓:「不经凤阁鸾台,不得为敕。朝廷出令而宰相擅行如此,则掖垣可废。」累上奏牍,径欲引去,宗勉及参知政事游似面奏留之,兼国史编修、实录检讨。
淳祐元年,迁秘书少监,轮对,言蜀事十条。兼直学士院,拜太常少卿,力请外,为右正言濮斗南之所论罢。寻以直宝谟阁知袁州,请蠲和籴之半。改命郡吏部总所纲运,而厚其赀,免募平民,民甚便之。新周敦颐祠,葺张栻书院,聘宿儒胡安之为诸生讲说。杜范荐于上,召拜宗正少卿,再迁起居舍人。濮斗南缴还,疏有「臣等耻与为伍」之语,遂以旧职提举玉局观。范见疏曰:「程季与肯与汝为伍耶?」
退处二年,召赴行在,属嵩之以父忧去位,经营起复,益惮公许,密柬韩祥嗾殿中侍御史王赞奏寝召命。帝虽曲从而意不悦。及逐不才台谏,擢公许起居郎兼直学士院。公许入奏不可不坚凝者七。帝语之曰:「卿一去三年,今用卿,出自朕意。」是日晚命下,嵩之罢起复,相范钟及范,三制皆公许为之。兼权中书舍人。
时二相尚逊,机务多壅。公许奏:「辅臣崇执谦逊,避远形迹,相示以色而不明言,事几无穷,日月易失。今最急莫若疆场之事,帅才不蓄,一旦欲议易置,茫然莫知所付。九江择守,至以近所废斥朋附为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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