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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红花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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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众人俱都被这场搏斗吸引住了。
酣斗正激,猛听赫连表一声断喝:“小子你还敢回手!”
众人转脸瞧时,赫连表正向钟宗步步逼近,钟宗则慢慢后退不休。
眼看两人相距只有五尺远近,赫连表已高高举起左掌,却见钟宗双手捂着脑袋,脚下踉踉跄跄,众人越发凝视不休,纷纷在想:“不知这又是一招什么新的招术?”
蓦地,钟宗的一个身子突然向赫连表那方栽去,吓得赫连表也不敢贸然进招,身子反而电闪般退了一大步,只听听咕咚一声,钟宗竟然一跤栽倒,两手两腿平贴在地,就跟死人一般!
敢情他是无巧不巧,忽然此时热毒发作而昏倒了!
赫连表不明就里,迅即以隔空打穴手法,点了他的晕穴。
众人见了,无不惊喜交集,只有陈菡英,犹如高楼坠足一般,心神略一分驰,立被尘玄禅师大袖拂倒,和尚得理不让人,随即撩起袍角,点住她的晕穴。
各人认为十分棘手的一对男女娃儿,忽然在瞬息之间先后被制,每个人都乐不可支。
这时大厅里面的八个人,已有四个躺下,剩下的四人当中,点苍派的神剑手莫我若还受了点轻伤,只有尘玄禅师、赫连表和他手下的一名心腹头目安然无恙。
赫连表一代枭雄,略一衡量当前情势,心中已有算计,当下迅即把钟宗和陈菡英两人放在一边,并立刻吩咐那名心腹头目去请本帮中的几位堂主立即来客厅议事。
尘玄禅师似已看出一点苗头,忙道:“古施主毒伤业已发作,老衲想先搜寻那位陈女施主身上的解药疗毒,赫连施主意下如何?”
赫连表朗笑道:“老夫也正为此事着急,才特地命人去请本帮的黑旗堂堂主贺淑媛前来搜寻解药,她们女人搜女人,外面便不致蜚短流长了。”
两人言来都各怀深意,谁也不愿明说,但谁都测知了对方的心意。
少时,一女三男四位堂主一齐入厅。
赫连表随即吩咐那位黑旗堂的女堂主胖观音贺淑媛去查寻陈菡英的解药,并脱下那件套在里面的天蚕金鳞毒衣来。
贺淑媛领命,立时就在厅角动手搜查。
不一刻,只见她提着那件金晃晃的天蚕金鳞毒衣交给赫连表,冷冷道:“全身都搜遍了,连纸条木屑也找不出一点来!”
尘玄禅师向神剑手暗地一使眼色,神剑手会意,蓦地纵到陈菡英身前,把她提了过来,先点了她肩井穴,然后向尘玄禅师问明被点穴道,拍开穴道,厉声道:“丫头,拿解药来!”陈菡英摇摇头没有作声。
神剑手莫我若怒道:“你听见没有?拿解药来!”
陈菡英也怒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身边没解药么?”
神剑手不再问了,霍地从尘玄禅师手里拿过龙须鞭来,暗一使劲,鞭梢向她右臂疾点而去。
陈菡英穴道被制,无法躲避,但见鞭梢拔起,鲜红的血水,立刻从伤口汩汩冒出,瞬息间,哪殷红的血变紫了,又变黑了!
神剑手愤愤说道:“我也懒得问你要解药,钻天鹞子若是死了,你也莫想活命!”
陈菡英似乎并不把那毒伤放在心上,咯咯笑道:“你是说我若拿出解药来,你们便放我回去?”
神剑手不答,赫连表故示大方,接口说道:“你若肯拿出解药来,你将和钟宗同一待遇。”随又转头征询尘玄禅师和神剑手的意见道:“两位意下如何?”
尘玄禅师立刻说道:“老衲甚是同意。”
神剑手莫我若见尘玄禅师答应了,也满口答应。
赫连表转向陈菡英道:“解药拿出来,丫头!”
陈菡英这时脸色已呈紫酱色,但仍强自镇静,轻笑道:“解药并不在我身边,在……在……嗨,你们讲话算不算话?”
铁臂老苍龙赫连表立刻说道:“老夫身为一帮之长,岂会骗你这小小娃儿!”
陈菡英娇笑道:“好,我相信你!还有那个老和尚和那什么鬼剑手呢?怎么样?我要他们一个一个亲口答复我!”
她心思慧敏,已默默瞧出赫连表有暗中维护钟宗之心,而此刻尘玄禅师和神剑手所以念念于古云登的毒伤,并非他们之间有甚道义与情感,完全是基于目前双方实力对比的问题,所以她必须拿话扣住两人。
神剑手莫我若道:“我早就答应过了。”
尘玄禅师慢吞吞说道:“老衲同意你与钟小施主同样发落。”
陈菡英笑道:“既然三位都亲口答应了,我便说出放解药的所在。那解药是放在距此地西北大约两百里不到的一座龙头峰上,峰顶有两棵突出的修竹,跟龙须一般地分向两边,解药就系在两棵修竹的尖端上面。”这时她说话已微微感到气促,说完便自顾闭目养神,不再理睬他们。
神剑手莫我若暗一算计,二十三个时辰(按:曩时一个时辰为现在两小时),往返四百里,若非脚程快的人还相当吃力,而且所说的龙头峰,是否真有这峰头还有疑问?因道:“请问赫连帮主,她说的那一座龙头峰可真?贵帮能不能派个善走的人辛苦一趟?”
赫连表随即对那名心腹头目吩附道:“寿儿,你传话教快腿周四喜去趟龙头峰,照刚才那位陈姑娘所说,不论找到与否,在后天黄昏以前赶回。”
寿儿闻命马上就走,神剑手急叫道:“寿管家且慢,那位陈姑娘说的话你可记得?”
寿儿笑着把陈菡英所说的复诵了一遍,神剑手这才放心让他前去。
少顷,寿儿复命,说快腿周四喜已动身去了。
赫连表先发制人,朗声道:“请谷、贺两位堂主即将钟宗和陈菡英分别囚人第一第二两间地室。”
话才说完,忽听陈菡英厉声道:“慢点!慢点!刚才你们还亲口答应我,说我和钟宗同一待遇,为什么又将我和他分在两处?”
神剑手只是连连冷笑,并不答话。
陈菡英冷笑道:“早就料道你们全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真小人,所以特别留了一手,哼!看你们去疗他的伤去吧!”
尘玄禅师道:“你两人分关在两处,并算不得不是一样待遇,你要求关在一起,倒也无可无不可,你倒说说解药既已去取,你还留有什么一手?”
陈菡英道:“我也不怕你拿话套我,哪两包药里面包罗万象,毒药多于解药,除非我才认得哪是解药。纵然你们能拿人或者畜牲一试验,一来你们未必知道如何用法?二来时间也决不容许!”
尘玄禅师一听,这妮子的话却也不假,便问赫连表,可否关在一起?
赫连表甚是赞赏陈菡英的机智,自然也很希望两人关在一起,彼此有个商量,在佯作考虑一番之后,才勉强同意。
神剑手莫我若却自告奋勇道:“钟宗那小子能耐不弱,兄弟情愿协助顺天帮就近巡视,望赫连帮主见允。”
赫连表明知他是不放心由顺天帮一手处理,这要求是含有监视性质,但也不便拒绝,只道:“莫兄所见甚是,兄弟无不同意,只是目前的重心不在这一双娃儿,不过借钟宗为饵而已,莫兄且留此计议一番再去如何?”
神剑手一想,赫连表若真要释放这一双娃儿,翻起脸来,己方只剩下自己和尘玄禅师两人,也定然阻止不住,顺水人情,落得答应下来。
于是二人便开始计议目前应着手的事项。
且说钟宗和陈菡英关在一间宽大的地下石室里面,钟宗这时热度已退,身体已经复原,瞥眼见陈菡英一身浮肿,脸上也变得又肿又黑,早已失去平日的俏丽,几乎认不出来,不由得十分感动,由衷说道:“陈姑娘,你何苦趟这趟浑水嘛!”
陈菡英轻笑道:“是么?我问你,你怎么突然昏倒了?是不是你外公教你这般作的?”
钟宗连连摇头道:“不是外公教我的,我是身上的热毒忽然发作了!”
陈菡英奇道:“热毒?什么热毒?”
钟宗遂把两年前太白山下误饮三目螭蛙血的事说了。
陈菡英道:“你为什么不去找我爹爹去?”忽然又自言自语道:“他老人家脾气古怪,也未必就肯答应替你驱毒!”
钭宗道:“是啊!干爹带我去找过你爹,你爹就是不肯医,干爹无法,只好带我回家,临走时还……”忽然换了话题问道:“你那根鞭子真是龙须鞭?怎么干爹也从你爹那里借来一根龙须鞭?”
陈茵英道:“我在三年前便带走这根龙须鞭了,我爹借给你干爹的自然是假的了。哦,你既然喝了螭蛙的血,怎么不顺便用‘螭珠’散热呢?”
钟宗反问道:“什么是螭珠?”
“螭珠就是它当中那只眼珠,只须在嘴里含上一个时辰,热血的毒就散了,它的功效也就发挥了,可惜你上次不对我说,否则,我就回家跑一趟,今天也就不致双双成擒!”
钟宗幽幽说道:“我是为寻娘来了,受擒原是应该的,怎好连累你受这苦楚?”
陈茵英如饮琼浆,娇笑道:“你这般关心我,是喜欢我吧?”
钟宗老老实实说道:“我觉得你这人心虽然狠一点,倒不坏。”
陈菡英嗔道:“那你是不喜欢我了?”
钟宗道:“我没说不喜欢你哟!”
“那你喜欢我么!”
钟宗急道:“陈姑娘,我心里是喜欢你的,何必定要说出来!”
陈菡英不悦说道:“不!你是表面上这么说的,其实你心里正在骂我,你当我是傻子呀!”钟宗急得面红耳赤,道:“我不大会说话,你教我怎么说好呢!”
陈菡英道:“我爹,我姑爹他们喜欢我,都管我叫‘英儿’,怎么你说你喜欢我,偏叫我‘陈姑娘’?”她虽在勉强说话,其实她的伤毒正周行血液,十分痛苦。
钟宗连连说道:“好!我也叫你英儿,英儿,你是被谁弄成这样子了?”
陈菡英卟哧笑道:“我自己的龙须鞭毒的,不过我有解药,你外公已派人去拿了,但是我知道他们拿不到的。”
钟宗大惊道:“龙须鞭的毒只能延二十四个时辰,拿不到解药怎么办?”关切之晴,溢于言表。
陈菡英笑道:“我另外还有解药。”
钟宗急道:“赶快拿出来吧!”
陈菡英道:“解药并不在我身上。”
钟宗着急道:“你不赶快设法拿出来,古云登一条命是难保,你……你又怎么办?”
陈菡英道:“我算好了,拿解药的人一定拿不到,但是会在后天黄昏以前回来,可是等不到那时候,他们就会教我拿出来。”
钟宗奇道:“他们为什么早不教你拿出解药来,要等到派人去拿不到以后才教你拿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陈菡英得意地笑道:“我姑爹可能今明两天使要赶来顺天帮总舵,那时候我才会说出解药的地方来。”
钟宗仍是茫然不解,陈菡英嗔道:“你真笨得可以了。”
钟宗脸上微微一热,说道:“我本来就笨么!”
陈菡英忽又笑嘻嘻地说道:“我故意说解药放在龙头峰上,是控制有两天的时间,我料到这两天以内,姑爹一定会来,因为我留下过信说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了。”
钟宗迷惘道:“你姑爹一来,他们就肯放你出去拿解药了?”
陈菡英心道:“你真傻得不能再傻了!”说道:“假若我现在说出解药的地点,他们只给古云登服用,其余的不给我用还在其次,如果收藏起来,我这件天蚕金鳞毒衣和这根龙须鞭岂非失了威胁作用了?”
钟宗恍然大悟道:“对对对!你真聪明,跟我干爹一般的聪明,假如你换了我该多好,我……我确实太傻了!”
陈菡英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我姑爹一来,就知道你干爹会不会来救你。”
钟宗大是惊奇,问道:“我干爹来救我?”接着又自言自语道:“不!我不希望他来,他武功高,又喜欢杀人,真要来了,又不知要杀多少人!”
陈菡英反驳道:“你说他们有谁是好东西?既然不是好东西,杀一百个也只五十双,有什么好可惜的!”
钟宗没有作声,心中却想:“又是一个喜欢杀人的!”
陈菡荚道:“你怎不说话?是不是我说错了?”
钟宗道:“天都要亮了,你也该养养神了。”
朦胧中,忽听石门移动声响,两人一齐惊醒,只听有人叫道:“陈姑娘,有人来瞧你了。”
陈菡英一跃而起,但见石门开处,铁栅外面正站着她姑爹华心亭,喜孜孜地叫了声:“姑爹!”
华心亭冷冷道:“还不随我出去!”
陈菡英笑指钟宗道:“他呢?”
“他干我什么事!”
钟宗四肢被四根分拴在石室四角的牛筋牢牢绑住,动弹不得,闻言说道:“英儿,你别管我了,随你姑爹出去吧,劳你驾告诉我外公,请我娘来见我一面,我就死了也甘心了。”
陈菡英娇嗔道:“我要愿意一个人出去,就不来九连山冒险了。”
华心亭气得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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