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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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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虎着脸说:“你别怪我,你也不是个新手。你们男人可以四面出击,
我就不兴多几个选择?我要比你更过火。”
那天夜里,鹿西梦见自己在天空里飞。飞了很久,他不禁想,看来不用翅膀也
可以。然后他就醒了。第二天,他们公司搬家。他们有门面了,又有两个新员工,
号称搞技术支持。鹿西想,这不过是换了一个更有欺骗性的皮包而已。
牛处长赞道:“没白学四年政治经济学,你干生意真是如鱼得水。”鹿西想,
这就是对待一个不能均富的社会的正确态度。对于再不能天天见到那双会发光的大
眼睛,他也不觉得痛惜。
新门面开张的那天,鹿西拒绝了某个员工想放万响鞭炮的建议。他想了个新招,
让几个朋友化妆成记者,架着借来的摄像机和照相机,对着门口不断地打灯和闪光。
这办法真吸引了不少观众。有一个人评价:“北京来的大公司,气派!卖计算器的。”
旁边有个人纠正:“是计算机,高科技。”另一个说:“还不就是高科技倒爷。”
还有一个声音:“倒爷就倒爷,不分高低。”
过几天,胡杰来访,他身后竟跟着扑了一脸厚粉的汪姐。胡杰先赞赏地环视了
一圈,然后说:“现在我和你汪姐合作在新街口开火锅店,名字就叫‘胡汪’火锅
城。你觉得这名能发吗?”
鹿西笑了一笑。胡杰又说:“我们可是拼了全部家当上的。以前打老蒋,我老
爸在家里是独子,不想去当兵。村里开征兵动员会,年轻人都坐在炕头,村长就在
炕洞里拼命加炭烧。当问到愿意去的站起来时,炕烫得让他们全跳了起来。这一跳,
让他打完者蒋又打老美,打到当师级干部,授衔那会授了个大校。”
胡杰挺有哲理地结论:“看来什么事都要先干了再说,发不发在老天爷。不过
鹿总以后要请客户,就来我们这儿吃火锅。火一上来,什么都好说。”汪姐则一直
在一边傻笑,她大概没想到她这辈子还会找上个高干子弟。不过他俩看起来倒真配。
过几天,胡杰又来拉他去打麻将。他在电话里说:“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
亿在跳舞。你今天去不去跳舞?不去。那来试一把,我这里是美女美酒加火锅。再
说个体户哪个不摸两圈?”
那天玩了一夜,胡杰用手摸摸牌,又用手去摸摸汪姐的两腿间。他说这样手
“骚”,能摸大胡。每当输出或赢进,鹿西不禁感到电流会击上自己大脑。以前他
很少玩这些,玩也很小。现在玩大的,让他忘乎所以。他可以暂时忘掉那双让他又
爱又恨的大眼睛,忘掉他在她心目中会排到第几位。忘掉在旷野里迷路的那只小蜜
蜂。赌对他来说是一贴新煎中药,一次让他漂离岸边的长距离滑行。
玩完说好的八圈牌天已蒙蒙亮,胡杰赢了不少,他一边点钱,一边说:“这顶
我做一百桌火锅。”另一个外号叫“鱼扒皮”的歪了歪眼睛对胡杰说:“打麻将打
得手都要瘫了,我和你再来个快的,一把定输赢。”他俩到马路上猜了个汽车车牌
末位的单双。得胜的“鱼扒皮”得意洋洋地举着钱说:“这多快,快过婴儿撒尿。”
鹿西忽然有点后悔,拿他这晚输的钱不知能给袁星买多少束玫瑰。玫瑰的浓香
有可能让他坐上第一把交椅。不想那双发光的大眼还罢,一想鹿西就气得对“鱼扒
皮”大叫:“我和你也来一把。”“你小子也是个天生赌徒。”胡杰在一边怪叫。
他和“鱼扒皮”各抽了张扑克牌比大小,翻牌的时候,鹿西觉得眼前啦地一亮。
他的是张六,“鱼扒皮”的是张七。这时他再往口袋里一摸,只翻出了一毛钱,坐
公共汽车都不够。
谢绝了胡杰要借他路费钱的好意,鹿西一路步行回去。他想,这就是赌徒?两
手空空地在清晨掠过马路,脚筋还打着软漂。他明白这对他来说已是个开始。其实
要想忘却烦恼的办法有很多,比如和臭棋篓子下盘围棋,用头撞玻璃墙,把自己系
在飞高的风筝的长尾巴上。他继续想。但人的命运不就是赌吗?和女人赌,和明天
赌,和每一个标明高价的东西赌。鹿西不停地安慰自己。他想起老孟最近给他来的
一个电话。
为省钱老孟只说了几句话。他说他最近去赌了几次马。马跑的时候,他觉得自
己也是匹马,一匹不快的中国瘸马。
赌马,让他看见了大量的金钱明晃晃的影子。但因为只是影子,所以他决不会
沉迷其中。玩几把不伤元气。
2
以前,老孟曾把自己比作过一匹美丽的疯马。他认为在梦里自己可以比时间比
闪电跑得更快。他想,人生不就是在床上从脚到手的旅行嘛,翻个身就到头了。
“最后,我们躺在棺材里数钱。”他说。
他还记起谁的一句话,只要怎么一下,革命就无不胜了。世界就这么短。
但是,有一刻,当老孟躺在东京某个公园的长椅上,他还是有点怀疑他是否真
的进行过了他的梦幻之旅,是否日本的月亮真的和中国的有区别,是否他真的和无
边的财富已比肩而坐。
广场上,有几个孩子在喂鸽子,鸽子在他们脚下像特大蚂蚁一样转来转去。老
孟想,鸽子不知放不放屁?要放的话响不响?人到底不是鸽子,起码二十岁后没人
会再喂你,而你也不是那些极易满足的动物。
当他的孟田堂兄把他介绍到那个叫唐银的台湾女人开的店去打工时,他并没有
想到这正是他这匹并不瘸的病马开始起跑的地方。这时候他的日语已基本上能过关
了。
那天,他穿一套名牌运动衣。高挑秀丽的女老板唐银微笑着用中国话说:“这
小伙子看起来像个日本人。”
这家店规模不小,娱乐的东西一应俱全。开始,老孟只打打杂。后来他得知唐
银其实并不只靠这店赚钱。她以前在台湾时做过电视艺员当过模特。来日本后,还
读了个东京大学的艺术系硕士。一到夜里,店里就看不见漂亮女老板唐银的影子。
另一个在这里比较久的中国人老枪向老孟解释原因:“我们老板是东京最贵的
一家夜总会里最红的,她的客人都是日本这会长那会长,全是你只能在电视上看看
的显贵。一般她只要陪他们喝喝酒唱唱歌就行。难得和老客上宾馆开一次房,跟那
些人想来也不用讨价还价。听说有一个日本少年大款,一见面就给她一只价值五万
美元的钻戒。”
老枪又说:“我们不少上海姑娘也在那种夜总会干,一年开不了几次房挣得却
不老少。听说有一个还是复旦大学的物理学博士,模样也可算博士。如今,昔日校
园之花也变成了东京的夜来香。”
老孟叹息道:“那我们男人在这里怎么赚钱那么艰难困苦,像头出口来耕地的
老黄牛?”
老枪说:“跟她们比我们起码还算个好人。”
老孟说:“你就算真是好人也没人多发工资给你。现在这世道不分好人坏人,
只分穷人富人。”
夜深了后,唐银有时候也带些女友回自己店喝酒,里面有日本人、台湾人、香
港人,偶尔也有南朝鲜人。她们大概刚才都赚了不少,个个都是虽极度疲倦仍眉开
眼笑的样子。老孟因为酒量大、模样凑和,经常冲上去陪酒。
大家又唱又饮,好像眼前就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段欢乐时光。有时,有的女的
还会乘着酒兴摸老孟几把。
而老孟也恨不能就此奋勇献身。她们干活时要价可贵了,这时候倒愿意倒贴给
他。
最后,她们会对他连连鞠躬,并留下对老孟来说是非常可观的小费。但老孟想
这小费大概只是那小费的一个零头。
老孟恨不能马上花钱请吴羊为日本的夜生活写几首赞美诗,多用点“啊!”。
如果写了的话,他愿意在每晚入睡前吟诵几遍,直到会背为止。那段时间,他一天
虽只睡几个小时,但也没有疲劳感。这让他想起一些伟大的人物为日理万机而一天
只睡几个小时的故事。看来干什么都要有原动力,老孟想。
连女老板唐银也发现老孟越来越显机灵,她用摸老孟头发的举动来表示对他的
赞许。这是块适合他生长、用发过酵的人屎人尿肥的后庭花园。
因老孟开始得到女老板唐银的赏识,有个样子长得像个初中生的日本职员,眼
下还是老孟的上司的,开始处处与他为难。有一个星期,他让老孟天天去洗厕所,
还责怪他洗得不干净。他用日语骂老孟,老孟假装没听懂。
老孟想了几天,觉得嗓子眼里堵满了恶气。有一天,他突然从背后把那日本人
推倒在还没擦干净的餐桌上,用一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指着他的眼睛,然后又滑
向他的鼻子,再用日语对他说:“男人没了鼻子比没了鸟更难看!”。那个日本人
吓得用日语轻声惊叫:“中国黑社会。”他在裤档里尿了一泡后又尿了一泡,在地
面上留下个不小的水印。第二天他打电话来请假,说他肚子痛。以后再没在店里出
现过。
老枪认为老孟有勇有谋。他说:“你这哥们要是早生几十年,那还不是个抗日
大英雄?”
老孟告诉他:“这可是遗传的。骗你是小狗。我老爸那年头在敌后某支抗日游
击队当副队长,双手开盒子炮。”这是他到日本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双枪老爸”
身上也有比他哥的一家更令他尊敬的地方。
“双枪老爸”可能就是性欲强了点,但这不是什么缺点,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来说,这应该还是一个骄傲。老孟这么追忆着自己已逝去的父亲。所以当老枪问老
孟他父亲现在在哪里时,老孟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老人家正在天上飞。”
3
老孟即使赚钱赚得再紧张,他也会抽空想一会国内的朋友。尤其是鹿西,这孩
子,让他有点联想翩翩。他想起鹿西讲的一个故事,有个中医为了治当时还无药可
治的痨病,给病人开了个药方,药引就是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因为他觉得痨病
就像这种顽固不化的石头,所以要以毒攻毒。
老孟觉得自己在日本正变成这样的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当他升为游戏室主管
后,他只安分守己了几天。一开始,他每天只是在钱柜里抓一小把,换个几十美金。
后来,他和老枪就用螺丝刀撬游戏机后面的盒子,让硬币一个一个掉下来。
这样挣钱虽让他良心有愧,但那速度符合他快速致富的原则。我终将离开这里,
国外掐钱国内花,才合算。老孟盘算着。
老孟见过隔壁杜家兄弟的那个小偷亲戚两次面,还廉价买过他的几双最新款的
美国名牌运动鞋。他觉得和老孟倒是一见如故,还说等他再捞几票后就找老孟一起
去做风靡日本的中国生发精的大坂区代理。他说:“管这玩意能不能让他们长毛,
只要能让他们掏腰包就行。这比直接偷他们钱光彩点。”
几天后,他失手被擒,被遣送回了国。几个月后,他换个名字又卷土重来,这
次把老婆也带来了。“我要个人为我望望风。”他显然吸取了上一次被擒的教训。
有一回,老孟在堂兄孟田家碰到一个叫龟田的日本老头,吃饭的时候那老头一
直对他微微发笑,那态度实在让老孟觉得暧昧。他说过几天还一定要请老孟上他家
吃饭。老孟算了一下他的年龄,想他是不是当过侵华日军,一直对我们中国人有内
疚之意?他就问龟田先生有没有到过中国?没想到他摇了摇头。老孟又想,他要不
是个老同性恋?看上我了。这想法差点让他出身冷汗。
那一天,老孟如约在一个路口等龟田。那老头竟开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来
接他。让老孟除了怀疑他是同性恋外,还怀疑这龟田老头是日本黑社会的头目。他
家座落在一片小山坡上,房子不小,周围种满了枫树,还不时有几只鸟雀在枝叶间
探头缩脑。那环境在老孟眼里和以前在挂历上看到的日本风光差不离。
老孟不免感到有些拘谨,他的日本礼节还没全学好。这家大别墅竟然只住龟田
夫妇两人。原来他俩只有过一个儿子,三岁时就得病死了。老龟田还拿出一张镶在
镜框里的黑白照片给老孟看。里面的照片像浇过了一泡黄色大尿。
老龟田还非说那张极其模糊的相片里的孩子有几分像老孟。老孟暗想这日本老
两口可能是想儿子想疯了,他和那两三岁的小孩怎么比长相?看到一边的龟田夫人
已开始掉眼泪,老孟不得不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凝重些,以符合当前的气氛。
几天后,老龟田通过孟田告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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