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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红花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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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大出肥大和尚意外,不觉“咦”了一声,只听阴魂客吴常喝道:“张栋才过来!”
张栋才应命过去,阴魂客吴常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之后,张栋才立去扶住穴道被制的赫连蓉姑。阴魂客则面露奸笑,从地上抱起钟宗,对华山派众人说道:“姓吴的说话虽然算话,但吴某只有三人,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吴某还要借重蓉姑娘送她儿子五十丈!”
群雄一听,脸上立浮怒色,相互交换眼色征询意见。
阴魂客吴常目光流转,乘机阴笑道:“现下他母子都在咱们手中,诸位如果认为他母子并非贵派中人,而欲借吴某人的手将他母子除去,就只管立刻动手!”
群雄正欲叱喝,阴魂客吴常早看出陈菡英脸色有异,遂又向她冷笑道:“小姑娘,瞧你心事重重,谅有难言之痛,现下只候你一句话了!”
肥大和尚曾听华心亭说过钟宗有自己冲开穴道的能为,忙喝道:“洒家答应你让蓉姑娘相送五十丈,但愿你言而有信,五十丈后,一定将蓉姑娘留下来,否则,你便上天人地、洒家也决不与你干休!”
陈菡英突然急叫道:“不!不能让他带走……”
话未说完,肥大和尚已转脸喝道:“你要洒家失信于人?!”
陈菡英再要说时,阴魂客吴常已瞧出情势不对,示意张栋才,分别扛起赫连蓉姑母子急步前驰。陈菡英不暇多说,立即拔步就追!
突然肥大和尚抢在陈菡英前面拂袖叱道:“你要怎地?”
陈菡英急得连连跺脚道:“钟宗不能让他们带走的呀!”
肥大和尚再要问时,只听阴魂客吴常远远叫道:“吴某人不欺朋友,蓉姑娘留下了!”带着余音,人已急跃如飞,转眼失去踪迹。
群雄远远见赫连蓉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怕阴魂客吴常使了什么奸计,纷纷扑了上去,只见蓉姑垂着双目,安祥地躺着,这才回头寻陈菡英,教她替蓉姑活开穴道,但目光所及,哪有她的踪影!
便有人咦了一声,道:“英姑娘呢?哪里去了?”
群雄道:“只一错眼的时间,她跑到哪里去了?”不觉都为赫连蓉姑解穴之事感到为难。
肥大和尚忽然越众上前,自告奋勇道:“洒家若不当和尚,娶妻生子的话,只怕孙女儿也有她这般大了,还忌什么男女之嫌?洒家替她解开穴道好了。”说着,也不待众人同意与否,伸手就在蓉姑背心上连拍三掌。
哪知候了半天,蓉姑仍然沉睡如故,众人都不觉犯疑,纷纷拿眼瞬注肥大和尚,肥大和尚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自顾自说道:“洒家这解穴手法,除了独门点穴手法之外,再无不灵验的,怎么……”说话之间,已俯身探视蓉姑的鼻息。
群雄见他刚刚一探蓉姑的鼻息,便顿口不语,情知事情不妙,忙问:“蓉姑娘怎么样了?”
肥大和尚脸色紧张,只叫快找英姑娘来替他仔细检视。华山派的一名下代弟子赶快奔人里面去了。
群雄追问究竟怎么样了,肥大和尚皱着浓眉道:“体温未减,呼吸毫无,洒家也摸不透是什么道理!”
那名弟子去了好久,才领来一名丫环,群雄问道:“英姑娘不在里面?”
那名小丫环代答道:“姑娘从先时被请出来,一直没回去过。”
群雄见她双眼微红,脸上隐有泪痕,其中华山派华掌门人的师兄陆御风问道:“都找过了?”
那名弟子和丫环齐声回说:“都找遍了。”
肥大和尚急得一迭声只叫丫环快仔细检视蓉姑娘回话,他自己则领着群雄避在一边。
少时慧儿来了,群雄远远见她面色沉重,忙间怎么样了?
慧儿边跑边哭道:“只怕不济事了!”
肥大和尚急问道:“你说说她心房还跳不跳?穴道是开着还是闭着?”
慧儿道:“心房一点都不跳,全身穴道都闭住了,连身上都透凉了!”
肥大和尚频频摇头道:“这事情太离奇了!”
群雄忙追问端倪,肥大和尚颓然道:“我刚才探她鼻息,触到她皮肤时还有微温,怎地顷刻间便会透凉?”
陆御风心中一动,厉声道:“慧儿,你过来。”说着,将慧儿带过一边,严词问道:“你双目红肿,为了怎么来着?”
慧儿生性极慧,也最富情感,闻言昂然抬头问道:“钟相公刚才可是出来过?”
陆御风道:“出来过。”
慧儿道:“他和我姑娘可见了面?说什么没有?”
陆御风心中奇怪,道:“自然见了面,但彼此并没交谈一句话,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慧儿不理睬这一套,大声问道:“恕婢子大胆请问一句:俺姑娘失踪,各位老爷没发觉,钟相公失踪,各位老爷可知道?”
陆御风愕然道:“钟宗并未失踪呀!”
慧儿声色俱厉,道:“那么钟相公呢?”
陆御风便忍着气把钟宗现身时起,直到发觉赫连蓉姑生死不卜的事简略说了一遍。慧儿听了,忽然掩面悲啼,泣道:“都是婢子害了他!”说完之后,突地止泣抬头,举掌向自己天灵盖劈去!
陆御风眼尖手快,一伸手,疾点她腕间大穴,慧儿躲避不及,右手迅即垂了下来,但她左臂疾抬,又问自己头上击下!
陆御风一把擒住她的小手腕,急切叱道:“你端的为了什么呀?”
慧儿哽咽道:“婢子自知罪恶深重,只求速死!”
肥大和尚这时也赶来问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慧儿忽又止泪说道:“俺家姑娘要杀死钟宗……”
陆御风截住喝斥道:“胡说!”
肥大和尚制止道:“陆老儿莫要吓了她,让她说。”
慧儿了无畏意,继续说道:“俺姑娘虽要杀死钟相公,却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只是先把他的武功废了,命婢子看管……”
肥大和尚这一惊非同小可,忙问:“钟相公知不知道自己武功已废掉?”
慧儿道:“先前他不知道,后来俺姑娘告诉他了才知道的。”
肥大和尚听了,连连顿足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答应阴魂客以钟宗交换蓉姑娘,尤其不该阻拦英姑娘去追赶他们。万一钟宗因此不幸,我也无面目再见世人了!诸位,你们派个妥人将蓉姑娘的遗骸送回九连山顺天帮去,我要追赶阴魂客这贼子去了!”说完,阔袖一飘,返身绝尘而去。
华山派的老三左乘权高声叫道:“聪净大师请转,大伙儿计议一下再说。”
远远飘来肥大和尚聪净大师的声音说:“你们商议你们的,洒家先办洒家的!”声音越离越远,终至隐隐消失。
陆御风写了封面交赫连表的书信,道出各项缘故,并嘱四师弟金鸣时率领另两名下一代弟子备棺将蓉姑送往顺天帮去。
且说聪净大师循阴魂客吴常往东峰仙人掌跑下华山之后,向附近居民一打听,得知这一行人正从东北行去,便也沿途探问,一路跟进。
追了几天,这天到达山西大宁县城,忽然断了线索。
聪净大师心中估量:“看他走的路线笔直,一定是继续向东北方向,洒家何不径自循着东北方向打探着追去!”
奔了一程,忽听前面车声辘辘,想着夜深人少,阴魂客一行如若连夜兼程,这车上的车把式势必看得到,于是加紧脚步追去。
这时月正中天,冷辉遍地,聪净大师越过一道小山坡,只见前面驿道上,正有一辆套着两匹健骡的大车在奔行着,当下展开轻功赶到车后一看,那车篷的窗帘垂得紧紧的,想来里面定是妇女,便跑到前面问讯道:“施主请了。”
那车把式猛一回头,聪净大师不觉大吃了惊,喝道:“原来你们这些贼崽子们还只跑到这儿呀!”立刻又向车篷中大喝道:“吴常,跟洒家滚出来!”
只听里面有个嘶哑的声音怒喝道:“什么人敢来打扰婆子?”随着话声,车篷中走出一位老态龙钟的白发婆婆来。
聪净大师不觉一愣,心想:“我怎么弄错了!”
正要出言道歉,忽然又想:“焉知她不是他们一道的人物?不然,何以这个张栋才会替她赶车呢?”
当下哼了一声,恃强说道:“洒家看看你车篷中坐了些什么人,便放你过去!”
白发婆婆颤巍巍地说道:“假如婆子不准你和尚看呢?”
聪净和尚叱道:“洒家要看便看,岂容你不准!”说着,大步向车辕走去。
白发婆婆忽地大喝一声,猛如焦雷一般,震人耳鼓,聪净大师正走着的右脚,不觉顿了一下,却见白发婆婆陡然一跃三丈,手中抓着一人往地下一摔,喝道:“你是不想再替我婆子赶车了?”
聪净大师定睛看时,那被摔的人正是张栋才,大概他是趁婆子不注意的时候开溜,被婆子发觉,从三丈之外将他抓回,此刻只落得双手抱住脑袋,在地上连连翻滚,那头上的汗水,不断涌冒出来,不禁大为心惊道:“这好像是‘万蛆钻头’的功夫嘛!莫非眼下这白发婆婆就是当年……”
只见白发婆婆嘶哑着声音回头向车篷里面叫道:“阿娇,来!把这废料拖进车篷里去!”
没等里面的人答应,那张栋才已忍着头痛,爬在地上,叩头如捣蒜般地哀求道:“小的一时糊涂,罪该万死,只求你老人家赏个痛快,小的九泉下也感恩不尽!”
白发婆婆嘶哑的声音冷冷道:“没那么容易!你几时听说过‘铁甲婆婆’轻易饶过人的!”
聪净大师一惊,心惊道: “糟了,果然就是这个老不死!”想起聪悟师兄生前曾对她有过好处,大概还有得回旋余地,忙朗声说道:“原来是铁甲婆婆,洒家不知,多有得罪。洒家师兄聪悟大师生前常常提起你那一手‘万蛆钻头’的功夫超凡入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洒家真是开了眼界了!”
白发婆婆面色冷峻,说道:“聪悟是你师兄?你是聪净还是聪凡?”
聪净大师道:“洒家法号聪净。”
白发婆婆顿了一下,问道:“那吴常是什么人?你和他有过节?”
聪净大师道:“洒家和吴常结梁不小,他原来和这个张栋才走在一起,是洒家见张栋才赶着车,以为他也一定藏在车中,所以……所以……”
白发婆婆哦了一声,问道:“那吴常可是还带着一个十多岁的病孩子?”
聪净大师大喜过望,连声道:“是他!正是他!现下他哪里去了?”
白发婆婆缓缓说道:“这原是他的车子,就在前不久他对婆子无礼,婆子一怒便打伤了他,夺下这辆车子,顺便连赶车的也留下了。”
聪净大师急问道:“你看见他向哪一方逃走的?”
白发婆婆一指左后方说道:“他当时是向东方山上跑的。”
聪净大师嘴里道着谢,人已返身疾驰而去。
他—路盘算:“阴魂客既然一开始向东北而行,目的一定在东北方,那他此行也定会仍向东北方逃逸。”于是登上山区之后,径向东北方迤逦搜寻。
搜寻复搜寻,不知不觉间,月已西斜,而阴魂客吴常的踪影全无,暗想道:“铁甲婆婆决不会骗我,不然就是阴魂客又折回官道上去了。”
考虑了一下,终于又折向官道上来。
跑了一程,忽听前面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分明是有人痛极而号!
他心中颇为惊奇,天近五鼓,怎地还有惨号声音?想来又是江湖中人寻仇报复了!忙循着声源发力急奔,不过三里来路,就远远望见略微蜿蜒的官道,想不到这条官道也迤逦向东北延伸了。
极目远眺,只见前面三十丈开外的官道上,仿佛有个人蹲在哪儿,西斜的月光,恰被树影遮蔽,望不清那人在做什么。
等他放轻脚步,赶去看时,原来地上另外还躺着一人,蹲着的那人是个女子,她正聚精会神地搜察地上那人的身上,并没发觉聪净大师已逐渐走近。
这时双方相距只有五七丈远近,大概哪女子已发觉有人到来,陡然站起身子回头急望,四目刚一相对,不觉同时惊咦了一声。
聪净大师又惊又喜,道:“丫头,你怎么一声不响,跑到这儿来了?”
这女子正是陈菡英,只见她鼓起腮帮子说道:“你教我来我怎敢不来!”
聪净大师大是奇怪,道:“咱们去看蓉姑娘,回头便找不着你了,谁教你来着?”
陈菡英双眼发红,赌气道:“你不拦着我我会跑么?”
聪净大师这才醒悟到自己原曾阻止过她不准讲话,但也想起丫环慧儿说的话,因道:“洒家正要问你哩!你为何要杀钟宗?”
“我要报杀父之仇,不应该么?”
聪净大师吃了一惊,愕然问道:“是他杀死你爹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
聪净大师怒道:“什么?洒家不管?钟宗对你姑爹有过好处,洒家是你姑爹的好友,洒家不管谁管?快说出来!”
陈菡英究竟有几分敬畏和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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