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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毒蛇缠住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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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旸明在山东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读书时就因引人注目的写作才华而倍受关注,他2002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集《在高速公路上慢慢地走》也在国内文坛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时,我有幸为他的这本小说集写了序,在那篇序的最后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现在真正能做的就是对丁旸明这样年轻的作家保持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期待。我们应该闭上嘴巴,专注地看他们的表演。”果然,一年后,他考上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再一年后他的长篇处女作《一条毒蛇缠住我》又送到了我的手上,我惊讶于他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中还能保持如此旺盛的创造力,也很欣赏他对文学的执著与热情。本来,我对在长篇小说前加上别人的“序”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但《一条毒蛇缠住我》所表现出的独特文学气质还是深深地吸引了我,并激发起了我的话语欲望。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欣然应允写“序”之外,我实在已别无选择,当然这也是一个快乐的选择。
这是一部令人感到恐惧的小说。丁旸明给了我们温柔无比的细节和坦率的节奏,最后却将我们抛弃在北风呼啸的精神山峰;他拥有一双洞穿世界的清澈眼睛,却将残忍的笑声留在了荒凉而黑暗的所谓正常秩序之中。青年温情浪漫的幻想和旋风一般的反叛,都被不动声色地融化在对现代生存的质疑以及对日常处境中人的精神问题的关怀里。成长与青春,欲望与毁灭,在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叙事中,在那些看似平静而舒缓的文字表情之后,处处暗藏杀机,处处充满了谎言和假象。
小说以故事套故事的方式展开叙事,将一个神秘的偷情引发的凶杀事件化作了对这个世界的一场孤独的玩笑。我们也可以把这部小说看作一个成长的记录,一个青少年关于成长的田野调查。丁一是一个外表有些玩世不恭,内心却充满了迷茫和困惑的少年。他的问题,不在于勾引师母,而在于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社会,却又自以为是,正如他根本就不知道爱情,而自以为懂得了爱情一样。他的玩世不恭只不过是遮掩和逃避这个无情世界的面具。他把钻戒还给神父,证明的是他内心的浪漫和善良。然而,在成年人的游戏世界里,他是如此的无力。如佳的色诱、陈教授的死、高文的报复,直到最后的仓皇出逃,这一切事件都是一个个精心安排的环节,而丁一只是被整个阴谋牵着鼻子走,并信以为真。他相信如佳的爱情,相信整个事件的因果关系。然而,正如作者在《题记》中所说:“人的一生,总有几件你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个自以为是的少年在目睹了成人世界的丑恶后,李神父无法解救他,他只有到自己单恋的对象赵燕水淼那里寻找一点心灵的安慰,然而,赵燕水淼已经有男友了,这无疑是插在丁一身上的致命一刀。此时,人生的沉沦正是等着他的惟一前途。
然而,小说的巧妙在于结尾,如佳和高文以及陈之初的出现,证明了丁一看到的全是假相。作者没有揭示谜底,而是像夏娃一样凑在读者和丁一的耳边说:“这不过是一个用假象包装的二十岁的生日礼物”、“这不过是一场玩笑”。自此,成人世界的虚伪、混乱本质在丁一眼中彻底呈现出来,真实和谎言,欺骗和利用,在成人世界不过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游戏。这所谓的“玩笑”,不过是暗夜里的一声怪笑,雨幕中的一道闪电,让我们清楚地感受到内心的创痛和恐惧。
不过,对成人世界荒诞性的批判只是这部小说多维性主题意蕴的一个维度。此外,小说还存在多重的复杂维度,其中,对人性和欲望的“原罪”式批判就是小说的另一个重要思想维度。如佳的色诱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它引发的是丁一内心熊熊燃烧的肉欲;陈教授的死,使丁一走上了犯罪之路,它映照的是丁一内心邪恶的杀欲;而杀人后的仓皇出逃和独自沉沦,也不过是再次证明了丁一人性的软弱。小说以“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结束全篇,作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寓言:邪恶的不仅仅是毒蛇,更是人类本身,因为如果没有恶念,毒蛇也不会趁虚而入。可是,善与恶的作战会走向怎样的终局呢?作者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实在也无需答案,丁旸明把这个复杂的思考留给了读者。应该说,《一条毒蛇缠住我》确是一部不可多得的青春小说。作者以超出年龄的老道和成熟,烛照着人性的缺陷和残忍。他忠实地记录了现代社会欲望迷失在青春记忆中的全过程。他以感性而直观的方式触摸现代人的生存创痛和精神困惑,以戏剧性的情节和对浪漫情怀的扬弃,老辣犀利地摹写了人生的悖论与人性的荒诞,从而逼近了现代人的真实“生存版图”。
与此同时,《一条毒蛇缠住我》也标示了丁旸明艺术上的进一步成熟和艺术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奇特的语感、飞扬的想像力、一气呵成的叙述和巧妙的结构既是他一贯写作风格的延续,又在这部长篇小说里得到了更精彩的表演。稍感不足的是,小说的构思过于巧合和“匠气”,而受卡夫卡和博尔赫斯等西方小说家影响的痕迹也过重了些。但这些也许只是一个青年作家必不可少的“成长的代价”,我盼望丁旸明能迅速成长为一棵文学的大树。
吴义勤
2004年春于济南
第一章前言
那年,夏天好像未曾来临,秋天就到了。夏天是在绵绵的细雨中走过的,没有闪电,没有惊雷,多日来的舒适气温还是给人们带来了一丝恐慌。关于将有一场瘟疫流行的谣言盛传开来。这个谣言似乎有着两个十分简单的理论根据:一是气温与湿度利于细菌的滋生;二是长期以来的阴晦天气,使得紫外线无法抵达地球,起不到杀菌的作用。当然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不管是多么糟糕的天气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拎着皮包踏进了这所大学的校门。办完了入学手续,我来到新生宿舍。这是一间四人房间,四张床铺、四个小型的简易衣柜和两个书橱。我有些兴奋,这是我独立生活的开始。看上去,这些生活的基本家具虽然摆放得井井有条,但还是落满了一层灰尘。由于室内的光线还算明亮,使得灰尘更加明显。毕竟,这间房子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另外三位同宿舍的室友还未来到,但我还是决定开始打扫房间。当我拿起扫把清理前人留下的一些垃圾时,我意外地发现了丢在床下的一尊还算精美的石膏雕像和一册黑色皮面的笔记本。
这尊石膏像上雕刻着一个古希腊英雄,他被一条巨大的毒蛇缠身,胸膛被打开,内脏雕刻得细致准确。他的眼神——不论,我站在哪一个角度——都好像在注视着我——似乎在传达着一种信息:痛苦?无畏?我不得而知。他或许是伊阿宋或许是普罗米修斯。总之,不管他是谁,我已将其拭去遍身的灰尘,摆放在书桌上。我又翻开那册笔记本,署名:丁一。我想他应该是一个师兄,至少曾经住过这个房间。这是一本日记。我粗略地看了一下上面日记所形成的日期,日期的时间记录着这个叫丁一的人在一年里的生活。我在日记的头几页里证实了这个石膏像是古希腊英雄普罗米修斯的推论,同时也判断出丁一曾经就是这尊雕像的主人。我刚读过这本日记上记录的三天的经历时,房门开了,一位室友走进来打断了我的阅读……
晚上,我们的生活辅导员来到宿舍,对我们新生表示关怀和慰问。我冷不防地问辅导员可否知道有一个叫丁一的学生。辅导员皱了一下眉头,紧接着解释说,一个年级里的学生有很多,他很难做到能够记住每一名学生,至于丁一,在他的印象中并不存在。但我却在他皱眉的一瞬完全可以看出,他认识这个人,只是不愿意提及罢了。这反而更增加了我的好奇,于是,在他走后我便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丁一的日记细细地研读起来。
我是在厕所里看完这本日记的。在我合上笔记本的一瞬,竟有一种通便的顺畅感觉。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辅导员不愿提及他的原因。这本日记在我看来,应该属于那个叫丁一的人的贵重物品。
不信?现在,我将这本日记稍作润色,串编成一部小说。若此小说能够出版发表,丁一看到的话,请尽快与我联系,我愿意将你的这本日记和那尊石膏雕像奉还给你。
第一章我现在的确是有二十岁了
我现在的确是有二十岁了。
但二十岁未必是绝对的,明年我就会二十一岁的。
我打算写一部长篇小说的想法是与我对一个女孩的爱情同时产生的。可如今,长篇小说我一直未能写成,而那个女孩我也是一直未能得到。小说的题目我是早已想好了的,叫做“一条毒蛇缠住我”。我怎么会想出这样一个题目,我是不得而知的,这点就像那个女孩为什么叫做“赵燕水淼”一样不得而知。对她的名字我是从来没有怎么深究过的。这是一个像湖泊一样的名字,有着太多的水让人琢磨不透。或许也就是这个被水浸过的名字让我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我不喜欢游泳,所以我也没有在这个充满着水的名字中继续游下去。而感情之水是不会一下子就全部蒸发掉的,所以,或许我现在依旧爱着她。
现在,我正坐在大学里的课堂上,听着一个尚留有黑发的老年教授讲述着自己的“文革”经历。目前,他已经讲到自己的青年时代,作为一个下乡知识青年正在与一个农家少女在麦场上的草垛里幽会的故事。我希望他能够讲得更加细致一些,我对此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他的幽会场所是那么的浪漫,那么的田园风光。充满希望的田野上,空旷的夜晚一切静悄悄的,不像现在的都市中,霓虹闪烁,人声嘈杂。在那车水马龙的夜色中,时常令我与赵燕水淼的幽会无所适从,只得令我总是牵着她的手往没有人的楼道里钻,可却又总是不断地有着一阵阵刺眼的车灯惊人地掠过,不断地打断我们的进程。
教授依然讲得十分投入,这一点我可以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得出来。神采飞扬的他一直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之中,现在倒是让我真的心里有些怀疑这位教授的夫人是否就是当年的农村少女了。
我想找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于是我便将身子微微向外斜了斜,桌子与椅子之间的距离,紧得让人心里发慌。我想将自己的右腿盘在自己的左腿上,却总是被桌子的横棱顶住了右腿的膝盖。可是时间一长,我感到自己的右腿膝盖又酸又疼。我挪动着身子,想令自己的膝盖可以舒服一点。可谁知,椅子在我身子的带动之下,椅子腿与地面的摩擦发出“吱”的一声响。刺耳的声响打断了教授的回忆思路,空静的教室中在回响着这一噪音。众多的学生在这声响之后突然显得沉默了许多,一束阳光中的灰尘却舞蹈得更加生龙活虎。教授推了推架在自己扁平的鼻梁上的金丝边框架的眼镜,环视了一圈教室,之后,再次陷入了年轻时的甜蜜之中。他开始继续讲课。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我继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我想把自己的右腿在左腿上放下来,却发现自己右腿已经麻木变得有些僵硬,动弹不得。我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右腿,渐渐地右腿的肌肉开始有了点知觉。我继续将其抬起,却发现由于桌椅之间过紧的间距一下子卡住了我,使我不得不仍然继续保持着这个动作。当然,这样我并不甘心。我使劲地把左腿往回收,蜷曲到这种情况之下的最大程度,右腿使劲地抬了起来。可谁知,桌椅之间的距离在这时竟然出奇得宽裕,我被晃了一下,右腿在桌下竟能平直地伸了开来。坐在我前排的一个女生“哇”的一声尖叫,站了起来。
教授停下了讲课,扭过头和蔼地看着这个女生,推了推自己扁平鼻梁上滑下的金丝框眼镜,轻声地问道:“怎么了?”显然,这个老家伙在强压着自己心里的火,在尽力保持着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风范。
女生慌忙坐下,来回晃着自己的脑袋,手足无措地说:“没,没什么事。”
“那好,我们继续讲课。”教授又推了推眼镜。
我把腿慢慢地放下。透过教授的金丝框眼镜我看不清此时他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哪个方向,但我却发现他头发的根部全是白色的。原来他的黑发是染的颜色。我在试图使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我心里明白,实际上刚才当我把右腿伸直的时候,我的右脚尖也不偏不倚地踢到了那个前排女生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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