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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大传之神箭英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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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刘高在李村玩骨牌儿,赶到李村,才知昨日午时已走了,又据说他在周庄喝上梁酒,赶到周庄,才知昨夜邻镇来一伙私商做什么生意,刘高已往邻镇去了,着人到邻镇去唤,未等回来据说刘高正在寨子里为西门庆压惊。花荣一边急着人去请他从酒宴上过来议事,一边坐到公廨之中,等了良久仍不见,才知出午已携家誊往别墅踏春去了,花荣赶赴到他山脚放田傍水一组华屋,却说刘知寨正在混堂子里泡澡。草草吃些饭菜,说明是哪一间澡堂,倒容易找。
这澡堂专供寨间豪强享用,楼上弄作妓院格局。花荣只来过一趟,便不来了。远远地只见几个烟花粉头站在楼头又似远眺,又是指着花荣谈笑。那老板慌忙迎出牵过坐骑,花荣当然不挑选娼妓,也不推拿按摩,刘知寨正在泡得皮肉酥松。花荣不去衣便跑进去。一个大池子烧得雾腾腾对面不能相认,叫人两声,无人作答。仔细凑过去看,只有两个闲人如痴似醉。别有一间竹搭小屋,里头烧许多热炭,那个是湿泡,这唤为干蒸,滋味别胜一筹。刘高围一块布光坐在那里,干瘪瘪的身体要蒸出油来。花荣强忍着沾身湿气,跟他说有要事相商,刘高请花荣到他新房里等他穿衣。侍花荣步行至他那别墅时,刘高这一番倒是紧锣密鼓骑马赶上。尚未踏入台阶,刘高笑嘻嘻道:“‘门下侍郎’,究竟有何要务呀?”
花荣这一脚还没踩到他家石板,“门下侍郎”是相当于宰相职责的高官,而花荣的职位却是官阶中最低一层,“侍郎”二字尤具讽刺之意。花荣闻得他的调侃,顿时疑心大盛,并非为他出言刻薄,是因为刘高在“小李广”心目中素来是个无学无味之人,今日陡有此诙谐且恰当的调侃,凡事不可停于表象呀。便回几步带上高衙内所赠那张雕弓,箭桶配于腰下,带满二十支三叉箭,另外携一把剑在身自不必说。见了刘高在客厅站不稳一屁股坐倒,土头土脑地自侃道:“说什么三十而立,本人是四十步而不立,不知是女人多了还是酒水多了,近日屡有悬崖上吹大风如临深渊的心慌。花知寨,要将你那骨架换于我就好了。”
花荣不耐烦跟他唠叨,便将出现走私之事如实一说,刘高惊得一脖子伸出来比鹅还长,脸上大惊小怪酸辣苦咸阴阳紊乱,刘高一屁股弹了起来,气长气短地道:“怎,怎生是好?快,快点人去捉,写行文,报到府里去。快拿笔来!啊,我却不认得字。”可是任他如何表演,花荣终究从他那其实并无多大意外的眼色里看出许多蹊跷。他,必定有份参与。
花荣以为刘高是这伙走私者的包庇者,必是受了重贿,一时也不想戳穿什么。便招呼人进来写字。刘高对花荣下毒手了,花荣没想到他有那么敏捷的身手,那么准确的杀招。他手中多出一把匕首,捅的是要害肾府,花荣躲得这么吃力,实在意想不到,被他将白布衫割破了大截。飞腿去踢,刘高只是横肘一隔,又不曾踢中。大惊中倒退数步,拨出剑来。刘高作出没主张的惧状,匕首失落在地板上,惶恐之至地道:“呀呀,我实是财迷心窍,我做了许多失心的蠢事。花知寨,你,看在同僚一场,你饶我性命!”花荣不由得喝破他道:“刘知寨,你真好手段,怕是你文武双全,远胜于花某,如何故做这腌咋样,隐瞒花荣到今日!”刘高这才站直身躯,他哪里曾为酒色淘虚身体,露出本相,满脸狡诈凶悍,夹杂着斯文败类的装束体统,变成了一个形容不出的歹徒。刘高朗声痞笑道:“花荣,我这里有几千斤盐,几百担上好茶叶,本待都白送给你,将这正知寨的职事,也让与你。只是看你不识抬举,不肯随流合众,死小子,只好引你进来,灭绝你罢!”一拍手间,堂前堂后涌出许多人来,当先指挥,正是昨晨所见的搬运头目。这一些人,各使刀斧钩叉,便要将花荣剁成肉泥。
硬取之未必能冲出去,花荣先自退到墙角,留出较大周旋。这上好雕弓配三叉箭有大材小料之感。射出去劲风盈耳,头一箭将来人臂膀射穿,向后倒入钢叉头身亡,群凶变色。又一个连环箭射杀三人,其中一箭自一人喉口穿过钉在后一人脑门。虽如此,四五十人一拥而上兀自不好对付,便凝气叫道:“这一箭,叫那使鬼头刀的大个子瞎两只眼,从此摸黑走路。”众人吃一唬,那当头的道:“呸!一箭如何射两只眼。”话未落,箭已发,在那人右眼上先刮一下,贴他鬓角溜一道烟,往他旁边人斧刃上一撞,便反冲入左眼去了。那人又疼又黑,两手乱舞,惨叫不迭。花荣又喝道:“第二箭,射那使斧的扁脑袋,这箭全部没入他脑门去。”那人吓得急躲进人群缩起头脸,还不曾稳住,惨呼气绝。花荣拿出了近来苦心琢磨的意射之技,一箭往房梁射,又一箭射它尾部,全力把握住角度,中了目标,自头盖顶一没而吞。花荣稍感内疚,断而又吓唬道:“第三箭,那为首者须防脸上两块横肉;第四箭,随取你们其中三个的传宗活计。”这一吓如何得了,这伙人拼命向外挤逃。花荣哈哈大笑,难得这般痛快。拨剑也随之跳出,忽然两样长兵刃招呼过来。笔刀砍来,手中雕弓弓把挡去,径自将那口厚刀荡得几乎飞出杀手手腕。这弓真好韧性!心中既喜,手里剑斗那挺蛇镰枪者,那人却抢先仆倒毙命。却原来是中了致命一箭!
何人所射?那一座布景假山后转出一人,此人大白天蒙一块密严黑布,正是曾多次指点花荣射法的那位。他如何在此出现?花荣正疑惑,那人走来说出一件秘事,“你来得正好,你这寨里正知寨刘高乃是滥污禽兽,在各处掳掠许多良家女子拐卖到妓院番邦,丧尽天良。某无意中撞见了,久作追踪,有多个女子便藏在他这里密室。那假山下有个入口,入内一切尽知。”花荣将信将疑,此时那些打手作鸟兽散,他兀自不敢大意,说道回寨中调齐人手再说。这时这蒙面人叫一声“小心!”一排弓箭手伏在屋瓦上乱箭射来,拨打之中,接了几支箭在手中,略为施还,那屋头中箭坠下两双。蒙面人急往背后拉弓,假山边还有人架着床弩,那弩箭威力大得多了,非同小可。幸而蒙面人疾射那机手,“啊呀”一声倒下。心内释疑,并肩外闯,蒙面人忽踉跄失声慌忙,用手扶去,蒙面人并非受伤跌跤,而是乘势将一块布帛捂到花荣脸上,花荣急闪叫苦,异味入鼻,着了他的道儿。拼命奔走几步,却已天旋地转,强驱定力,尚可奔走厮杀,不妨平空掉下一张大网,将花荣罩住。数名彪形大汉跳下四面收网,花荣软绵绵的身躯仿佛挨了千刀拉划一般,眼睛无力地垂在网眼,这条命怕是送了!
花荣的意识还能够清醒,吃他们重又捉入大厅。门窗闭紧,点起长烛。蒙面狗贼慢条斯理居中而坐,解下外罩,除掉一块块衬垫,身躯顿时细小许多。最后将面罩解除,露出并不肥壮,倒也横肉多凸的脸,阴沉白皙枭雄化的脸。花荣恍然大悟,惊叹人生之诡异,不是旁人,这蒙面贼正是共事多日,竭力隐藏其真面目的刘高!
八、豪侠必有邻
花荣枉然自负明智,却从未想到蒙面人会与刘高有任何瓜葛,栽在他手里,真是无话可说。刘高斜靠在虎皮金交椅上,手指遥遥点着说道:“今日你落在某的掌心,可有什么交待!”花荣瞠目喝道:“你这厮究竟是什么来路,敢在我‘清风寨’如此胡作非为!”刘高眯着眼冷笑道:“你蛰居在这小地方,如何晓得某在江湖上轰轰烈烈的事业!某如今资财数百万,买来这知寨的小官不过花了一万两银子。某之所以屈就这个小官是因为这里气候好,足够掩护。满州文武官员只有你这不自量的家伙,妄想着螳臂挡车,阻碍某家财路。花荣,识时务者为俊杰,某素来看重你的人材武艺,跟我走,日后非但不会进身难难,丢官亡命,包你福禄双全,将来青出于蓝,真个做到‘门下省侍郎’、‘安抚使大将军’,也说不得。”花荣淡淡地给他一句回复:“志士仁人,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而害仁。”刘高皮肉不动地斥说:“你二十岁出头,就喜欢大唱高调,着实令人讨厌。休在某面前摆这副清高嘴脸,你与‘清风山’强盗勾通,某早已察知。你要跟某搬圣人,某便与你搬圣人,圣人言,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可见圣人只要能够发财,也是无所不为的。圣人又言,穷则独富其身,达则兼并天下。明明白白就是要人挖空心思发财当官谋反。你休再做作了,有甚条件,尽可开出。金珠美女,任汝享用。你便不贪财,难道就不想要女人?连圣人都说,好德不如好色,只消你认下某这个大头,三日内便撮成你一桩天大的好事。”
花荣打个哈哈道:“花荣倒是为你说动了心,只可惜这鼻子不配合。”刘高道:“此话怎讲?”花荣拼着将生死置之度外,“岂不闻,薰莸不同器。你浑身烂臭,黑心黑肝到处流脓,怕是不曾成就得好事,就让你给熏得呕吐至死啦。”大笑不止。刘高徐徐起身,也干笑了数声,吩咐道:“与我将新弄到的带来。”
带出的是个水葱般女子,自麻袋里游出,一脸迷惘。见了刘高,却是认得,颤声喜道:“这,这是到了公廨吗?”花荣认出她是某村的阿芝,愤极闭目。刘高缓缓走到阿芝跟前,脸上透出一股邪恶之气,阿芝敏感地对这知寨大人十分惶恐害怕起来。刘高自言自语道:“杀你,便宜了?那傻丫头心里也不舒坦。”突地阿芝连声惊叫,花荣睁眼即见一具白润挺拔的处女胴体,刘高不过两三剑将这少女刮得身无寸缕,又不曾伤及她肌肤。阿芝惊叫连声护住羞处蜷缩啼哭时,惨嘶声又穿透了厅堂。花荣嘴巴上凉腥腥地一粘,恼愤之极却又无法抖落不好开口,一张口这块女人的皮肉就会沾入他的口中。刘高阴阳怪气低低地说:“软玉温香,可不是够香了吧,待下官将这双肥奶也割下来,给花知寨下酒。”花荣听了毛骨悚然,却不料刘高摇了摇头,说出更阴毒的打算来,“不妥,不妥,如此牺牲了如花少女,真是暴殄天物。给花将军备两方上好的春药,将这对鸟男女脱光了关上几天,花知寨肚皮饿了,便请他享用这具香喷喷的妇儿。随后将他送回家中,原来所有失踪妇女尽是被这人面兽心的少年知寨先奸后吃啦。好呀,本官为百姓除此一大公害。妙哉,妙哉!便宜,便宜了。这丫头不曾为我赚钱,倒不可轻易浪费。众弟兄近日亲苦,这个妞便交与你等第次受用,再送给花知寨陪葬。尔等还不快去受用!”
那伙歹徒听了个个喜滋滋的去提昏倒的阿芝。花荣实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失心狂贼,不得好死!你稍有男人气概,便放了花荣与你比箭,你那手弓箭狗屁不通,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也敢在爷爷跟前耍弄”花荣不指望能激怒刘高将他放脱,不料刘高却也受不住发笑道:“某好意指点你弓箭,你敢如此辱骂某的手段。便放了你出来,也让你死个瞑目。放他出来!”
花荣抖了抖发麻的身体,不过略恢复二三分气力,连刘高的打手也未必敌得过,更不用说突围而出了。刘高将画雕弓与三叉箭还来,极自信地道:“你用良弓,我只用劣弓,随你射我几箭,我只射一箭。谁被射中便算作输!你先来吧。”花荣前三箭竟都没射到他身边就掉落了,头一箭甚至没有拿住,那些人哄然大笑。实则花荣并不至于被麻软到这等地步,接下去极快的一发九箭,把握这困兽阻斗,那些笑的人笑容尽皆僵住。连珠三箭射他上路,连珠二箭射他下身,又二箭作个弧转,绕他身体追赶画圈,等闲人摸不着边际,实则是分取他后心与软肋。还有两箭早已射歪,其实没歪,力道掌握厚薄,看着要从他身旁不相干而过,忽地后箭追撞前箭之尾,两箭交错往一处,不求火功,只求射他小腿足胫。
然而结果令花荣瘁倒,只见刘高一番腾跳,九箭被他躲开了四支,挥袖撩落计两支,手上抓住一支,最得意的是他两腿夹住一支,随即高抬腿一踩,将最后一箭踩在脚底。他的手法本事端的远胜于自己。花荣自幼学箭,从不曾如此挫败,从不曾这般没有信心,没信心到生怕连对方一箭也接不住!
刘高一拉弦,没发箭,又一拉弦,还没发箭,花荣强制住镇定着看似未受扰乱,整颗心连同大半身肌肉却在发抖。正这时,有人一脚踢开厅门,一条汉子持刀冲着刘高喝道:“你这厮着实伤天害理,且让我来收拾你归天。”刘高一箭已发出了,只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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