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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论剑篇-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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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他对这个赤身教主动情,与之热烈缠绵,以迄如今,无不是最销魂蚀骨的滋味。
  这个当代尤物,即使仅仅抱在怀中,便能生出特别醉人的味道。因此,若说男欢女爱之事,真是一种享受的话,那么这个花蕊夫人,称得上享受中的享受了。任何男人尝过她的滋味,都不会否认此说。
  谷沧海的拒绝,实在是像个魔鬼一般残忍冷酷。他自己也知道,突然感到对方隐隐传来一股杀气。
  这也是他认为合理的反应,当她确实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命运时,她能不奋起作因兽的一击么?
  奇怪的是他虽然感到她发难在即,却没有先发制人,甚至没有运起天魔心功护身。
  两人目光相触,花蕊夫人但觉对方身躯一震,接着便没有其他动静了。原来她已施展绝艺,制住他的穴道。
  她的手指不敢离开他的背骨大穴,因为谷沧海的本事,她素所深悉,只要松开手,马上就能动。
  她知道谷沧海这回不动则已,动则将使她香消玉殒,返魂无术,所以她只好把他抱得更紧。
  双方的目光仍然纠缠在一起,花蕊夫人道:“你实在使人想不透,为何你的眼中,射出如此温柔的光芒?”
  谷沧海只是全身动弹不得,失去任何抗拒之力而已,嘴巴仍然能动,也能够发音说话。
  他缓缓道:“你一向如此善测人心的么?”
  花蕊夫人道:“当然啦,我把天下的男人,都分门别类,细纫研究。所以我对任何男人的心理,都能见微知著,一目了然。”
  谷沧海道:“我属于哪一类型?”
  花蕊夫人道:“我最害怕的那一类,同时对我个人来说,你却是我第一个真正爱上的男人,这真是可悲可伯的事。”
  谷沧海眼中射出不悦之色道:“我是你最害怕的类型?这样说来,你以前也曾遇到过像我一般的人了?如若不是,从何而有类型可言?”
  花蕊夫人道:“从来没有过一个人像你,我只不过把你另一种类型的混合起来,变成一种新的类型而己。”
  她停歇一下,又道:“有一种人,天生正直刚强,嫉恶如仇。这种人在失足之后,既不忍心杀我,唯一的方法,就是自我以求解脱。”
  谷沧海哦了一声,心念转动,但觉自己极像这一类的人,因为他之所以完全不加戒备,任她制住,还不是潜意识中想要自杀么?
  只听花蕊夫人又道:“另外又有一类人,他也祟尚正义,为了真理公道,可以损弃自己的生命。不过他在私生活方面,却不谨严。因此之故,往往容易感情冲动、为美色所迷,暂时抛弃了正义公理,纵情享受,这等人的结局变化甚大,有时会忽然悔悟,再行奋发雄飞,有的则从此沉沦下去,变成腐朽无用之辈……”
  谷沧海心中叹息一声,忖道:“我的确也有些像这一类型之人。”
  花蕊夫人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当她这样做之时,身躯不免赂有移动,因此那丰满和充满弹性的胸部,便在谷沧海健壮的胸膛上,发生磨擦。这种感觉,既刺激,又舒服,谷沧海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花蕊夫人又道:“你呢,仿佛是这两种类型的混合体,至于你确确实实是怎样一个类型的人,我可不敢下断语了。”
  谷沧海听了这话,比较宽慰一点,忖道:“你如测不透我,谅必不肯马上动手杀我。”
  他这个判断,并非凭空而来,也不是自求安慰的歪想,只因他深知像花蕊夫人这种专家,对于她最擅长的学问,若未求得最正确的答案,她决计不肯放过。何况似他这等对象,世上真是难得。
  花蕊夫人凝眸寻思了一下,突然道:“你比唐天君还要可恶。”
  谷沧海嘲笑地瞧她,道:“真的么?”
  花蕊夫人道:“至少他并不打着种种令人厌恨的旗号,而你……”
  谷沧海道:“我怎么样?假如唐天君要杀你,你决不在乎被他玩过之事。可是对我却小气得多了。”
  花蕊夫人道:“当然啦,他摆明是个魔君,行事必定恶毒冷酷,而且不须讲理。但你却是个大侠客,是正义的化身。那么,你岂可做出不公平不合理之事来。”
  谷沧海仍然用嘲笑的声音说道:“这样说法,未免对坏人太纵容了,亦未免对正人君子大严厉了,照你的道理与想法,则我宁可帮坏人中的正人君子。”
  花蕊夫人皱眉道:“假如应真听了这话,不知作何想法?”
  谷沧海只笑一笑,立刻移转话题,道:“现在我已被你制住,生杀由你,只不知你如何决定?”
  花蕊地人道:“我早就有了决定,但在亲口告诉你之前,我要你先答复我一些问题,你愿不愿答复我呢?”
  谷沧海道:“这有何不可。”
  花蕊夫人道:“我且问你,当我动手之时,你竟然全无警觉么?”
  谷沧海道:“你这一问究是什么意思?”
  花蕊夫人道:“以你如此机警多智之人,居然全无警觉么?”
  谷沧海道:“你把我估计得太高了,不过,在这一件事上,我当时的确有了警觉,因为你早已明白告诉我。”
  花蕊夫人讶道:“我哪时候告诉过你的?”
  谷沧海道:“你涌起一股杀气,这比言语还要明显。”
  花蕊夫人道:“原来如此。”
  她停顿一下,又道:“这样说来,你竟是故意让我制住的了?难道你竞有自杀的倾向么?那太不可思议了。”
  谷沧海道:“是的,我想死在你手下。”
  花蕊夫人道:“为什么?”
  谷沧海道:“这叫做做鬼也风流呀!”
  他说的是实话,但花蕊夫人反而不相信了。
  她凝眸想了老大一会儿的工夫,困惑地吐了一口气,又道:“我败在屠师娄大逆手下,可是你的古怪所致?”
  谷沧海道:“大概是吧,你认为理应赢他呢?抑或不一定能赢得他?”
  花蕊夫人面色一沉,道:“你给我清楚一点的答复,别拖泥带水,不然的话,我可当真要杀死你了。”
  谷沧海道:“我不是说过,情愿死在你手下么?”
  花蕊夫人被他激得愤怒起来,恨声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谷沧海道:“谁说你不敢了?”
  花蕊夫人样子虽是很凶,可是眼中竞没有丝毫杀机,可见得她内心中并没有马上当真下手,取他性命之意。
  谷沧海笑一笑,又道:“瞧你刚才说过我眼中神色很温柔,而现在我从你眼中,也看到这种情绪呢。”
  花蕊夫人受激不过,道:“反正你定要杀死我,我如狠不下这心肠,终归自误了性命,唉,谷郎,我们缘尽于此,实在可悲可痛。”
  谷沧海道:“我宁可缘尽于此,绝不后悔。”
  花蕊夫人这时眼中当真透射出冰冷的杀机,顿时有一股森寒之气,侵袭到谷沧海的心灵上。
  他晓得她目下已经下了决心,以她化阳指的功夫,自己马上就得含笑而死,全无抗拒之力。
  这刻就算有人来救援,而且来人就算高明如崔山公之流,但花蕊夫人仍能在从容杀死自己之后,方始出手迎敌。
  换言之,她催动化阳指功夫击毙他,并不要花费什么时间,因此援兵赶到,亦将是徒劳无功。
  当这生死俄顷,千钧一发之际,谷沧海突然说道:“你猜我与唐天君力挤的话,将是哪一个败亡?”
  花蕊夫人冷冷道:“当然是他败亡啦!”
  谷沧海道:“你把我估计得太高了罢?”
  花蕊夫人道:“你连我的烈火大阵也逃得出来,天下再无堪与你挤斗之人了。”
  谷沧海道:“不,你错啦!我是借天遁神抓之力,逃出烈火大阵的,那是一种工具,你该记得我先把阿环抛上半空的,对不对?”
  花蕊夫人是什么人物,自是一点就透,当下恍然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谷沧海又道:“老实说,我这刻在功力修为方面,还比不上唐天君,此所以我不能不极力隐蔽真面目,渗透了你们这个组织中,却想不到当上了盟主的位置。唐天君若是晓得,非活活气死不可。”
  花蕊夫人道:“你死在我手下,他就不必生气了。”
  谷沧海道:“你错了,他反而要杀死你,以便灭口,此外,我的师父,也有重出江湖的理由啦!对不对?”
  花蕊夫人可不能不打个寒唠,对于那位少林第一高手独角龙王应真,她就是打心底畏惧害怕。
  此外,唐天君会杀她灭口之事,她也真没把握。
  如今一想,果然有理。
  谷沧海又道:“还有就是毒手如来崔山公和孙红线等,都马上就会找上你,替我报仇,总而言之,你杀我之故,不外想避免为我所杀。但事实上你一杀我,登时就有几路强敌要杀掉你,这些人的毒手,你休想躲得过。”
  花蕊夫人胆气大怯,但她表面上一点声色都不动,反而冷冷的道:‘纵是如此,我也有你作陪,总算捞回一点本钱。你还有别的话没有?’,谷沧海微微一笑,道:“我没有遗言啦!”
  花蕊夫人美眸中忽而射出森冷光芒,忽而变为温柔眼波。过了老大一阵工夫,还没有任何动静。
  谷沧海一面观察她面色变化,晓得她的心情一定波荡甚剧。另一方面,却迅快在心中付想道:“她说的话其中有一点非常合理,那就是我既然身为侠客,代表正义,则自应严于律己无过无失,方可谴责别人。然而我却贪恋她的美色,又震于她淫荡之名,以致尝此一脔,因而使我对她来说,关系完全改变了,只要是具有人性之人,就不该向她下毒手。”
  只听花蕊夫人轻轻叹一声,接着翻身滚落床上,与他并排而卧,己不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了。
  不过她的一只纤指(这只手指已不知杀死过多少男人了),仍然按在谷沧海大穴上,没有离开。
  谷沧海狠狠的付道:“可是我非得杀死她不可,因为我深知她这门化阳指的奥妙,练就此功之人,硬是变成一个淫娃荡妇,一辈子离不开男人。也决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满足得她的。换言之,她仍须过着面首三千的生活,否则就得功散身亡,这等狐媚善蛊的女人,如若留在世间,实是男人的一大祸害。除了使人身败名裂之外,还不知有多少家庭为之破碎。”
  他想到这里,已有足够的决心杀死这个曾经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了。但他的脑子仍不停止,继续想道:“说到我个人方面,我已给她充分的机会,她自家错过,便算不得我负心了。”
  话虽如此,但谷沧海心中仍然感觉不安和负疚。他纵然自问有一千个理由,可以杀死对方,但这等行径,岂不太恶毒无情了一点么?
  他自己制造了一个矛盾,现在把自己夹在当中,竞有无法脱身之苦,心情之狼狈,真不是言语所能形容。
  花蕊夫人仍然在犹疑寻思,假如不是谷沧海的分析,使她醒悟加害谷沧海之后的危机的话,她早就下手。
  谷沧海观察之下,已获得一个结论,那就是她一定会杀死自己,问题只在这个决心几时才拿得定而已。
  他晓得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机会,当即闭起眼睛,集中全身每一个细胞的感觉,去体会她指上的力道。
  在花蕊夫人的纤指尖端,透射出一股无形的力道,从穴道传人谷沧海体内,但隐微无比难以觉察。
  因此连谷沧海这等高明之人,也须得集中全身所有的感觉,才感觉得着。他晓得对方指尖这股潜力,乃是维持闭穴的关键。如果她拿掉手指,这一丝联系中断了话,他就可以马上打通穴道,恢复自由。
  以花蕊夫人这等富于临阵对敌的老手,当然不会自动或疏忽大意地移开手指,因此谷沧海完全不考虑此点。
  他潜心体味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潜力,心中回想那一次帮助阿环,使她免去走火入魔之劫的经过。
  那一次的经验,己使他对化阳指的功夫,完全了解其中的微妙奥妙,参以现在的体味感受,便不甚困难地找出了其中脉胳变化。
  花蕊夫人已经下了决心,原来她千盘万算,复感觉到自己难逃此劫。与其白白被杀,自是不如拉了谷沧海一道走向阴间。况且说不定杀死谷沧海之后,自己仍然能逃脱数路强敌的追杀。
  此念一决,便坐了起身,泛起一个甜蜜的笑容,道:“万事都须有个了局,是也不是?”
  谷沧海睁开眼睛,但同时之间,以局部的肌肉力量,暗暗挤紧穴道上的毛孔。他曾受过特殊训练,全身肌肉,均可作局部的松紧动作。全身所有的不如意肌肉,俱能活动自如。
  他虽是穴道受制,但仅只是血气雍塞,脉络失去活动能力,是以四肢不能移动,但局部的肌肉,例如眼睛嘴巴、鼻子等,都没有失去活动能力。在他被闭的穴道周围的肌肉,亦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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