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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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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头之人却如针扎般未必好受。毛盾开始呻吟,全身微微抽颤.额头直冒冷汗.尤其全身左冷右热交界处简直像两把利刀剐骨剐肉,十分难挨。
  “试着把冷热劲流混在一起,忍着点,会有点痛,但混过去就成了。”
  老柴房已发出声音帮助毛盾,顺便给他打气,他丝豪不敢轻忽,盯得更紧。
  毛盾得到鼓励,倒也能硬撑,仍试着把体内冷热流混合。他猛吸烟雾,带往体内,只见雾气如滚龙直钻而入,他身形似膨胀许多,他猛一咬牙憋着一口气,猝然将吸来劲气冲向冷热交汇处,这一冲,直如两把利斧劈向脊椎,更钻人骨髓。
  那简直比钢刀剐骨还痛上千万倍,匝然阁抽,毛盾简直无法忍受,全身抖颤中已软趴下来,两眼泪水渗了出来。
  “不能倒下!”老柴房很快凌空发出真力将他吸住,急道:“坚持下去,现在倒下,将前功尽弃。”
  “我……不行了……”
  “我帮你,别急,慢慢来,先调息真气,再试着冲关。”
  老柴房的安慰迫使毛盾再次尝试,他再凝聚外来真气,一古脑儿逼足十成劲道,想冲,又怕疼,可是不冲又得不到收获。
  一个狠心,猝又冲往冷热交会处,象百针千刀一样刺得全身百骸无一处不疼,就像掉落烂滚水中涮杀般,痛得他掉魂丧命,鲜血倒窜毛细孔,喷得背脊一片红。
  他欲软下,老柴房又吸住他,猛喝:“快,快成功了!先避任督两脉,再逼命门、天突穴,然后脑门,自下而上,我在帮助你,快。”
  毛盾已陷入惊狂中,他猝然大吼,“啊啊”尖叫声给他无穷力量,他终于奋不顾身尽全力将雾气全往手掌心吸去,像蒸气锅泄气嘶声若箭,疾往体内钻,他憋住冷热劲流,猛冲关卡,“啊啊”,尖叫如杀猪,他全身抖颤,肌肉暴如藤条。
  老柴房凌空两道劲又加了过来,钢刀变成烙红挂勾利刺,又烫又利,再戳再利,那任督两穴突然肿如拳头,毛盾全身似淋热若浆。
  “啊……”
  火雷破山海般,冷热劲流捣碎了脊椎,五脏六腑,分崩离析地摧残毛盾全身每一寸肌肤。
  那冰白、烙红颜色顿在身上作暴水式打滚,周遭气流嘶吼如怒龙翻腾,捣得水晶球嗡嗡作响,整座山洞为之晃摇起来,像火山爆发般扣人心弦。
  就在冷热劲流冲向脑门之际毛店闷哼一声,已整个失去知觉而昏迷,整个身形却仍抖动不已,若非老柴房运功支持,他早倒地不起。
  尽管如此,老柴房亦是冷汗满脸,疲累不堪,但他脸上笑容却随着毛盾身上那两股冷热劲流交会形成的谈晶薄红身躯而尽展无遗。
  他知道大功告成了。再替毛盾调整息一番之后,他始将毛盾置于地面伏睡,自己也好趁此撤去功力,立即欺向乳泉,一连喝它数大口,以补充元气。
  约过了半个时辰,毛盾才悠悠醒来,迷惘中。他仍只记得痛苦而稍作呻吟。
  老柴房见状赶忙说道:“大功告成了,你调息看看。”
  毛盾仍自忌意地稍作调息,但觉体内冰冷、火热之气完全顺畅无阻,那针扎刀剐之痛早已不见,换来的是阵阵冰凉及柔热之舒服感觉,脊上再也无那股攀冲不过去之锥痛感,那劲流几乎可抵达全身任何一处穴脉。
  至此,他才知道真的打通了身体热区隔禁制,功力更上一层楼,不禁喜不自胜而欢呼起来:“我练成了日月神功!”
  老柴房笑而不答,要他吸取里头雾气,试着打开水晶球,毛盾照办,勉强能抬起水晶球三十度站立,一溜地,他已溜出外头。
  他耍了两招,但觉精神百倍,两脚一蹬,简直身轻如燕。他更惊喜:“我可以草上飞了?”
  “飞是可以飞,但挂着小啾啾不大好看吧。”老柴房惹笑着说。
  毛盾这才知道自己仍是裸身,不禁红了脸,赶忙伸手掩去,并溜向那堆衣衫,穿了起来,他干实不已:“小鸟还不是一样光着身体飞。”
  “可惜你不是小鸟。”
  “不说这些,我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第一阶段算是顺利过关,恭喜。”
  “不必客气,我说我是奇才,准误不了事。”毛盾穿妥裤子,迫不及待又耍了两招,但觉得满意,才欺往乳泉,一口气灌了数大口,精神更为爽朗。
  老柴房瞧他轻松了,才笑着迎来:“你第一阶段只花了一个月,实在不简单,这事不容易,你却办到了。”
  “我……我在水晶球内已一个月?”毛盾顺着老柴房手指,瞧向岩壁刻划,不信也信了,然后他又觉得得意:“一个月练成神劝,实在不错吧。”
  老柴房虽是含笑点头,但那笑意似含着莫测高深之意:“一个月即能练至阴阳调和,百气畅通,实在少见,我还花了四个月,听说第四代教主足足花了一年两个月,你已超乎标准了。”
  毛盾突然又觉得不对了,如此高深武功,怎能短短时间即学会:“我真的会日月神功了?”
  “第一阶段算成功了。”
  “这阶段怎么分?”毛盾道:“我是说以一般十成功力,我可获得几成?”
  “半成。”
  “半成?”毛盾睁大眼珠,简直不信:“经过那么痛苦的生死煎熬才只半成功力?”
  “不错了,你没听及有位教主练了一年两月。”
  “你不会骗我吧,我方才觉得身轻如燕的。”
  “那是你劫后如获重释的感觉。”
  毛盾不自觉地跳了两下,先前那股身轻如燕快感已去了不少,他苦笑不已:“全是幻象,我这天才也不怎么样嘛。”
  “天才可以助人,也能毁人。”老柴房说道:“其实花—个月和一年两个月,效果完全—样。你也许可能会提前练成神功,但也许会失掉什么。”
  “失掉什么?”
  “例如经验,冲关那种痛苦的经验。”
  “那种苦,我宁可放弃。”
  “所以说,你失去了尝试某种方式,说不定较为不痛苦之机会,我想第四代教主可能有所领悟。”老柴房轻笑:“说这些都在指点你,凡事有失必有得,天才能成事亦能败事,何须计较时间长短,功力练得几成?你只要想着持续下去,必有成功的一天,其它想法都是自找麻烦。”
  “我是有点自找麻烦。”毛盾自嘲地说:“照这种进度、我该多久才能练会日月神功?”
  “十年。”
  “这么久?”毛盾泄了气:“到时重出江湖,恐怕茅山派已变成了大平原了。”
  老柴房说道:“练不成,你出去又有何用?别急,我是说说而已、进度快慢,全靠你努力结果,你不是一个月即练成朗阳交融?说不定—年就大功合成了。”
  毛盾这才又喜上眉梢:“拼也要拼个记录。”
  说着,他又想进入那水晶球,准备为神功拼命,早练成早日出关。
  老柴房并未阻止,甚至乐见他兴致如此高昂,当下助他进入水晶球中,日以继夜地苦练。
  时日匆匆,转眼三月己过。
  毛盾已能将功力运行自如,甚至由外而内,由内而外皆能随心所欲,神功又精进至另一境界。
  老柴房见及他一运真力,双手掌心即有淡淡日月光影出现,心知该学另一种功夫了,始把毛盾从水晶球中唤出。“三个月内,你已能将神功心法练的如此纯熟,内力已提升至一成,实在难能可贵;然而师父曾说过,日月神教不宜出现武林,故而此功亦不可随便施展于他人面前,以免别人认出。
  当然,你会问,既然不能施展,练它又有问用?放心,师父想过此问题;练此神功,在于内力修为,只要不以双掌迎敌,掌上之日月标志自然不易被发觉。至于外门功夫,师父发展了一套九九连环鞭,将让你无往不利。”:
  “这是什么东西?”毛盾颇感兴趣:“我只听过九节鞭及金环,还没听过九九连环鞭。
  “自己发明,你当然没听过了。”老柴房颇为得意:“其实也差不多。是九节鞭加上金环所组成的兵刃。”
  “这怎么可能,鞭是软的,金环是硬的,除非你使用两种武器。”
  老柴房轻笑:“不可能的事还多得很,见了它,你自然会相信。
  “那,快拿出来啊,我迫不及待。”
  “不急,不急,它还在一个人的手中。”
  “泄气,你准耍我吧。”
  “师父要教你,岂会耍你?”老柴房目露光芒:”你进门那么久,我也该带你去见见你门下弟子了,免得你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毛盾霎时兴奋:“还有人?他是谁?哪里?武功厉不厉害?”
  老柴房道:“我不是说过了,日月神教以前是天下各行各业精英所组成,他们不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但却是对某行业有所专精。那人叫厌铁,亦即是讨厌凡铁之精俗,他是当今天下第一把练剑好手,九九连环鞭正在他手中淬练,大概要完成了。”
  “他一定很有名了?”
  “老柴房摇头:“错了,他默默无闻,就跟师父隐身柴房一样,从不起眼,却是日月神教一员,厌铁也是这种人,几乎所有本教弟子都是这种人。”他反问:“你想这种人是何种个性?”
  “大概都有神经病吧。”
  “如此说,大概只对一半。”老柴房道:“在别人眼中,他们可能不正常,但在某方面来说,他们却是追求完美的艺术者,像一把剑他不练则已,若淬炼下去,绝对是个精品。”
  老柴房凝视毛盾:“你要知道,武功并非人生的全部,因为你在武林,所以觉得武功之重要,但身为日月神教教主,岂能那么俗气,你该培养接受多方面陶冶,例如说茅山派,他既然能自成一派,自然对某方面抓鬼驱魂术有专精,你懂得这道理,你也很了解.若非仇恨暂时蒙蔽你心智,你会是—个精良的大天师。”
  毛盾愣住了,老柴房的话,直捅他心脏,他的确被仇恨冲昏了头。
  “虽然仇恨来自对方恶毒或误会,但它的确不是人生的全部。”老柴房继续说道:“我说了这些,是要你走向正确人生,学着去欣赏那些并不懂得武功,却对某种技艺有独到之人,可能的话,你还得学着去讨教他们。这是你的权利,也是你的义务,因为你是教主,你所碰上的门徒几乎都是学有专精之人,你要学会尊敬他们。”
  “我懂啦!”
  毛盾虽然嘴巴硬,其实对于尊师重道仍十分守本分,闻听师父如此教诲,他再也不敢口出狂言,这对窘涩的心头难以交代。
  老柴房欣慰地摸摸他脑袋,含笑道:“走吧,希望这些话使你终身受用无穷。”
  拉着毛盾右手,他已射出秘洞,倒翻悬崖。
  瞧及满山瑞雪,毛盾心神一畅,却也不再觉得寒冷,大概功力有所精进的结果吧。
  像废墟般的小村,显得奄奄一息。
  它似乎得过瘟疫,居民全搬光,只留几户人家舍不得乡土之情而留下来残喘着。
  倒霉的空气让人好生不舒服。
  村尾一栋破宅院传来金铁锤打声。
  那即是老柴房所说的厌铁住所。
  破宅院早荒废百年,草田森森,说它鬼屋还差不多。
  厌铁找到这里,是因为后院那口深井。井水常年清澈,更有某种特性,厌铁因而爱上它。
  刚见着厌铁时,毛盾着实吓了一跳,他整张脸。不,该说是整颗脑袋像贴满狗皮膏药的皮球,勉强可见及眼睛。
  嘴巴、鼻于被切掉半个孔,灌了一条浓鼻涕抽动着。稀疏的头发像刚铲过的秧苗田,散落在狗皮膏四周。
  老柴房虽说过他曾被热滚滚的铁浆烙着全身,毛盾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然而厌铁却一如平常,光着上身活动在井水旁那自行搭建的练铁炉,他正认真淬练一条长如细蛇的东西,对于两人到来并未发觉。
  “老前辈……”
  毛盾想叫,却被老柴房阻止,两人遂坐在庭园栏杆处,默默瞧着这位练剑好手在工作。
  他仔细将蛇形物体熔入火炉中,像老太婆绣花般小心地再挑出,然后细心锤打,一直到整条均匀如一方始罢休。那份细心跟耐心瞧得毛盾相形渐愧,自己何曾如此认识对待过任何一门事情?
  从傍晚直到深夜,毛盾都等得心慌慌,厌铁却兴趣未园地苦练东西。
  直到四更天,他将那东西丢人井中,发出哧地一声,还冒出白烟,他才欣然一笑,自得其乐地说声“成了”。
  他想休息,刚坐下才发现仁立栏前的老柴房,整个人又蹦了起来:“柴房兄来了多久?”
  “刚到。”
  “别瞒我,一定等了一夜了吧?那小鬼都快睡觉了。我一时忍不了想赶完……”
  他一笑,黄牙掉了五六颗,但毛盾此时看来却只有尊敬,真的,他一生从未如此尊敬过任何人。
  对于打盹行径,他甚至有点自责内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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