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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儒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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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宋临翻书箱,就两本书,昨晚刚确立的宏伟志向瞬间荡然无存。揣上钱,出门上书店,不停地打气:“临时抱佛脚,或许佛祖可怜小生……”没说完脸通红。
  花了一两多银子,买了二十几本书,此后,宋大举人陡然孜孜不倦起来,当真是通宵达旦足不出户啊!一日三餐还得主人催促监督,否则铁定忘得干干净净。
  时隔两天,二月十二号,春闱第二场,宋临双眼猩红脸色蜡黄,打着哈欠拖着脚步走进考场。捧起试卷,看看题目,晕头转向,“砰”一头撞在桌子上。
  巡检官缓缓跺过,会心一笑,心说:等不了多久他就会抬起头,眨眼功夫就能一蹴而就。胸中有沟壑,下笔如有神!
  果然不出所料,此萎靡不振的考生猛然挺直腰杆,把几张试卷一字排开,提笔落下,洋洋洒洒。
  黄昏时分,宋临出了号房,冷风一吹,通体冰凉,耷拉着脑袋哀叹:“只剩一场了。”
  回去之后,强打精神开始了新一轮的废寝忘食。
  忘我到什么程度?
  晚上,洗完脸倒水,泼了杨敬研一身。意外晦气从天而降,把杨敬研唬蒙了,使劲拨开粘在鼻子上的湿头发,“宋……”
  宋临一听这字,接:“‘送’者,从走从关,古意即为‘走’……”
  “……兄……”
  宋临又听到一个字,又接:“‘胸’者……”
  杨敬研一把揪住他,“宋兄!”
  宋临生气,狠狠甩脸色,“你拖着我干什么?嗯?杨兄……你怎么湿成这样?”
  杨敬研好笑又好气,“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宋兄如此勤勉,必定高中。”
  我都没指望,你哪来那么大信心?嘴上却笑说:“承你吉言。”
  宋临这辈子,头一回这么认真努力,深蕴“十年寒窗苦”的精神内涵,真要给他十年,这股对科考的空前热情能始终如一的话,靠真才实学混个举人进士还有点指望。
  可惜时间太短,仅仅过了两天,二月十五号,又考了。
  春闱第三场,经史时务策各五道。
  宋临垮着脸,无精打采地斜靠着号房墙壁,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浪费了近一个时辰,无从下笔。
  巡检官一指宋临,问监察员:“见过那样的考生吗?”
  监察员摇头,“估计是捐来的功名,一到近身肉搏就露怯了。”
  巡检官莫测高深地笑了笑,“你等着瞧,不出半个多时辰他铁定完成。”
  监察员坚决不信。
  可惜,谁叫监察员品阶太低?正所谓“官大一品压死人”,品阶高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理!
  不出半个时辰,宋临掰完了,往板凳上一躺,冒着二月份的寒气,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晚上回去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收拾东西,把房租跟主人家结算清楚。
  敲杨敬研的门,拱手作揖,“杨兄,小弟就此辞行?”
  杨敬研惊讶,“不等放榜?”
  “放不放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杨敬研皱眉,“再说藕粉还没卖出去,何不再等等?不为放榜也为藕粉啊。”
  宋临想想有道理。
  昏天昏地休息了三四天,开始考虑:带点什么货物回家呢?
  揣上所有家当上大街搜寻。
  逛到茶楼门口,居然没看到算命的老头,宋临问旁边卖风筝的,小贩答:“发了笔横财,离京去外地了。”
  “真是靠谁指望不上谁!我这会儿倒真想找他算算功名……呃!”无意间看见朱公子从楼里出来,宋临陡然止步,调头躲到风筝后面,透过缝隙悄悄窥伺。
  清风徐徐嫩枝染绿,朱公子斜倚轿壁欣赏川流不息的人群。
  宋临轻轻抬脚,挪了一步,朱公子转过脸来,凝视对面店铺的雕花木门。宋临赶紧把腿放下。
  正当此时,一个不懂事的半大孩子拖着他爹来买风筝,闹着叫:“我要那个蝴蝶。”
  蝴蝶一去,宋临顿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慌忙挪了两步。
  朱公子执折扇轻敲手心,失笑,对小厮说:“我要那个老鹰。”
  宋临眼前恍惚,挡箭老鹰没了,抬眼一笑,只得硬着头皮施礼,“朱公子……出来匆忙……”
  “家门又忘记关了?”朱佑杭走过去。
  宋临脸上挂不住,讪笑,“在下不久即回苏州,此地一别实难相见,没带表礼……”
  “公子不等放榜吗?”朱佑杭拉着他的手出了风筝摊,“公子可曾想过,在事情成定局前绝不该妄自菲薄。”
  “成事在天……”
  “此话不假,”朱佑杭看着他的眼睛微笑,“不过……谋事却在人。”
  宋临还没回过味儿来,朱佑杭又说:“此地离寒舍不远,不如……”
  宋临赶紧打断,深深一揖,“天色将晚,打扰公子心有不安。告辞告辞。”
  朱佑杭不置可否,始终不紧不慢地拿扇子敲手心,宋临心里像擂鼓一样怦怦跳,心说:这头猪可能是王爷,得罪不起高攀不上,这可如何是好?
  时过片刻,宋临额头上明显渗出了薄汗,还不敢伸手擦。
  朱佑杭叹气,轻轻地说:“此时正值早春,东风舒缓草长莺飞,放风筝的好时节,我刚刚买了个老鹰,公子可有兴致一同玩赏?”
  没兴致!刚想开口回绝,一琢磨,不妥,还是婉转点比较好,“没几天就放榜了,等正事了结游春才更有诗意。”
  宋临肚子里打着小算盘,要是没考上,马上就回家,要是考上了……呃……怎么可能!
  所以,这口头承诺等于空口说白话。
  但是——
  朱佑杭却极其认同地点了点头。吩咐小厮把宋临送回了住处。
  几天之后,宋临正在吃早饭,远远听见锣鼓响。
  有人考中了!宋临断定。咬了口馒头,还没咽下去,主人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扒着门框惊叫:“公子!中了……中了……”
  “嗯。知道了。”把鸡蛋塞进嘴里。
  门外一个粗犷的声音问:“苏州宋老爷可住此处?贵府老爷高中二百六十三名……”
  宋临猛抬头,半个鸡蛋从嘴里掉下来,另半个挂在牙齿边上摇摇欲坠,傻愣愣动了下眼珠,含着鸡蛋模糊不清地问:“谁是……苏……州宋老爷?”
  主人一个箭步冲上来,使劲摇他,“公子,您高中了……哎?哎?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再瞧新鲜出炉的第二百六十三名宋大贡士,一口鸡蛋稀溜溜呛进气管里,抱着老头一阵猛咳,舌头拖得老长脸憋得通红,手脚冰凉,额头却大汗淋漓。
  主人一看这架势,笑了。
  此后,宋临一直浑浑噩噩,眼珠子半天都不转一下,但凡迎宾、道乏、宴请、打赏、送客……这些琐碎事宜皆由主人一手包办。
  折腾到后半夜,终于清净了。窗外夜色深沉,宋临对灯孤坐,寒气侵体,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宋临缓缓抬起右手,犹豫半晌,一巴掌抽在大腿上。眼神顿时一片清朗,傻乎乎地笑,“这是哪路神仙瞎了眼了?”
  第二天,还没起床,敲门声骤响,主人大声说:“宋老爷,外面来了许多贵客,老爷……”
  宋临赶紧起来,走到前面,站在回廊上看了看,没一个认识的,问:“他们是谁?”
  主人瞪眼,“老爷糊涂了?自己的亲戚都不认识?”
  宋临撇嘴,转身往回走,“我就是个乡野小民,望老爹代为接待。”
  悄悄从后门溜出去,匆匆查看榜文。
  榜前没几个人,也难怪,该知道的昨天都知道了。宋临直接寻找第二百六十三名,果然是宋临宋博誉。
  一错眼,“嗯?哈哈……好你个徐津,二百六十四名,又比我低一名。”
  榜文后半截没罗赞,宋临从后往前一个个地找,名次越靠前越是心里没底,突然,罗赞的名字出现了,宋临一拳头捶在榜文上,“能被你害死!考第三名干吗神色不好?早知这样我至于活受罪吗?呃……梁磊呢?”
  又细细搜寻了一遍,确实没梁磊,宋临长长惋惜:“成事果然在天。”
  
9
  从此后,宋临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痛苦生涯,全是那帮趋炎附势之徒害的。
  三月初某天,吃过晚饭,宋临跑到徐津住处,眼见人山人海,转身朝罗赞住处走,到了半路,一顿,心想还是拉倒吧,第三名能比第二百六十四名清闲?
  往回走了没两步,身后一人高喊:“宋兄,宋兄!”
  宋临扭头,笑了起来,“梁兄,多日不见。”
  梁磊从轿子上下来,深深一揖,“恭贺兄台会试得中,小弟这厢有礼了。”
  宋临连忙还礼。
  梁磊落寞一笑,宋临正搜肠刮肚想文词儿准备安慰他,一抬眼又见其换上了嬉笑表情,宋临直迷糊。
  梁磊拉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唉……一心果然不能二用,春闱前光顾着罗……呃……啰里啰嗦的杂事了,忘了报名,要不然我能落第?”
  宋临嘴上恭维:“当然当然,先生大才,三年后必定高中会元。”心里却大不以为然:你就不能落第?就凭你吹笛子的那副猥琐模样,肚子里的墨水就多不了!
  “我那儿简直没法住,天天吵得头痛欲裂,”梁磊拖着宋临拐进个小巷子,“我要搬去表哥家暂住几天。”
  “啊?你不是一直住在你表哥家吗?”
  “谁说的?呃……”梁磊陡然住嘴,仰天打了个哈哈,试图混过去。
  宋临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挑明了问:“你住在罗赞那儿?”
  梁磊头摇了一半,宋临转身就走,梁磊急忙拉住,“是的是的,宋兄别走啊,小弟正想跟兄台打听点事情。”
  “事先申明,要是罗赞的事我一概不知!”
  “那……那就没事了。”
  宋临乐呵呵地攀上他肩膀,压低了声音戏虐:“兄弟,在打罗赞的主意吧。”
  梁磊大惊失色,慌张地看着他,宋临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别装了,本朝男风盛行又不是一天两天,”幸灾乐祸地凑到他耳朵边上笑说,“你小子最好警醒点儿,那家伙阴着呢,打小我就怕他。”
  “啊?此……此话当真?”
  “你爱信不信,”宋临一把将他推出老远,“说句实话,依我看,你悬!”
  梁磊使劲摸了把脸,头脑里剧烈交战。
  宋临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他出了巷子,一抬眼,啊?朱公子府上?宋临不动声色地转身走人。
  梁磊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去路,“兄弟,你要帮我啊!”
  宋临一叠连声地答应:“好说好说……哎?你让开!”
  梁磊死死抓住他胳膊,连拉带扯进了朱佑杭家,“坐下来细谈。”
  “我还有事,冒昧上门,于礼不合……哎?梁兄?”
  “别叫梁兄了,你我是兄弟……呃,表哥,这是才回来还是正要出门?”一扯宋临,“这是苏州宋博誉,上次来过。”
  宋临尴尬之极,只好施礼,“公子要事缠身,不便打搅,就此告辞。”
  朱佑杭把刚穿上身的斗篷脱下来递给小厮,笑着说:“宋公子说哪里话?贵客登门,荣幸之至。”请他俩进了茶厅。
  朱佑杭对管家微微一笑,管家会意。
  三人分宾主落座,朱佑杭施礼恭贺:“得知公子高中,可喜可贺,相请不如偶遇,粗茶淡饭,聊表寸心。”
  宋临急忙站起来,“公子厚意感激不尽,怎奈刚用过晚餐。”
  “真扫兴!”梁磊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正想着跟你把酒言欢。”
  “不如改成明天吧,”朱佑杭拉他坐下,顺便扫了管家一眼,接着说:“公子可曾记得,大事已了,辜负大好春光岂非罪过?”
  宋临叹气,“殿试在即……”
  朱佑杭往圈椅里一靠,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膝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弟此次上京,光宗耀祖……”声音渐低,终于还是没说下去。
  梁磊“砰”一声把茶杯搁在桌上,“最难的会试都过了,殿试又不会落榜,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临狠狠斜了他一眼,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旁边朱佑杭慢悠悠地说:“宋公子志向远大,令人敬佩,如此精益求精,状元之名定然手到擒来。”
  状元?宋临满面通红,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管家低眉顺眼地请示:“公子,晚饭准备好了,摆在哪儿?”
  “端上来吧。”
  管家没动地方,说:“刚刚家下人孝敬了一只虾子,有两尺长,恐是个灵物,不敢随意处置。”
  “虽然稀罕,但不是灵物,只是海里的虾子,”朱佑杭转过脸来,“明日可愿同赏?”
  梁磊哈哈大笑,“两尺长的虾子还没见识过,明日定要叨扰。宋兄,意下如何?”
  宋临瞪着衣服下摆天人交战,须臾,缓缓抬头,一抱拳,“恭敬不如从命。”
  梁磊举杯敬茶,“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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