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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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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头也摊摊手:“最好是挖到金矿,从此大发利市。”
  严平道:“两位倒也不必如此的泄气,银灯联爱才若渴,副总管应该是不会看错人才是。”
  “最好是看错,跟在他身边,迟早会得神经病。”毛盾想早早摆脱老烟枪的阴影:“多谢帮忙,你请回吧,我们仍会在此接受你的保护,咱们日后见!”
  严平听到逐客令,也不多留,淡然点头:“有事别客气,在下随时替你服务,告辞了!”
  当下拱手为礼,迈步离去。
  留下两人在荒废宅院时,虽是死了人,有些鬼气森森,但二人见死人见多了,并未感到害怕。
  毛盾叹口气,感概道:“不知哪里得罪了人,竟然一路杀个不停,也不知道对方来路,实在可悲!”
  毛头道:“要查查他们的底?”
  “那也是以后的事,”毛盾道:“这些人无孔不入,咱们真的要彻底伪装,扮道土根本不行。”
  毛头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你还得教我武功,否则老是看你孤军奋战,我很过意不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
  毛盾盘算了一下,时下自己跟毛头都受伤,那些杀手又随时会出现,不管如何,还是别离开严平的势力花围较妥当。
  于是毛盾拾回散落四处的鞭节,顺便挖个坑把七名杀手埋了,随后跟毛头步出宅院,也不好意思再回镇上,免得引来老百姓的指指点点。
  两人很快往北走,穿过一处荒郊之后,从此消失无踪。
  想必毛盾已找到最佳的藏身之处。
  冷风荡荡,夜色又临。
  今夜将是宁静而安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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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乩童与灵童
 
  三日已过。
  老烟枪竟然平安无事地将吴神算送到目的地。
  虽然尚未接到严平的消息,以得知刺客到底为谁而来,但他心中却已有数,毛盾似乎没撒谎,只是已分手,也就顾不了这许多。
  目的地并非在庐山,而是在总管银灯联经济命脉的翻阳湖畔的真正总坛。
  此坛有如一座小城堡,不时有车马来回奔驰,就连湖边都挤满了船只。它们都有个共同特色,即是竖起一根又长又高的灯笼桅杆。
  身分高低大约可从灯笼的多寡而定。
  不论水陆运输,油米盐粮或是金银绢布,几乎任何赚钱生意,都在银灯联的手中稳当经营着。
  而统管这一切的就是那精明能干的女当家冼媚如。
  她似乎特别重视吴神算的到来,一有消息,立即亲自迎接并带往金碧辉煌而又不失典雅的邀客轩。
  茶点已奉上,吴神算也已休息足够,冼媚如才亲自前来询问一些重要问题。
  现场只有老烟枪及冼残在场,外面已被层层封锁。
  事关银灯联安危,冼媚如不得不小凡应付。
  她凝神说道:“听说先生曾经在十数年前替本帮帮主算过命?”
  “他叫冼银灯吧?若是他,小的应该替他测过八字。”
  吴神算小心翼冀从腰际拿出一张已相当陈旧的宣纸,里面正写着冼银灯的生辰八字以及卜卦批命眉批。
  “小的对客户的资料通常都会有所保留,此次要不是从贵帮严平分舵主口中得知贵帮主已失踪数年,又问及名字之巧合,小的也不会翻找那十数年的册子而得到这资料。您看看是否为令帮主之八字,或只是同名同姓。”
  冼媚如看了几眼,望向老烟枪:“帮主该是甲丙年七月七日丑时生的吧?”
  老烟枪点头道:“何年是不清楚,但七月七日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帮主娶夫人时,还是老朽亲自拿去配八字,错不了。”
  吴神算已满意笑道:“那就好,我没算错人。”
  冼媚如轻轻一叹:“帮主就是痴情,夫人死了,他也跟着失踪,一去就是十数年,唉!”
  老烟枪亦感伤道:“十几年了……音讯全无……唉,生死有命,怨不得谁!”
  原来他们全为帮主失踪而烦恼。
  难怪在得知吴神算有消息之后,老烟枪会带领第一高手——冼残亲自前去请人,也难怪他们如此保密。
  要是消息走漏自是对银灯联大为不利,尽管江湖上已有传言,但仅止于风声耳语,若经证实,当然不同了。
  冼媚如望向绢纸左下角一行小字,问道:“这该是帮主在您那儿算命的日期,不知是在夫人去世之前或之后?”
  吴神算道:“该是之后了。记得帮主当时已是满脸胡子,像个流浪汉,还喝得两眼发红,他碰巧撞着小的桌子……”
  “当时小的是在杭州城外的小市集摆摊。帮主撞地之后,似很不好意思,拿了一个元宝要赔偿小的损失。”
  “太多了我不敢收,他却像转头就要走,我叫住他,以替他算命抵帐。他直道:“还有命吗?还有命吗?,我还是替他算了。”
  “问事业、前途,他都摇头,后来问婚姻,他却显得痛苦异常,似笑似哭地叫着。我觉得他该是失去了心爱的人才会有此举止,故而想避之不谈。”
  “不料他又突然抓住我的手,认真问道:“那何时才能找到最爱的人?”我不敢胡说,只好替他卜个卦,结果是空亡,那纸上还写了这二字……”
  冼媚如低头一看,果然有此二字,遂感伤地点点头。
  吴神算得到证实后才又道:“空亡之意即表示夫人已去世或者无命无缘,也就是说他根本找不回他最爱的人。我不敢说,只是摇头说很难。他像疯了般直叫着一定可以找到,一定可以,他还说唐太宗都能找到杨贵妃灵魂,他当然能找到。
  “接下去大概是说夫人的名字吧,但时日一久,已经忘了是谁了。我想劝他又不知要从何劝起。
  “他又要我卜个卦,算算哪个方向较有利,较有缘分,我卜了一封,给他建议北方,纸上有写,然后他就走了,直到现在,小的再也没见过他。”
  老烟枪轻叹:“我们也是,不知帮主去了北方何处?”
  冼媚如却失神道:“帮主出走是为了夫人,他用情好深……”轻轻叹息了起来。
  老烟枪道:“都已经十几年,他应该好多了吧?”
  冼媚如忽觉自己的失态,立即深深吸气,平息起伏的心情问道:“除了这些,先生可有其它线索?”
  “可能没了。”吴神算道:“事隔多年,而且当时小的也未曾留意帮主身份,能提供的就只有这些了。”
  他颇过意不去,又道:“对不起,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冼媚如立即道:“先生别如此说,你提供了十几年来帮主不明出走的原因,我们感谢都来不及,怎生让你为难呢?”
  老烟枪亦含笑道:“若非你,我们还不知这一切,本帮欠你恩情,哪敢怪罪,先生别折煞本帮才好。”
  冼媚如问道:“请问先生研究术数多年,可真有白居易诗中所提死后仍能魂魄相见的可能?”
  吴神算窘笑道:“小的也曾研究过,甚至拜访过灵媒,在他们灵界中,此事竟然十分平常。”
  “可惜小的慧根不够,凡体太煞,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但阴阳眼,日月天庭,在典籍中皆有记载,该是真有这么回事。”
  冼媚如点头道:“帮主会不会去找灵媒什么的?”
  老烟枪道:“老朽也不知……只要能找到帮主,一切自可明白。”
  “都失踪十几年了,从何找起呢?”冼媚如感伤不已。
  吴神算忽而眼睛一亮:“你们伺妨寻求灵媒,说不定他们有办法。小的曾见过一个乩童帮人找回女儿,他用的就是玄术。”
  冼媚如有如触电般:“那人在哪里?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大概可以。”吴神算道:“他就离此不远,在九阳山的百神庙里头。”
  “咱这就去。”
  冼媚如问老烟枪,老烟枪亦是兴奋异常,当然同意。
  吴神算见两人就要立即动身,遂提醒道:“若是想要保密,该掩去真正的身份,免得那乩童传了出去。”
  两人会意地点点头。
  老烟枪换上布衣,已是一副糟老头的模样,冼媚如则打扮成村妇模样,唯有皮肤仍嫩白醒目。
  在老烟枪的指点之下,她只好向老烟枪要来烟灰把它涂抹在脸上,终于掩去了花容月貌。
  此处就交由冼残看管。
  两人在吴神算的引导之下,匆匆赶往九阳山。
  不到半天光景,他们已到了地头。
  只见得那庙不算小,却塞满了天下诸神,简直只剩一半空间可活动,现加上居中三个铜鼎香炉镇住,更形拥挤了。
  烟火如柱四处乱飞,呛人眼鼻。
  那乩童光着上身,腰际和额头皆缠了红布,身瘦如柴,长相不佳,有点獐头鼠目的样子。
  “你们为寻人而来?”
  乩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使得冼媚如及老烟枪呆愣当场。
  这家伙果然有门道,一见面就说中他们的心事。
  吴神算立即点头:“请师父帮忙找寻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
  乩童两眼一翻,盯向吴神算,冷冷道:“你以前来过。”
  “呃……来过。”吴神算道:“上次您替杭州王家找回女儿,小的就曾经在场。”
  乩童满意道:“现在又帮谁找人?”
  “您已看出来了,是这位老先生和他媳妇……”
  “上香吧!”乩童冷冷道:“把姓名和生辰八字拿过来。”
  吴神算立即将抄妥的纸条送过去,随即要冼媚如及老烟枪捐出银子以换来线香。足足有二三百尊神像,足可让二人拜上三小时。
  但为了诚意,二人还是不停的拜。
  另一个庙祝已搬来了一具绑了无数红布条的太师椅,让乩童坐下。他向吴神算使个眼色,吴神算立即明白,一个元宝送了过去,还说找到之后重重有赏。
  那庙祝立即露了笑脸:“好心人,神明一定保佑。您捐的钱,我一定帮你替神明塑金身,您也拜拜吧,多拜多福气。”
  吴神算听言也拜了起来。
  乩童很快起乩,先是全身抖动,随即又摇头点头,双手乱抓,右脚不时跺向地面,发出重重的声响。
  他并且念念有声,庙祝走过来,将八字化成灰,配上白酒让他服下。这一入腹,乩童抖跳得更厉害了,还哇哇叫着冼银灯的名字,要他回来,要他现形,又叫诸神附身以引路。
  足足抖了半刻钟仍未有结果。
  庙祝也现出紧张神情:“正神不肯上身,只好请偏神。”
  众人会意点头。
  庙祝将木棍交给乩童,乩童突然疯狂往背上打去一棒接一棒,打得背脊鲜血直流,仍打个不停。
  就像是打在别人身上,不痛不痒,打得一张背已没有完整的肌肤,三人看得直皱眉,心想这人赚的也是辛苦钱,当下同情起他来了。
  “跪……拜……”
  乩童突然朝冼媚如及老烟枪怒吼,他脸如恶兽,恐怖已极,两人当真双膝落地。为了寻得帮主,他们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
  又过了半刻钟,那乩童似打累或打怕了,动作已呈虚软,咆哮声却更浓。再加上冷汗、鲜血,让人瞧得触目惊心。
  庙祝也紧张万分,不自觉地抖着身子。
  陡见乩童作了最后挣扎,大吼一声,木棍猛击,整个人就快蹦起,却突然哇的一声,将方才喝进去的符水全吐了出来。
  木棒掉落在地,整个人也为之瘫软椅上,脱力般呻吟着。
  庙祝立即冲上去,手中白药抹得乩童背脊一大片,又捏他肩头,替他舒筋骨,并问道:
  “如何?”
  “没有用……”乩童有气无力的回答。
  此话一出,冼媚如及老烟枪更显吃惊。
  吴神算急道:“如何?”
  “没有用……他死了……”
  “死了?”冼媚如激动的喊道。
  “招不到,他死了……”
  乩童说完此话已闭上眼睛,像重伤的野兽般呻吟着。
  冼媚如和老烟枪对望一眼说不出心头感伤,没想到大老远专程赶来,会是如此结果,他俩非常失望。
  吴神算较为镇定,又问:“能招他魂吗?”
  “招过了……没有用……”
  “连魂魄都上不了身?”
  “没有用……去找真灵童……阴阳眼者……”乩童说完这话已昏了过去。
  庙祝立即道:“他已伤身,能为你们帮的忙也只有如此,你们只好另请高明了。”说着轻轻一叹。
  乩童如此,想必他也不好受。
  吴神算会意点头,又拿出一个元宝给庙祝,算上补偿。随后,他和冼媚如及老烟枪黯然离去。
  一直到走出山区,三人皆未开口说话。
  “帮主真的死了?”
  冼媚如感伤地自言自语。
  老烟枪点点头又想摇头:“也许乩童没这份功力,无法测出……”他多半有自欺和安慰冼媚如的心理。
  冼媚如深深吸口气,平息起伏的心情,转向吴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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