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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咬狂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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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要不要哭出来?”她没好气的回道:……这伤是谁造成的?你有资格数落我吗?”
“数落?”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
明明是心疼她受苦,这做得要命的小妮子却有办法解读成数落?娶妻如此,他未来的日子绝不会无聊。
“我早该知道你是在耍我,我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来赴你的约。”
当她跌进洞里等了数个时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上了当,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当天色越来越黑,开始下起细雨的时候,她只希望他还有点人性,会在她被野兽吃掉前来救她。
“所以直到刚刚为止,你都在诅咒我?”他瞧着她,眼里闪过几分戏谵的光芒。
看到她无恙,他又有心情和她抬损了。
说起来,她也真够勇敢,如果换做别的女子,可能已经在这里呼天抢地或者索性昏厥了吧。
所以他可以确定,她不会是一个朝朝暮暮要他相伴的妻子,如果有朝一日,他要实现他的理想时,他也可以放心的离开她身边,
而不会被儿女情长给绊住。
“少臭美,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小姐一直挂在嘴边?”她菱唇微颤地说。
发觉她除了痛之外,似乎也很冷,他解下外衣披在她肩上,纵然不能为她驱赶脚痛,也要为她取暖。
“不要想用一件外衣解除你的罪恶感。”她仍旧不领情。
“我没那么想。”
下雨了,雨水打在他们身上,他本能搂住她的肩,似乎这样可以多少为她遮掉一点雨水。
她的手指百无聊赖的在泥地上画着。
“其实……你还没来之前……我好怕。”
他的心蓦然滑过一阵悸动。
“这句话真顺耳,你终于比较像个女人了。”感觉到她声音里的异样,为了转移她脚痛的注意力,他开玩笑地说。
“小时候,有一次因为贪玩,我和姐姐一起跌到这样的捕兽涧里。”她不理他的瞎闹,迳自说下去,手指继续在地上画着圈圈。
“可是当我爹找到我们时,我爹他却只拉了姐姐上去,把我一个人留在洞里,虽然只隔了一下子,随后赶来的家仆就拉我上去
了,可是那几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好像永远不会过去。”
“为什么只拉了你姐姐上去?”他忽然意识到,她在对他倾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或许是一件埋藏在她心中许久的心事,未曾告诉过任何人的事。
她的手继续画着圈圈,越画越急。“因为我——不是我爹的女儿。”
雨势越来越大了。
令狐狂震惊的看着皇刚初雅,一句话也无法说。
她不是皇刚甯的女儿?那么她是谁的女儿?
她的睫毛扬了扬,清澄如水的双眸对他瞬了瞬,他这才发现,她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那时候我还很小,我仰着头看着洞外的爹,眼睛里流露着渴望和独自被留在洞里的心慌,可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迳自抱着姐姐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说着,她的心传来阵阵撕扯揪疼,感觉好像还停留在当年那个时候。“我在洞里哭了起来,擦掉的眼泪一下子又冒出来,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我一直喊姐姐、一直喊爹,但他们都没理会我。”
她无声的啜泣,连哭都很倔强。
结实浑厚的大掌,顺着她纤细的背部轻抚,直到她渐渐平息下来,他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是你爹的女儿?”
她佯装不在乎,悠悠的笑道:“就在那次意外之后,我娘忧心忡忡的把我叫进房里,千叮万嘱,要我以后再也不许“带坏”姐姐了,她说我是她和别人生的孩子,我爹一直在容忍这件事,他让我留下来是不想家丑外扬,要我好自为之。”
他的眼光仍然无法从她脸上移开,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唇边忽然冒出一抹笑容。
“好笑吧?堂堂的丞相夫人居然偷汉子,偷吃还留下证据,生下了我。”她自我嘲解的说:“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和姐姐不一样,她是尊贵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杂种,一个不知打哪来的野种。”
“我不许你这么看轻自己!”他可以想像,她一定受了很多冷落的白眼,那种滋味绝不好受。“其实我跟你差不多,老头子从来就不喜欢我。”
“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不是吗?”他怎么可能会了解她的感受,除了像她娘那种极端自私的人,有谁会不爱自己的亲腹儿?
没想到令狐狂冷哼一声,讥诮地回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以为亲生与不亲生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分别。”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会常明显的感觉到,他们想把你丢掉吗?”
他挑起了眉毛。“老头子不止一次说过,他情愿没生下我,这样足够让你认同了吗?”
她才不信。“怎么可能?”
“当你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就算是亲生的孩子,也会觉得碍眼。”他定定的看着她,既不悲愤,也不激怒,“皇刚初雅,你不是世上唯一悲惨的,当你备受白眼时,你可以有理由说服自己,因为你不是你爹的亲生女儿;但当我受到冷落时,我根本没有理由说服自己,自己的亲生爹娘居然不爱我这回事。”
忽然之间,她不回嘴了。
从他眼中,她看到深浓的悲伤。
他好像真的……真的比她还要可悲。
避开视线,她不自在的扯扯唇。“我们这是在干么?比悲惨吗?”
“是啊,比悲惨。”他仰首看着漆黑天际,任雨水打在自己脸上。“我早已经习惯了这回事,也老早就麻痹了,只是希望你知道,这世上虽然叫人生气的事很多,但退一步想,其实根本没什么。”
这次她总算肯好好的认同他了,“是啊,其实根本没什么,又不会,少一块肉。”
至少她活得比她娘自在多了。像她娘那样,整天提心吊胆,唯恐她爹一个不高兴把她打人冷宫,她起码没有这层顾虑。
“哈瞅!”她蓦然打了个喷嚏。
他睨视着她,不禁想逗逗她,“女人打喷嚏不是都很秀气,很小声的吗?你打喷嚏怎么跟个男人没两样?”
她哼了哼,“你懂什么?这叫率真。”
他故意捉弄她.“叫男人婆才对吧?”
她扬扬眉稍,骄傲地昂起头来斜视他。“将来你还要靠我这个男人婆择你生孩子哩,最好对我客气点。”
“是啊,生孩子。”他忽然邪笑了下,目光灼热,毫不温柔的仲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冰冰凉凉的薄唇凑近她,吻住了她的嘴。
她错愕的睁大双眸,随即在他的唇舌攻势下,晕陶陶的闭起了眼睛。
这一定是梦……
一定是梦……
她怎么会在这种冷风飕飕的鬼地方和令狐狂接吻,而且还感觉幸福又甜蜜呢?
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翌日清晨,在端奕王府里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场风暴。
令狐狂背着皇刚初雅入门,正堂里,端奕王爷和王妃都在,他们的脸色难看极了,下人则都战战兢兢、一脸惶恐,生怕台风尾会扫到自己头上。
“你们总算知道回来了。”王妃尖锐的开口,她心里沸腾着一锅热水,非得报昨天被刮了一巴掌之仇不可。她命令儿子,“把这个女人给我放下来,这样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令狐狂扯了扯唇角,一点顺从的意思都没有,“娘,不要因为爹没这样背过您,您就嫉妒您的媳妇。”
“你说什么?”王妃怒瞪着儿子,心里那锅热水快滚出锅外了。“狂儿,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居然还护着这个让我们端奕王府蒙羞的女人?”
皇刚初雅又累又倦脚又痛的趴在令狐狂背上,经过一夜露宿荒林的折磨,她只想赶快躺在床上休息。
可是——
让王府蒙羞的女人?
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听起来挺刺耳的。
“娘,留点口德吧。”令狐狂闲散地说:“将来才不会祸报在您的子孙身上。”
“你居然对娘这么说话?”王妃怒气腾腾的指着皇刚初雅,“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皇刚家的女儿!”
令狐狂与皇刚初雅同时一惊,他可以感觉的到,背上的她震了震。
乍然听到这样的指控从王妃嘴里冒出来,皇刚初雅确实震撼极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
不止当事人愣然,这消息如同乎地一声雷,厅堂里霎时静悄悄的,下人们屏住呼吸,没人敢动上一动,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没人敢……忽然,“噗”的一记长响,一阵恶心的屁味随即漫散开来。
“是谁?”王妃一脸抓狂,忍耐到达极限了。“是准这么大胆,竟敢放屁?”
这是多么严肃的场合!他们在说的是多么严重的事!放屁的人一定存心要来搅局,要害他们营造出来的凝重气氛变成一个大笑话!
“谁放屁的,给我滚出来!”王妃气急败坏的命令。
端奕王的脸色也很难看,但出面指责放屁的罪魁祸首又有碍他王爷的身分,只好强忍着不发作。
“是……是小人。”总管往前一站,一脸羞惭。
“是你?”王妃瞪视着总管,几乎快问到他鼻子上去。“你是怎么搞的?早不放屁晚不放屁,为什么选在本王妃与王爷教训人的时候放屁?你这样还配当一个总管,还配活在世上吗?”
总管搓着手,忐忑的垂着头。“小人也不想的,请王妃一定要相信这一点,小人也是忍不住才会放的……”
看着这一场闹剧,皇刚初雅忽然想笑,不知道令狐狂怎么想?是不是业跟她一样觉得好笑?
“你这是在笑吗?”王妃眼尖的看到他们两个的反应,更不高兴了,而皇刚初雅一直赖在她儿子身上也让她备觉刺眼,你给我下来,不要赖在我狂儿身上,你这个杂种!”
皇刚初雅眸若寒星,但语调懒洋洋的。“很抱歉,娘,媳妇的脚扭伤了,不能下来。”
“你你你——你不要再叫我娘!”’王妃气急败坏,不得已只好妥协,“来人!端张椅子让世……世子妃这个杂种坐!”
“不必多此一举了。”令狐狂冷淡的院:“我不会把她放下来,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王妃见无法动摇他,不满更是加剧。“狂儿,你没听见刚刚娘说的话吗?这死丫头根本不是什么丞相千金,她是她那个寡廉鲜耻的娘和长工生的!”
“那又如何?”他无所谓的说,“我们都不会比她高贵。”
“你说的是什么话?”王妃无法置信几子居然满不在乎,还这么镇定。“你爹昨晚和王大人应酬,王大人酒后不小心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你爹气得想告那个皇刚甯骗婚,你居然不介意?”
王大人是皇刚甯自小到大的至友,两人情同手足,在官场上互相关照,但往往出卖自己的,都是最亲近的人,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
令狐狂睐了脸色铁青的父亲一眼,嘴角扬起了轻蔑的笑。“想告皇刚甯骗婚,是为了他的尊严挂不住。还是为了我?”
“你这小子给我住嘴!”端奕王实在听下下去了,他脸红脖子粗的暴吼,“我命令你立即休了皇刚初雅!我们令狐家不要这样身世卑贱的媳妇!”
当他知道皇刚初雅居然是永相夫人偷汉子的杰作,他简直快气疯了,这篙直是狸猫换太子的翻版嘛,皇刚甯实在欺人太甚了!
“抱歉,恕我办不到。”令狐狂背着皇刚初雅准备要走,他懒懒地说:“对了,我不会休妻,她会一直待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如果她的身世传了出去,难看的会是谁,你们自己知道,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自己看着办吧。”
“狂儿——”王妃在后头拔尖声音、形象尽失的大喊,“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不理,继续走。
过了好一会儿,远离了正厅的范围,望月楼就在前面,一阵徐徐的暖风吹来,背上的皇刚初雅总算开口了。
“你大可以休了我,我无所谓。”大不了再回丞相府。
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她的身世早晚会渲染开来,与她撇清关系是最聪明的作法,到时无论别人用什么眼光看她,他都可以置身事外,因为她不再是他的妻子。
如果他不休掉她,他一定会被无聊人士嘲弄的,因为他娶了一个假千金。
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世界之大,何处是她的家呢?
她看着停着花上的蝴蝶,如果她也可以像它们一样,四处以花为家就好了,不会被人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接着又要被赶到下一个地方……
“你以为我在跟他们赌气吗?”他的声音传进她耳里,“你是我的人,除非你也偷汉予,否则世上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休了你。”
莫名之间,一阵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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