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狄仁杰-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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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点点头：“放心吧，狄公之事，就是我吉利之事，我必定倾尽全力！”

狄公不无遗憾地道：“相聚匆匆，你我又要分手了。”

吉利的眼圈红了，他来住狄公的手道：“狄公，你我人虽分别，可是心却永远在一起！”

狄公激动地点点头。吉利拿出那枚戒指放在狄公手里，泪水滚滚而下。

小客栈里，如燕静静地坐在房中发愣。李元芳走进来，看了如燕一眼，没有说话。如燕轻声道：“怎么样？”

元芳笑了笑：“你问的是我们，还是你们？”

如燕回过头：“你说呢？”

元芳道：“我不知道。”

如燕道：“从救你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已经是我们了。”

元芳脸上绽开了微笑，她点点头道：“默啜伏诛，一切都已经安定下来了！”

如燕轻叹一声：“可怜大姐白白的辛苦了几年，这一下恐怕希望又成泡影了！”

元芳望着她：“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很深，但是人贵在能知是非，如果明知道是错还要去做，与禽兽又有何分别？”

如燕腾地抬起头：“你说我是禽兽？”

李元芳冷冷地道：“如果执迷不误，那就连禽兽也不如。”

如燕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李元芳慢慢地在她对面坐下：“我要求你一件事。”

如燕抢白道：“你堂堂大英雄，还能求我这个禽兽？”

元芳微笑道：“如果禽兽能改邪归正，那就变成了好禽兽，求好禽兽办事还是符合我的原则的。”

如燕噗哧笑了出来，轻声抽泣起来。

元芳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如燕擦了擦泪水，抬起头来：“说吧，什么事？”

如燕听完元芳的话，猛地抬起头来：“什么，你疯了？！”　元芳笑道：“看，又来了，我刚说过以大局为重。”

如燕腾地站起身：“不行，我不干！”　元芳道：“那好吧，只有我自己去了。如燕。如果我死在契丹……”　如燕转过身，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这种话！”

李元芳笑了笑：“这样什么，本来就是实话嘛。真想不到，天天过着倒头舔血的日子，你还在乎这些？”　如燕松开手：“我是在乎你，笨蛋！”

元芳笑道：“行了，不说了。我今晚就动身说着，他走到榻旁，收拾着行囊。”

“我和你一起去。”

李元芳笑了，他转过身道：“不许后悔！”

如燕点点头：“但有一个条件。”

元芳道：“你说吧。”

如燕道：“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元芳笑道：“一言为定！”

当夜，崇州南门外军道上，马队、步兵来往穿梭于崇州南门外军道上，有运输的，有调动的，长官们发出一声声高喝，与军卒的嘈杂声混成一部守城曲，好不热闹壮观。

丘静和权善才立于城头，指指点点，对身旁的众将说着什么。一名斥候飞奔来报：“禀大将军、刺史大人，前军斥候来报，李尽灭率领契丹主力星夜兼程。而今距崇州已不到两百里了！”

丘静和权善才对视一眼：“再探！”斥候高声应着飞奔而去。

丘静道：“来的好快啊！”

权善才深吸了一口气：“昨日还在五百里之外，而今已经临近崇州了，真是兵贵神速啊！”

丘静道：“大将军，而今事态已经是万分紧急，一旦契丹主力兵临城下，大战立刻就要展开，你的左卫主力已安置妥当了吧？”

权善才微笑道：“请刺史大人放心，一切都准备就绪，万无一失！”

崇州城北的一个小院子内，占满了黑衣人，气氛异常紧张。正房内萧清芳失魂落魄地徘徊着，不时探头向门外张望。院外传来一阵阵急促马蹄声，转眼来到门前，紧接着是下马，进门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问道：“大姐在里面吗？”

黑衣人轻声道：“正在等你。”

萧清芳听到脚步声，猛地转过身。门开了，黑斗篷走了进来。萧清芳急切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黑斗篷点点头：“放心吧！刚刚接到斥候传报，契丹主力距崇州还有不到二百里的路程，预计明天夜里就能到达，大姐我们何时开始行动？”

萧清芳斩钉截铁地道：“不能再等了，一定要赶在狄仁杰回到崇州之前。你马上去布置，明夜开城献关！”

黑斗篷点点头：“好！”

萧清芳加重了语气：“成败在此一举！”

契丹大营，是契丹主力的后方大本营。主力已经开拔，大营中空空荡荡；营门前，几名契丹军士来回走动，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寂静的夜里响起一阵马蹄声，守门　的军士转过身来，转眼间蹄声已到近前，守门军士一声高喝：“站住！”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说话间，一名红衣女郎纵马奔到近前，正是如燕，身后跟着李元芳。

军士一见之下，登时笑了：“是苏将军啊。”

如燕点点头，翻身下马：“李尽忠将军在吗？”　守门的军士赶忙道：“大军已经开赴崇州了。”

如燕一惊，与身边的李元芳对视一眼。如燕冲军士招了招手，军士赶过来，如燕附耳低语了几句。守门军士道：“好，小的这就给带您去。”

大营的军监里，王孝杰静静地坐在墙角沉思，良久，他长叹一声，悔恨的泪水缓缓滚过脸颊。“轰隆”一声，铁门打开，两条人影逆光站在门口。王孝杰抬起头来。

其中一人慢慢走到他的身前，在昏暗的灯光下，王孝杰人出来了，此人正是自己下令射杀的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他登时惊得目瞪口呆：“你、你……”

元芳低声道：“奉大帅将令，营救大将军回归崇州！”

王孝杰惊呆了，过了许久，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来救我的？”

元芳道：“大将军，事态紧急，请马上随我离开！”

王孝杰一把来住李元芳的手：“元芳将军，我、我……”

元芳微笑道：“好了，大将军，有什么话待回到崇州再说吧。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们马上离开！”

王孝杰点点头，擦干泪水，迅速站起身，随元芳和如燕走出牢房。

转过天来，崇州大营里，李楷固正惊讶地问道：“什么，将大军撤到城外？”下站点传令使递上令箭：“这是权大将军的军令，请李将军照此执行，不得有误！”

李楷固没有接令，他厉声质问道：“契丹大军指日便要兵临城下，此时将大军撤出，崇州怎么办？”

传令使微笑道：“大将军自有妙计！”说着，他将令箭放在李楷固的手上，快步走了出去。

李楷固目瞪口呆地道：“妙计？……”

崇州南门，军道上一片混乱，几支大军正离开南门向城外调动，军道中央的高台上，几名令旗手手挥小旗指挥着，然而几支大军堵在一起，根本无法疏散；各军刀将领们高声咒骂着，军卒有怨声连天。

一彪马队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曾泰。卫士们厉声吆喝着，堵在军道上的大军才勉强让开一条小道，曾泰率军纵马驶过。

城头上，权善才对身边的几员将领说些什么，后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曾泰快步登上城楼，急促地道：“大将军！”

权善才转过头来：“哦，曾大人，有事吗？”

曾泰道：“契丹主力已经逼近崇州，大将军却在此时将大军主力撤出城外，不知是何用意呀？”

权善才笑了笑：“本将如此做法，自有道理。”

曾泰道：“什么道理？”

权善才看了曾泰一眼，冷冷地道：“大帅临行前将军务城防交与本将，我想，本将秉承大帅之意调兵遣将，应该不用通过曾大人这位卫尉卿吧？”

曾泰立时语塞：“可……”

权善才道：“好了，曾大人，不必多言，这就请吧。送客！”

曾泰还想说什么，一名军士走过来：“曾大人，请吧。”曾泰无奈，愤愤地转身而去。

青石谷位于平山以西，哈日勒的鹰师仍然在此驻扎。几匹马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鹰师将军乌骑施，身后是李元芳、王孝杰、如燕。战马嘶鸣着飞奔进营。皮帘一掀，乌骑施和王孝杰、元芳、如燕大步走进帅帐。乌骑施道：“二位将军，这就是我鹰师的帅帐，请二位传发号令！”

元芳的目光转向王孝杰。王孝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点头，快步走到帅帐后面坐下，低声威喝：“擂鼓聚将！”

城外左卫大营里，李楷固焦急地徘徊着，几名将领聚在一旁，低声议论。一人道：“将军，如此做法明显是将崇州拱手送与契丹人！”另一人道：“我看这个权大将军有点靠不住啊！”

李楷固腾地回过头：“都别吵，难道你们又想哗变！”

众将赶忙道；“末将不敢！”

李楷固长叹一声：“大帅不在军中，可谓群龙无首啊。”

话音未落，一名千牛卫飞奔进来：“李将军。”

李楷固转过身来“哦，有什么事吗？”

千牛卫附在李楷固耳旁如此这般说了几句，李楷固一惊，千牛卫将手上的信递给他。李楷固赶忙接过打开，飞快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立刻抬起头来命令道：“擂鼓聚将！”

此时，官道上，契丹主力大军飞奔如飞，统军将领厉声催促。而在崇州北小院的正房内，萧清芳正焦虑地徘徊着，不时地向外张望。

崇州城上，权善才站在城头，向身旁的众将低声布置着什么，众将连连点头。脚步声响，一名斥候飞奔而来：“大将军，大帅回府了！”权善才猛地转过身，倒吸了一口凉气。

帅府前，马队飞奔而入，狄公翻身下马，对身后的八大军头低声说了几句，张环等人点头答是。

东跨院儿前，千牛卫严密守卫。“吴大憨”在房间里不停的走动着，王铁汉死死地盯着他。“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二人猛吃一惊，转过头来。狄公站在门前。王铁汉惊喜道：“大人！”

狄公点点头，微笑道：“铁汉，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王铁汉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狄公缓缓走到“吴大憨”面前道：“怎么样，想说实话了吗？”

大憨苦笑了一声“大人，我还是那句话……”

“啪”！那件在东柳林镇地洞里找到的军服仍在了大憨的面前。狄公厉声问道：“这是你的吧！”

大憨一惊，继而点点头：“是的。”

狄公双目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知情人，你了解的东西正是我需要的，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到底想隐瞒什么！”

吴大憨身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狄公轻轻哼了有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吴大憨心中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狄公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你的大军借道突厥，却走人契丹境内；你只身逃回是为了给你的好朋友王孝杰报信；当你潜入城中，却被丘静当作奸细抓了起来！赵文翙，营州大都督，一个神秘失踪却被各方面追杀的人！”

吴大憨惊呆了。半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大人认错人了，我是陈有龙，不是赵文翙。”

狄公发出一声冷笑，他伸手拍了三下，副将黄真应声快步走进来：“参见大帅！”

狄公指了指吴大憨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黄真回过头，不禁吓了一跳：“大，大将军！大将军！他猛扑了过去。”

吴大憨一把抓住他，泪水滚滚而下：“黄真，好兄弟，你，你活下来了！”

黄真哽咽着点点头：“大将军，末将被俘，幸亏被大帅救了出来！”

吴大憨一惊：“是，是狄大帅救你出来的！”

黄真道：“正是啊，怎么，您不知道！”

吴大憨摇摇头。黄真奇怪地看着二人道：“你们，你们……”

狄公望着大憨微笑道：“怎么样，这一次可以说实话了吧。”

吴大憨长长叹了口气道：“不错，我就是营州都督大将军赵文翙。”

东跨院外，张环、李朗率一众千牛卫严密把守。远处，一盏灯笼摇曳着越来越近，张环、李朗警觉地对视一眼，快步迎上前去，来人正是曾泰、丘静和大将军权善才。张环一伸手道：“三位请留步”

三人停住脚步。曾泰道：“大帅在里面吗？”

张环道：“正是，大帅请三位到正堂等候。”三人点点头，向正堂走去

东厢房内，赵文翙长叹一声道：“大帅，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狄公长长舒了口气道：“我说这些人为什么不惜一切地追杀你，原来是为了这个！”

赵文翙道：“后来，末将趁城中大乱逃了出去，隐姓埋名，躲在东柳林镇中，白日装疯卖傻，帮老板磨豆腐，到了晚上便钻进他家的地洞之中安身。本想等风声一过，末将便赶奔京城面见圣上，申明原委。可谁料想，没过几天，就发生了官军屠镇的事情。当时，末将惊慌之下躲进地洞，的出来时，人都死光了，末将的心里实在是愧疚万分……”

狄公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正要出逃，却听到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