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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是假装 作者:亦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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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齐不想澄清更正,她握住了老人的手。
“之之,你终于来看我了。”
家齐轻轻答:“是,我在这里。”
“十多小时航程,你可疲累?”
“不,我很好,我不累。”
老人忽然问:“之之,你原谅妈妈,你不再恼怒?”
家齐一怔,她这样答:“我不会因任何原因与妈妈不和。”
“那太好了,”老人流下泪来,她松口气,“之之,我想了又想,那件事,的确错在我。”
是甚么事?
“之之,陈平不是理想对象,他不羁,任性,没有责任感,我不想你吃苦。”
呵,这里边牵涉到一个不为家长所喜的年轻人。
“因为他的缘故,你与母亲生分,我俩试过好几天不说话,接着,你搬了出去住。”
家齐低下头。
“做母亲的怎么也不明白,自小由我把你带大,照顾你生活中所有细节,剪头发修指甲,补习功课教弹琴,每日放学谈心事,可是忽然认识了这个男孩,不到几个月,你就要离开母亲,我不明白……”——这个于太太,做老师,竟没有学过心理学,青春期,荷尔蒙之故呀。
她呛咳起来。
“真叫我伤透了心。”
家齐黯然,子女长大,一颗心就朝外。
“妈妈含辛茹苦——”她说不下去。
家齐把她的手放在胸前。
“原谅妈妈。”
家齐说:“那宗误会,我一早已经忘记。”
老太太点点头,“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闭上双目,微微笑,就在这个时候,不再郁动。
家齐轻轻放下她的手,按铃叫人进来。
她嗒然走出医院。
那一整个晚上,她辗转反侧,终于等到天亮,她松口气,更衣出门。
孙述尧在楼下等她,按响车号。
家齐走过去,“齐天大圣你早。”——孙家小子的机会来了
他微微笑,“特地接你去吃早餐。”
他把她带到路边小食档摊,坐在简陋的台凳上,吃豆浆粢饭油条。
“老板,加廿只生煎馒头,一半葱一半芝麻。”
家齐学着他的样子,洒上辣油,吃许多,忽然心胸间充满满,悲怆顿减(正该如此,再难过还得活着不是;活着就要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我常常说,如果我连饭都吃不下,坐在电脑前却感到累,那就是我病了~~~~~~)。
家齐得到新的哲理,怪不得老孙一直爱吃,原来吃饱有这样的好处。
到了医院,他拍拍她肩膀,“忘记昨日不愉快的事,踏实地应付今日更不愉快的事。”
家齐不得不笑出声来。
方太太来了,迟到一步。
她身后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家齐一直以为是方太太的儿子。
但是这位好心的邻居太太这样介绍:“这是之之从前的朋友陈平,由他来办理手续。”
呵,就是他造成母女间不可弥补的裂痕。
只见他衣着大方时髦整洁,剪平头,态度沉着。
于老太好象错看了他,不羁的少年也会长大成熟。
家齐说:“请到这边来。”
他一声不响,耐心办理手续。
家齐忍不住说:“你还没有忘记之之。”
他一怔,轻轻答:“没有人会忘记之之。”
家齐点点头,“我相信是,之之一定敏明可爱。”
“她热诚待人,在我一生最低落时刻拉了我一把,那一年,我父母离异,我因此自暴自弃,她主动帮我补习功课,劝解我鼓励我,叫我振作起来。”
家齐十分感动。
“我们彼此相爱。”
家齐脱口问:“现在呢,你有家庭没有?”毕竟十年已经过去。——这个时间有点问题吧,之之出事已十余年,而前头说于太太已70了呢
他摇摇头,“我没有再去注意别的异性。”
“你至今独身?”
陈平低下了头,“那次她到纽约,其实是为着冷却我们之间的关系,于老太一直不赞成我们来往,她是寡妇,只得一个女儿,她不舍得,又不放心我这个人,之之答应母亲,一个人冷静地在纽约再加思考。”
可是飞机偏偏出事。
“于太太一直内疚,我与她的关系反而好转。”
多么讽刺。
“周医生,谢谢你送了她最后一程。”
家齐不出声。
陈平说:“骤眼看,你真的有点像之之,不过,比之之英明果断。”
家齐轻轻说:“不敢当。”
陈平留下名片走了。
他现在是一家电脑动画公司的老板。
这时,一个少女一边痛哭一边跑进来,“我妈妈呢,我妈妈在哪里?”
看护按住她,“小姐,静一静,这是医院,告诉我,你母亲是谁?”
“刚在街头晕倒,被送进来。”
“我明白了,跟我来,她情况稳定,你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真幸运,她还来得及。
孙述尧在要紧关头又出现了。不知怎地,家齐对他渐渐好感,感情真的需要培养。
“家齐,下个月一起放假如何?”
“去哪里?”
“近些,去箱根,远一点,到尼亚拉加,我们去看枫叶。”
“我会详加考虑。”
“何必想那么多,是担心名誉吗?”
“不,是要想一想,是否许多事,都需趁来得及的时候做。”
“我保证旅途中,你会吃得最好。”——那还等什么
“我相信你做得到。”
“那么,我去订飞机票。”
“孙猴子——”
“嘘,给人家机会,也给自己机会。”
家齐终于点点头。
《守护天使》
丘家三姐妹一知道外公有病,立刻开会,决定把外公挪到家中,与她们同住。
外公本人第一个反对。
“我姓秦,你们姓丘?怎好住到你们家中,没这个规矩。”
大姐一言说:“外公,你当来度假。”
二妹两语笑,“我们妈妈也姓秦。”
三妹珊话才十七岁,握着外公的手,“四祖只剩你一人,不当心点行吗?”
大家都啐她。
她们的姑妈知道这件事后?沉吟说:“家里多个病人,责任重大。”
“我们知道。”
“你们三人都有职业学业在身,怎么忙得过来?”
“我们决定一放学便回家,绝不在外游荡。”
姑妈笑笑,“需知道,请客容易送客难。”
“外公对我们那样好……”
“是,你们三个,其实由外公外婆带大。”
珊语说:“反哺是孝行?姑姑?你说可是?”
“需量力而为,雇—个好保母,帮着一起服侍老人。”
三姐妹点点头。
“这件事?可能拖十年八载,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一言爽朗说:“没有关系,见一步走一步,过一年算一年。”
两语也接上去:“总不能把生病的外公一个人丢在小公寓里。”
“外公是什么病?”
“肠有肿瘤。”
“你们母亲知道了吗?”
一言点点头。
姑妈不喜欢她们的母亲。
“她不回来照顾老父?”
“纽约餐馆生意忙,走不开,已汇了美金来,着我们雇看护或是保母。”
姑妈点头,“肯寄钱来,也算不错了。”
一言说:“就这么决定了。”
母亲在她们父亲去世之后已经改嫁,姑妈与她已无来往。
她又生了一个儿子,叫王文俊,比珊语小三岁。
三姐妹承继了父亲遗产,住在郊外一间宽敞老平房里,年年婉拒生母建议,不肯搬到纽约。
姑妈称赞她们好志气。
私底下一言叹口气,“干吗要过去做油瓶。”
她已在一间出入口公司任职会计,自给自足,又有男朋友,不想动。
两语这样说:“我不想叫陌生人爸爸,或是叔叔。”
珊话更直截,“有自己的家,干吗去寄人篱下。”
连到纽约观光都不肯。
三姐妹相敬相爱地生活。
她们把楼下书房整理出来,趁外公住院做手术期间,把他的东西全部搬来安顿好。
又把外公旧居重新装修。
老人精力与财力都不足,衣著外表住所都愈来愈邋遢,叫三姐妹心痛。
她们三人集中能量,立刻开始工作,不到两个星期,外公旧公寓已经焕然一新,热水炉、冷气机,全体换了新的,即使他闹着要回旧居,她们也比较放心。
母亲与她们通过电话:“钱够用吗?”
“妈妈请回来—次,他想见你。”
“我尽量想办法。”
一言把电话拿过去说:“都这么些年了,还有芥蒂?”
“他当年恨恶我改嫁。”
“他怕你吃亏。”
“算了,我看看能不能来。”
“他此刻在医院,明日做手术。”
母亲已挂断电话。
真欷嘘:一家人至亲都有那么多误会。
她们三姐妹一起到医院看外公。
一个带报纸杂志,一个带水果,珊话最细心,带了外公常用的绿豆壳小枕,医生笑,“秦老先生,这都是你外孙女?”
老人开怀,“是我的守护小天使。”
医生肯定说:“有她们支持你,你一定会完全康复。”
一言说:“我也这样想。”
割除肿瘤手术十分顺利成功,但老人体弱,医生叮嘱:“好好照顾外公。”
这时,姑妈介绍的保母也到了医院。
出乎三姐妹意料之外,那是一个男看护,年轻、沉实、不多话,他说:“叫我阿坚可以了。”
他把外公轻轻抱上轮椅。
三姐妹感谢姑妈好介绍。
—星期后他们接外公出院回家。
外公体弱,呼痛,三姐妹都侍候在侧。
一言下了班立刻赶回家陪伴。
两语念大学最后一年,在家温习,顺道照顾外公。
珊话下午三时就下课,本来爱逛商场的她放弃了这个习惯,回家做功课。
外公康复得比较缓慢。
医生说:“不如住院观察一个时期。”
“他不愿意,我们不想勉强。”
阿坚说:“他好像缺乏一种意志。 ”
医生沉吟,“你们要多多鼓励他。”
当天,外公说:“昨晚我梦见你们外婆?她同我当年第—次看到她时那么漂亮,直长发梳马尾巴,小衬衫,大蓬裙。”
一言不出声,心中恻然,鼻子发酸。
阿坚说:“我推外公到公园去走走,晒完太阳回来。”
他们出门,两言在厨房教女佣做外公爱吃的素饺。
这时,有人按钤。
三姐妹一起去应门。
门外站着—个年轻英俊的陌生人。
他穿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非常整齐,脸色苍白,斯文有礼。
看到她们三姐妹,他先是一呆。
一言问:“请问找谁?”
“秦卓武老先生。”
“他到附近公园晒太阳去了,稍后回来。”
陌生人冲口而出:“他不是独居吗?”
两语答:“本来是,他有病,现在与我们住,方便照顾。”
陌生人又问:“你们是谁?”
珊话答:“我们是他外孙女,即是他女儿的女儿,请问,你又是谁?”
陌生人一怔,“我是他朋友。”
“朋友?你们年纪仿佛不大对。”
“我们在奕棋会认识。”
“原来如此,”一言问:“你想进屋来等他吗?”
“不知可方便?”
“没问题,请问贵姓?”
“我姓晚,早晚的晚。”
年轻人彬彬有礼,就是有点怪,连姓氏都那么特别。
三姐妹热情招呼他,取出香茗糖果水果。
人客踱步到茶几边?看到—副下到一半的象棋,不由得站定了看。
一言笑说:“这是珊话同外公下着玩的,小妹,你有时间,陪客人下棋。”
客人技痒,老实不客气坐下。
珊话朝大姐睐睐眼。
三两下之后,人客额上冒出汗珠,他高估了自己的棋艺,小觑了小妹。
珊话自五岁开始就称小棋霸,赢得无数糖果,是天才棋手。
客人输了。
他大大讶异,“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国手。”
珊语顽皮地问:“该怎么罚你?”
陌生人抬起头,“这样吧,我输三天给你。”
两语走近,“三天,什么意思?”
“老人会明白。”
他站起来告辞。
“你不等我外公了?”
“我三天后再来。”
走过厨房,闻到一阵香味,“这是什么食物?”
“秘制麻油素饺。”
一言盛了一小碗出来,“谁品尝?”
那香气实在太诱惑,他也不怕熨,吹几口气,一下子吃下去。
“哗,”他赞叹,“如此美味,天下无双!”
一言说:“下次来再请你吃。”
两语一算,“是三天后,那么,是星期六罗。”
珊话笑,“再见,不送。”
他开着一辆小小黑色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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