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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凤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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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复又提笔写了封信给镇国公苏宁。
镇国公府夫人王氏自从镇国公把长子苏静立为世子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平时一心抚养儿子苏瑢,苏瑢也知道母亲对父亲心灰意冷,一颗心扑在自己身上,所以越发的懂事和勤奋。
镇国公的正院名为采集斋,是一座里外三进的大宅子,上上下下不下百十来口人。镇国公府何等的豪奢,连一砖一瓦也是价值不菲,这座采集斋自然也是富贵连天的景色。但这样一座富贵到极致的宅子,却无时不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毕竟镇国公素日从不留宿这里,王夫人年纪轻轻就失宠已经是上下皆知的。
雕梁画栋里是王夫人那张极为美貌的脸,妆容精致,衣饰雍容,人前人后的王夫人依然体面不已。这座豪宅的女主人,整个临安苏氏的当家主母,就算是没有了丈夫的宠爱,就算儿子已经不能继承爵位,王夫人依然是富贵无边。
忽然听得院外的丫鬟惊讶道:“老爷怎么来了?”声音不大,但足够屋里的王夫人听到。
是啊。怎么来了。连小丫鬟也知道镇国公寻常是不会踏进这座院子的。
镇国公看着许久不见的王夫人,脸上是盖不住的怒气。
只见一封信摔在王夫人面前。
“你自己看看是什么?”苏宁极力让自己不要太过愤怒。
王氏缓缓的捡起地上的信,看了看,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我说老爷怎么登了我的门。原来还是为了她们!”王夫人不复上一刻的平静。
“王愫,你简直不可救药!”镇国公对这个多年来的妻子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光华已经不再府里,你还是要去害她。上一次你推波助澜坏她名声,我念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连责怪也没有;不想你这样丧心病狂,现在还要谋害她性命!”
闻讯赶来的苏瑢见到这样的气氛也不禁有些打怵,听见父亲的话,把目光放在母亲身上。
王夫人浑身发抖,似乎极力忍耐什么。低着头从侧面看得出修长的脖子。这个三十几岁的贵妇,因为保养得当,还是和当年一样美艳不可方物。
“你居然和慕容睿合谋绑架光华,还要陷害夷光和家里生分!王愫,你做事就没有一点点底线,现在两国情势剑拔弩张,这事情一旦被捅出去,就是叛国!连镇国公府也护不住你。”
和敌帝国丞相来往,还是栽赃谢雅如这样的事,叛国的罪名是一点也不冤枉。
王夫人忽然抬起头看着苏宁:“那你要我怎么办?我的儿子是镇国公府堂堂正正的嫡子,却连爵位也得不到,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爹偏心。。。。。。”
王夫人话没说完,苏瑢看出不对,忙上前阻止:“父亲,母亲是一时失了方寸,说了些伤人心的话,您千万别当真啊”
“我不!我要说,反正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怕!苏静不过是庶子,你放着好好的嫡子不立却立庶子,凭什么?瑢儿哪里不好,你要放弃嫡子去立庶子?还不是因为他没托生在傅韵宜的肚子里!”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苏宁多年的隐秘之事,让苏宁十分不快,一旁的苏瑢自然看出来了。
“瑢儿哪里不好,你非要这样冷落我们母子。”多年的压抑让王夫人泣不成声,这些年自己不过是苏宁娶回来装点门面的,一腔的衷情却是付给一个冷心冷肺的人:“嫁给你,你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管家的下人!我自己比不上别人,我认了。但瑢儿难道不是你的孩子?难道我就这么下贱,傅韵宜是你的心头肉,她的孩子就高贵;我却活该下贱,我的孩子只能和姨娘生的一样,连你们家的排行也不能进,只能和姨娘生的一样姓名!”
苏宁见一旁的苏瑢被这句话震的满脸惊容,不得不喝止王夫人:“你胡说什么!瑢儿怎么就不能进排行,这一代苏氏是‘玉’字辈,家中表字是‘清’瑢儿名‘瑢’,字‘清溪’,哪里不对了?”
王夫人冷笑一声:“你在糊弄谁,谁不知道镇国公府的嫡出之名皆是不按‘玉’字。而是取自古籍,表字也是‘光’。”
苏宁也不知道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这不过是因为慕辰不喜欢‘玉’,又十分喜欢‘光华’这个名字,才没有让阿措随了排行。婉儿和静儿是因为写在慕辰名下才随了慕辰的规矩。”苏宁这些自然不是说给王夫人听,而是说给苏瑢:“当年陈王之乱,按理我要是真的发落了你,你娘家能说什么?还不是看在你生养了瑢儿,这才没有追究。你这次不但是重罪,还要害光华性命,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姑息养奸!”
苏瑢看镇国公的意思是要重罚母亲,忙不迭的跪下:“母亲不过是心疼儿子,才乱了心智,父亲看在这么多年的母亲为这个家操劳的份上,饶过母亲吧!母亲是孩儿骨肉至亲,孩儿不能没有母亲啊!”苏宁一直没有否认自己对王夫人没有情分,苏瑢也只好只说王氏兢兢业业不提夫妻情分的话。
“你母亲是你的亲人,难道你的三姐就不是你的亲人?你三姐险些死在你母亲手上!还有你大姐,也要被牵连,生死都说不准。苏瑢,你对这两位姐姐怎么不讲骨肉情分。”
苏瑢再为王氏求情,就是不念骨肉情分,只好闭嘴,含泪看着苏宁。
镇国公想了半晌道:“从今往后,王氏就托病,不许再出正院半步。正院的下人也该换一换了。”看了看苏瑢又开口:“我是看在瑢儿的份上,不想他日后因为母亲不光彩被人看轻。”
苏宁走到王氏面前,伸手捏住王氏的脸:“我待瑢儿和待别的孩子是一样的,决不许你在这里离间我们父子的感情。而你,王愫,再不是我苏诚安的妻。”说罢,转身离去。
苏瑢就算在通透练达,也被这一幕震的目瞪口呆。
父亲和母亲就这样恩断义绝,母亲就这样失去了最后的一点点颜面,在父亲面前一败涂地。
自此镇国公夫人的派也在镇国公府销声匿迹,而这一切自然是顾西谖有意为之。顾西谖知道如果只是绑架苏措意图威迫苏婉,自然不会让苏宁动手除去王夫人,只有在伤及镇国公府的利益的情况下才能直接给苏宁震动,继而下定决心整治王夫人。
多年夫妻,就算没有情分,也是利益共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对王氏痛下杀手的。这一次王氏叛国的罪名才是让苏宁对王氏用了这样的雷霆手段的根本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头破血流

顾西谖很少一人独处或无所事事,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想起不愿想起的从前。
再也不愿意让这样的事发生,当年的痛苦依旧让顾西谖心有余悸。
苏措在一夜之间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天地茫茫却再也寻不到那个人。常常在午夜惊醒不能入睡,辗转反侧。别人相思是苦,刻骨铭心;自己的相思却是痛,刻入骨髓。
不敢让自己再一次陷入失去的痛,太磨人、太难捱。没有人知道在最初的几年,顾西谖是怎样度过的,睁开眼睛不知道苏措人在何处,闭上眼睛苏措连梦里也是遍寻不到,整整四年里顾西谖一直在寻找苏措的路上无法回头,就算是梦里也在踏遍千山万水的寻找那个一直找不到的身影。
无欲无求的苏措,该怎么挽留?
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那个唯一一个单纯的善待自己的女孩,却被自己换了权势和财富。再也没有人会这样无缘无故的付出真心,再也没有人可以替代。
现在再也不是当年的顾西谖,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追回苏措的脚步。
就算是苏措也不可以!
为了让苏措转寰心意,顾西谖不在意用任何的方式。
苏措是那样与世无争的人,面对这片世间难寻的“净土”,顾西谖深深的感受的到自己的不堪。但那又如何,就算是最不堪相配的又如何,只要自己不放弃,就没有人可以阻止苏措回到自己身边!
碧落安排完把苏措从北夏皇宫带出来的计划,把计划禀报给了顾西谖。
“你来安排,我也没什么不放心。想不到光华一个人被关在昭阳殿,居然还看透了我们这些布置。”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我辈无能,竟让她这么就识破了。”
顾西谖每每提及苏措,总能多多少少的露出些珍视,碧落也就见怪不怪了。当年一点苏措消息也没有的时候,顾西谖白日依旧是运筹帷幄的舒州王,到了晚上却孤枕难眠。清晨时分人总是要比平常略脆弱些,每每这时,顾西谖总是格外的憔悴不堪,身边的人看着难免心疼,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其实,属下跟着三小姐这段时间也看得出,三小姐也不过是一时想的偏了,公子总有机会、手段让三小姐明白的。”碧落见顾西谖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知道是因为苏措几番拒绝的缘故:“三小姐对您的情谊,您自己是知道的。”
顾西谖也被说的有些发愣,想了想才知道碧落是说当年苏措为了自己拒婚,甚至要落发出家的事。
“人这一辈子,只要还有一点渺茫的希望,就绝对不能放弃。”顾西谖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碧落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顾西谖心智强健,很少说这样伤感的话。
这些年为了苏措,顾西谖受的苦,遭的罪,碧落比谁都清楚。就算是有一天顾西谖放手,碧落都不甘心。
“我想好了,光华不愿意随我回建安,我就随她浪迹天涯。”这句话说得这样明了,顾西谖竟为了苏措要弃这万丈红尘于身后,碧落也不免对顾西谖的心思有些诧异。
难道这世间的情,竟真的能让人把一切都看的这样淡。
“这权势、野心。从前对我多重要,现在对我就还是多重要。”顾西谖好似看出碧落的疑窦:“是光华太重,是我对‘失去’的恐惧太重,权势地位和这些比,我也只有忍痛割爱。我和光华实在是太不合适,我却偏偏万般不愿就此放过。”
碧落听了这些话,一时间五味杂陈。
“其实,光华也未必不愿意陪我沉沦在这万丈红尘里,不是吗?”
顾西谖若是愿意放下,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女子,不知日后要何等风光得意。却偏偏遇上苏措这样一个无法在权势间游走,每每为权所伤的人,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难道他就没想过“不合适,为什么还要在一起”,说到底是自己太固执,不愿向所谓的“不合适”妥协。
人生在世,总要拼一拼,才知道自己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权是如此,情也是如此。就算是头破血流也没什么好怕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西漠的北夏和南靖的交锋时,匈奴可汗耶力带着一队精良的匈奴骑兵南下攻打长安。
北夏把大部分兵力集中调遣到淮北和南靖交战,导致后方空虚,竟使匈奴长驱直下已经到了乐川郡,眼看已经逼近北夏腹地。
匈奴善骑兵,在草原作战一向所向披靡,离开平原还能有这样大的战果,主要是因为北夏的主力不在,致使作战能力下降。
寰宇帝收到匈奴南下的消息,马上宣各重臣入宫议事,一时间承元殿内外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寰宇帝一意孤行,调遣北方兵力南下才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朝臣也为此事对寰宇帝十分不满。寰宇帝这一次不但要面对外敌入侵还要安抚内臣的情绪。
很快就传来南靖和北夏的大军从西漠绕道截断匈奴大军的消息,寰宇帝也在此时解除了未央宫和谢府的禁令,尚书令谢雅如大人也开始在承元殿和北夏官员一起议事。一时间的变化让很多人应接不暇,这场由舒州王和北夏尚书令合力上演的大戏才开始在世人面前拉开序曲。
昭阳殿在匈奴南下后就开始戒备森严起来,在谢雅如官复原职时达到高峰。
苏措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外面的剑拔弩张,过得十分悠闲——至少在玲君嬷嬷和守卫军面前很悠闲。
桂花已败,这座巍峨的宫殿开始显现出一股衰败的气息。每一个宫人都全副心思应付苏措。
“皇后旨意,让苏三小姐到未央宫一叙。”中人特有的声音在这座安静的过分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玲君嬷嬷细细和那位不过二十出头的中人攀谈,见没有问题。又见来接苏措的仪仗的的确确是皇后宫中的人,才放心让中人带走苏措。
苏措做的是暖轿,四外封的严严实实,里面也并不宽敞,没有藏人的空间。
苏措在中人的搀扶下上了轿子,同时感觉手心里有什么异物。
坐上暖轿苏措才敢打开,上面的字迹明显来自顾西谖,到让苏措大吃一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出宫即赴洛阳。”
苏措在暖轿做了一刻钟,感觉有人拦住了一行人。
原来是寰宇帝派人来以“不符规矩”为由,拦住了一行人,无奈只得调头。就在往回的路上,苏措明显知道这和来的路完全不同!
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苏措坐在暖轿里不敢出声,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是已经到了郊外。
苏措这才发现之前的一行人浩浩荡荡有六七十,现在除了轿夫只有五六人站在自己身边。
那中人上前给苏措行了一个大礼:“我们也就只能送三小姐到这里了,一会会有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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