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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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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好看吗?”我担心地问。
“我真没发现你有这方面的天分。”他讥讽道。
“绣东西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情呀,它能让我心静,而且我发现投入进去完成一副作品这个过程很美妙。”我真诚地说。
第四部分《守宫砂》39
“我真觉得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有时候觉得你特别的世俗,有时候又觉得你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他哭笑不得的样子。
哦?那我现在是天使还是俗人?我问他。
你看看镜子吧。他到房间拿出一面镜子递给我。
有什么不一样吗?我看了看,我每天都有照镜子呀,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呀。
“你遇事喜欢逃避是吗?”张福荣突然问我。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
“你怀疑我会和吴小凡旧情复燃,但是你不敢面对,又不敢争取,所以你漠视你自己和我,你装作对一切都不在乎,把自己投入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你想一下,这两个多月来除了偶尔必要的交流,你和我说过什么?”他问。
“你有话要跟我讲吗?我觉得你一直挺忙的呀?”我说。
“你总是会做一些自欺欺人的事,媛媛,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说你才好。”他叹口气。
无话可说那就不说了吧。我说。
“这段时间我在反省自己,我们是不是真的在婚前太不了解对方了。”他冷静地说。
我冷笑了一下。
怎么笑得那么古怪?他问我。
没什么!我又冷笑了一下。
“以后有话好好说吧,不要阴阳怪气的。”他起身。
“张福荣,你不要告诉我吴小凡回来后你对我一点也没变,你也不要告诉我你越来越多的借口晚回家真的就是加班或是开会,你更不要告诉我今年七月五日你没有特意陪她去菩堤寺烧香。”我扔掉手中的针线,大声地说。
他转过身,紧紧地盯着我:你知道七月五日我和吴小凡去菩堤寺?
我忍住眼泪,假装无所谓的样子说:是的。
“你一直不说出来,假装什么都不在乎,对我对你自己都完全封闭起来?”他问。
“哼,有什么好说的?”我说。
就算我是陪了她去烧香,那又代表什么?他突然问。
代表你还在乎着她。我大声叫道。
五十六
我和张福荣的生活已经变得很无趣了,在一起吃晚饭的机会越来越少,我也懒得问他到底在忙什么,更别说交流了,我也越来越厌恶自己,当初想到和张福荣领结婚证,自己过得不开心就拍屁股走人,可是我现在过得很不开心,却怎么样也不舍得离开,我真的需要改变了。
我买了去深圳的机票,准备去机场时才告诉张福荣我想出去散散心,他问我去哪里,我说去桂林,可能是自己留了个心眼吧,我怕他来了兴趣跟我玩个什么跟踪游戏,到时候被捉奸在床就不好玩了。他也没说别的,就随口说道:钱还够吗?既然想出去玩就好好玩吧,我也要出差。
我也没当回事,他常出差,下乡啊或是陪市长剪彩或是参加什么会议,我很少过问,搞笑的是,临登机到安检口我发现了张福荣和另外一个市府的人和我在同一个安检道,当时我无意中回头看了看后面,就看见了张福荣冷冷的眼光看我。
说不难堪是假的,这毕竟不是小的谎言,能随便哄哄就过去了的,而且更惨的是下飞机邓家庆在深圳机场接机。和张福荣在一起的那个人这时也看到了我,隔着几个人跟张福荣说:咦,那不是嫂子吗?
我赶紧朝他笑笑,张福荣说:你不是说不跟我同一班机吗?怎么也上这班机啦?
我知道他在给我和他留面子,接口道:哼,我怕你带小蜜,偷偷来监督你。
“你们两夫妻可真会玩情调啊!嫂子可真会制造惊喜。”他同事说。
我笑笑,转过脸来,笑容很快僵成苦脸了,这可怎么办啊?连给邓家庆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惨了惨了,这次肯定会死得很惨。
机上人并不多,又都是坐的经济舱,他的同事和空姐说明以后,张福荣和我坐在一起了,他半天僵着脸不说话,我更是说不出话来,能说些什么呢?毫无疑问,我明显地欺骗了他,说什么也是枉然。
飞机起飞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无声地吃完飞机上的午餐,他小声地说:去那里散心?
“是的。”我硬撑着说。
“见你同学?”他冷笑着看了我一眼。
“会的。”我说。
“有人接机?”他问。
“是的。”我说。
“上次那个人?”他声音更冷了。
“是的。”我痛苦地答,这样的对话实在是让人发疯。
他不再开口,直到飞机安全降落地面他也没再说一句话。
快到机场接机处,张福荣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他的同事羡慕得在旁边直叹气,其实只有我心里最清楚张福荣的手是多么冰冷和充满了怨恨,很自然地,我看到了出口处站着的邓家庆,不用说张福荣也看到了,我只能装作和张福荣很亲昵的样子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面带微笑和张福荣往接他的人那边走。
接机的人开了一辆保时捷跑车,我对车子品牌不怎么懂,但猜到个大概,那车是新款车,听他们的对话那车好像要一百五十多万,看这样子张福荣肯定不会是为了政府办事情,因为政府不可能用这种张扬的车来接人的,在深圳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办好入住手续,一进酒店房间,张福荣看都不看我冷冷地说:现在,你想跟谁去鬼混就跟谁去吧。
第四部分《守宫砂》40
五十七
人这一生要扮演很多角色,或是别人眼中的父亲母亲,或是儿子女儿,或者是朋友亲戚,或是兄弟姐妹,但只有一个角色是最真实的,那就是“自己”。
那么我在别人眼中是一个什么角色呢?骗子?淫妇?情妇?偷情者?我不得而知,在今天以前,我感觉自己在张福荣面前是一个小怨妇,现在,我想我在他眼中不折不扣是一个荡妇了。但是,我没有任何方法为自己开解,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反正世界就那么回事,别以为讥讽我几句我就能成为你想要的那个人,妈的,也就那样了,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把眉毛一挑,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邓家庆,我说:家庆,你说个地方等我吧,我晚上跟你一块儿吃饭。
张福荣听到我说这话,拿上房卡,用力地关门,出去了,可惜这门是防震和无声的,一点威慑我的效果也没达到。
靠之,靠之,再靠之,我忍住眼泪,张福荣,这是你自找的绿帽子。
邓家庆问我:你不是有伴吗?怎么晚上有空和我一起吃饭?
别问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吃饭?我不耐烦地说。
没问题啊,如果你没问题的话。他轻描淡写地说。
出了门,看着这曾经我十分熟悉的街道和似曾相识的人们,我对自己说道,你看这城市全是垃圾,哭丧着脸的人们,冰冷的高楼大厦,千奇百怪的藏在人心里的愿望,不知被星光和月亮见证了多少的肮脏和丑陋,道貌岸然骨子里装满淫秽的人,除了孩子,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样物品是值得留下来的,垃圾,垃圾,统统是垃圾!!!最好是全部扔到垃圾箱里再埋到城市边远的垃圾区,深埋一千年,连我自己!
这确实是一种极不爽的感觉,我跑到邓家庆说的太子饭店,他的脸上波澜不惊,带我到定的位子坐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既不问我为什么满面怒容,也不问我为什么没和同伴在一起,看他那万事尽在手中掌握的样子,我真的想扁他,咬牙问:你就不想问点什么?
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他笑笑说。
“你知道什么?”我问。
“知道你早就用假名字和菩堤市的市长秘书结了婚,还知道他很爱你。”他还是笑。
我差点跳起来:“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和市长秘书结婚没多久我就知道了。”他依然笑。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我疑惑地问。
“我觉得你挺有冲劲的,而且还算是有点主见的人。”他夹了一口小吃说。
我突然想到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夜,关于人造处女膜的事,毫无疑问,以他这么精明而世故的人,肯定知道真相的,我脸红了,但嘴里却说:“你就看着我玩游戏?你真虚伪。”
“不会啊,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啊,我觉得人开心就好,活着为别人都是假话,自己快乐就好啦,而且我从来没否认我喜欢你呀。”他轻松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张福荣结婚的?你早就认识他?”我问。
“不认识,认识了就不好玩了,想知道你结婚的事很简单,我不是去过菩堤市吗?去你说的书店随便问一下就知道啦。”他说。
“真是,太变态了。”我嘟哝了一句,也不知是说邓家庆还是说自己。
“其实,张福荣挺在乎你的。”邓家应帮我夹了一块清蒸桂花鱼说。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答腔。
“你别这样子看我,起码他不是个有心机的男人,以他的条件,想找比你好得多的条件的女孩子很容易,恕我直言,你不是国色天香让人愿意放弃一切娶你的那种女孩子,而他娶了没有背景没有后台甚至来历不明的你,足见他在感情上是很单纯的。”邓家庆说。
怕我粘上你,现在为他做说客了?我尖刻地问。
“当然不会,我对你的感觉从来没变过,而且我依然还是随时欢迎你做我太太。”他说。
“我想我不可能成为你太太的,你太可怕了。”我说。
“那倒不一定,看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有把握地说。
五十八
我和邓家庆吃完饭后他开车送我回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张福荣已在房间里,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洗了个澡,换上酒店的浴衣,假装我们没有争吵,问他:你晚上没有活动呀?
他一动也没动,更没开口回答我什么。
我知道我错,忍住了,又问他:你明天有活动吗?
他还是没有开口回答。
其实我回来,又主动找他说话就是在向他妥协,但是他这个样子又让我生起气来,过了半响他还是没有理我的意思,我觉得怪无趣的,说道:福荣,要是我们真的无法相处下去,我们还是离婚吧。
随你便!他冷冷地说一句,然后上床。
我真是气得混身发抖,这就是当初细心呵护我的每一个心情的张福荣?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就是那个说永远不放开我的那个痴情男人?当我说出想要离婚的话时,我多么希望他说不舍得,还希望我们能继续下去,相亲相爱地过一辈子啊!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唉,也罢了,人生如梦,戏里戏外,就当作是梦一场好了,谁能保证谁的诺言一辈子不变?!
第四部分《守宫砂》41
我们默默无言地各自在酒店的房间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请他过来的老板临时帮我送来了机票,我又假装恩爱地和张福荣一起微笑登机。
坐上飞机,我们俩又相邻无言了。
回家后,我有努力过想主动向他合好,但是无论我怎么样暗示,他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我真的非常痛恨这样的日子,我希望活就活得明白,死也死个痛快,不要不死不活地这样悬着吊着耗着,太让人难受了,有一天他回来的很早,看电视,我挡在屏幕前,我说,我要跟你说话。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理我。
看他那样子,我转身把电视给关了,他没有说话,伸手用遥控器把电视又打开,我就站在电视面前,转身又关掉了,然后挑衅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翻出一份当天的日报,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我走过去把他的报纸给夺下来,说道:张福荣,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你知道就好。他看着我冰冷地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他说。
我想跟你过日子,我不想怎么样。我说。
“如果你想跟我过日子,你就不可能一而再地欺骗我,上次在咖啡厅,如果我不是碰巧撞见你和他在一起,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和供应商谈生意去了,这一次如果不是老天有眼,让我们同一班机,我根本就认为你是去了桂林,你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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