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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无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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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希望的起点高低不同。
夏玉莲是一个湖南妹子,虽生长于农村,却是颇有姿色。湘女风流,夏玉莲多
少也有些能耐。她上岛后干过的职业大致有:按摩小姐,吧女,应召女郎等等。后
来攒了钱,自己投资开了个发廊。这个二十一岁的女孩最喜欢的当然是钱。君子爱
财,取之有道。夏玉莲是女子,当然也爱财。假若她本本份份开她的”发廊,不作
其他非分之想,想来她也不会把麻烦惹到头上,把自己卷进一场抢劫银行的血案之
中去。
夏玉莲是在自己的发廊里认识广西仔黄庆旺的。第一次认识,黄庆旺腰包里就
塞着一叠钞票,出手又大方又潇洒。她和他一认识就相见恨晚,惺惺相借,很快就
同居了。
夏玉莲真心喜欢黄庆旺,喜欢他的胆识和义气,也喜欢他的练达、阴险和不怕
死。
1991年1月8日, 对夏玉莲是一个坐卧不安的日子。下午3点左右,她一个人在
大同二里她所租住的民房里显得非常烦躁。
敲门声响了两下,门从外面被打开,衣衫狼狈的黄庆旺走了进来。
夏玉莲从床上坐起,问:“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像死人一样?”
黄庆旺脱下外衣向她扔去:“你他妈盼着我死?我就是死也要先杀了你。”
“哟, 干吗发那么大火? 人家逗你嘛!”夏玉莲笑盈盈走到他的面前,说:
“看你怎么搞的,一头一脸的汗。我去打水,洗洗吧!”
黄庆旺将她往旁边一推:“去去去,一边呆着去。要洗我不会洗?”
夏玉莲一下子变了脸:“我说阿华(黄庆旺小名)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不识好
歹。”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夏玉莲连连摇手,并向黄庆旺使眼色,小声说:你先躲起来,我去看看是谁?
夏玉莲走过去把门打开。她看到了双手都是血的苏东立。
这是个抢劫银行的团伙。刚才作案时,其中已经有人在现场被抓了。
接下来三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要离开海口,到下面去避避风头。于是去了临
高县皇桐乡。
在临高乡下过了一个晚上,次日上午,夏玉莲一个人赶回了海口。一进她的房
间,就和一直守候在那儿的警察碰了个正着。夏玉莲束手就擒。
在公安局审讯夏玉莲的时候,夏玉莲施展出她昔日按摩小姐的“柔道”伎俩,
避重就轻,含糊其词,一会儿飞媚眼,一会儿撒泼,整个儿胡搅蛮缠,就是坚持两
项原则:不知道苏东立、黄庆旺的下落,不知道他们抢银行的事。
公安局把四名抢银行的案犯全部抓获。所有的审问记录上,黄庆旺和苏东立都
回避了夏玉莲的名字,或直接说她对抢银行的事情一无所知。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确凿的证据使夏玉莲终难逃法网。
在黄庆旺等被执行枪决以后,我在琼北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庭里采访了夏玉莲。
问:想什么呢?
答: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
问:当初干吗来海南?
答:来海南还不是为了赚钱。这世道,有钱活得舒服,没钱活得不舒服。
问:当初怎么看上黄庆旺的?后悔吗?
答:唉,命呗。认识他是我的命中注定。不管怎么说,都是相好一场。不后悔。
问:听到黄庆旺被枪决的消息,什么感受?
答:一片空白。
问:以后怎么办?
答:服法,改造。
(燕飞):另一个姑娘的故事,透着些凶恶。
十八岁的少女赵桂英长得细皮嫩肉,说话谈吐清楚,衣服打扮入时,谁能想到
她是一个来自陕西米脂的农村少女,正规的教育是刚刚读完初中。
赵桂英来海南岛的经历相当简单,她是被人贩子拐骗,中途机智逃走,然后就
来了海南。在海南折腾了一阵子,眼睁睁看着那些歌女和妓女大把大把花钱,赵桂
英不服气又不甘心。让她去唱歌,决不是那块料。当妓女,她是决不会干的,她从
骨子里认为那是下贱女人的勾当。
怎么能够赚钱呢?
她灵机一动突然想起自己离家后的那段历险记。心想既然别人能骗我,差点把
我给卖了,那我何不也去骗骗人,兴许运气不错能赚它个千儿八百的。
这念头一在她脑袋瓜里出现就再也消失不了。于是她这样决定了:就靠这个发
财致富。
于是,她驱车北上,到了她的老家米脂县城,下了车就在汽车站门口徘徊。
个体旅社来接客送客的服务员真是不少,当然大都是年轻姑娘。
赵桂英选中了两个看上去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开始“套瓷”,差不多亲热了,
便自我介绍是海南某贸易公司的部门经理,掏出自己的名片,便跟着那两个女孩去
了旅馆。
晚上,两个姑娘主动来找桂英聊天。桂英极巧妙地唱足了戏,眉飞色舞地把海
口的椰子树和三亚的大东海描绘了一番。“知道海南人都吃什么吗?白切鸡、东山
羊、烤乳猪就着大白米饭,大白面馒头一个都够你吃一顿的。”赵桂英天花乱坠、
没边役沿儿地胡侃了一通。
“那你们工资是多少?”两个姑娘怯怯地问。
“嘿, 一般群众嘛,三百五百还是有,像我这样一个月800块喽!”桂英从精
美手提袋里拿出摩尔牌香烟,自顾自点上了一支,问她们:“你们在这儿当服务员,
一月多少工钱呀?”
“60块。”一个女孩说。
“60块? 那连买化妆品都不够啊! 跟我到海南去干吧,我包你们每月最少拿
200块。”
两个女孩第二天就辞去了旅馆的工作,跟着赵桂英上了火车。赵桂英带她们在
长沙站下了车,完全是经验所致,如法炮制,相当容易就把两个女孩卖到了湖南乡
下。这笔生意使她认识了不少同道人物,也使她发了一笔小财:4000块。
真正能够表现赵桂英水平的,还是她用过的那套连环计。
1990年初秋的一天,赵桂英刚刚选好了“货”,在长沙车站搭上了两个农村妹
子,却被另一对男女看上了。那一男一女凑过来搭话,女的自称叫王丽,说是和丈
夫到这里来做古董生意,要找几个帮手,问桂英她们愿不愿帮忙。
赵桂英一眼就看出这两个狗男女是干什么的,她灵机一动,立即应承下来。两
个农村妹子见她答应,当然更无二话。
在王丽的带领下,一干人马上了去湛江的火车,然后再坐船,就到了海口,再
转去定安的汽车。在定安县城下车后,王丽又带着大家往乡下赶,说古董在那里放
着。桂英只当真有那么回事,一声不吭,跟着走。
当天,王丽就积极活动。桂英第一个被卖给当地一个农民,身价3000元。那农
民说领桂英去拿古董时,桂英只装糊涂,跟着就走。当桂英已感觉脱离了王丽的视
线,立即变了神态,喝住那农民:“大哥,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省里专门派
来盯这个人贩子的记者,你快去乡政府或派出所喊人,我在这儿等你,否则叫你人
财两空,你知道买卖婚姻是犯法吗?”
那农民嗡嗡喘了喘气,转身直奔乡政府。
派出所的人及时赶到,将王丽等人捉拿归案,两个姑娘也被解救。这时,赵桂
英才显出手段。她对派出所长说,自己也是被拐骗的,也是湖南人,自己身上还有
点钱,愿意带她们回老家。两个姑娘不明就里,不言不语。派出所本来就无财力送
姑娘上路,这一来就答应了赵桂英的要求,皆大欢喜。
桂英大模大样带着两个湖南妹子坐火车从定安到了澄迈。两位傻乎乎的姑娘对
桂英感恩戴德,唯命是从。赵桂英相当容易就把她们两个卖到了澄迈乡下,现钱到
手,扬长而去。
在海南,许多犯罪都与金钱分不开。于是,人们在看到金钱的荣耀之时,又十
分忧虑金钱的罪恶。但是,金钱的功能,在中国与在外国是一样的,谁能杜绝它的
罪恶呢?问题是人的自身:清醒者是应当学会躲开金钱的陷阶;混饨者在金钱面前
的沉沦则是不可避免的。
第五章 城市无故事
无疑,对于生活在山区和平原的农村、农场和偏僻小镇的姑娘们,城市,永远
是一个具有诱惑力的字眼。她们投奔城市,但对城市,对她们自己,却都是一个负
担、一个难题。
大特区像块磁石,数以万计的产业后备军在脱离了土地之后,铺天盖地涌向这
块幻想中的乐园。这些人被称为“盲流”。
在海府路、海秀路、滨海大道、文明路等海口市主要街道的两旁人行道或中间
分离带上,在汽车总站、轮船码头和航运客站的进站口以外的空地上,这些人三五
成群,叽叽喳喳,用海南人和内地人听起来都比较困难的语言进行交谈,并伴以热
烈的手势。如果你凑上去,他们会忽啦围上来,用生硬的普通话问:“先生,需要
人吗?”
在汽车总站,我曾遇到过一帮来自浙江金华的农村姑娘。她们一行五个人,平
均年龄十九岁多一点儿。看我长得面善,便跟我拉起家常。她们说反正呆在家里没
什么意思,不如出来闯闯,听说海南这里好挣钱,她们就结伙过来了。擦鞋、补鞋、
给人帮工,干什么都行。
一个姓张的姑娘对我说,她家里总共十口人,父母一连生了八个孩子,清一色
都是闺女,家庭困苦状况可想而知。现在,她的大姐二姐已经嫁人,她在家里排行
第三,要结婚,父母置办不起嫁妆。下面还有四个妹妹,最小的才八岁,当然都是
超生的“黑户口”,而被政府罚过款的。大姐二姐都没有读书,她小学读了三年级
就退学了。
我问她的名字,她告诉我,叫张其美,二十岁。
张其美说,她们村的年轻姑娘大都离开家乡跑到城市去,广州、大连,北京,
南京,哪儿的都有。她们五个同乡的姑娘,由张其美带头跑到海南,准备做修鞋擦
鞋的生意。这活计张其美原也干过,在广州干过两个月。我看了看她身旁的工具,
深认为她是一个合格的鞋匠。张其美说:“干这一行挣的都是辛苦钱,地位也低。
海南天气这么热,冬天都有人穿凉鞋,擦皮鞋的客人有限得很。而操此行当的浙江
人又那么多,实在没什么生意。”
我问她为什么不回去。她反问我,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说,现在两手空空
也没办法回家,要回去,多少得攒点钱。
这是两年以前的事。
两年后再见到张其美,是在振东区派出所办公室里。我去为一个朋友办点事,
就看到了坐在那儿哭哭啼啼的张其美。一问旁边的警官,不由我呼嘘慨叹不已。
二十来岁的女补鞋匠张其美来海南过了两个多年头。擦鞋补鞋,每日辛勤劳作,
省吃俭用,两年下来存折上竟有了两万多块钱。张其美住的民房,在和平南上坡下
村租的房子,两男五女合住一室,中间用薄木板隔开。她的存折随身携带,放在鞋
子里。
这一天,张其美想打道回浙江老家,自银行取了钱,去金行买了首饰,欢欢喜
喜赶回上坡下村自己的住处,路上就遭了劫。三个她素不相识的赤膊男人像从地下
冒出来似的从三个方向堵住她的去路,然后一如猛虎啖羔羊,同时扑上去一下把她
按在地上,有条有理地把张其美刚买不到半个小时的金项链、金戒指一件件摘下来,
把她手提袋里新取的钱票子一分不剩地搜罗干净。然后,扬长而去。
张其美哭成了泪人。
云芳的故事,你也可以看作童话,然而我告诉你,云芳演义和其他女孩的故事
一样,都是真的。
仍然要追溯到六年以前。那时,我是一家报社的记者培训部主任。
那天晚上,夜色如水月如钩。
那天晚上,报社总编在海府路一家馆子里请客。酒过三巡,兴之所至,大家不
由引吭高歌,来增加晚宴的气氛和情趣。
总编首先唱了一首他爱五指山又爱万泉河。然后有小姐唱她家住在黄土高坡。
另一位三十多岁的小姐唱她的未来不是梦。陆续唱过来,依次唱过去,就轮到了我。
我那天唱的是:一无所有。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你却是总在告诉我
你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我要紧紧抓住你的双手
你这就跟我走……
唱的过程中掌声响彻云霄。
让我感动的是,不仅仅是我们这帮哥们儿姐们儿自己鼓掌,差一点就认为自己
是歌星的原因还在于,我看到服务台那几个坐着的女孩子,个个都站起来冲我笑,
为我拼命鼓掌。
第二天早上,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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