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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准备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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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而且都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然而走过来了,发现挺庆幸,因为困难成了自己的战利品,成了属于自己的故事。当初置身其中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难以名状。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住不住燕京饭店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是男人!至今我时常用这四个字鞭策自己。于是,又回到了东门,继续等侯!高立民的电话仍然没人接。第四天,我依旧一早来到东门打电话等待。看见台里上班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拿着证件接台外的人进去办事。每当有人从书包里掏出证件直接被武警放行时,我都羡慕不已。在东门遥望中央电视台里面,一个高楼,一个矮楼,高的叫“方楼”,矮的叫“圆楼”,来来往往的人熟练地念叨着这两个楼的名字。这时,我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子从东门出来,大声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人从远处跑来,跟着小姑娘办好手续便进了门。不一会,小姑娘又出来,又接进去两个人,看的出小姑娘可能是专门负责接人的,小小年纪,权力不小。传达室的阿姨见到她便直接办证,还笑呵呵地搭着话。当小姑娘第三次出来的时候,我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厚着脸皮和人家搭讪。以前从来没有和陌生女孩说话的习惯,这次实在被逼无奈,只能“不择手段”了:“小妹妹,你是哪个部门的?”“有什么事吗?”“我来找人,可是人不在,我想进去找,没有人接。我是兰州的军人。”“那你跟我说也没有用呀!”“给你看我的军人证,我不是坏人,我找《地方文艺》的人。”“我不能随便接人!”女孩斩钉截铁地说,白了我一眼就又进去了,弄了我一个大红脸。30岁的人了,又是当兵的,跟人家中央电视台的年轻女同志“套磁”,人家怎么想我?我沮丧地站在门口,忽然多了一个心理负担,想挽回点面子,真希望高立民能马上出现救救场。没多久,那个小姑娘又出来接人,见我站在那里脸都冻红了,主动问:“那个军人,你过来。我问你,接你的人还没有联系上呀?”我摇摇头。“我再看看你的证件。”我赶忙掏出军人证递上,照片上穿军装的我挺精神,至少比当时落魄的样子要神气得多,小姑娘仔细看着我的证件,我连忙解释:“千万别误会,我是实在没办法了,看你来回接人才求你帮忙给问问。”也许我的长相实在不像坏人,要不就是当时的样子实在可怜。小姑娘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把你弄进去看看,要是找不到你的朋友就赶快出来,千万别自己乱跑,千万别说是我接你进去的!”“真是太感谢了!”我简直觉得遇见了大慈大悲的菩萨,千恩万谢地跟着她来到传达室的阿姨那里,先将自己的证件递上,在一个小本上简单登记,阿姨将登记的表格撕下一半,盖个印章给我,再将一个写着号码的不干胶贴纸贴在证件的背后。
漂在北京(4)
我拿着那个半截的登记表和半截不干胶,终于在苦苦守候四天之后走进了中央电视台的大门。小姑娘嘱咐我:出门不要忘记退卡。说完,径直走了。我赶紧说了声谢谢,当时一激动,忘了问小姑娘的姓名和部门。直到今天我都万分感谢这个善良单纯的女孩,真想知道她是谁,真想当面说声谢谢。我一生都会记住,把我引进中央电视台大门的,竟然是一个我至今都不认识的陌生女孩。或许她早已不记得这件事,但是她无意中的举动给了我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帮助。我多么希望她能看到书中的这个段落,接受我由衷的谢感。记得在《艺术人生》节目中,陈坤讲到当时他陪着同学考电影学院,本来自己没有什么考试的愿望,但是一个不太熟识的叫陈畅的朋友不但鼓励他试试,还主动帮他交了200元报名费,没有那位朋友的鼓励和帮助,也许就没有今天走红的陈坤。后来陈坤与这个朋友就此失散,陈坤对他却铭记在心。当我们节目的编导找到现在深圳的陈畅,并接通电话的时候,陈坤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而陈畅却在那里极力回忆,还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他根本记不清帮助陈坤的事情,只是依稀记得大家一起考过试。有的时候,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可能成就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特别感动,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可是我连恩人是谁都不知道。然而,又一想,人生在世,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接受别人的恩惠,自己经常浑然不知,假如说回报的话,就让我们都善待他人吧!说不定你自己无意中一个热心、一个善举就可以给别人一个重要帮助,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在帮助与被帮助中成长的。今天,每当我帮助了一个人,就觉得是回报了一个帮助过我的人,那个帮助过我的小姑娘现在一定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我相信善有善报!我永远祝福她!现在想想那支签子“璞玉雕琢已成器,东西南北任你游,四海皆朋友。”真神!我不想将自己的经历描述的太宿命,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人生机缘的巧合。拿着这张珍贵的进门条,我终于走进了中央电视台的大门。中央电视台像个迷宫,没人引导简直蒙头转向。上次有人领路还晕乎,这回心虚加胆怯,就更找不着北了!上了电梯,奇怪的是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到中央台10年了,唯独那次只有我一个人。电梯里有一面镜子,我看到了自己,算是那天见到的唯一的“熟人”。电梯的门关上,我不知道该上几楼,犹豫的时候肩膀碰到了“21”。“21就21吧,不行再下来”,隐约记得文艺部好像就是20多层。随着电梯门打开,我眼前一亮,出现了“文艺部”三个字,真让我蒙上了!到了21层,除了“文艺部”仨字,剩下我都不认识。楼道里人很少,我转悠了一圈,看见了一个大办公室,上面贴着一张纸,花花绿绿地写着:东西南北中。当时一个挺胖的男同志警惕地看着我,问:“你找谁?”后来知道,他就是文艺部有丰富经验的制片侯洪涛。他在这以后给了我很多的帮助。但是那天的样子着实吓了我一跳。现在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办公重地忽然出现了陌生人,当然得问问究竟。我得到的回答是“高立民不在”,5个字。又一次碰壁!于是,我只好在走廊上无目的地来回走着。毕竟进了中央电视台的大门了,就不能轻易出去!正当我徘徊不定的时候,电梯的门打开了,急匆匆下来一个人,个子很高,一身黑衣,定睛一看,竟然是高立民!我真是喜出望外,急忙上前叫了一声:“高老师,您好?您还认识我吗?”原以为这么唐突地出现非常不礼貌,没有想到的是,她见到我之后,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啊?”我也愣住了。听到这话,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高老师能掐会算,知道我要来?高立民也一脸疑惑地招呼我,两人在一种基本全晕的情况下,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漂在北京(5)
这是我见过的最乱的办公室,像文化大革命被抄了家的书房,满桌子、满椅子的纸张和磁带,几张一头沉的办公桌毫无章法地乱摆着。高老师几乎是刨了个坑让我坐下,似乎和我已经很熟悉了,一一给我介绍里面的同事,有杨东升导演,刘真导演,崔亚楠导演,现在都是中央电视台赫赫有名的人物,当然还有侯洪涛大哥。电视台习惯上管同事按姓氏叫“什么哥”,“什么姐”,反而很少叫“什么导”。“这样叫起来亲切”高立民说。高立民坐定后告诉我:“我昨天还给你打电话,我们有一档节目想试试新人,我推荐你来,你那边电话没有人接。可是,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呢?是谁跟你说的?”我支支吾吾地回应着,其实最迷糊的是我,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人家在找我,我正好就送上门来,不可能!这只能是电视剧编出来的故事,现实生活中怎么会有?也许当时高老师脑子里都是节目的事情,并没有太过追问我来北京的原因,既然想找的人到了,那就先留着看看吧。说话间,已经到了中午饭的时间,高立民叫上杨东升、崔亚楠、张海潮和我一起到二楼的咖啡厅。那个时候,中央电视台的咖啡厅像个小食堂,可以点菜吃饭,我被带着在楼里转悠好几圈到了那里。当时看见台里的人既羡慕又敬畏。看到他们熟练地刷卡、买东西、招呼人,似乎都反衬出我的生疏和笨拙。其实在“兰战”我也可以豪放地呼朋唤友,但是不知为什么,到了中央电视台就有了极大的压力。等菜的时候,相对无言,因为不熟,我不敢乱说话,从心里害怕。杨东升问我:“你觉得自己行吗?”很突然,像在考试。“行,我要是觉得不行就不来了。”我几乎是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其实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知道。当时不知道怎么冒出这么一句硬气的话来,这是我来北京遭遇尴尬之后唯一一次挺着胸膛说话。很多年之后,东升在一个饭桌上提起那句话,记忆犹新,说“当时就是那句话让我们觉得你有一种做主持人的自信。”我一身冷汗,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指的“行不行”是哪件事情,后来才清楚他们正在为名牌节目《东西南北中》物色一个男主持人,我是众多候选人之一。原来,高立民1993年9月回北京之后,就在部里向制片人孟欣推荐了我,并给大家看了我在兰州与他们合作时的录像带,因为工作很忙,这件事一直被搁置。直到大家筹备新一期《东西南北中》节目,需要物色一个男主持人的时候,导演们纷纷推荐合作过的主持人,我就成了候选人之一。春节期间高立民的电话打到我们团里,没人接听,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手机呼机,人家正在四处找我的时候,我竟然踉踉跄跄自己送上门来!我在心里说,天助我也!现在想想那支签子:“璞玉雕琢已成器,东西南北任你游,四海皆朋友。”真神!我不想将自己的经历描述得太宿命,太传奇,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人生的机缘巧合,我确信我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那天在我记忆中是快乐的一天,因为那一天让我看到了希望。午饭后大家回办公室,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打进门条,说:明天进来的时候用。我如获至宝——直到今天我看到进门条都兴奋,每一张纸条都意味可以自由进入梦想的地方,都意味着新的希望。我将文化部地下室的房费续交了几天,每天到台里“上班”。到了东门可以用那些条子进门,不用无目的地等待了。中央电视台是个工作性质特殊的单位,所有的事无需在办公室完成,大家在外面各自忙各自的。同一组的人假如不开会,半个月见不到面是常有的事。所以给我的感觉是:所有人进屋的目的十分明确,各司其职,根本没有闲聊天的人。如果无事可做,大家可以各回各家,总之无所事事的人几乎找不到。而我在这里似乎真正是一个多余的人,经常胆怯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生怕碍了谁的事情,想帮他们收拾桌子却又不敢乱动,想和人说话,看他们忙得脚踩风火轮似的,又生怕打扰人家。
漂在北京(6)
后来才知道,崔亚楠和我一样,也是中央台寻找机会的打工族。原来我并不孤独,比我时乘命蹇的大有人在。
自卑的剧务(1)
当时我第一份固定工作就是早上到14楼打开水,中午到食堂买盒饭。当时全办公室的人中午吃什么都是由我决定。我去的早,他们就可以吃上排骨或红烧肉一类的好菜。所以中午十一点半之前我就开始惦记这件事情。打回饭,帮他们送到桌上,看着他们吃得开心,我有一种满足感。其实电视人的性格很多是外向和张扬的,并没有什么等级观念,日子一长,陌生感就消失了。直到今天我见到杨东升、刘真他们还常说:我给你们打盒饭去吧!同样,现在我接过组里年轻剧务送来的盒饭都不忘说一句:真不错,好吃!有时看着他们手拎盒饭上下楼的样子,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我非常庆幸初到这里,就遇见了这些真挚热忱的人,孟欣、高立民、杨东升、刘真、崔亚楠、张海潮、魏党生。直到今天,他们都是中央台许多重要节目的扛鼎之人。他们完全不会夸夸其谈、巧言令色,只懂埋头做事。我幸运地一进电视台,便进入“环保”的工作空间,在那里悟到电视台工作最重要的素质和品质——真才实学加敬业实干。节目组开会是我最兴奋的时候,一来可以见很多人,终于可以了解大家都在忙什么事情。那时《东西南北中》是中央一套黄金时段的节目,每周六晚上20:10的CCTV1播出,当时CCTV3综艺频道还没有开播。中央一套的节目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当时正在策划《东西南北中》春节后的第一期节目。我在组里打了半个月的杂工,当了半个月的剧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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